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灼熱的目光
從西城門出來,繞路南城門,已是耽誤了小半個時辰,好在嶽州城外的官道非常寬闊、平坦,進了嶽州城以後,朱久炎便沿途找人問起了嶽州城裏的風景名勝。
還別說,他想去的君山還真是個好去處,有什麽摩崖石刻、二妃墓、柳毅井、秦始皇的封山印、漢武帝的射蛟台、飛來鍾、楊幺寨等,還有李白、杜甫、黃庭堅、辛棄疾、等墨客騷人都曾登臨君山攬勝抒懷,留下了無數千古絕唱。
朱久炎聽後更是興趣大增,憐星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可惜,到了以後發現君山是座島。君山島在洞庭湖上與嶽陽樓遙遙相對,他們剛來嶽州並沒有聯係好船隻,隻能先放棄君山島,往最近的名勝之地聖安寺走去。
一行人往南行去,前方已可以看到一片風景秀麗、桃花絢爛的桃林,李天福駐馬遠眺,不禁問:“那林子的後麵便是聖安寺了吧?”
“沒錯,我已經能看到聖安寺的山門了,這裏叫大龜山。”朱久炎的視力異於常人,不僅看到了大龜山的牌子,還看到了立在石基山門上的五座智慧門。
憐星下了馬車,緩緩地走向了前麵的桃林,“你們這些男人就知道看山,比起山和石,你們不覺得眼前的桃林才是最美的嗎?”
天氣晴朗,微風徐徐,桃林漫步,貌似很不錯的樣子,朱久炎笑著跟上了憐星,二人一起向桃林前進。
還沒走兩步,朱久炎忽然覺得手上一熱,憐星的柔荑已搭在他的手上,他隻覺得這手兒晶瑩剔透,宛若脂玉一般的柔滑……
憐星的臉色有些緋紅,心思極為活絡的杏兒自然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家小姐的心思,小姐這是要與世子人約桃林啊!
她一個換身攔住了正想帶人跟上去的李天福。
李天福笑嗬嗬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小手道:“小杏兒,你攔著我幹嘛啊,李二哥雖然挺喜歡你的,但這大庭廣眾之下,不能讓人笑話。”
“亂說什麽!”杏兒紅著臉啐了一口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李天福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卻又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隻好道:“我帶人到聖安寺裏去開幾間廂房,待會兒你帶你家小姐和公子過來。”
杏兒急地跺腳:“你這人怎麽這樣!你走了,小姐和公子的安全呢?”
李天福的人影已在前頭搖手,“公子的武藝少有敵手,你怕什麽?再說,我大哥帶著人隱藏在旁邊呢,放心。”
……
微風中夾著撲鼻花香,周圍鬱鬱蔥蔥,一片綠、一片紅、一片黃、一片粉,好一派繁花似錦。
一朵盛開的桃花在微風中輕顫,附在粉紅花瓣之上,有晶瑩水珠,附在其上,讓這花顯得格外玲瓏剔透,朱久炎停下腳步,不覺間竟是癡癡得看呆了,他在回味往事。
那一年,也是在這樣的花叢之中,憐星赤著腳踩在鵝卵石上,肆意地奔跑,自己也像傻子一樣脫了鞋子跟了上去,花兒與人都是那樣的賞心悅目。
她給了自己一個織女布娃娃,從此深入了自己的心間,她還記得嗎?
清雅體香,暗暗傳來。
忽然,一支纖纖玉手,探到了前麵的花枝上,將那朵開得最豔的桃花給摘了下來!
朱久炎腦中一聲響,腦海中的畫麵失去了色彩,眼前陷入了短暫的黑暗。
一會兒之後,他才恢複了視線,憐星已經站到了他的跟前,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隻見她輕輕把桃花放到瓊鼻端,深深聞了一下。
清麗無雙的臉上,浮現出陶醉的表情,更有一股驚心動魄的美麗,而那桃花在她絕美的臉龐,竟也顯得更加燦爛。
這幅美麗的畫麵他好像看到過,時空的重疊,讓朱久炎有些癡了。
憐星笑了,看著朱久炎那傻樣子,她突然徑直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小鬼頭,我好看麽?”
說完之後,她的心裏便開始淩亂、緊張起來,如同湖麵的水被風吹皺。或許是自己以前說過不會嫁給朱久炎的話,難免在心裏會有隔閡,可朱久炎老是讓她有一種別樣的親近,讓她說出剛才那羞人的話。
朱久炎看著她女兒家臉紅嬌羞模樣,臉開始發燒,心頭也瞬間變得非常衝動,他衝口就道:“我一直覺得你是最好看的。”
憐星忽然發現朱久炎的目光漸漸變得灼熱,她想起杏兒跟她說過的,男子在世子這個年紀是最衝動的。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灼熱的目光,雖然有意無意地閃爍、回避,卻仍像一雙無形的手在她身上撫過。
憐星忽然發覺,身上這襲水綠衣衫的襦裙太過柔軟貼身,已經無法遮擋自己的身體,柔韌挺翹的胸脯很是敏感,又麻又漲。
在朱久炎的目光下,她覺得自己好像沒有穿衣服一樣尷尬,更要命的是自己的身體好像升起了一種對她而言極其陌生的騷動。
那種感覺正個緩慢的吞噬著她的理智。
“你這個小鬼頭,長大了就更不正經了!眼睛亂瞟什麽!”憐星突然紅著臉輕斥了一聲,引得桃林外麵遠遠站崗的杏兒也側目看了過來。
朱久炎無辜地小聲回道:“我怎麽了?明明是你給我念得那花詩,看一下我還失禮了?”
“啐,什麽叫花詩!我那是……那是,對花念的。你,你強詞奪理。”憐星這才回過神來,發現朱久炎確實是因為她念的那詩才如此的……如此的看她。
不過,他就是看看而已,無論如何他確實沒做什麽也沒說什麽,自己說他不正經好像說重了。
“我以前錯了,你等了我這麽多年,我身為男子應該主動。不管了!我就是不正經的看你了怎麽了?”朱久炎仍然目光灼灼,上下審視著她。
憐星感覺自己要被那火熱的眼神給灼穿了。
恍惚之中,她忘記了一定要名正言順的誓言,她不想離開眼前這個男人,不想聞不到他身上的氣味,不想再聽不到他的聲音;不能忘記他在河西村外挺身保護自己,不能忘記他為自己報仇,不能忘記他小時候用稚嫩的聲音發出的誓言。
不知不覺,他已經是自己世界上最親的人了,讓她有一種無條件的信任和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