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他死我也願意奉陪到底
他說完，嘴角還揚起來，十分無奈的眯眼瞧著我。然後，提上褲子揚長而去。
哐當一聲，金屬物質墜落在水泥板上的聲音滑入耳中。
隨之倒下去的，還有臉色蒼白全身是血的沈桀。
濺起的水花迷了我的眼，我哭笑不得的往頭頂上看了看，想問問是不是真的人在做，天在看。
我撿起地上的濕漉漉的衣裳，走過去抱起沈桀。可是我哪裏抱的起。
我拖著一個撐傘而過的大人，“叔叔，你幫我打個電話叫救護車好不好。”
那男人瞧了我一眼，色眯眯的目光由上而下往我脖子下麵看。
我惡心的不行，但是其他人都躲得遠遠的，或許都以為躺在地上的沈桀已經死了。
沒有一個正常人會想和死人扯上關係，都是巴不得躲的遠遠的。
我掏出口袋裏被淋濕的錢遞給他：“叔叔，我求你了，他還沒有死。”
男人接了錢，肥厚的油脂手還在我遞給他錢的手上摸了一把。
他慢悠悠的掏出口袋裏一個老年機，打完以後就溜之大吉。
我抱著沈桀，坐在地上，呼吸平順的等救護車來。
可是，懷裏的人怎麽讓我感覺不到半分的溫度。
我害怕的搖著他的胳膊，說：“沈桀，你不可以死，你一定不可以死，我還要和你結婚做你的新娘呢。”
可是，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躺在我懷裏。不會對我雅痞的笑，不會抱我跟我說蠻蠻別怕，一切都有他在。
我忽然，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憎恨。那麽多人走過，卻沒人肯攔著他們，沒人肯將沈桀送起醫院。
我和沈桀的手機，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哪裏。
像是等待了半個世紀般漫長，救護車姍姍來遲的停靠在我們身邊。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抬下一副擔架，將沉睡著的美少年放了上去。
我抓著護士的手，說：“你們輕點好不好，這樣會弄疼他的。”
護士像是看到病毒一樣的看著我，然後摔開我的手讓我放開。
我很聽話，很順從，甚至麻木般的將手收回。
從前，在我看來，救護車是那種在大馬路上都可以橫著開，什麽紅綠燈都可以闖的，速度肯定快到飛起。
可是，我錯了。皇城的交通並不會因為車子是救護車而鋪路。
我們被堵在半路上，我害怕的緊握著沈桀漸漸失去溫度的手。
口裏不安的催著開救護車的人，快點，再快點。
一車的醫生和護士被我催的不耐煩，叫我閉嘴。
我哪裏聽的進去，我指著躺擔架上的沈桀，朝他們吼：“你們知道他是誰嗎，沈桀，沈知海的兒子！”
我當時並不知道沈桀他爸究竟多有錢，能有錢到什麽樣。他留給我的印象無非就是上班下班。
可是，車上的人明顯愣了一下，對我的態度也沒那麽冷漠了起來。
甚至和我說：“姑娘，沈少爺不會有事，受的傷都不在要害，你放心。”
我不大肯信，她怎麽一開始不可我說呢。
“你確定沒騙我，你要是騙我，我沈叔叔肯定不會放過你。”我抓著沈桀骨節分明的手，小心翼翼的詢問。
那護士認真的點了點頭，似是有點怕了我。
我再催的時候，也沒有人叫我閉嘴。
果然，這錢和權真是個好東西。好到會讓正常的人沉淪。
當車子終於到醫院的時候，我感覺自己連走路都在打顫，但我還是寸步不離的跟在沈桀身側。
我現在心裏沒啥念頭，隻想讓他醒來，隻想要他好好活著。哪怕是他活著起來和我悻悻作戲。
一道銀色的鐵門決然映入眼簾，醫生和護士將我攔在門外。
那道門上方，四字框框的落著三個紅色的大字：手術中。
我頹廢的坐在醫院外麵的冰冷的椅子上，抓了一把亂糟糟的頭發，心亂如麻。
沈叔趕來的時候，手術還沒結束。
他看到我，抬起手便怒賞了我一個嘴巴子。
我舔了一口嘴角的血，竟然帶著幾分腥甜。
“蘇蠻，你就是個禍害。我就不該讓你進我沈家的大門。”沈叔怒，臉上透著一股森嚴。
我低下頭，眼裏卑微的隻能看到我腳下那樣一方方天地，還帶著濃厚的消毒藥水味，不知被多少人踩過的天地。
是啊，我本就是低入塵埃的人。
小姨不知是什麽時候到的，她坐在我身側，無言的攬過我的肩，讓我靠在她的懷裏。
“就是你，要是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你也休想再做你恣意萬千的沈太太。”沈叔的話擲地有聲，帶著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他能讓鄉下長大的小姨變成闊太太，自然也能將她打回原形。
小姨明顯被他的話所震懾道。立刻鬆開我，不帶半分留念。
我心陡然一寒，我不過是她一顆棋子而已，用則好如生母，不用則可棄之如垃圾。
沈叔此時雖然隻有四十多歲的年紀，頭上的白發卻已經在不多的黑發中顯現。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無比，漫長到我整個身子都因為不安而顫抖。
小姨沒有和我說半句話，甚至都沒問我，沈桀傷到進手術室，我是不是有事。
可她沒有，她緊挨著沈叔，說：“老公，小桀他一定會沒事的。”
脈脈深情裏，我都有點分辨不出她是不是真心希望沈桀沒事。
沈叔拂開她的手，懨懨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地裏做過什麽。”
小姨尷尬的將手縮了回來，眼角的餘鋒掃過我，帶著詢問的意味。
我知道她是想問我，是不是把她的計劃說了出去。
我冷笑的回看著她，不作一言。
她收回目光，小聲的嚶嚀：“老公，我跟了你這麽多年，你還不相信我嗎？”
雖是平淡無奇的話，但從小姨那樣一個看上去清純貌美的女人口裏說出來。是男人，都會動搖。
何況是當年那個氣死原配都要將小三扶正的沈知海。
那扇門不知是在多少個小時多少分鍾打開的，因為我在看到門開的瞬間，站起來剛走幾步，眼前就瞬間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