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做生不如做熟
有種進了狼窩的感覺。
畢竟是剛出頭的二十幾歲小姑娘，也不是學的管理學，要她能做的怎麽出色也不太現實。
“報價和方案出來了嗎？。”
“這個在我這兒。”袁意洲上前把資料遞給伊念。
伊念不了解國內的行情，也不是特別清楚價格：“有對比嗎？”
他們這些工作做得還是比較充足，劉緗綺的電腦上麵都有，因為坐在辦工桌另一邊，不方便看，劉緗綺還特意把位置讓給伊念，讓伊念看。
他們兩個人就站在伊念身後看著她。
伊念看了會兒，問劉緗綺：“你們這邊一共有多少人？”
劉緗綺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加上你我一共八個。”
“工廠、工地、財務、運營一些重要的崗位上有人嗎？”伊念有條不紊地問著。
“京州五個工廠隻有兩個有我們的人，其他也有，財務裏有一個我們的人，但是沒有什麽權利。”
這話是袁意洲說的。
伊念回頭看來他一眼，問他：“你呢？”
袁意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我——我當助理。”
伊念無語：“你學什麽專業的？”
“土木工程。”
伊念氣得想罵人：“你一個土木工程當什麽助理？”
麵對伊念的質疑，袁意洲說話底氣都沒了：“我這不是怕我表妹被欺負嗎？”
伊念繼續看著電腦上的報價對比圖，說：“我有一助理，叫周萊。業務能力強，熟悉職場會來事兒，把她請過來。”
伊念這話一出，袁意洲和劉緗綺兩人都沒有反對，反而覺得伊念說的很有道理，現在伊念就像是發號施令的人。
“哦，好。”袁意洲點頭答應，雖然嘴上答應了，但他還有些懵。
過了會兒，伊念就聽他問：“那我呢？”
伊念回頭撇了他一眼：“當然是哪裏來就回哪裏去了。”
被伊念諷刺的眼神撇了一下，袁意洲有些臉紅不好意思。
畢竟是被一個漂亮女人看輕了，是個男人都會有些不好意思。
接著伊念的聲音又傳來：“你最好祈禱你可以征服你的上司還有那些工人頭子，不然和世嘉這個合同就算簽了，後麵那些股東也不會輕易收手。”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這話是劉緗綺問的。
伊念看得出了劉緗綺很焦急，她現在是局外人，所謂旁觀者清這個道理現在用上最合適不錯了。
她冷靜地給他們兩分析著：“第一，拿下世嘉；第二，請財務公司做財務審計；第三——”
說到第三的時候伊念話語頓了頓。
“第三是什麽？”劉緗綺迫不及待地問著伊念。
“第三，清理內部。”
伊念說完之後劉緗綺有些挫敗，話有些輕飄飄地：“這能行嗎？”
“一般公司可能財務審計審計不出來什麽，但是如果中恒這時候財務審計，有兩個好處。”
“哪兩個？”
“一：轉移注意力，拖延他們時間，我們好爭取和世嘉合作。二：清理出一些有異心的人。”
“好，一箭雙雕。”袁意洲大聲地喊了一聲。
伊念被袁意洲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
聽了伊念的話劉緗綺心中很矛盾。
她既希望伊念的方法能夠奏效，但又希望沒那麽大的傷害。
中恒是父母一手建立的，白手起家，現在所謂的股東董事也都是父母這兩邊的親人，雖然父母離婚，但是畢竟公司都是親戚，如果真的審計出什麽，那是要坐牢的。
伊念看出來劉緗綺的猶豫，卻又無可奈何。
和她自身親人較少有關，對於親情這一方麵她一向不是很在行。
其他事情別人可以出謀劃策，但是真正到了這種關頭還是要看她自己做的決定。
要伊念來說，劉緗綺還是比較善良，換了旁人早就和那些股東‘兵戎相見’了。
話雖如此，但伊念還是多說了兩句：“路給你鋪好了，就看你想不想走。如果他們沒有異心，怎麽審計都是徒勞，我相信你心裏很明白，如果審計，等待他們的就是一網打盡，對於我們來說既省時又省事。”
說完這話之後伊念沒有再說話，她繼續看著手裏的方案和報價。
過了一會兒，伊念聽到劉緗綺說：“我這就找財務公司。”
伊念朝她擺手：“不需要你，把我助理請來，這是她的強項。”
“表哥，麻煩你再跑一趟。”劉緗綺轉頭跟袁意洲說。
“不麻煩不麻煩，我現在就去。”說著袁意洲就往門外去。
“等等。”伊念突然想起什麽，叫住袁意洲。
“怎麽了？”
伊念向他們解釋：“現在外麵肯有人盯著，他們要是得到風聲到審計的時候肯定什麽都查不出來。”
“對，對，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又是袁意洲一驚一乍的聲音。
伊念冷颼颼地看著他：“你這麽大嗓門是想宣告全世界嗎？”
袁意洲立馬噤了聲，還輕手輕腳貓著腰把頭伸出去看看有沒有人聽到。
“還好沒人聽到。”
要伊念看，袁意洲做事還沒有劉緗綺成熟，看著像剛出社會的愣頭青，傻乎乎的。
伊念打電話給周萊，向她說了這件事情，讓她盡快處理好，找一家能夠信任的財務公司。
周萊辦這種事情一向很在行，讓她辦這事伊念很放心。
打完電話之後伊念叮囑劉緗綺和袁意洲：“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做兩手準備，那方案不行，需要重新再做；你安排人再去和世嘉聯係，前段時間我看見世嘉老總帶人去城南工地，世嘉應該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合作商，中恒還有機會。”
果然伊念這話說完兩人信心滿滿，像打了雞血一樣，和伊念剛來時候的情況做了明顯的對比。
在中恒待了幾天，伊念把整體的情況大概都了解到了。
主要分為幾個帶頭的股東，其他的都隻是跟風。
但這些個帶頭股東又是和劉家相近的人，其實隻要把這幾個帶頭的整治一番，下麵的沒人領導，又沒什麽實權，自然而然也就聽話了。
伊念也看出來了，劉緗綺對她這些親戚還是舍不得下狠手。
世嘉那邊的消息也不是很好，秦江淮不見人，但也沒那麽不近人情，最起碼還讓一個經理和劉緗綺談。
但是一個部門經理和一個集團老總，怎麽說也看不過去。
那天伊念沒有去，是劉緗綺自己去的，具體情況怎麽回事她不了解，但是聽劉緗綺的話，伊念知道世嘉現在根本不想再和中恒合作。
世嘉那邊明顯采用的是拖延戰術。
隻是劉緗綺的經驗畢竟比較少，不懂這種市場上的說話技巧，不答應，也不回絕。
伊念有些坐不住，畢竟世嘉拖得時間越長，中恒就越沒有希望。
雖然中恒拿不到世嘉的合作，她和中恒的合同也會終止，但是畢竟還是收了人家的錢，怎麽說也還是要出力的。
她一下決心，也不管遇到秦江淮的尷尬場麵了。
“再約一次，這次我和你一起去。”她對劉緗綺說。
劉緗綺聽了很高興，畢竟有伊念在她心裏很有底。
……
隔天下午世嘉集團。
因為前幾天劉緗綺來世嘉比較多，鄭文理已經麻木了，秦江淮交代了，中恒的人過來好好接待就好，別趕人，畢竟以前合作過。
所以這次劉緗綺過來，鄭文理還是和前幾次一樣，讓前台把她帶到接待室裏，推開自己的工作給下麵，自己去接待室‘陪聊’。
鄭文理看到劉緗綺身邊換人也沒覺得驚訝，畢竟他也沒見過伊念。
偶爾會有一些伊念的新聞鄭文理也沒有時間看。
一進來鄭文理就搶在前頭說話，伊念聽了一下，和劉緗綺回去說的一樣。
伊念知道，應該是秦江淮交代了。
她也不想和他們繞彎子，開口簡潔明了：“鄭經理，據我所知世嘉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合作商。”
伊念最近也一直在關注世嘉。
“替公司找到合適的合作方是你的職責，除非方山林的項目你們秦總打算過個兩三年再開發，不然沒有把合作商往外推的道理吧？”
方山林這個項目整個世嘉籌劃了兩年多，現在一切就緒，其實早在一個月前就準備開發了，誰知道合作商中恒老總出事，這個項目擱淺了一個多月。
“我們秦總也在對貴公司重新考慮，還請劉總稍安勿躁。”
鄭文理並沒有被伊念的話逼得露出破綻，依舊是迂回的而又客氣的話。
伊念笑了一聲，而且是笑出了聲，鄭文理皺眉看著她。
她對上鄭文理的目光，笑著說道：“鄭經理，我要提醒你一下，現在應該是世嘉著急，而不是中恒。”
“我來替你們算一筆賬：世嘉花七十億買的地皮，花兩年多的時間籌劃，再花時間在尋找合作商上麵，如果再拖下去，你們世嘉是想把這個項目砸手上嗎？”
“說實話，劉總不來世嘉也無可厚非，世嘉是盤大，趨之若鶩的人很多，但要想和世嘉合作也不簡單，有這個時間，中恒不是找不到下家，但是我們為什麽要花這時間和精力來想和世嘉合作呢？”
“為什麽？”
這話是鄭文理問的，很顯然，現在的場麵是伊念在做主導。
伊念收起笑容，很認真且嚴肅地說：“鄭經理聽過一句話嗎？”
“……”
伊念的身體朝前麵桌子靠了靠，食指在桌麵上點了點。
“做生不如做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