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止亂
薑女醫聞言微微冷哼一聲,手中茶還沒喝一口就篤的一聲放到桌子上。
薑老板哈哈一笑道:“若是沈將軍需要,薑某可以再開兩副藥方子給將軍以備將士使用。”
沈善烈頷首示意,石竹送來一捧盒各色藥粉過來道:“薑女醫,藥粉磨好了。”
“這些是什麽藥粉呀?”湯嘉懿好奇心起問道。
“一些解毒和驅蟲的藥粉。”薑女醫示意石竹把藥粉放好。
“是這樣的,這兩日有個曲先生要進深山一趟,這是我妹妹特意為他準備的。”薑老板笑道。
“曲先生?”這是沈善烈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心裏有著隱隱的期待。
“這個時候進深山?”湯嘉懿忍不住驚訝詢問,深山隻怕已經被綠林軍占領了。
“是啊,他進山是為自己染上瘴氣的夫人尋找解藥的,哈哈,真是伉儷情深,引人羨慕啊。”薑老板笑道。
薑老板又指了指天邊,說曲先生打算走得是哪個方向去得哪片山林。
又過兩日,綠林軍再度暴亂,豫章縣城外流民聚集,沈善烈帶兵鎮壓剿滅亂軍數千,並於降敵口中得知亂軍首領藏匿於深山之中。
擒賊先擒王,沈善烈決定親自領兵進山捉拿賊首。
深山老林中,沈善烈帶兵小心翼翼地進山,既要提防亂軍布置的陷阱也要防止山中毒物。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把大隊人馬留守山下,自領一隊人馬喬裝繼續深入,並於沿途留下暗號方便援軍緩慢潛伏。
不料這日林間夜降雨水,淅淅瀝瀝持續半晚,次日豔陽高照,林中悶熱難耐,沈善烈所帶人馬大多呼吸困難頭暈腦脹渾身乏力,更有人上吐下瀉難以行進。
這大約就是他們口中紛傳的瘴氣之毒了。
他們的食物也大多被雨水淋過又被太陽一曬發黴不能食用,且樹枝被水泡過也難以焚燒。
幾個身體尚好的士兵決定去那地勢高日頭足的地方撿一些柴火過來,再弄點幹淨食物和水來。
沈善烈看了周圍人一眼,對尚誌傑道:“你們留下照顧傷員,我去取水。”
尚誌傑道:“將軍,您的安危重要,您還是留下來吧。”
“我沒事,你們留下來照顧傷員。”沈善烈態度堅決。
“將軍,您是頭次進到這兒對這一切都不熟悉,如果您執意跟我們去,我們可能還要分心照拂您。”另外有人道。
沈善烈終究是答應了,他要求尚誌傑跟著他們走,可是尚誌傑始終堅持留下來照顧傷員。
小隊走了約個把時辰,沈善烈心情煩悶地喝了一口水,覺得有些內急便起身去解手。
他做好了被瘴毒困擾的準備,也帶了許多藥材,可是沒想到這個瘴毒比他預料得還可怕。薑大夫給他準備的藥竟然不值一提了。
這是沈善烈第一次領兵就遭遇如此挫折,日後縱然勝了回京也無顏麵對父母還有凝澤了。
沈善烈想著不由出了神,好不容易反應過來也開始覺得有些頭昏腦漲了。
他連忙掏出一顆藥丸來在嘴裏嚼兩下含著,這才覺得好受了些。
周圍林子裏傳來了幾聲異動,沈善烈警覺地拿出刀來進入禦敵狀態,卻聽旁邊營子裏傳來幾聲士兵的叫聲,他連忙趕過去。
原來是士兵發現了一隻狗獾,正商量著打了來吃肉呢。
可狗獾這種東西雖然平時不攻擊家禽和人,可是它的性格卻很凶猛,他們現在也不敢貿然行動。
見派去尋找食物和水的人遲遲未歸,加上心中愧疚,沈善烈決定親自去把狗獾打過來給他們解饞。
尚誌傑帶上家夥和幾個人跟著沈善烈走,他道:“打隻狗獾而已,用不著這麽興師動眾。”
尚誌傑道:“我看不止一隻狗獾。”
他們追了一會兒,狗獾的聲音還在,隻是看不到蹤跡。
就在此時一股腐臭難聞之極的味道慢慢向他們彌漫過來。
這股味道又臭又腥還特別濃鬱,在場有幾個人當即就頭昏過去差點熏死在此。
“是瘴氣,快吃藥。”沈善烈吩咐。
“將軍我們回去吧。”尚誌傑道,“得盡快轉移地方到上風口才行。”
那去尋找食物的士兵怕是很難找到他們。沈善烈心想。
可是瘴氣之毒不盡快躲得話他們怕是都要折在這裏,沈善烈無法隻得回去帶領他們轉移地方。
他們朝上風口的地方轉移了幾裏,一個士兵跌跌撞撞地橫刺裏向他們跑過來,嘴裏吃力地喊著:“沈將軍!”
沈善烈止步回頭,那人踉蹌過來跌倒在士兵懷中。
他身上負傷,臉上也有血,尚誌傑看到後大為驚訝:“你不是跟王三去打水了嗎?!”
一個可怕的念頭陡然升上他們心頭。
“有埋伏,我們……中計了。”那士兵身上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快原路返回……”
尚誌傑眼睛微眯,此人受得是砍傷,顯然是人力所為。他們過去的人不多,有埋伏的話這人又是怎麽逃出來的?
“你是怎麽逃出來的?”沈善烈質問。
“一個好心人救了我,把我送到這兒來。”士兵虛弱道。
這話聽著越發不對勁了。
沈善烈疑心此人是臥底,便讓人管好他。
既然如此,那麽他們絕不能原路返回了。
那股味道越來越逼近他們,當務之急就是逃離風口,他們擇了一個方向跑去,不出幾時尚誌傑就感覺周圍環境又起了一個微妙變化。
“將軍小心!”
尚誌傑感覺到周圍有了異動,他取來弓箭準備隨時殺敵。
沈善烈取出一顆藥丸服下,旁邊有人道:“瘴氣好像消失了。”
的確,現在味道是沒有那麽臭了。
“我們走了那麽遠了。”
尚誌傑搖頭,盡管他們一直在躲瘴毒,可是那個味道卻是越來越濃鬱的,現在那個味道好像戛然而止一樣。
那個受傷士兵被人扛著走,他艱難道:“將軍,救我的人讓我們盡快原路返回。”
有人冷笑一聲:“救你的到底是什麽人隻有你自己知道了。”
傷員沒反應過來他們在懷疑自己是臥底,隻是心裏幹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