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 春色留住
無憂選了四朵花，一朵最大的白色山茶花代表了曲長靖，一朵紅色的代表了孟鳶清，又是一朵白色稍小的山茶代表了京墨。
她還問:“有沒有黑色的花。”
從來也沒見過聽過黑色的花的，孟鳶清誠實地說道:“沒有見過，也沒聽人說過，大概是沒有的。”
無憂很失望，孟鳶清少不得問她為什麽想要黑色的花。
“因為爹爹和哥哥穿黑色好看呀。”無憂天真爛漫地回答。
這個回答很符合無憂的性格，孟鳶清也喜歡曲長靖穿黑色衣服。
可問題是……
“你哥哥什麽時候穿過黑色的衣服了？”孟鳶清問。
京墨的衣服自然是她給做的或者買的，顏色也多是綠色藍色的，素色的也有，可是唯獨沒有黑色的。
無憂也詫異地看著京墨，忍不住撓撓頭:“沒有嗎？”她怎麽記得是有的。
“那萱兒想用什麽顏色的花代表自己。”孟鳶清笑著岔開話題。
“用小紅花。”無憂道。
可是無憂見花園裏鮮花眾多，除了山茶還有漂亮的桃花櫻花杏花，無憂覺得各個都好，一時間挑花了眼睛。
正巧有花匠送來了兩盆牡丹花，解決了無憂的難題。
現在還不是牡丹開花的時候，花匠精心培育開了兩盆也是難得，無憂選了一朵碩大的趙粉牡丹代表自己。
“可是花這樣送過去，路上會不會不好看了。”無憂擔心道。
“不怕，娘有辦法。”孟鳶清自信道。
她帶著京墨和無憂教他們如何用藥物和紙張以及綢緞等物讓這些花看起來栩栩如生的。
因為時間，無憂心急要把花給曲長靖送過去，於是孟鳶清給花處理了一遍後又好生包起來讓人給曲長靖送過去。
於是，等包裹送到曲長靖手上的時候，他打開層層疊疊的包裝便是滿目春色。
無憂知道可以把花的美麗保存住之後越發高興，索性將園子裏的花每一樣都挑了給曲長靖送去。
除了那幾朵山茶和那朵碩大的牡丹之外，什麽桃花杏花櫻花梅花白玉蘭還有海棠，琳琅滿目，看得人心生歡喜。
曲長靖打開信封，上麵是三個人的字跡。
孟鳶清說近來一切都很好，京墨在學堂讀書一切順利，萱兒又長大了一些，隻是天天都要問爹爹什麽時候回來。
京墨則是寫了一篇功課給曲長靖，表明自己會好好讀書。
而無憂的字歪歪曲曲的，得意地說這些花都是她親自挑選的，大白是爹，小白是哥哥，大紅是媽，大粉是自己。
然後又很努力地寫著讓這些花代替他們陪伴曲長靖，要曲長靖天天想他們，早點回家。
這一個多月以來，曲長靖的大部分已經離開了那等山清水秀之地，到了偏遠疾苦之處，觸目可及的隻有峭壁荊棘，零星春色於夾縫中頑強生長。
曲長靖笑著將這些花好生收好在他用來儲存孟鳶清來信的盒子裏，又將那些花看了又看才不舍得放下。
他這一遭走了一個多月了，可是腳力太慢還是沒能到燕猛，而且部隊之中多有不勝體力的事，還有人因為水土不服發了高燒染上腹瀉等病。
這樣的人並不是一個兩個，曲長靖估計這些人去了戰場也是送死。
曲長靖隻能佩服這些人背後的家族，明知道自己的子弟無能，還要硬著頭皮看著他們上戰場。
隻怕到時候戰功立不成，白白沒了性命。
曲長靖次日下令全速前行，要求在七天之內抵達燕猛。
他已經失去耐心了，他們現在早早地過了預定日子，必須早些到燕猛。
不服管教者，軍法處置。
於是這樣趕路，到了三月份大軍才趕到了燕猛關。
曲長靖寫信報了平安，然後專心於燕猛閱兵。
幾年過去了，燕猛的將領也有了不小的更替，不過還是有幾個熟人在，見到曲長靖都高興不已。
曲長靖閱兵，燕猛的兵數量雖不如從前多，可是他們還是訓練有素的，這點還是讓曲長靖欣慰的。
燕猛駐將馬將軍道:“自大將軍辭官以來，這幾年邊境相安無事，於是朝廷下令命將士卸甲歸田，幾年下來燕猛北疆的兵都削減了有三成有餘。”
士兵削減了三成，而發過來的軍餉可不止削減那麽多。
這些曲長靖知道，都是那些官員搞得鬼，明麵上說燕猛如今太平，士兵用不了那麽多，一邊私底下又聯手克扣。
為了這件事朝堂之上爭議不休，最後凝澤隻得象征性將為首的問罪抄家，所抄家產一律作為燕猛補給。
可是曲長靖知道，被問斬的不過是幾個被推出來的替罪羔羊罷了。
“我會在燕猛待段時間，直到看到燕猛軍訓練有素，恢複如常才會離開。”曲長靖道。
凝澤下旨的時候並沒有規定他回京時間，隻讓他視邊練兵，等做好了再回。
那可不就是他想待多久待多久了。
要是西戎的人不開眼，趕在這時候舉兵來犯，他就直接在這兒領兵了。
曲長靖住在軍營裏，將無憂送來的鮮花擺上，給這片黃沙中佇立的鐵城增添了一分柔情。
他把帶過來的兵編入燕猛軍之中，從早到晚的訓教。
這群人在行軍的時候就見識到了曲長靖的厲害，再也不敢偷懶耍滑，生怕一不留神自己領了軍棍要被打沒半條命去。
曲長靖還肅清了一番軍營，檢查軍營裏的開銷賬目，還有看有沒有巡防漏洞。
另外他還要找探子打聽西戎最近的消息。
“西戎人懼怕將軍威名，得知將軍帶兵前來燕猛，這段日子都不敢再有所動作了。”燕猛將領半是欣喜半是奉承道。
“倒不見得如此。”曲長靖道。
西戎這些年內亂不止，耗損很大，他們這兩年舉動都是為了通過掠奪周邊國家補充自己。
可是國力這種事，不是掠奪了他人即刻就豐富了自己。
搶來的人總要威逼利誘一番，搶來的錢糧也需要分配。
藏雲可不是那種一股腦地搶來錢糧即刻就花了的人。
與其說他們害怕了，不如說他們在養精蓄銳。
就在這時曲長靖收到了孟鳶清的來信，說了一些京城近日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