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搗毀一切
幾乎是同時,五十名隱藏在門外的王府侍衛猛地竄了出來,四周也如潮水一般湧進了幾十名神劍門徒,就連二樓也站滿了人。
十幾個為虎作倀的幫手,才衝出幾步頓時就愣住了,手中的家夥也不由自主地掉在地上。
這麽多人?!他們被包圍了?這小屁孩是誰?!
“乒乒乓乓”之聲不絕於耳,十幾個幫手同時舉起雙手,皆勉強笑了笑,連一個屁都不敢再放一個,灰頭土臉地站在原地。
周圍看戲的客人都發覺事情不對勁,伶人們也是一個個不敢動彈,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樓下的氣氛冷到極點,綠袖直接呆了,額頭瞬間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廖胖子見大勢不妙,就想趁亂溜走,一直盯著他的葉信二話不說,衝過去一把揪住了廖胖子的後領,將他拖到了朱久炎的腳下。
廖胖子瞧著這陣勢,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顫聲求饒:“小野!曉祖宗,您就饒了曉人拔……”
他連嘴裏的疼都忘記了,渾身直發抖,滿嘴漏風,也不知道嘰裏咕嚕說些什麽。
朱久炎麵無表情地說道:“廖大爺,你好啊。”
廖胖子不敢再多嘴,“啪啪啪”使勁抽自己嘴巴子。
“現在知道求饒了?換了別人還不給你這胖子欺負死,你自己打的太輕了,我來幫你,給我敲。”
朱久炎的嘴角不由微微翹了起來,砸場行動還沒開始,你個狗腿子就自個跳出來了,姓廖的,活該你倒黴。
侍衛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得了命令後,已經有人快步搶到廖胖子的跟前,反拿著刀柄,“鐺鐺擋。”照著廖胖子的嘴巴,狠狠地敲碎了他滿嘴的牙。
剛才還想仗勢欺人的廖胖子,此刻已經疼暈了過去,被侍衛扔死狗一樣,丟在地上,聽候朱久炎的進一步發落。
綠袖硬著頭皮打起了圓場:“小少爺,這個臭嘴的東西也是一時糊塗,出言冒犯了您,您就大人有大量,饒了這廖胖子吧。”
剛才怎麽要我給他道歉呢?這會來給廖胖子求情了?本世子這,有你這老鴇子的麵子?
朱久炎仍然麵無表情,冷著臉道:“長得再漂亮、再妖嬈,也改變不了老鴇子的事實!你這樣的東西,平日裏跟著秦三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小爺這裏也有你這老鴇子說話的份?還不快滾!”
所謂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朱久炎這番話簡直是當眾啪啪地打綠袖的臉。
綠袖給朱久炎這番話給氣得七竅生煙,感覺自己臉上的胭脂都要掉下來了,她臉上笑容越來越僵硬,表情越來越尷尬,卻是大氣也不敢出。
別看綠袖說話酥酥的,可是能執掌這荊州最大煙花場所的人,哪裏是什麽善茬,要不是朱久炎人多,她早叉起腰來撒潑來,若不是看朱久炎明顯是權貴子弟,不好惹,她甚至都有親手狠揍朱久炎的心思。
嫖客們看綠袖的眼神都似笑非笑的,仿佛都帶著嘲諷。
綠袖咬碎了銀牙,明明鼻子都要氣歪了,卻還是強自忍耐,臉上掛著嬌羞的笑容,想利用自己女性的優勢讓朱久炎心軟,讓眾侍衛心生同情,心裏卻在盤算著如何狠狠地報複一通。
朱久炎可是專程來倚香樓報複的,就是沒事他都要整出事來,怎麽會因為你裝裝嬌弱就會輕輕放過?
冰冷的眼神望著綠袖:“小爺叫你滾!你沒聽見嗎?!叫你滾著出去!”
滾出去?!
綠袖聞言,肺部都要氣炸了,她勉強按捺住騰騰往上竄的怒火,皺著眉,回頭往後方張望,看到的卻是葉信滿含殺氣的眼神,以及握在劍柄上的手。
“都是死人嗎?快去後麵喊人呐!”她臉色鐵青,舞著雙手準備開始撒潑,就被葉信“啪”的一下直接摁到了桌上。
綠袖奮力掙紮,嘴裏“殺人啦~救命啦~”直叫喚。
有幾個跟綠袖相熟的嫖客看不下去了,大喊道:“你們是什麽人?!朗朗乾坤,沒有王法了嗎?”
“王法?”葉信亮出湘王府腰牌一晃,一字一句地道:“湘王儀衛司辦事!荊州府內市井、鄉村、軍民人等,敢有侮慢者,儀衛司可直接捉拿問罪,不想惹事的趕緊走!”
圍觀的人見狀“哄”的一聲便散了,聽個趣事,看個熱鬧行,但要因此惹上湘王府那就太不值得了,荊州就是湘王封地,湘王府整個人還用什麽罪名,說你侮慢藩王就能要了你小命!
葉信將綠袖揪起來就是一拳,疼得她眼淚鼻涕都出來了,臉上的胭脂水粉混著血水糊滿整張臉,看起來特別淒慘!
又是一拳下去,看得朱久炎都有些抽抽,果然是道家高人呐,字典裏就沒有憐香惜玉這個詞。
葉信揪起綠袖的頭發,冷笑道:“膽子不小,喊人?叫你滾,你聽到沒有?”
綠袖有氣無力地,求饒道:“奴家再也不敢了,這就走……”
啪!
又是一記耳光。
葉信冷聲道:“走?是滾!聽明白沒有?
這次她老實了,嘶聲喊道:“我滾!我滾!這就滾!”
說完,她果真趴了下去,一路骨碌碌地滾遠了。
剛剛我要打的是湘王府的人?
剛清醒點的廖胖子又被嚇傻了,看到葉信將綠袖打成那樣,褲子都尿了。
大廳的空氣裏傳來一股子濃濃的騷味,朱久炎嗅了嗅,順著來源看過去,隻見廖胖子的身子下邊濕了一大團,甚至還滲出了一股屎味。
真他娘的晦氣,朱久炎擔心屎尿失禁的廖胖子熏著了憐星,趕緊吩咐侍衛,把這個慫貨拖了下去。
軟成了一灘臭泥的廖胖子經過朱久炎身邊的時候,還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嘴裏念念有詞,猩紅的鮮血順著嘴角一直流淌,把沿途的地麵滴成了一條紅線。
因為廖胖子說話滿嘴漏風,朱久炎也聽不清楚他說的是什麽,隻隱約覺得,好象是“饒命”二字。
哼,自作孽不可活,打著一個地痞的名號仗勢欺人,可見平日裏的做派。
諾大的前廳已經無比空曠,除了朱久炎帶著人悠閑等待,隻剩下了廖胖子那群瑟瑟發抖的幫手,這群人連反抗的膽子都沒有,被葉信的人反剪住雙手,用繩索綁成了粽子。
朱久炎道:“把這倚香樓也給我砸了!”
“遵命!”
一聲令下,整個倚香樓更加雞飛狗跳起來,侍衛們砸爛屏風,踢爛那上好的燈架、瓷器,將桌椅挨個掀翻,五十個人一起動手,頃刻之間,大廳已是一片狼藉。
神劍門徒也不甘示弱,他們衝上二樓,上頭立馬傳出女子的驚呼,接著便是劈裏啪啦的聲音。
二樓衝出來的嫖客、伶人、龜公到處亂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作了一團。
這倚香樓外頭,也亂成了一鍋粥,看熱鬧的紛紛趕了過來,聽到裏頭的動靜,都是露出駭然之色,裏頭是什麽強人,連秦三的搖錢樹都敢砸?
不過還有不少興奮不已的,與人討論起來:“他們敢砸上門來,就不怕那姓秦的惡霸……嘖嘖,這麽個砸法,換誰也吃不消啊。真痛快,終於有這麽一回了,嘿嘿,待會兒就更有樂子可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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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悠悠哉哉,也有人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心中惡氣。
倚香樓內花廳。
綠袖已是如喪家之犬一般的從前廳跑了進來,她心裏是又驚又怒,今天被人不留任何情麵的當眾羞辱,她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精明,心中全是如何在秦三麵前搬弄是非,借他的手,一雪今日之恥的念頭。
她才不關什麽儀衛司不儀衛司的呢,秦三還是楚王府的人呢,能幹起來才是最好的。
她還在心裏組織詞語,將對方說得更囂張一點、自己更無辜一點。她深信,憑自己的演技,一定會引得秦三對她的百般憐惜。
“啪!”
一個耳光狠狠甩在綠袖的臉上,綠袖紅腫的臉龐又添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
“三爺恕罪!”綠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顫聲求饒。
“前廳交給你打理,你就是這樣打理的?讓那廖胖子經常給爺招禍?”秦三臉色鐵青,渾身不自覺的輕顫,平素看來英俊的臉,此刻滿是猙獰,“三爺”的體麵和儀態統統都拋到了腦後。
“三爺容稟,實在外麵那群人行事太過囂張了,而且毫無章法規矩,奴家不察,這才給他們逮著了由頭。奴家看他們就是故意來尋釁……破壞咱們生意的,廖……廖爺這事有沒有都一樣,這群人如此作為,分明是沒將三爺您看在眼裏……”
“對方是儀衛司的人?”秦三的臉已經開始扭曲,自從傍上了楚王府,他已經很久沒有給人如此挑釁過了,都搞到他的大本營來了,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天大的麻煩終於來了!
“湘王府儀衛司……”秦三喃喃道。他想起了姐姐的姘頭吳剛,吳剛刺殺過湘王世子,他動用過人手救吳剛……湘王府察覺了?
不對!若是湘王府有了證據,軍隊早就開過來了,哪裏還是現在這樣小打小鬧的……可這事終究會暴露的,秦三有些心煩意亂。
綠袖心裏當然是不甘的,囁嚅著嘴唇,看了一會秦三的臉色,才低聲道:“那群人還罵廖爺的兩妹子是兩條母丨狗,正好送給三爺您……配……種。”
秦三眼皮抽搐了幾下,竟奇異的平靜下來,緩緩道:“你居然敢挑撥我?”
綠袖咬著唇,淚如雨下,可憐兮兮地道:“嚶嚶……奴家……嚶嚶,哪敢亂說,那夥人確實就是這麽說的。”
說完後,大氣不敢再出,隻是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
秦三看著綠袖發出獰笑,剛想教訓這個賤婢一番,門子快步從後門跑了進來,焦急而驚慌地道:“三爺,出事了!醉霄樓給人砸了!徐斌他們全給人弄了個半死,眼看都活不成了,他們,他們……對頭朝倚香樓來了!”
秦三聽完整個人都顫顫巍巍起來,腳下一崴,差點摔倒在地。
湘王府是要斷我根基?若不是為了吳剛的事,那隻能是因為楚王府了!這是要和楚王撕破臉了?
“啪!”
秦三跑過去對著綠袖反手又來了一巴掌:“賤婢!外麵領頭的是什麽人?快說!”
綠袖驚得瞪大了眼睛望著秦三,咬著牙道:“是……是個孩子。”
孩子!湘王隻有一個孩子!儀衛司保護的孩子還用想嗎,湘王世子!
再這麽砸下去,我十幾年的辛苦可全毀了!老子跟你們拚了!不行,我不能出去!對方肯定都是些訓練有素的護衛,人也比我多,那世子還是一個行事無常的孩子,孩子可不會有一點顧忌,到時就算是弄死他秦三,也可能是白死,沒人會為一個平民出頭而得罪湘王府。
我的基業就這麽毀了?毀在一個孩子手裏?!動用府衙裏的一切關係跟湘王府一博?還是放棄所有,跑回江陵老巢躲避鋒芒?不行,還有吳剛的隱患!弄不過湘王府……
秦三急得像一頭受了傷來回遊走的野獸,他已經開始思考退路。
怎麽辦?楚王府是不可能為我這樣的人出麵的!
過不多時,秦三拳掌互擊了一下,下定了決心,對門子吩咐道:“你去紅樓裏跟我大哥說一聲,就說外麵有湘王府儀衛司的人,喝多了在前廳鬧事,請他幫我出個頭,事後我把彩雲、彩月送給他。”
門子點了點頭,匆匆往紅樓方向去了。
秦三此刻哪還有功夫搭理綠袖,開始翻箱倒櫃整理細軟,準備跑路了。
綠袖陡然明白過來,外麵這夥人根本就是衝著秦三來的!現在哪裏還要她搬弄是非,秦三已是自身難保。
她整了整衣衫,用長袖蓋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朝著秦三輕蔑地看了一眼。
不過這秦三是真狠,為了幫自己多拖延點時間,毫不猶疑的就將結拜大哥給騙了出去。
哼哼,沒想到老娘為這樣的人賣這麽多年命,罷了,大難臨頭各自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