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楚航坐在他旁邊,飯席還沒開始,還有人沒到齊,楚航忍不住和胡懷生抱怨:“別提了,一個年都沒過好,這次是真要離了。”
胡懷生關心:“又怎麽了?”
楚航為了楚睿和紀莎莎的事情愁了不是一次兩次了,聽多了胡懷生都知道兩人的鬧騰勁了,也還以為兩人隻在鬧別扭。
“你也別說喪氣話,沒事多勸勸楚睿。”
楚航罷手叫冤:“別提了,這次逃不掉了,離定了,楚睿這次招了個厲害的角色,把他把的死死的,還是什麽初戀情人。”
胡懷生驚訝:“合著伊念不是他初戀情人?那你那麽爭對人家幹嘛?”
胡懷生這話把秦江淮都‘吸引’來了,用腳踢了他的小腿,有點疼,胡懷生低身揉了揉。
秦江淮警告他:“說什麽呢。”
胡懷生解釋:“我這不是一直都被他誤導以為伊念才是楚睿初戀情人嘛!”
提到這個,秦江淮也有些生氣了,沒認識伊念之前也一直都是楚航在誤導他,讓他以為伊念和楚睿有什麽關係。
和伊念接觸之後才知道兩人隻不過是朋友關係好了點罷了。
楚航被兩人的眼光看得如坐針氈,垂死掙紮,拚命解釋:“真是冤枉,我這也是聽莎莎說的。當初伊念回國她就哭著鬧著說楚睿的白月光回國了,讓我給伊念介紹相親對象來著。”
他自己也很鬱悶來著,誰讓那夫妻兩個都不是什麽靠譜的主。
不是他在心裏還是堅信,伊念和楚睿牽扯不清,不然哪會有那麽多流言蜚語?
無風不起浪,在他眼裏伊念不是什麽好女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情。
有些人就是這樣,第一眼的感覺很重要。
楚航第一眼對伊念的感覺就不是很好,那麽以後要是讓他改觀那簡直是個難題。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即使知道楚睿這次要離婚不是因為伊念,但當他看到伊念和別的男人一起吃飯,第一感覺就是秦江淮被戴綠帽子了。
現在回想起來,秦江淮還能想起第二次見到伊念是在電梯裏,聽到說她什麽不要再相親之類的話。
這麽一想著再想起在樓下看到伊念和徐楚衍一起吃飯,心裏更煩悶了。
趁著飯桌上人沒到齊,秦江淮尋了抽煙借口,下來找伊念去了。
在樓梯口的鏤風架旁邊,給伊念發信息。
到樓梯口來。
從他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伊念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接著四下巡視一圈,在找自己。
伊念和徐楚衍說了一聲,然後往秦江淮說的地方去。
在樓梯口的地方被人拉到一邊,伊念被秦江淮拉近懷裏。
這個地方一點也不隱秘,上下樓梯都能看到他們。
伊念掙紮出秦江淮的懷抱,秦江淮不鬆手,語氣有些不好:“我不找你是給你時間考慮清楚,而不是讓你和旁的男人約會吃飯的。”
伊念被他的話一堵,和他強調:“不是約會。”
秦江淮不這麽認為:“那是老同學敘舊嗎?”
伊念不說話了,話都被他說完了。
秦江淮抱著她,被朋友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吃飯,自己心情怎麽能好?
關鍵是她還穿的這麽漂亮:“你是要去選美嗎?打扮的花枝招展。”
伊念看看自己的穿著,和往常一樣連衣裙高跟鞋,哪裏花枝招展了?
兩人見麵,自己不過隻說了一句話,其餘的都是秦江淮在說在質疑,伊念看他一身煙灰色西裝,打著深藍色領帶,麵龐沉穩清雋。
她有一種錯覺,他又開始倒打一耙了。
再聞他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帶著嫌棄:“那你呢?身上的香味都熏到我了。”
秦江淮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他倒沒有聞到什麽香味,應該是剛剛在樓上包間別人帶來的女伴,不過他碰都沒碰,又哪裏來的香味?
“狡辯。”
秦江淮似乎認定了伊念花枝招展的事實。
伊念被秦江淮氣的拉著他的領帶,把他的脖頸往下拉,嘴唇湊近他的脖頸,‘狠狠’的咬下去。
樓梯上,胡懷生看的不由睜大了雙眼:這麽勁爆?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讓他更加勁爆,都不敢相信這是他認識的秦江淮,他不是一向高冷、禁欲自詡的嗎?
怎麽這個要把伊念吃了的人是誰?
秦江淮被伊念咬的吃痛:“屬狗的嗎?”
伊念抬頭,義正言辭:“不,我屬羊。”
秦江淮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好沒流血:“那你一定是食肉的羊。”
伊念是十一月份生日,老一輩人說冬日的羊苦命,沒有草吃,更不會有肉吃。
不想理他,轉身要走。
“晚上等我一起走。”
伊念掰開腰間的手:“不等。”
秦江淮拉過她,攬著她的腰肢,低頭吻下去。
兩人氣息交織在一起,秦江淮的舌尖一直在她嘴周徘徊。
氣息有些惑人:“張嘴。”
伊念鏗鏘有力的拒絕:“我不。”
乘她說話的空檔,秦江淮探尋進去。
伊念氣得拍打他的手臂,又被他算計了。
最後在伊念快喘不過氣的時候秦江淮終於‘好心’的鬆開了她。
“聽話,等我。”
這下伊念沒再逞能,沒有反嘴,轉身走了。
秦江淮整理了一下領帶,也要上樓,一轉頭就看到站在樓梯上的胡懷生。
胡懷生笑的蕩漾,指指他的脖子:“紅了。”
秦江淮已經猜出來他肯定全部看到了,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胡懷生手搭著秦江淮的肩膀,兩人勾肩搭背:“我突然想起一句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說的就是你吧老秦?”
秦江淮把他推遠點:“你什麽時候走文藝範了?”
胡懷生拍著他的肩膀:“情調,情調而已。”
秦江淮不理他,在他前麵進入包間門。
胡懷生很開心,還哼起小調來:
和你吻吻吻吻
吻的太逼真
讓我把我的虛情假意
當做最真心的親吻
秦江淮氣得罵他:“滾蛋。”
胡懷生哈哈大笑。
到包間裏,楚航不明所以,指著脖子示意秦江淮:“這兒怎麽了?”
秦江淮淡淡的說:“蚊子咬的。”
楚航一本正經的疑惑:“大冬天的能有蚊子?”
隻差說我信你個鬼了。
胡懷生把他自己的脖子上的毛衣往下拉了拉,特意給楚航看到,像似特意在說真的是被蚊子咬的,他說:“有,可多了,你看我這兒,也是被蚊子咬的。”
楚航更鬱悶了,你他們的一脖子痕跡跟我說是蚊子咬的?
緊接著他也反應過來了,原來老秦脖子裏是這兒玩意。
……
晚上結束的時候,伊念也沒有等秦江淮,自己開車回家了。
秦江淮那邊飯局結束的晚,也知道伊念沒有那麽聽話,能乖乖的等自己。
出了餐廳給她打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秦江淮以為自己還沒從小黑屋裏出來,轉頭給伊念發微信視頻。
過了一會兒,視頻接通了。
伊念問:“做什麽?”
看她頭發還濕著,秦江淮心裏這才好受些,原來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自己也從‘小黑屋’出來了。
“怎麽不等我?”
伊念忍住沒送秦江淮一個白眼:“我要吹頭發,掛了。”
沒等秦江淮說話,那邊已經結束了通話。
秦江淮歎了口氣收起手機,吩咐老劉:“回峪南灣。”
老劉在前麵笑嘻嘻的說:“和伊律師吵架了吧?”
看秦江淮沒吭聲,老劉繼續說:“這女人就是這樣,時不時鬧點情緒,關鍵你還不知道她在鬧什麽,這種時候你就服軟哄哄她就行。”
秦江淮此時不想發表言論,接連多日被伊念甩臉色,現在被旁人看出來,他情緒有些不好,抿了抿唇,但是他不得不得承認老劉說的很對。
老劉給秦江淮開車有四年,很有眼色,看秦江淮抿嘴巴,在心裏猜想肯定是這樣,伊律師生氣了,但是自己老板卻拉不下來哄人家。
不過這他也能理解,要是他能也這麽有錢,他也不幹這種賠笑臉哄人的事情。
……
沒有秦江淮在身邊的時間雖然無聊,但伊念也不覺得哪裏不對勁,反而這種毫無波瀾的生活更適合她。
她在自己內心質疑,是不是自己天生注定就是一個人?
雖然也曾經羨慕過別人成雙入對,但是當自己嚐試過之後才明白,所有事情都不是那麽簡單。
她覺得之所以和沈卓能夠一起和諧生活兩年,那隻是因為他們當時把那兩年當中的任何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對待。
沒有矛盾、爭吵、不滿、質疑,隻有相互之間的包容。
以前沈卓說,他自己是一個死過的人,所以他很能明白世間所以的一切愛恨嗔癡,都不如好好活著。
她之所以想和秦江淮嚐試開始,一方麵是秦江淮說的為了以後回憶起來不後悔,一方麵是想為自己當年的情意寫個結局,這兩個方麵占了極大的因素,但是也有一個很小的因素,她想用生命最後階段的心情來麵對秦江淮。
隻是有許多事情終究還是她想的太過淺麵。
當很多問題橫在兩人之間的時候,她想到的唯有退縮。
伊家是她多年來的避之不及,更是她此刻的宿怨深仇。
可秦江淮,卻在無形中站到了她的對立麵。
這世上,她最想彌補的人是她的母親,她最深愛刻骨的人是秦江淮,但是她不欠秦江淮,她欠的人是她的母親。
所以兩個總要舍棄一個的。
她不想以後麵對秦江淮時就會想起伊家依舊過著滋潤的生活,她的母親一個人在深淵裏麵待了太久。
伊念想明白了,這是她的決定。
三月十八號的時候,是一個星期六。
鄭韻特意打電話來邀請她和沈南析去她家裏吃飯,說是慶祝她懷孕了。
電話裏全是她歡喜的聲音:“我特別喜歡南析,你一定要把他帶來,讓我肚子裏的寶寶學學他的脾氣。”
伊念被她這話逗笑,話說回來,她老公和秦江淮交好,肯定也會叫秦江淮一起。
她現在一個勁的想躲開秦江淮,這不是送上門去?
所以她有些猶豫:“我晚上還有事情,我到時候把南析送過去,等結束我再去接他。”
鄭韻不解:“有這一接一送的功夫飯都吃完了,一起來吧,人多熱鬧些。”
伊念做出不經意的問:“都有哪些人啊?我認識嗎?”
鄭韻說:“都是我和老唐的好朋友,清源和莎莎都會來,不用覺得拘謹,他們人都很好。”
這下伊念還能說什麽,總不好直接問她秦江淮會不會去吧?
掛斷電話之後,鄭韻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看著老唐:“這下可以了吧?”
老唐小心翼翼扶著鄭韻的手臂,笑著連連點頭:“可以可以,我老婆出馬肯定什麽事情都能搞定。”
把她扶到沙發上,雖然已經三個月,但是肚子還不是很明顯,鄭韻看著老唐跟老媽子一樣伺候她,心裏爽得很。
但麵上還是露出有些疲憊的模樣:“秦二哥也真是,把這事讓你交給你來辦,要是伊念不買我的麵子,我看你去哪哭去。”
老唐給鄭韻剝了橘子,把外麵的白絲都弄得幹幹淨淨,遞到鄭韻嘴邊:“是是是,老婆說的對,老秦就是太為難人了。”
捧鄭韻的同時還不忘踩秦江淮兩腳:“但是我們作為朋友的也得體諒他,一大把年齡還學人家談戀愛,怎麽學也學不來小年輕的花樣,難怪這麽多年還打光棍。”
那話怎麽說來著?朋友就是用來坑的。
鄭韻眯眼看他:“秦二哥怎麽了?你不就是長得沒他帥,個子沒他高,沒他有錢嗎?你至於這麽奚落他嗎?”
老唐心裏又開始不平衡,相處這麽多年,他還能不知道鄭韻的脾氣和尿性。
當年還是鄭韻先喜歡秦江淮,秦江淮看不上她才讓老唐捷足先登的,不然以鄭韻這樣的長相家世學曆,哪裏輪得到老唐!
老唐本名叫唐經緯,家裏多年都做餐飲行業,他也子承父業,愛擺弄私房菜館、農家樂、果園之類的。
沒什麽大的本事出息,他這樣的家庭更談不上什麽豪門貴胄,雖然家裏是做全國連鎖品牌,但要是和鄭韻這樣高幹家庭的子女相配,確實有點齟齬不合。
老唐撇嘴,看著鄭韻那樣子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