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夢裏情景再現
就在顧餘諾下定決心準備忘了閻錦川重新開始的時候,她接到了閻美柔的電話。
半夜十二點啊!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說!”
顧餘諾好不容易睡著,結果就被閻美柔一通電話給吵醒了,能不生氣嗎!
閻美柔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焦急:“我哥酒精中毒了!現在還在醫院搶救呢!”
許是剛醒,顧餘諾的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幾秒才聽明白。
“酒精中毒?”
閻美柔突然哭了起來:“聽我媽說,我哥的情況不太樂觀,都已經搶救了一個小時了。”
顧餘諾的大腦又有些不能思考了。
不太樂觀?一個小時?
“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這個玩笑可一點兒也不好笑。
閻美柔吸了吸鼻子,沒好氣地喊道:“大半夜的,我跟你開這種玩笑,我有病啊我!”
顧餘諾雖然在心裏已經將閻錦川罵了幾百遍了,可在聽到他出事的消息時還是忍不住會擔心,非常的擔心!
她下意識地翻身下床,然後就聽見閻美柔問道。
“我哥若是死了可怎麽辦?”
顧餘諾皺眉:“你閉嘴吧你!”
閻美柔抹抹眼淚,繼續說道:“聽我媽說,我哥晚上喝了好多酒,都喝吐了,還繼續喝,是不是你又惹我哥不高興了啊?”
顧餘諾立即否認:“這鍋我可不背!”
她能氣到他?
他不是都已經跟他的白月光在一起了嗎?還有什麽可不高興的!
閻美柔說了一個地址:“你要不要去看看他?萬一……”
顧餘諾打斷她:“閉上你的烏鴉嘴。”
閻美柔穿上衣服,最後還是出了門,去了醫院。
她知道她不該來的,但兩條腿好像不聽使喚似的,直接就朝醫院來了。
人還在急診室裏搶救,急診室外圍了好些人,除了閻家的幾個長輩,還有閻錦川的幾個朋友。
顧餘諾沒有看見傅晚晴。
這種時候,最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難道不應該是她嗎?
“小諾。”
不光閻錦川的父母來了,就連閻美柔的父母也在,跟她打招呼的正是閻美柔的媽媽。
“阿姨,叔叔。”
顧餘諾走近後,朝他們禮貌地頷首。
“究竟怎麽回事兒啊?美柔在電話裏也沒說清楚。”
閻母冷哼一聲,似乎是不想看到她,直接背轉過身去。
席臨凡正背靠著牆站著,聽到她的問題後,主動為其解惑。
“從下午三點開始,一直到晚上十點多,白的啤的紅的都被他喝了個遍,他又沒吃午飯和晚飯,不進急救室才奇怪呢。”
顧餘諾皺眉,看了看閻錦川的幾個朋友。
“跟你們喝的?”
席臨凡不吭聲了,許是心裏有愧,畢竟他們在場呢,也沒勸住。
顧餘諾能看得出來,這幾個人也喝了不少,但出了這種事兒,就算是有些醉意的也都徹底清醒了。
“傅晚晴呢?她沒跟你們在一塊嗎?”
顧餘諾其實是想問,傅晚晴為什麽沒勸著點閻錦川。
都這麽大個人了,喝酒竟然還不知道節製。
再說了,就是天大的事兒也不至於讓他買醉啊。
認識閻錦川以來,她好像還從未見過閻錦川喝醉過。
席臨凡皺眉:“她為什麽要跟我們在一塊?”
顧餘諾被問得一噎。
“那你們沒通知她嗎?她不是閻錦川新交的女朋友嗎?”
顧餘諾此話一出,眾人開始麵麵相覷起來,就連閻母也朝她看了過來。
席臨凡反問:“誰跟你說他們兩個是男女朋友了?”
顧餘諾第一反應就是,閻錦川可能騙了她。
“難道……不是嗎?我問過閻錦川和傅晚晴,他們兩個都沒有否認。”
席臨凡心道,發小這不是在自己作死嗎?放不下就去追,扯傅晚晴進來做什麽。
“他可能……是在故意氣你吧。”
“他跟傅晚晴沒在一起。”
“他喝醉後,一直喊著你的名字。”
顧餘諾有些無語。
她抬頭看了眼急救室門上顯示的燈,還亮著。
她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他能平安無事。
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從接到閻美柔電話到現在,她的心跳頻率就沒有平穩過,一直都是過快的狀態。
她其實是不願意將事情往壞處想。
如果閻錦川真的救不回來了……
顧餘諾瞬間紅了眼控。
閻母突然過來朝她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格外響亮。
顧餘諾的注意力一直在急救室裏麵,所以根本就沒來得及躲開,挨了對方結結實實的一巴掌後,她是有些懵的。
“錦川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顧餘諾的臉頰火辣辣的疼,她沒有還手,因為對方是長輩。
但不代表她會咽下這口氣。
“我叫您一聲阿姨,是看在孩子的麵子上,我敬你是長輩,所以這一巴掌我忍了。”
“但打人總得要理由吧?你為什麽要打我?因為你兒子酒精中毒現在躺在裏麵生死未卜?”
“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我嗎?還想盡辦法拆散我們,別以為我不知道,傅晚晴和傅晚吟也不過隻是你手裏的一顆棋子罷了。”
“你應該也不會同意讓傅晚晴進閻家的門吧?如今,我如你所願跟你兒子分手了,還他自由了,他想不開去買醉,然後就成了這樣。”
“阿姨,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責任嗎?我若沒跟他分手,他至於將自己往死裏灌嗎?如果他真出了什麽事兒,你難辭其咎!”
正所謂殺人誅心。
顧餘諾這幾句話可謂直戳閻母的心髒。
她怒視著顧餘諾卻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最後直接崩潰地哭出聲來。
顧餘諾其實心裏也不好受。
這種事情也不是吵架的時候,她也不想在閻錦川生命垂危的時候跟他母親吵架。
但她真的沒忍住。
“行了,都少說兩句吧。”
“現在說什麽也沒用,這個世界上也根本沒有賣後悔藥的。”
閻美柔的媽媽適時地勸架道。
“等錦川搶救過來後,我希望你們能握手言和,再大的矛盾跟自己在乎的人的性命相比還是不值一提的。”
閻母還在哭,想她一個女強人,何時這般哭過。
也許是壓抑的久了,趁此機會好好宣泄一下。
顧餘諾沒有應聲,因為閻錦川若是被搶救過來,她可能還是不會跟他複合。
一群人又在外麵等了半個小時,急救室的門才從裏麵打開。
一個小護士走了出來,模樣笑嘻嘻的。
“搶救回來了。”
-
閻錦川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有一家五口。
他,顧餘諾,還有三個孩子。
孩子偶爾調皮,但帶給他們的更多的是歡聲笑語,而他跟顧餘諾天天蜜裏調油,他走哪恨不能將她帶哪兒,她則任他抱任他親任他在床上胡亂折騰。
隻不過好景不長。
蘇上景回來了!
她製造了一起起意外事故,將別人的生命視如草芥。
她拿嶽父的命誘顧餘諾卻赴她的約。
他明明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可最後還是眼睜睜地看著他最愛的寶貝墜了崖。
那畫麵,錐心刻骨,痛入骨髓。
“錦川?我去叫醫生!”
閻錦川整整昏迷了一個禮拜,就在大家擔心他會不會成為植物人的時候,他睜開了眼。
閻母這些天一直守在醫院照顧他,許是因為愧疚,又或者是為了彌補什麽。
傭人跑去叫醫生了。
閻母則留下來,握著閻錦川的手,眼淚珠子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閻錦川張了張口,發現發不出聲來。
閻母忙道:“你睡了一個禮拜了,都瘦脫相了,現在估計也沒力氣說話,我讓人去請醫生了,讓醫生過來幫你檢查一下。”
閻錦川慢慢地轉動了一下腦袋,他想見的人沒在。
知子莫若母。
閻母輕歎了口氣,說道:“她早上來過,我讓她回去了。”
閻錦川微微皺眉。
閻母還是有些生氣:“行了,知道你最想見的人不是你媽我,我算是白生你,白養你了!”
閻錦川:“……”
醫生過來檢查了一下,說沒什麽大問題。
“養著吧,三天後再做個檢查,若是沒事兒就可以出院了。”
閻母:“他出不了聲。”
醫生:“正常,剛醒的緣故,再過兩小時看看,若還是出不了聲再找我。”
送走醫生後,閻母高興地給親朋好友打電話,將兒子醒來的好消息通知他們。
但獨獨沒有告訴顧餘諾。
閻錦川一直躺在床上聽著,見她沒給顧餘諾打電話,於是抬起手,想要手機。
閻母沒好氣地說道:“不是跟美柔說了嗎?美柔那個大嘴巴,能不告訴她嗎?”
閻錦川放心了。
在剛認識顧餘諾的那陣子,他幾乎天天做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就不做了,那個能接起來的夢突然斷了。
隻是他沒想到,時隔這麽久,那個斷了的夢又重新接上了。
夢裏的結局剛好是顧餘諾夢裏的結局。
好像一切都對上了。
夢裏的情景那麽真實,真實到從醒來到現在,他的心依然絞痛著。
他現在很想見她,迫切地想見她。
想跟她道歉,想請求她的原諒,想好好地看看她,想告訴她,他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