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打破寧靜
那悠揚傳出的《大悲咒》,平和的誦經聲和繚繞的檀香煙,咚咚有韻的木魚聲和清悅的誦經聲,淡化了朱久炎心中的欲念,將他帶入一種濃濃的佛教文化氛圍之中。
聖安寺這座古刹的底蘊很深,香火很是鼎盛,路過朱久炎他們身邊的僧俗很多,還有很多過往的客商,來這兒歇腳中轉,朱久炎在功德箱裏打賞了二十兩銀子的香火錢,立即有小沙彌拿來了九柱高香。
杏兒接過了三柱高香遞給了憐星,憐星很是虔誠的在藥師佛下上了香,然後在蒲團上跪了下來,口中念念有詞地對佛像述說著些什麽。
祈福之後又有小沙彌合掌趨步過來,朝三人行禮:“三位施主有禮了,有一位李施主替三位開好了廂房,讓小僧前來引路。”
朱久炎微微頜首:“勞煩小師傅帶路。”
三人跟著這小沙彌找到了李天福他們,李天福這廂房選得很好,離大雄寶殿不遠,位置較偏,卻又在山腰的邊緣,打開窗戶便可以看到山下的桃林美景,向右還能看到彌漫在龜山頂上的淡淡薄霧。
以尋找柳宗元留下的碑文為借口將李天福和杏兒都打發走了,等他們全部走遠之後,朱久炎拉著憐星往廂房外一塊橢圓大石走去。
寂靜無人的角落裏,朱久炎與憐星緊緊貼在一起,坐在一方橢圓的大石上,目視著山下那些美麗的桃花林。
憐星的腦袋微微靠在朱久炎的肩上,嬌軀微微顫抖。
朱久炎右手環抱著她的纖腰,心神不由蕩漾,青澀與嬌媚的味道都浮現在憐星的臉上,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在她的身上水乳交融,便是朱久炎早已熟悉她的一顰一笑,也免不得微微失神。
“小、小鬼頭。”憐星輕輕呼喚著,聲音就像春風吹動鈴鐺,她伸出左手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哼聲道:“今天算是如了你的意吧?”
“嘿嘿。”朱久炎回過神來,笑著在她翹翹的鼻翼上輕輕刮了刮:“你說過要等我的,現在我長大了呢!”
憐星聲若蚊蠅,吱吱唔唔地道:“你長大了便長大了,關我什麽事?”
陽光照射過來,讓她的臉就像抹了胭脂一般好看,朱久炎的眼睛不由在她的臉上不由多停留了片刻。
此時的憐星,滿麵溫柔與體貼,既非初見她時的驚豔,也非剛才從桃林出來的嬌羞不勝,但那真情流露的溫柔語氣,卻更具誘惑。
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忽然又笑得像一隻剛偷了雞的小狐狸,紅唇翕合,氣若幽蘭,輕輕吐氣道:“你腦子裏又在想什麽?還要我給你按一下嗎?或者給你叫杏兒來?”
朱久炎悻悻地哼了一聲,說道:“老跟我說杏兒,你就不怕哪天我獸性大發真把杏兒給拿下了?”
“拿下便拿下,她在東廠裏有差事,我也不會放她外嫁,早晚是你的暖床丫頭,我才不在意呢。”憐星白他一眼,嗔道:“便宜你這小壞蛋了。”
說完可能又有些不忿,憐星在他的腰上的軟肉上輕輕掐了幾把,朱久炎樂嗬嗬地受著,趁機上下其手,倒是其樂無窮。
二人打鬧過後,又靠在了一起。
如絲的秀發在朱久炎頸間溫柔的拂過,癢癢的。手臂上的觸感也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柔,挺,大小正合適的樣子,隻要觸及的地方便有一種讓他皮膚微微發麻的感覺,細膩而富有彈性,還有那淡淡幽香沁入心脾,也讓朱久炎身體輕飄飄起來。
憐星閉著雙眼,俏臉緊緊貼在他的右手臂上,隱隱傾聽著他脖頸裏那強勁有力的脈搏跳動,芳心滿是平靜、安寧。
就這麽依靠了很久……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朱久炎才打破沉默道:“怎麽你也不說話了,在想什麽?”
憐星長長地舒了口氣,幽幽地道:“當然是在想事情呀。”
朱久炎逗她道:“在想什麽,在想你的擋箭牌杏兒?”
憐星不答,過了半天,才輕輕地道:“我剛才在想。可惜,我們到嶽州是來殺人的,獨處的時間也沒有多少了,山下這樣的美景沒多少時間欣賞了。”
朱久炎抿嘴一笑,道:“我們隻要還在一起,便是最好的時光,風景有何可惜。”
憐星用頭發蹭了蹭他的臉頰,正要說話,忽然她清澈的眼睛眺向遠方,道:“快看,官道那邊有馬隊過來,看著架勢怕是來直奔這裏來的。”
朱久炎皺起了眉頭,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一隊騎士,從嶽陽樓的方向朝著這聖安寺過來。
等那些騎士再進了些,朱久炎眯眼一看,認出了對方領頭的相貌,是何耀祖!他不由覺得奇怪,想:“這何耀祖不好好保護肖廣南,來找我做什麽?”
朱久炎對憐星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我們一起下去看看。”
說罷,朱久炎先從石頭上跳下來,伸出手,接引憐星下來,讓李天福保護著杏兒進廂房,自己則和憐星二人往山下走去。
到了山下,何耀祖的馬已被人牽去係在了馬樁上,他一臉喜出望外,顯然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朱久炎。
朱久炎望著何耀祖他們身後的一輛馬車,問道:“怎麽不見肖廣南?你們這幾天在嶽州查出什麽沒有?”
何耀祖連忙道:“殿下,肖司吏身上的傷口又開了,還是請您先救人吧。”
何耀祖一臉愧色的示意朱久炎看他們身後,朱久炎巡目過去,隻見馬隊的後麵有一輛馬車,馬車的門此刻已經打開了,一張被當作擔架的門板上鋪著厚厚的褥子,褥子上沾了很多血跡,斑斑點點的紅得刺眼。
肖廣南一臉慘白地閉著眼睛躺在褥子上,他的上身隻披了件外衣,赤著上身處處纏了幾圈白布條,很多布條已經給鮮血染紅了,幸好傷口處理得當,命暫時還丟不了。
“咳咳……”昏迷的肖廣南皺著眉頭不自覺的咳嗽了幾聲,顯然剛才他們奔來聖安寺的時候,顛簸又令他身上的傷口繃開了,鮮血又開始往外滲,看他臉上那慘白的樣子,鮮血隻要再多流一會兒隨時就可能喪命。
朱久炎鐵青著臉,緊緊抿著嘴,一手慢慢地解開他身上的布條,一手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了一瓶從皇宮裏賜下來的止血秘藥,輕輕將藥粉敷均勻灑他的傷口上,這種太醫院研究出來的秘製止血粉,很具奇效,也很珍貴,每年給湘王府的份額都隻有小小的兩瓶。
這藥果然神奇,灑上藥粉沒一會兒,肖廣南身上的那些傷口已經不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