第609章 畫得還不如這個
皇後將采選才德兼備的女子入後宮為女官的事跟凝澤說了。
凝澤一開始還有些悶悶的，想著皇後這是變著法的給他充實東宮。
可是聽到後頭他才明白皇後的意思，竟然心裏隱隱很期待。
“選才女入宮宣揚自古以來才德雙全的女子事跡，將其發揚光大，為天下女子榜樣，也能教導約束後宮公主妃嬪宮女，讓她們掌後宮各色衣食首飾，標以官名，也能正範後宮用度，避免後宮的貪腐。”凝澤總結了一遍。
“是，母後就是這個意思。”皇後笑道，“後宮賬冊向來瑣碎不堪，裏麵不知道有多少貓膩，母後一個人管起來也是力不從心，倘若有人襄助也是極好的。”
凝澤想到了一個人，不由一笑，道:“這個法子很好，母後英明。”
“如果凝澤同意的，可以即日下旨進行采選了。”皇後道，“這件事越快越好。”
凝澤道:“母後不急，既然要選女子入宮為女官，自然要有一個標準。而且官職也分高低，總要有人高有人低。到時候難免又引起爭風吃醋的事。”
“這點母後也想到了。”皇後道，“頭一件，你鳶清姐姐就很好，若是要選女官，她必須得占個魁首。”
“也隻有她這樣的巾幗才能服眾。”
凝澤微微一笑，他內心非常喜悅但是沒有表露出來。
“母後的想法很好。”凝澤笑道。
在皇後的要求下凝澤次日就下令宣布了采選有才德的女子入宮為女官的事，凝澤還著重申明是做有品級的女官，不是做妃嬪。
這個旨意來得突然，眾人都沒有準備，唯獨湯慧聽到了高興得不得了，當即催促父母為自己準備這件事，說她也要入宮做女官。
過了兩天凝澤還補充說選才女的條件就是有才有德有所長，不限樣貌和出身。
這一點和皇後想的有所出入，她是有些不滿的，可是後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
真是出身貧寒的女子哪裏有能力讀書寫字，凝澤這一道聖旨補充得毫無意義。
湯慧特意來了一趟將軍府要拜謝孟鳶清，還道:“之前父母忙著給我準備采選，不得空親自上門拜謝，還望鳶清姐姐見諒。”
“不必跟我這麽客氣。”孟鳶清笑道。
“想好入宮後做什麽了嗎？”孟鳶清問道。
湯慧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還沒選上呢，哪裏就說到這個了。”
“你放一千個心吧，你可是赫赫有名的才女，怎麽會選不上呢。”
湯慧又是笑道:“不過是虛名而已，都是姐妹們鬧出來的才名。”
“跟我就別謙虛啦。”孟鳶清笑道。
湯慧道:“我是說真的，我除了多讀了兩本書會寫幾個字作兩首酸詩還會什麽？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真是應驗了那句話。”
“我想過了，我也不會別的，入宮之後也就隻能做一個文人，幫忙記錄後宮妃嬪的事跡，記錄天下女子的美名。”
“不過這不是要緊。”湯慧道，“我隻想著，我若是真的得入宮為女官，便能讀更多的書，讀一些從前不能讀的書。想來早晚也能夠對天下之事知道個皮毛了。”
“你有這個心就一定能做好的。”孟鳶清笑道。
湯慧看一眼周圍，好奇問道:“燕姝妹妹會入宮為女官嗎？”
孟鳶清搖搖頭，燕姝還沒把四書五經讀全呢，琴棋書畫也一樣不通，進宮有什麽用呢？
“那姐姐你呢。”湯慧又問，“若論天下女子，可沒有誰勝得過姐姐了。”
“那是你太看得起我了。”孟鳶清笑道，“我的字寫得還不如你們的好看呢，若說讀書，也就比你們多看了幾本兵書。”
“仔細算下來，也就是贏在了年齡上。”孟鳶清說著忍不住歎氣，本來她還覺得自己二十出頭的年紀挺年輕的。
結果看到這群才十來歲的小美人，才發現自己真是被歲月侵蝕了。
“對了，難得你過來，燕姝也在家呢，我帶你去找她。”孟鳶清說著拉著湯慧起身，“順便你還能指點她一二。”
湯慧連忙推辭:“慧兒不敢，和燕姝妹妹說說話還好，怎麽能指點她呢。”
“你這個人呢最大的缺點就是愛謙虛愛客套，說話總是這樣冷冰冰的守著規矩。”孟鳶清“批評”道。
孟鳶清把湯慧帶去燕姝住的皎月居去了。
進去之後便是奪目的幾大盆開得正濃的紅梅花，倒把湯慧看住了。
雖然孟鳶清的院子非常的樸素，但是燕姝住的皎月居卻格外的雅致漂亮。
燕姝借口天冷寫不好字，每天的練字都減少了一半，但是孟鳶清給她請的嬤嬤不是吃素的，於是給她加了一倍的女紅。
沒想到燕姝讀書練字不行，卻對女紅格外用心，可以坐在那兒一繡就是一整天。
就是繡工不太好。
孟鳶清帶著湯慧進去，燕姝正專心致誌地繡著紅梅花，然後起身行禮。
“我看你一個人在這個也怪悶的，正好今兒慧兒來做客，你們可以聊聊天好好玩玩。”孟鳶清笑道。
湯慧看了一眼燕姝手中繡著的紅梅，笑著問:“燕姝妹妹繡得是外麵的紅梅嗎？”
看著不太像啊。
燕姝搖頭道:“不是，這是嬤嬤給我的花樣子。”
“我看外頭的紅梅開得很好呢。”湯慧笑道。
燕姝道:“我也想繡，可是嬤嬤說我要繡這個就得先把它畫下來，再臨摹成花樣子才能繡。”
她不會畫……
孟鳶清看向嬤嬤，嬤嬤已經把燕姝畫得紅梅拿了過來。
這紅是挺紅的，就是看不出梅花來。
孟鳶清卻很高興地笑道:“畫得很好嘛。”
嬤嬤們表示驚訝，這好在哪兒。
“深得我真傳。”孟鳶清道。
“這畫畫重要在神韻，有了這神韻才叫活畫，空有形似沒有神韻，那畫是死的。”孟鳶清道。
湯慧一時愣住了，不知道孟鳶清是認真的還是在諷刺。
她覺得孟鳶清不是那種會諷刺他人的人。
綠嫋卻忍不住笑出聲來，道:“湯小姐，小小姐，你們別被她唬了。小姐這麽說，是因為她畫得還不如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