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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一章 問心無愧二

  自從曲長靖回京複職以來,頻繁上奏針對南方官員,那些官員便琢磨著曲長靖是不是對他們有意見,或者是敲打他們,示意他們該“孝敬”了。


  隻是他們也曾試圖孝敬過曲長靖,可曲長靖壓根不吃他們那一套,什麽金銀珠寶古董字畫美人房屋的,統統被退回去了,曲長靖還說再送的話就要參他們行賄的罪。


  那些官員實在摸不著頭腦,送禮曲長靖不收,曲長靖又百般刁難他們。


  同時湯立程寫信給他們,說有辦法替他們給寧遠侯府說幾句話,讓他們坐一塊喝兩杯酒等等。


  都察院已經找到湯立程和官員的書信證據了,確實是湯立程的字跡,索賄的事也可以說是證據確鑿了。


  凝澤過目後勃然大怒,登時命錦衣衛搜查湯立程府上,把那些金銀珠寶查抄出來。


  湯立程的事是都察院的人早就發現貓膩進行追查的,但是他們也困惑湯立程哪來索賄的資格,畢竟沈家現在沒有多麽大的拉攏的資本。


  北疆因為曲長靖的那一戰之後風平浪靜多年,沈輕風在北疆沒有了用武之地,已經在京城做起了侯爺安享太平了。


  而沈善烈因為娶了湯立程之後也不怎麽得聖上歡心了。


  但是範以文的死讓都察院有了新的眉目,都察院順著範以文的線索追查,發現事情關係到曲長靖。


  那些向湯立程行賄的官員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著將軍府和沈家關係極好,賄賂湯立程可以同時聯係到沈善烈和曲長靖,可以說是一箭雙雕了。


  於是都察院錦衣衛又追查,正好有官員向上舉報,稱曲長靖利用職務之便調換軍餉等等。


  舉報的官員不止一個兩個,不止江南一帶的官員,還有燕猛北疆的官員,都是軍餉有問題。


  而且官員還說,曲長靖的胃口越發大,不僅幹預了軍餉,還有官員俸祿也要伸一隻手。但是曲長靖位高權重,又深得凝澤信賴重用,他們敢怒不敢言。


  這還要從軍餉和俸祿以及國庫官倉製度說起。


  “大將軍最清楚不過的,每年農稅收上來做了總數統計,各地官倉保留一部分作為當地官員俸祿發放和應急儲存,剩下的全都上交國庫。”


  “每年新糧收上來,國庫和各地官倉會將新糧和舊糧一起分配送到各地軍營和官員手上。”田大人又解釋。


  每個地方的糧食收成都不一樣,交的稅也不同,各地軍營人數用度等等都不一樣,需要到京都來由戶部等人總調度。


  “各地軍餉調度都是大將軍負責的,沈將軍從旁協理,戶部官員負責配合。”田大人又道。


  這些是再清楚不過的,在座的人都知道。


  “問題就出在那些作為軍餉和俸祿發放的糧食布料茶葉等物上。”田大人又道,“都察院查到,各地近來都有官員稱,發放過去的糧食茶葉格外陳舊,比他們舊年吃剩下的還要不好。那些布料也多是次品,甚至還有發黴腐壞的。”


  有人以次充好。


  “有問題的其實不止江南一帶,燕猛北疆也有,隻是江南一帶多雨,食物布料保存不當的確容易黴壞,魚目混珠看起來更容易了些。”田大人道。


  “現在多方證據和線索都指向兩位將軍,屬下也隻得按例辦事。”田大人道。


  說起來他也不太相信曲長靖會做這樣的事,所以言語上還是對他恭敬有加。


  沒有都察院的人在凝澤也輕鬆很多,沒辦法,誰讓都察院就是負責監督進諫的呢。


  他們說話越耿直越好,意味著凝澤聖明,能兼聽則明,有容臣雅量等等。


  “朕很相信你們,可是朕不能聽你們一人之言,如今多方證據指向你們,想要證明你們的清白隻得派人去你們府上進行搜查。”凝澤道。


  “臣問心無愧,都察院和大理寺盡管查就是了。”曲長靖道。


  他隻怕孟鳶清和無憂受到驚擾,他看得出來孟鳶清最近情緒不太好。


  沈善烈則一直沉默,早在曲長靖進來之前他就當著凝澤的麵接受都察院的白大人盤問很久了。


  湯立程是他的老丈人,他能夠索賄還不是因為有這麽個女婿。


  沈善烈:“臣也沒有做過,不怕搜查。”他說完這番話心裏又糾結起來。


  他敢肯定自己沒有做過,隻是湯立程出事了,到時候父母肯定又要表達對湯嘉懿的不滿,沒準會逼他休妻。


  為什麽湯嘉懿總是那麽糊塗,要替湯立程說話做事。


  好在他沒有答應。


  曲長靖和沈善烈對視一眼,其實他們心裏清楚,凝澤既然會這樣私密傳召他們,那想必是都察院的人已經查到了什麽至關重要的線索,凝澤再想包容他們也不得不這麽做了。


  曲長靖離開朝堂幾年,回來之後曾經的心腹各有各的去處,陶逐早就不做官了,董未幾年都在京郊沒有回城,葉蒼山幹脆下落不明,剩下的有的去了燕猛有的去了遠南,或者退役辭官等等。


  是不是身邊有細作?


  還是說將軍府有別人的眼線。


  畢竟將軍府撥過來的奴仆幾十上百了,還沒算親兵等人,混進幾個眼線太正常不過了。


  曲長靖忽然想到孟鳶清之前跟他說過,她覺得範以文的死有問題,但是具體問題在哪兒她也說不上來。


  要是孟鳶清沒有懷孕的話,還能在範以文剛死的時候參與一下這個案子,可是現在她快八個月了,他又被牽扯進來。


  縱然孟鳶清覺得有不對勁也不能做什麽了。


  凝澤讓大理寺和刑部的人下去。


  “善烈,有些話我也不瞞你了。”凝澤道,“我心裏還是拿你當朋友的。”


  “你若是真的受湯嘉懿勸說,去過湯立程的酒席,和什麽人交談過,我也不怪你。”


  聽凝澤的意思,要是沈善烈真的做過了,他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責任都推到湯立程湯嘉懿身上了。


  “我沒做過。”沈善烈道,“我是赴過湯立程的宴席,但是你說得事,一次也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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