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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故人的含義

  那晚是一月一日,又是元旦節。隔日不用上學、不用補課,他們倆人像朋友一樣,從晚上九點聊到了深夜十二點多。


  沈南析告訴伊念,不管是以前在英國玩的比較好的詹姆斯,還是邁克爾,都不及現在秦嘉遇和他的關係。


  伊念問他為什麽,沈南析告訴伊念,不僅是因為和秦嘉遇之間愛好興趣相投,更是因為兩人之間有共鳴。


  伊念笑著問他:“你知道什麽是共鳴嗎?”


  不怪伊念這麽問他,沈南析從小生活在國外,即使自己再培養他中國成語詩詞語句,運用不到那也是沒有辦法。


  回國之前沈南析平日裏說的也都是一些簡單的成語,雖然有很多詞匯成語他都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是日常用的太少。


  沈南析和伊念說他知道,說共鳴是兩個人之間有相同感受的意思。


  伊念也發現了,回國之後沈南析的表達能力飛速增長,看來語文他學的很好。


  沈南析還說,他和秦嘉遇就像兩個難兄難弟,兩人生活上相互扶持,學習上互幫互助。


  伊念笑的扶額歎息。


  難兄難弟,真是個傻兒子。


  不過她估計這也不是沈南析說出來的話,倒像是秦嘉遇說出來的。


  秦嘉遇聰明機靈,小小年紀情商就很高,這伊念知道。


  反觀沈南析,可能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段時間和秦嘉遇天天黏在一起都變聰明了許多。


  為什麽這麽說呢!


  因為伊念發現沈南析在套自己的話。


  她自己是個律師,語言陷阱她最了解不過。


  說話是一門學問,什麽場合運用什麽語言,若是專門去學習,怕是要花費不少時間才隻能學到皮毛。


  伊念從小就嘴拙,不愛說話,更不會說好聽的話。


  學了法律,她對語言的運用也隻是來自於法庭上的辯論,多年的律法經驗,讓她有敏銳的察覺力。


  她在法庭上能運用話語陷阱,讓她的對手墜入自己挖好的陷阱,從而露出破綻。


  在家裏,在今晚,麵對沈南析一開始的話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當沈南析問出那句“你覺得秦嘉遇爸爸怎麽樣”的時候,她才一下子反應過來。


  沈南析和自己聊了一個多小時他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在學校和哪些同學相處的好,和哪些同學有矛盾,哪個老師嚴詞厲聲,哪個老師和藹可親,說他和秦嘉遇的關係最好,說兩人是難兄難弟,同樣父親去世,說秦嘉遇從小跟著‘爸爸’,他從小跟著‘媽媽’長大,兩人之間產生共鳴,還說秦嘉遇爸爸是他現在的偶像,他將來也要像他爸爸一樣做一個企業家,還說秦嘉遇不喜歡他爸爸之前給他找的‘後媽’,說秦嘉遇喜歡性格好的、會做飯的、工作好的、對他好的‘後媽’。


  最後才說:你覺得秦嘉遇爸爸怎麽樣。


  伊念到這會兒才知道,沈南析為什麽今晚特別興奮,一下子和自己聊那麽多。


  原來都是為這一句話做的鋪墊。


  以往,麵對自己沈南析從來都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問什麽就問什麽,就算有時候想讓伊念給他買玩具,但也不會說那多話、費那麽多心思,他什麽時候說話學會繞圈子了?

  伊念覺得沈南析這半年成長的速度很快,不僅語言詞匯增長了,人也變得聰明不少。


  但是她又不能拆穿他,不僅不能拆穿,對於沈南析的問話還要做出回答。


  這不,他正眼巴巴的等著自己的回答,但又怎麽能和他說實話,伊念隻能裝作不了解秦江淮。


  伊念告訴他:“我對秦嘉遇爸爸不了解沒有辦法做出評價。”


  沈南析略感失落,伊念接著告訴他:“看一個人不能光看表麵,你不能因為這個人相貌出色、長相不凡,就斷定這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壞人,判斷出他的性格與人品,這是以貌取人。”


  沈南析看著伊念說:“我知道,要相處過後才能知道。”


  “對。”


  伊念不知道,沈南析心裏開始嘀咕,那就安排機會讓兩人相處不就好了?

  伊念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十二點多,催促沈南析回房睡覺,明天早上帶他去跑步。


  沈南析的習慣被伊念培養的很好,從不早睡賴床,喜歡跑步運動。


  ……


  深夜淩晨三點多,睡了一覺的伊念起床去洗手間。


  路過沈南析房間看他,被子一角被他壓在腿下,伊念放輕動作給他蓋好被子。


  沈南析睡得正香,打著小鼾,有些磨牙。


  晚上兩人聊天,沈南析的心思伊念大概能猜到。


  即使自己對他盡心盡力,給他所有,但是父愛卻是自己給不了他的。


  以前因為怕自己的原因,再婚對他有影響,自己也沒有這個想法,也生怕他受了委屈,但好像從未詢問過他的意見,他在不在意。


  上次他說不在意自己給他找個後爸。


  她明白,最近和秦嘉遇接觸多了,聽他說秦江淮的事情,難免會受影響。


  但伊念了解他,即便是心裏想,也不會說。


  父親,永遠是他心裏的一道傷疤。


  這個傷疤不是可以經過時間歲月抹掉的,也不是別人可以代替的。


  可能秦江淮給了他父親的想象,但秦江淮不是沈卓,他也無法成為沈卓。


  把門輕聲關上,回到房間睡覺。


  再次躺在床上催使自己入睡,但不知怎麽腦海不自覺的回想晚上和秦江淮在陽台的情形。


  黑暗幽靜的陽台,隻有月光掛在天空當照明燈。


  秦江淮本是背對著月光,按理說應該是看不到他的麵容才對,但不知為何,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秦秦江淮的麵容和眼神都一清二楚。


  嘴角擒一抹笑容,連帶他平日冷硬的麵容都變得柔和生動,更別提那充滿情愫的眼眸……


  接觸到他的眼神,自己就立馬離開視線,似心虛、也似害怕。


  心虛自己麵對這樣一個他毫無招架能力,害怕自己隱藏多年的秘密就這樣被他察覺。


  從小的寄人籬下,造就了她骨子裏膽小弱懦的性子。


  沈卓說過:看你平時膽大瀟灑,其實就像一隻刺蝟,外表滿是荊棘,內裏卻柔軟無比。


  這不怪她,是現實的生活把她逼成了這般模樣。


  小時候所受的屈辱、非人的待遇,如果自己不渾身長滿刺,那麽自己早已傷痕累累。


  自己習慣了強大堅硬的外殼偽裝自己,別人也都看到強勢犀利的她,可誰知道她偷偷躲起來處理傷口的樣子?

  隻有楚睿一人知道。


  她不能原諒伊家,因為她遭受的所有痛苦,都是他們給予的。


  離開伊家於她來說是必要,於她母親來說是遺願。


  離開京州,遠嫁英國,曆經一場有名無實的婚姻,曆經多年歲月的流逝,她早已不再奢望什麽。


  她這一生所求之事甚少,當年決定嫁給沈卓,她和伊老太太說:我要親眼看著他出獄,我才會嫁。


  伊老太太怕她逃跑,派了四個保鏢看著她。


  她在監獄門口等了許久,不靠近、更不出現,隻遠遠的看著。


  看著他安然無恙出獄,她也就心安了。


  那天回伊宅路上,她看到路邊乞討為生的老人,卻發現自己連他們都不如。


  誰曾知道,她也企盼能和喜歡的人開花結果;她也期盼談場兩情相悅的戀愛;她也祈盼和相愛之人步入婚姻殿堂。


  明明才二十一歲,花一樣的年紀,卻前路一片迷霧籠罩,她看不到路也走不出來,那時她覺得她的人生被逼到了絕路。


  她的人生何不貧瘠?心中荒蕪一片,誰人看到?誰人知曉?

  英國沈卓兩年傾心相待,讓她再次看到了人生希望。


  兩年生活,似是偷來的,讓她覺得自己何德何能,值得別人這般待她好?

  但好景不長,沈卓的離世是定然,但當那一刻來臨,才驚覺人生崩塌、天翻地覆。


  沈卓說:對不起,是我耽誤了你,但是唯有把南析托付給你,我才放心。


  二十三歲,那年她明白,原來她的人生還有責任。


  時至今日,即將二十八歲的她,再次明白,故人的含義。


  已經離世的人:沈卓。


  不能奢求的人:秦江淮。


  ……


  三天元旦假期,兩人過得很充實。


  早晨帶著沈南析跑步,回來吃早飯,沈南析寫作業她辦公,因為假期不用去補課,所以她自己輔導沈南析。


  家裏有之前在書店買的模擬試卷,讓他做完伊念批改,其他成績都很好,隻有語文落後些,把一些錯題講解給他聽。


  中午做的西餐,吃完午飯後帶著沈南析去莊園菜摘水果。


  莊園是上次和紀莎莎他們逛街時閑聊到的,鄭韻說是她家老公和別人合夥置辦的,在城外郊區,平時也會供一些親朋友好友去采摘蔬菜水果,駕車過去需要一個多小時時間。


  早在元旦放假之前鄭韻就說好幾人相約一起過去玩兒,伊念沒拒絕,和她們提前說過要帶沈南析,鄭韻反倒很開心。


  伊念想來她應該是喜歡孩子的。


  理應說這個季節水果較少,但是有些水果放在溫棚種植還是可以采摘的。


  二號這天天氣還是和一號一樣,但沒下雪,因為氣溫低地上的泥土還在結冰。


  伊念跟著導航到哪裏,門口有泊車人員,伊念把車鑰匙給他,有服務人員在門口帶著兩人進去。


  這個莊園不是一般的蔬菜水果莊園,還有食宿,風景也是很好。


  因為雪還沒融化,到處可見的白雪皚皚的景色,在這一片郊區倒顯得景色別致。


  伊念提前帶了相機,想著給沈南析拍些照片,現在倒是可以拍些風景。


  服務人員把兩人帶到房子裏,是一棟像民宿的樓房,鄭韻、紀莎莎還有陸清源已經到了。


  不僅隻有他們,伊念還看到一個意外的人,秦嘉遇。


  秦嘉遇是鄭韻帶過來的。


  看到他伊念是意外的,沈南析是高興的。


  看沈南析的態度,伊念也明白了,肯定是沈南析知道自己要他來這兒,提前告訴了秦嘉遇。


  事實和伊念想的差不多。


  秦嘉遇收到沈南析的微信,看了一下地方,這不就是前幾年老秦和他朋友置辦的莊園嗎?


  以往秦嘉遇來過幾次,都是跟著秦江淮一起來的,也沒小孩兒陪他一起玩兒,他們大人都在那釣魚、打牌,後來他也就不喜歡來了。


  知道伊念要帶著沈南析來,他硬泱著秦江淮帶他來,可秦江淮哪有空?


  剛從香港出差回來,元旦休息一天,第二天就立馬又去了公司處理公事,隻好打電話給老唐,老唐說他老婆也去,秦江淮就剛好當甩手掌櫃,把秦嘉遇丟老唐那兒,自己又去忙公事了。


  秦嘉遇他們上午就來了,中午也是在這裏吃的農家樂,身邊都是女人,沒人陪他玩兒隻能自己在旁邊打遊戲。


  這下沈南析來了,他瞬間像脫了韁的野馬,帶著沈南析東串西串。


  伊念也沒管他們,跟著鄭韻她們去了溫棚裏。


  一路上鄭韻和伊念介紹著,說現在是冬天,有很多蔬菜水果都沒有,若是春日裏過來應有盡有,還能坐在河邊垂釣,人多還能一起野炊。


  在英國也有很多這樣的度假村,國外上學放假比較多,一年有四次假期,偶爾伊念會帶著沈南析旅遊,偶爾帶著他去度假村。


  鄭韻說等開春尋個時間可以在這裏住上一兩日,感受生活也是很好的。


  這裏的風景和環境是訂好的,休閑娛樂度假一體化,還有鄉間農作物,在生活節奏飛快的京州市算是鬧中取靜。


  伊念心裏盤算著:開春怕是等不到了。


  在國內,伊念待的不多,朋友也很少,相熟的也就那幾個人,如今鄭韻這般熱情相邀,倒讓伊念覺得不好意思。


  “開春不一定還在國內,如果在一定來。”


  鄭韻也聽說過伊念一些事情,之前也隻是當娛樂消遣,但幾次接觸下來,發現她並不像網上說的那樣。


  不說其他的,就說上次逛街買衣服來說,伊念買衣服不隻買貴的、品牌的,她買的都是適合她的。


  鄭韻身邊有很多都是白富美,花錢大手大腳,穿戴隻為品牌,去法國看秀,幾百萬一套高定,一下子買個十幾套,眼睛都不眨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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