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身世真相
看眼前情形，之前在長樂宮內殿，分明是穀先生和鳳雲歌在演戲給他看，真正的解藥還在！
蕭清眸子一凝，伸手要去搶，然而蕭夜卻是一掌揮去，他一退，鳳雲歌已經衝到了皇帝身前。
“皇上，這是解除月下修蘿的解藥，但是它是解藥也是毒藥，雲歌知道你有話還沒有說完，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你服下這解藥。”鳳雲歌快速的說著，皇帝畢竟是蕭夜的父親，也是一國之君，她心裏不甘，也會尊重他。
幾乎沒讓鳳雲歌有片刻的等待，她就看到皇帝眨了一下眼睛，那一眼眼中有悲憫，但是鳳雲歌一下子明白了。
她扶起皇帝，小心而快速的把藥給他喂了下去。
藥一喂下，皇帝的臉色瞬間一暗，鳳雲歌心頭一頓，聽“噗”的一聲，皇帝突然身子猛烈一顫，接著就見他又噴出了一大口鮮血來！
“皇上！”鳳雲歌心跳刹那一止，大殿之上，所有人也都緊張的看了過來。
皇帝一口血噴罷，似乎是全身的氣力都被抽盡了，麵色幽暗，雙目緊閉，身子一動不動，似是已然氣絕。
鳳雲歌心顫了一下，伸指到皇帝鼻端，心倏地一跳。
皇帝居然沒有呼吸了！
“父皇咽氣了？”蕭清突然問了一聲，引得眾人目光都凝向鳳雲歌。
剛才皇帝並沒有氣絕，現在若是服下鳳雲歌的藥後突然氣絕，那她就是弑君！
眾目睽睽之下，鳳雲歌若是背上“弑君”的罪名，是怎麽也洗刷不掉的。
蕭夜看向鳳雲歌，喚了一聲：“歌兒？”
鳳雲歌沒理，其實她也沒有信心，穀先生早說過了，解藥亦是毒藥，而皇帝之前又被蕭夜下了另外一種毒，皇帝憑毒衝破了月下修蘿的禁錮，身體內已經是毒上加毒，再加她這一味“解藥”，很有可能就會就此一命嗚呼！
她眉心緊了緊，低聲輕喚：“皇上，您的皇後和夜兒還在等著您呢。”
她沒有別的辦法，突然想到皇帝以前常常在地宮裏念叨的話。
在皇帝陷入幻境之時，心心念念最重要的就是先皇後和他口中的夜兒！
所以她隻能以此死馬當活馬醫了。
時間並不長，眾人的呼吸卻都緩慢了下來，都死死的盯著皇帝，鳳雲歌眉心越蹙越緊，然而皇帝卻依然沒有清醒的跡象！
“蕭夜，鳳雲歌，你們害死了父皇！”蕭清見狀，突然大聲道，他目光熱烈，沒有半點悲痛，甚至帶著一點兒興奮的瘋狂。
皇帝剛才語出驚人，說他不是皇子，如果現在皇帝就這麽死了，那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他瘋狂的眼神橫掃大殿，把所有人各異的神色盡收眼底。
就算是這些人都支持蕭夜又如何？就算是所有人都背判了他，就算蕭夜早已設局，可是他還有最後一招誰也不知道的殺招！
蕭清眸色突然一凝，臉上顯出絕然瘋狂的意味，他口一張，然而他聲音沒有發出來，卻聽另一道聲音先他而起。
“明王蕭清……”
突然聽到有人提起的名字，蕭清神情一頓，猛然看過去，正好看到皇帝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他剛才的聲音並不多有力度，此刻臉上神色也未見好轉，暗沉的神色，讓誰都明白，皇帝已經是要油盡燈枯了！
可是他開口了，眾人臉色一變，蕭清也麵色倏地一沉，他知道，皇帝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他不禁想要上前，可是眼前蕭夜擋著，他根本過不去！
這時候皇帝在鳳雲歌的攙扶之下，已經慢慢的坐了起來。
鳳雲歌扶著皇帝坐在禦椅上，輕聲道：“皇上氣力不支，可以慢慢說。”
“沒時間了。”皇帝輕輕搖了搖頭，蒼暗的臉上，透著枯竭的氣息，他抬目向前看去，並沒有在任何人的身上停留，最後他似乎是找到了落目點，目光不再轉動，而且還漸漸凝起了一簇激動的光芒。
他在看著蕭夜！
眾人也把目光轉到了蕭夜身上。
蕭夜立在那裏，神色清冷，並沒有絲毫的改變，隻不過他眉峰微微一緊，他沒有開口，隻是看著皇帝，皇帝目光裏流露出愧疚和慈愛。
那種複雜的神色，鳳雲歌覺得，是她從來沒有在皇帝眼中看到過的，或者說是麵對任何一個人都從來沒有過的，包括他寵愛的蕭清。
那是一個父親的目光！獨屬於蕭夜！
“夜兒，你可還記得你的母後？”皇帝開口，無力的語氣裏卻透著濃濃的癡戀和懷念，自然是想到了逝去的先皇後。
蕭夜眉峰一凝，目光幽凝，沒說一個字來。
皇帝笑了笑，那笑意蒼白到無痕，他聲音緩緩：“當年你母後要朕答應她，讓你以皇後養子的身份長大，朕答應了，朕以為，隻要讓她開心了，朕也就無悔了，可是現在朕卻覺得，朕錯了，你母後也錯了。”
這話說得不明，但是其間所包含的真相與秘密卻讓所有人都心頭急跳！
華國之中人人都知道，蕭夜也是養在皇後名下，但是卻有嫡名卻無嫡實，隻是先皇後養子，實則是庶出。
可是皇帝這話卻隱隱道明，讓蕭夜背負這麽一個名頭，是皇帝和先皇後的一個承諾和約定！
那豈不是說，蕭夜其實並不是皇後養子，而是……
“是朕和皇後錯了，皇後是重故人之情，輕忽了你，而朕則是一心要讓你母後開心，同樣輕忽了你，是朕和你母後對你不住。”皇帝開口，眾人的呼吸又都跟著一緊一提，皇帝話中的真相，幾乎呼之欲出！
蕭夜臉色微微變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皇帝的身上，等著他道出真相，隻有鳳雲歌，目光擔憂的凝向蕭夜。
她知道，這個時候，蕭夜的內心是掙紮的。
他早就查覺了這個秘密和真相，但是卻並沒有去調查，就是因為他無法接受，因為如果一切是真的，那讓他情何以堪？
就像皇帝所說，他和先皇後對不住蕭夜，而蕭夜身為人子，又如何承受父母對他的愧疚？身為人子人臣，這種愧疚，會讓他內心陷入掙紮。
皇帝沒有繼續看著蕭夜，他目光一掠一停，落在殿上的棺材和錦月公主身上，而後緩緩看向一邊神色幽沉的蕭清。
“清兒，你殺了朕的兒子和女兒，朕很悲痛，可是朕不怪你，這一切都是朕的錯，從頭到尾都是朕的錯。”
皇帝自苦的說著，蕭清麵色一凝，嘴張了張，但是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你一心想得到華國大位，是因為你覺得這一切都是你應當的，你以為你是朕和皇後的嫡皇子，朕不該把你送到行宮，所以你怨恨朕也怨恨風頭超過你的夜兒。”
皇帝說得很慢，但是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擊在人心，因為那每一個字所包含的內容都讓人震驚到呼吸凝滯！
“朕讓夜兒從小到大都沒有得到他應得的，朕一直對不住他，今天，清兒你逼朕到如此地步，甚至殺害了朕的兒女，朕也隻能對不住你了。”
皇帝的語氣並沒有半絲淩厲，但是卻讓蕭清心頭陡然像是被什麽大手揪住一般！
他一直確定的，似乎在今天要顛覆了！
“清兒，你並不是朕的親生骨肉，你也與皇後沒有任何關係，你是皇後故友之子，皇後當年憐你惜你，又重故情，所以與朕約定，把你養在膝下，給你一生無憂，甚至……”皇帝突然聲音一頓，再次把目光落在蕭夜身上，語氣變得沉痛，“甚至讓我們的夜兒，讓出了嫡出的位子，以你為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