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1章 什麽是自由
黑貓降落。
蘇飛神色無比凝重。
他的呼吸都變得粗重。
“你不用怕。”
黑貓說道：“我不會傷害你。”
“說起來，我要感謝你。”
“因為你化神，才讓靈氣提前複蘇，再熬下去，我或許也熬不住了。”
“你心有大愛，剛剛威懾一下，不是說讓你感激從而接受長青天的傳承，僅僅是為了感謝你。”
黑貓瞥了一眼幾乎嚇傻的大象，再看蘇飛，它道：“說起來，也很難讓你接受長青天傳承，你背後的那位……”
黑貓倒豎的瞳孔一縮。
那瞳孔中浮現出一隻石猴。
與此同時，黑貓的腦海裏也呈現了一隻石猴。
石猴看著黑貓，黑貓看著石猴。
半晌，黑貓歎了一口氣。
“你睡了，在你睡的時候，知道有誰付出嗎？”石猴冷冷地道。
“知道。”
黑貓道：“你們都在壓著關鍵的地方。”
“既然知道，你還要蘇飛放棄本座傳承？”石猴大怒。
“也不算是放棄吧。”
黑貓說道：“他很複雜，不單單是尊者的傳承。”
“多一個長青天，有什麽？”
“有什麽？”石猴更怒，“同時生機，路子不同，你說為什麽？”
“他的長生造化訣跟你的不一樣。”黑貓道。
“嗯？”石猴一瞪眼。
“他走出了自己的路，包容性的。”
黑貓道：“你看他融合了多少東西？再融一個長青仙典又如何？”
“當然，目前的他還不可以融下長青仙典，可是個機會。”
“你明白我說的機會。”
“這裏，靈氣複蘇了，那麽天闕人域將會大變，因為人域與地球是相連的，其實你我都知道當年的末法為何而到來。”
“可，大勢要來，誰也擋不住。”
“多一點的希望，不好嗎？”
“他的不滅體，不是尊者的吧？”
“尊者對自己的弟子真的了解嗎？”
石猴眼神來回變幻。
“天闕人域有一句傳言，叫做希望來自家鄉。”
黑貓嗬嗬一笑：“可有多少知道什麽是希望嗎？”
“包容性。”
“這才是關鍵。”
“尊者可以容許他融下那麽多，為什麽非得對長青仙典存在偏見？”
“長青天，一直以來，他們不爭什麽，隻會默默的付出，這點，跟尊者很相似啊，為什麽要排斥？”
“每一次大劫，長青天有退避過嗎？”
“天闕的魔尊和仙尊死在誰手裏的？”
“尊者難道不知？”
“尊者希望長青天從此斷了傳承嗎？”
接連的發問，石猴眼眸冷漠。
“我實在不知，尊者對長青天的偏見到底來自哪裏。”
黑貓道：“尊者可否直接明言？”
“你很了解長青天嗎？”石猴反問。
“世間應該沒有多少存在比我更了解。”黑貓道。
“錯！”
石猴哼道：“你根本不了解，你所知的長青天都是從那隻白虎口中聽來，實際上的長青天，你一無所知。”
“那位死了，你可知怎麽死的？”
“沒錯，他的道侶死了，心灰意冷，所以散去了一切。”
“可他真沒為長青天做考慮？”
“尊者什麽意思？”黑貓不解地道。
“那位自有計劃，你莫要幹擾。”
石猴道：“你以為是對長青天好，其實是在壞了他死前辛苦製定的計劃。”
“長青天會一直存在，哪怕不在這裏，也會在另一個空間。”
聞言，黑貓倒豎的瞳孔擴大了許多，又猛然縮成了一個小點。
“修煉到他那種程度，想死真的很難，可布下一個大局，是能讓自己死掉的。”
石猴道：“本座話說到這裏，你自己細品。”
“至於蘇飛要不要融長青仙典，我不希望有誰去幹擾，他想融就融，不想融，那就不融。”
“本座存活至今，不比你一隻睡到現在的貓看得清晰？”
“另外，白虎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你說讓它自由，它真的喜歡自由嗎？”
“真自由了，它還是它嗎？”
“它可沒睡，一隻在等，它等到的是死訊，然而它並沒崩潰，因為它知道自己還得等，等長青天的傳人。”
“突然間不用等了，你覺得會發生？”
“莫要將自己的思維給強加了！”
丟下了這話，石猴從黑貓識海中消失。
蘇飛和大象都看著黑貓。
他們看到黑貓發愣。
甚至從黑貓的眼神裏看出懷疑自我。
“走。”
大象用長鼻碰了一下蘇飛。
它怕了。
從沒見過這隻貓如此樣子。
真的怕。
蘇飛腦海裏一直隻黑貓的天地領域。
這給他帶來的震撼太大。
大象用長鼻卷住蘇飛，正要飛離。
黑貓抬起頭。
大象立即丟下蘇飛，它用著鼻子卷起大量的玉米往嘴裏塞，兩隻眼睛左右轉動。
“我覺得你不需要吃。”
黑貓道。
“啊？”
大象立即將嘴裏的玉米吐出來。
“不是說你現在不要吃，而是曾經……”
黑貓想了想，道：“你的體型很大了，吃得多，會越來越大，我怕你太大了會讓肉身虛浮，這不利於修煉。”
“難道我錯了？”
大象眼睛眨動。
“你告訴我，我錯了嗎？”黑貓有些迫切地問道。
“真讓說？”大象有些畏懼地道。
“說。”
黑貓道：“說了，我讓你在我麵前吃。”
“我需要吃。”大象堅定地道。
“為何？”
黑貓道：“隻因為貪嘴嗎？”
“不是貪嘴，而是我確實需要吃，因為我從小到大就是這麽吃的，因為吃才讓我活到現在。”
大象的話，聽起來不太像理由，可有一些道理。
黑貓陷入沉思中。
過了許久，它再道：“你覺得小虎渴望自由嗎？”
“它才不喜歡自由。”大象脫口而出。
“為什麽？”
黑貓問道。
“因為它心中有信念。”
這話是蘇飛說的。
大象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信念……”
黑貓看向蘇飛。
“你也說了，白虎的心比很多人類都好。”
蘇飛道：“它念情，這就是它的信念。”
“它一直等，以為他主人外出了，早晚有一天會回來，可他的主人從未出去過，早死在了墓室之中。”
“早些天，我幫它開了墓室的門，它看到了，很悲傷，但它的信念並未崩塌。”
“自由……什麽樣才是自由？”
蘇飛道：“不同的生靈給的定義都不一樣。”
“或許，它覺得自己在古墓中就很自由呢？”
“咱們不如去看看它？”
“你見了它，或許會有不同的想法。”
黑貓略微遲疑了一下，貓尾一甩，卷著蘇飛和大象消失了。
一出現，便是神仙架。
黑貓剛一踏入長青天的內天地，就為之一怔。
它看到一隻白虎趴在門戶邊上，兩眼望著前方，眼神裏是憂傷，但不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