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緣滅
樂國西域邊境，龍門關駐軍營地。
遠處滿是荒漠的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塵煙滾滾，急速朝著此處營地的方向而來。
“那是什麽？”
待到塵煙越發靠近營前守衛的官兵注目觀瞧，發現竟然是一隊身披鬥篷的人馬飛速前來。
“停下，來者何人！”
手持金色令牌的人影並未回應，抬手拉起身前的韁繩快馬加鞭，一個騰躍率領著身後眾人衝進了營門。
“報曹將軍，龍悅皇城傳來八百裏加急！”
“快請進來！”
隻見身穿黑袍披風手持皇令的男子跨步走進帳內，從一旁副從手中接過了黃卷緩緩伸展。
“龍門關鎮關大將關雄，副將曹炎，聽旨。”
“臣在！”
“因數城萬宗殘黨餘孽勾結，四處散播謠言勾起民憤擾亂民心，現令關雄率軍前往鎮壓暴亂，自現日起五日之內到達不得有誤，欽此。”
“臣，鎮西將軍關雄，副將曹炎，遵旨。”
“叫其他人全部退下，本官與你二人還有要事相商，違令者死。”
“都沒聽見麽，還不趕快退下！”
“是！”
此時軍營某處一間帳內。
“哎柏兄，聽了嗎，馬上又要出征了誒。剛才衝進軍營的那群人就是為此事而來，還手持皇令聖旨。”王慶擦拭著手中的愛刀道。
“唉，這太平了整整十年，又是哪的邊關出問題了。眼看著馬上就到中秋，本還想著回家好好團圓團圓。”柏真攏起滿是老繭粗糙的手掌，看著掌心親手雕刻而成的黑色吊墜，不由得輕歎一聲收進隨身行軍的包袱內道。
“聽好像不是邊關，是東邊數城的萬宗殘黨勾結想要造反。”
“造反？我們是鎮關軍，專門負責龍門關的對外鎮守，境內造反的事跟我們有什麽關係，他們固國軍和守城官兵都是幹什麽吃的，這高地遠的怎麽能找上我們。”柏真聞聲放下了手中的包裹微微皺起眉頭。
“誰知道呢，反正聽剛剛從軍賬內出來兄弟是這麽道，還是樂王親自下的旨意。”
“不對，這事有點奇怪，我得問問曹炎去。”柏真道轉身朝著帳外走去。
“哎哎哎，你等會，現在關將軍正和那群大人們事呢，你別進去瞎摻和。就算你和曹副將關係再好，人家可不認你這個校尉。”王慶見狀趕忙拉住他道。
“沒事，我先去帳外聽聽口信，總不至於把我如何。”
柏真走出營帳外快步朝著主帳走去，遠遠便見到主帳周圍的衛兵守在了遠處。
“誒，兄弟，這裏麵到底什麽情況？”
“柏校尉，我們還真不知道，這群大人看穿著打扮倒不像是當官的。不過看關將軍的表情應該大有來頭，至少連將軍都得罪不起。”
“哦？是嗎。”柏真眉頭微皺。
非我朝官員手中卻持握這聖上的龍令和旨意，這件事果然有些問題。心中想到邊起身向前靠進。
“哎哎，柏校尉，可別怪兄弟沒提醒過你。剛才那大人可了，除關將和曹副將外其他人偷聽格殺勿論。您官大的管不了您，可是這事您可得三思而行啊。”
“放心吧，我有分寸。”柏真笑了笑繼續朝著主帳走去。
但還未等靠到跟前，便聽到帳內傳出一聲冷嗬。
“是誰？！”
緊接著五六人同時從帳內竄出，瞬間將柏真給包了個團圍。
“靠，這都能被發現。”柏真轉頭上下打量著著身周的幾人。
那子的沒錯，這群人確實不是官員，甚至還不是普通的士兵。這種訓練有素的反應和配合，以及這透骨一般淩厲的殺氣，必然是闖過了無數屍山血海，經過了九死一生的考驗。
樂王派這種人來鎮關軍營到底是要做什麽。
“殺。”
“且慢！”心感奇怪從帳中走出的曹炎見狀趕忙道。
“柏老弟，你在這裏做什麽？！”
“曹副將軍，屬下對此次出征一事略有不解。故特此來求見將軍和諸位大人，望能為屬下解惑明心。”柏真單膝叩地行禮而道。
“將軍您看”曹炎轉身對著帳內道。
“大人，柏真柏校尉乃是我龍門關鎮關第一功將，若是現在就如此輕而易舉的給殺了，怕是會軍心不穩有失威嚴啊。”
“他就是柏真可信任嗎。”
“沒問題，我相信他是個聰明人。”
“讓他進來。”
“是。”
帳外的幾人聞聲收起了武器，卻是沒有挪動分號目視著柏真走進帳內。
“屬下柏真，參見將軍，大人。”
“起來吧。”
“謝大人。”
“柏真，你我雖是初次見麵，可你的事我可聽過不少啊。”
“屬下徑行些莽夫之事，讓大人見笑了。”
“不不不，匹夫之勇遇行得當尚且有所作為，更何況是統領千軍立下奇功的作為，柏校尉真是謙虛了。”
柏真笑了笑並未回言。
“想必有著如此才智謀略的柏校尉，必然也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會做出聰明的選擇。”
“不知大人此言所謂何事。”
“你百思不得其解之事。”黑袍男子伸手從懷中取出了真龍令牌擺在了桌前淡淡道：“你可知這是何物？”
“樂王聖上的皇令，屬下曾有幸目睹一次。”
“那你可知，聖上為何要將鎮守龍門西關的數十萬精兵盡數遣往東方。”
“屬下不知。”
“柏真，我且問你一個問題，對於今當朝子聖上樂王而言，世間還有何物值得其忘我追求。”
“這”
身為一國之君真龍子，錢，權，利，欲，這常人一生都在追求的一切，樂王此時都已經擁有。如若要對於身居此位者有什麽從心底渴求的願望，那想當然便是永恒的生命以求永遠擁現在的一切。
可是這隻是一個荒謬的想法，真的有可能嗎。人人生來必有一死，從沒有人能逃過死亡的結局。除非
柏真此時忽然回想起了數年前發生的的一件奇怪事情。
那年，依舊太平盛世，受夠了無聊生活的樂王，舉國而動尋武藝高強之人進宮切磋武藝。而在此時，遇到了一位擁有奇術的少年，雖經過一番苦戰卻也依舊將其戰勝。
臨到分離之時，少年留下了一句話。
不愧是千年曠古之才，可惜命不久矣。
言罷便淩空騰身而起，直至無影無蹤沒入雲際。
也正是從那時起，樂王便開始收集起萬宗千年傳承的古籍，當然這也是宮內傳出的流言，至於事實真相根本無從得知。
“大人，我看這問題有些過的難了吧。”
身著黑衣的男子並未言語，雙眼直視著柏真閃爍的目光嘴角，微微勾起。
“莫非是永恒的生命。”
“看來你果然是個聰明人。”男子笑了笑淡淡道。
“不可能，人生來必有一死，這是無法避免注定的事情。”雖然心中已經摸到了頭緒，可柏真依舊不敢置信。
“是真是假我們無從得知，我隻知道這是聖上下達的聖諭。至於為何調遣萬兵，我與你明就是為了此事。這件事絕不可走漏風聲，所以我希望你能做出聰明的決定。”
“這對我們有什麽好處？失去了這無數萬精兵龍門關根本無人鎮守如同虛設，屆時若是外族聚兵入侵我朝又該如何及時應敵？”
“聖王在，我朝猶在，聖王亡，我朝必亡。就算暫時失去了部分土地，也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龍門精兵乃我朝掃平萬宗開國之兵，身經百戰的軍中精英，若是沒了此兵要以何收複失地。”
“那就不是你我該管的事情了。”
“恕屬下直言此等無謀愚策，實不為一國之君應行之舉。”
“柏真，你想造反啊！我讓你進來是為了什麽？你給我好好想明白一點！”
“關將軍，恕屬下直言，對於在下來金山銀山也比不得這群兄弟。”
“你難道就不想在升上兩極，歸到城中日日朝聖，暢飲美酒玉女作伴，遠離這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嗎。”曹炎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
“”柏真抬起頭來看向身前麵色發紅地曹炎，心中自笑三聲沒想到終究還是看錯了人。
“關雄將軍，曹炎將軍，恕屬下實在無法下次決心。此乃皇命屬下自知無法抗拒，但求留下百餘精兵與我一同死守這龍門重地。隻要屬下還活著一，龍門關就永無外族入侵。”
罷，柏真轉身便出離了帳內，留下了有些呆愣地關曹二將，以及目送其快步走出的男子，麵色淡然絲毫未動。
“大人您看這”。
許久，關雄試探著問道。
“殺。”男子淡淡道：“今晚入夜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