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父愛如山

  隨意收拾一下行李，陳宇拖著行李箱趕往江州高鐵北站。


  下午兩點，陳宇走進高鐵車廂內，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坐下，一直懸起的心總算落下來。


  陳宇的老家位於高州市的太平縣，這個縣的生活水平較低，又靠近山嶺，很多年輕人都不願意在縣裏居住，四處外出打工，隻有老一輩願意在縣內紮根。


  因為醫療水平受限，陳宇的父母去了高州市的中心城區的大型醫院，這家醫院的醫療水準很高，也開設專門治療癌症的病理區域。


  經過五小時的辛苦奔波，陳宇風塵仆仆地來到這家名為“高州中心醫院”的大型醫院，並且在腫瘤科病區找到老爸居住的病房。


  一進病房，一股濃濃的消毒藥水味道撲麵迎來。


  這是一間八人床位的病房，病人和家屬們擠在一起，說話聲和電視聲交織一起，十分吵鬧。


  在左手牆邊角落位置的一張病床，一個男人靜靜地躺著。


  他皮膚黝黑，剪著平頭，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痕跡，隻是眼裏的焦急和不安卻暴露他這刻的情緒。


  在男人身邊，一位衣著樸實的典型農村婦女雙手絞在一起，不時往窗外凝望。


  這一男和一女，正是陳宇的父母，陳寧恒和李桂蘭。


  “爸，媽，我來了……”陳宇拖著行李箱，站在父母麵前。


  “太好了，小宇回來了……”李桂蘭忍不住丟眼淚。


  “媽，沒事了……有我在，老爸不會出事的。”陳宇安慰一句。


  這時，陳寧恒忽然聲音低沉道：“小宇，家裏的事不用你操心，明天回去江州，安心工作……”


  “孩子他爸，你說什麽呢？”李桂蘭擦掉眼淚，埋怨道：“你都這樣了，還不讓兒子回來……”


  “正是因為我這樣，才不能拖累孩子。”陳寧恒眼裏有淚水打轉：“我們家窮，哪裏來一大筆錢治病？再說，小宇還要結婚，不能用他的錢……所以，我想清楚了，實在沒辦法，隻能放棄治療……”


  “說什麽傻話！你會死掉的……”李桂蘭哭成淚人。


  “活了大半輩子，我很滿足了……”說著，陳寧恒朝陳寧笑道：“孩子，聽老爸一句，不要在老爸身上花心思……努力工作，將來找個媳婦，這樣，我死也瞑目了……”


  “爸，你瞎說什麽！”陳宇嗚咽道，在這一刻，他體會了“父愛如山”的真諦，這四個字可以很輕，也可以很重。


  “不對，我差點被你們帶歪了……”陳宇忽然醒悟，連忙擦掉眼淚，沒好氣道：“爸，媽，你們先不要絕望，現在醫療水平發達，區區的胃癌初期,有辦法治療的。而且，我賺了大錢，足夠墊付治療費用……”


  這麽一說，李桂蘭忽然想起來，拉著陳宇的手掌，憂心道：“小宇，快給媽解釋，你哪裏來的五十萬？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


  “什麽？五十萬？”陳寧恒一聽，急躁道：“小宇，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做了不見得光的勾當？”


  為了不讓父母擔心，陳宇搬出之前想好的借口：“爸，你也知道我是做房地產銷售的。這段時間，江州的樓市形勢一片大好，很多人買房投資。我運氣好，做成二十多單交易，所以提成特別多。這不，工資和提成加起來，足足有五十萬。”


  換著常年生活在大城市的人，一眼就看穿陳宇在扯淡，但是陳宇父母常年活在縣裏，對外界的信息掌握不足，所以沒看出破綻。


  “太好了，這回有救了……”陳寧恒臉色一喜，隨即又垮掉：“小宇，這醫生告訴我，癌症十分難治愈，恐怕要花上幾十萬。你的錢來之不易，還是不要用在我身上……”


  “爸，你又在瞎說什麽？錢沒了，可以賺，你沒了，我到哪裏找回來？所以，你就安心養病，剩下的事情交給我，沒問題的。你要知道，我已經長大了，不是三歲小孩……”陳宇哭笑不得。


  “唉，一眨眼，小宇都二十多歲了……是啊，你已經長大了，老爸我很欣慰……”陳寧恒流露懷念的表情。


  “老爸，你放心吧……我這裏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徹底痊愈。”陳宇神秘一笑。


  “小宇，別說傻話，老爸患的是癌症，可不是一般的傷風感冒。好了，你趕了一天路，應該很累了。先回家洗個澡，好好睡上一覺，有什麽事情我們明天再說。”陳寧恒摸了摸陳寧的腦袋。


  陳宇立刻發出抗議：“爸，我不是小孩子，不要老摸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