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做惡女好多年
留春園如其名,天際藍的透徹,配著流暢的細雲,園中的一切花紅柳綠都開的嬌俏飽滿。
絢爛的好似多情美人,處處都有蝴蝶繞著飛舞。
司邈邈剛踏進這裏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和撲麵而來的熟悉感。
她怎麽覺得自己好像來過留春園?
實際上皇宮中的花園有大有小、不計其數,真正統計起來,恐怕十個都打不住。
司邈邈也不曾每個都留意過,但是她確實感覺眼前的景色很熟悉。
到底是在哪裏見過?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見有人啜泣。
桃雪也聽見了,正伸著脖子四處查看:“奇怪,是誰在哭呢?”
司邈邈和她循著哭聲走過去,花叢中,一個粉衣宮女跪在地上,正悄悄抹淚。
桃雪一驚:“圓兒,怎麽是你?”
那粉衣宮女回過頭來,一雙眼睛哭的賽核桃,她先是喊了一聲“桃雪姐姐”,隨後目光落在司邈邈身上,急忙磕頭請安:“長公主殿下。”
桃雪適時向司邈邈解釋:“圓兒是留春園的灑掃宮女,與奴婢是同鄉,一向乖巧聽話,這次不知惹到誰了,竟狠心罰她跪在這裏。”
司邈邈想扶圓兒起來:“好端端的,你在這跪著哭幹什麽?”
圓兒卻不敢起身,隻將手縮了回來,怯懦地說:“奴婢惹惱了貴人,被罰在此反思。”
“貴人?”司邈邈疑惑:“是什麽樣的貴人?”
她弟弟司闌玉還小,並沒有納嬪妃,所以自然不會是妃子。
要是太妃,似乎也不可能。
圓兒膽小顫顫地道:“是這次來朝賀的西涼國的公主夏鶯,奴婢早上為高太妃采摘鮮花時不小心嚇到了一隻狸貓,那狸貓慌不擇路竄進那邊的湖裏受了驚嚇。”
她越說,眼淚掉的越多:“誰知那狸貓是夏鶯公主帶來的愛寵,奴婢不是有意嚇到狸貓的,夏鶯公主說要罰奴婢笨手笨腳,並在此跪著思過,沒有一個時辰不能起來。”
司邈邈聽後,驚的揚眉:“豈有此理?她一個外邦來的公主,罰你你也聽?”
圓兒垂淚:“奴婢人微言輕,他們都說夏鶯公主是要嫁給裴丞相的,奴婢不敢得罪她。”
司邈邈聽到這裏已經怒火中燒。
夏鶯是吧!
她伸手握住圓兒的手臂,直接把她拽了起來:“圓兒,本宮赦你無罪,不必跪著。”
圓兒還是猶豫不決:“可是……”
桃雪打斷她的言語,替她拍了拍髒汙的衣裙:“你就放心吧圓兒,咱們殿下才是後宮中說一不二的人,你管那小邦來的公主做什麽,殿下給你撐腰!”
圓兒破涕為笑,連聲道謝。
司邈邈擺手:“那夏鶯往哪個方向去了?”
圓兒指了一個方向:“她帶著仆從和狸貓去了蓬萊湖那邊,好像陛下和裴丞相也在那兒。”
都在是嗎?好得很。
司邈邈紅唇一抿,笑的端麗華美,圓兒一時看怔了。
司邈邈拍了拍圓兒的肩膀:“你跪了這樣一會,身體哪裏受得了,本宮許你今天回房休息,但凡有人問起,你就說是本宮的意思。”
圓兒趕忙回神,千恩萬謝後才離開。
司邈邈抱臂,望著蓬萊湖的方向冷笑連連。
桃雪自然知道自家殿下的心思,登時擼起袖子:“殿下,咱們要怎麽做?”
司邈邈挑了挑下巴:“你去叫宮刑司幾個婆子太監來,務必要孔武有力的,她夏鶯還沒嫁來大巽,就敢為了一隻畜生指手畫腳,本宮今天就要教她做人!”
桃雪應聲:“奴婢這就去!”
司邈邈站在花草繁盛處,水紅色的裙擺就像流動的晚霞,為她增添美人的波光。
她站在花叢中吹了吹粉嫩的指甲,盤算著一會怎麽收拾夏鶯比較好。
她是許久不幹壞事了,都快忘了要怎麽欺負人。
司邈邈不做惡女,是學會為了裴清商收斂爪牙,可不是她變成好人了。
就在她低頭摸著一朵豔紫嬌花時,司邈邈腦中忽而光芒一閃。
對了,她想起來為何現在這個場景會如此熟悉。
遊戲裏她經曆過完全一模一樣的事件。
而且那還是遊戲剛開局的第一個劇情線!
同樣是在一個仲春宴中,萬朝來賀十分熱鬧,西涼國是其中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國家。
遊戲一開局,司邈邈就已經在花園裏,麵對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白衣女子加以嘲諷和奚落,許多大臣和使臣都在旁圍觀。
那會並沒有解釋這個女子是因為何事惹怒了長公主,遊戲彈出兩個選擇給司邈邈——
“掌摑她一巴掌”和“扶她起來再推進後麵的湖裏”
司邈邈記得當時她的惡趣味甚濃,選擇了後者。
卻沒想到這個白衣女子是個徹頭徹尾的心機女,她拽著司邈邈的手腕一起掉進身後的湖泊中。
那場事件給司邈邈帶來了不好的名聲,各國使臣聯合起來說她欺人太甚,還四處有人散播長公主愚蠢惡毒。
她的弟弟司闌玉為了平息這件事,花了不少人力物力來安撫各國。
司邈邈覺得此時此刻,大概就是情景再現。
如果她沒有猜錯,夏鶯就會是那個白衣女子?
是或不是,一會一見便知。
這時桃雪也帶著一眾宮人浩浩蕩蕩地來了,宮刑司的人是專門用殘忍手段審問不聽話宮人的地方。
這會一群粗壯的婆子拿著棍子的場景,著實有些氣勢駭人。
司邈邈將桃雪拉到身旁:“本宮的暗衛是否就在附近?”
桃雪扭頭將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一聲哨響,不知哪裏緩慢地回應了一聲,桃雪這才深深點頭:“他們在的,隻要殿下有難就會現身。”
司邈邈放下心來。
很好,要是等會夏鶯故技重施把她一起拽進湖裏,她還有暗衛可以幫忙。
她帶著眾人浩蕩走向蓬萊湖的方向,剛穿過月拱門,就見湖邊有一群人邊走邊笑談。
司邈邈一眼就看到她弟弟司闌玉,拿著一個五色的糖人吃的津津有味。
小皇帝走在最前麵,身後就是裴清商,他今日衣袍白紅,猶如晚楓的濃烈,加上他俊朗眉眼,更顯出世無雙的冷冽。
他身旁走著一個白裙姑娘,腰身款擺,正掩唇笑著說些什麽,裴清商靜靜地聽,薄唇下抿,一直沒有開口。
司邈邈無意識地捏了捏小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