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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現在我給不了她任何未來

  “我會讓我姐把秦嘉遇帶走,你最好帶著沈南析回英國,我們好聚好散。”


  伊念急著說:“你說什麽呢?我不走。”


  秦江淮突然朝外麵喊道:“警察,警察,把她帶走。”


  伊念氣得發飆,大喊著他的名字:“秦江淮,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幹什麽?”


  門外警察已經進來了,秦江淮繼續說:“把她帶走,我不想見她。”


  這下伊念感覺到他是來真的,急的眼淚往下流,喊著他的名字:“秦江淮。”


  這下已經不是伊念走不走的問題了,而是強行被警察帶走了。


  等伊念被警察帶出去,吳仲愷看著秦江淮。


  這個他曾經最出色的徒弟,他以為以後會叱吒整個律界的人,卻因為陷害三番兩次入獄,這次更是遭受了這麽大的冤屈。


  伊念一走,秦江淮靠在椅背上,他想發泄著自己的情緒,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禁錮住,最後隻能無力的靠在那兒。


  “怕連累她?何必呢?我看得出來她對你的情意。”


  這幾天伊念一直在忙著給秦江淮找證據,跑案發現場跑的比鄒祈還勤。


  就連他看了都覺得這次秦江淮找對了人。


  秦江淮無力的抬頭看著天花板,這是他這些天看的最多的東西,反而不覺得陌生。


  “我知道她愛我,很愛很愛。但是老師,現在我給不了她任何未來,又何必連累她。”


  吳仲愷搖搖頭:“你不是她,你怎麽知是蜜糖還是砒霜?”


  秦江淮苦笑:“要是我這次出不去,讓她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等我十幾年嗎?”


  吳仲愷皺了眉頭:“你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秦江淮對著吳仲愷搖頭,否定這話。


  他在吳仲愷手下那些年,他當然知道吳仲愷的能力:“老師,如果這世上連你都無法救我出去,那麽就不會有人能救我出去了。”


  秦江淮有些絕望的搖頭:“隻是我想了所有環節,沒有任何可以證明我沒殺人的證據。”


  吳仲愷皺了眉,現在的情況就像秦江淮說的一樣,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人不是他殺的。


  如果這件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吳仲愷的態度肯定是漠然的,他這一生都從事律師這個行業,見過太多太多複雜冤屈的案件,所以會是漠然。


  但秦江淮不一樣,他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徒弟,知道他有天賦的同時也明白他的努力付出。如果秦江淮因為這件事情而被禁錮在這牢獄裏,那麽自己心裏的惋惜則不止一點。


  所以吳仲愷可以說出這話來:“你還不一定坐牢,別說喪氣話,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老師,幫我做減刑準備吧。”


  無罪釋放是沒有希望了,現在隻能盼望著少判幾年。


  吳仲愷沒答應他,雖然他知道現在是要做這個準備,但是他在心裏還是能盼望著能有奇跡發生:“再等等。”


  這下秦江淮沒再說什麽,隻說了一句:“我想見鄒祈。”


  吳仲愷起身:“他就在外麵,我去叫他進來。


  ……


  伊念很生氣,被兩個警察‘請’出去,怎麽不生氣?

  陸正陽正靠著旁邊牆壁看著她,旁邊房間能看到一切,所以剛剛發生的事情陸正陽都知道。


  雖然沒想到他們兩人之間還有這麽感人肺腑的愛情,但現在這不是重要的事情。


  伊念也看到了陸正陽,兩人什麽話都沒說。


  鄒祈剛剛也和陸正陽一起在旁邊房間,他也想知道秦江淮會不會和伊念說一些有利的證據。


  但是他到沒想到聽到這麽一個勁爆的消息。


  實在太難以想象,這麽多年他們一直都以為當年救老秦的是伊雲汐。


  誰知道竟然是伊念。


  他和秦江淮認識這麽多年,自然也知道秦江淮剛剛和伊念說分手的話都是不想拖累她。


  他也怕秦江淮說那話真的讓伊念傷了心,安慰伊念:“老秦這是怕拖累你。”


  說完他看伊念沒有說話,麵無表情的樣子,怕她以為自己說的話是假的,又多說了幾句:“真的,老秦這些年一直以為是伊雲汐救他出來的,他想報恩,所以才對伊雲汐比較寬容,但最後還是看清了她。本來老秦就喜歡你,你放心,他知道當年是你救的他,他心裏肯定覺得更虧欠你。”


  伊念想哭,原來他和伊雲汐在一起是‘報恩’,而不是喜歡。


  誰說秦江淮變了?他真的一點都沒變,還是當年那個心思柔軟的少年。


  “鄒祈。”


  鄒祈聽到老師叫他,他和伊念說了一聲,便走開了。


  ……


  審訊室裏,吳仲愷不在,隻有鄒祈和秦江淮兩個人。


  “老秦,你確定要這麽做嗎?”


  鄒祈再一次詢問秦江淮,想知道他是不是認真的。


  秦江淮很鄭重的說:“這是我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和唯一能做的事情。”


  “可是——”


  秦江淮打斷鄒祈勸說自己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隻是如果沒有她,我可能現在什麽都沒有。她能為了我嫁給別人,那麽我又怎麽能不信她?”


  鄒祈著急著勸說秦江淮:“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你再信任她也沒有必要把整個世嘉的股份轉到她的名下吧?”


  鄒祈苦口婆心的說著,就差掰著手指一一給秦江淮細數了:“你看,你們倆現在還沒有結婚,萬一你過段時間就出來了,那麽這個轉讓的股份你到時候是要回來還是不要回來?說點不好的,這次你進去了,判了刑,那麽她願意等你嗎?她要是一直等你出來,那我們兄弟幾個肯定替你把她照顧的好好的。要是不等呢?那等你幾年出來到時候豈不是人財兩空?”


  說到最後,鄒祈不耐煩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老秦,現在這個年代,沒有幾個人會在金錢權利麵前巋然不動的。”


  秦江淮一直等他把話說完,沒有反駁,而是反問鄒祈:“那麽你會為了金錢和權利背叛我嗎?”


  鄒祈的回答脫口而出:“我當然不會,當年秦文彬那龜孫子給我多少錢請我去他那兒我都沒去,還把他罵了一頓,這事你是知道的。”


  “你不會因為金錢和權利背叛我,那她就更不會。”


  鄒祈認識秦江淮十幾年,兩人以前住一個宿舍,後來進一個律所,再後來一起開公司,鄒祈自然明白,隻要是秦江淮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他。


  就算是自己不幫他做股權轉讓,他也會找別人來做。


  雖然心裏還有不安,但鄒祈嘴上還是同意了:“行吧行吧。”


  “我也不是把公司全部交給她,公司決策運營我還是會交給你,這麽多年我們一起,公司的情況你最清楚不過,交給你我放心。隻是那些股份,我也隻想給她留個保障,她為我付出了太多,你懂的,我不能虧欠她。”


  鄒祈心裏不忿,本來已經答應的好好的,末了還來了句:“下輩子我做女的好了,專找你。”


  秦江淮笑。


  其實找他一點也不好,說起來他還真不算什麽好男人。


  就連最基本的承諾都沒有做到,怎麽算是一個好男人?


  ……


  周五的時候伊念就學校接了兩個孩子回家。


  接完兩個孩子直接去了峪南灣,前兩天她給在老家的劉嫂打電話,讓她再回來給兩個孩子做飯。


  伊念現在實在是無暇顧及兩人。


  最近這個事情鬧得很大,整個京州恐怕沒有人不知道秦江淮殺人的事情。


  他身邊的朋友和伊念的朋友,都給她打電話過來,問她需不需要幫助。


  就連已經許久沒見的紀莎莎都打了電話來。


  現在這個互聯網時代,兩個孩子也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兩人的狀態明顯沒有以前那麽活躍了。


  就連吃飯的時候也提不起精神來,一粒米一粒米的吃著碗裏的飯。


  伊念沒有心思管他們,自顧自的吃著飯,不吃飯就沒有力氣,還是要吃飯。


  飯吃到一半,秦嘉遇把筷子放在桌上,筷子放在桌上的聲音有些大,他呶呶嘴巴,忍著眼淚沒有流出來,問伊念:“老秦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伊念抬頭看著對麵的兩個孩子,兩人都眨巴著大眼睛盯著伊念看,想得到她的答案。


  沒了再繼續吃下去的心情,她也放下手裏的碗筷。


  看著兩個靜默了許久,良久之後她問秦嘉遇:“你相信他殺人了嗎?”


  秦嘉遇使勁的搖著頭:“不相信。”


  沈南析也跟著說:“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


  秦嘉遇一想起看到的那些新聞,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流,他一個勁的想把眼淚收回去,他想起老秦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但是眼淚水就是不聽話,一個勁的往下流,他擦都擦不完:“可是網上都說證據確鑿。”


  伊念起身坐到秦嘉遇身邊,抽過紙巾盒裏的抽紙給他擦著眼淚。


  “證據確鑿也分很多種,隻有經過人為設計的證據確鑿才會滴水不漏。”


  秦嘉遇睜著大眼睛看著伊念,總結她的話:“你是說老秦沒有殺人,他是被人陷害的?”


  “當然,違法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那他什麽時候能夠回家?”


  兩個孩子眼睛裏都帶著期許的目光,那種幹淨純粹而又充滿著期許,這樣的眼神伊念這一輩子都忘不掉。


  但是她沒有辦法給出他們一個明確的答案:“我和鄒祈叔叔還有警察叔叔都在尋找證據,等找到證據他就會回家。”


  兩個孩子的情緒比剛才明顯好了許多,沒再多說什麽,兩人吃完飯就回房間寫作業去了。


  留下伊念一人坐在餐廳,看著桌上已經冷掉的飯菜,上一次他們四個人還一起坐在這裏吃飯。


  她無力疲憊的撐著額頭,無聲流淚。


  ……


  周六的時候秦慕瑾帶著孩子回國了,伊念從恒泰剛和吳律師商討過案情,便直接從恒泰去機場接她們。


  伊念帶著她們回峪南灣,剛好兩個孩子在家,伊念就把孩子交給秦慕瑾,之後又去排查案發現場。


  在吳律師辦公室看到的減刑資料,伊念就知道秦江淮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晚上的時候,伊念洗漱完坐在陽台椅子上,盯著外麵的星空,在心裏仔細回憶還有哪些可能產生證據的細節。


  “怎麽還不睡?”


  伊念回頭對著秦慕瑾禮貌性的笑了一下:“睡不著。”


  秦慕瑾看著伊念,這次見到她明顯消瘦了許多,想想最近發生在自己弟弟身上的時候,就連她在英國到了晚上也睡不著,即使知道回來也幫不上忙,她還是執意帶著孩子回來。


  秦慕瑾坐在伊念旁邊:“我也睡不著。”


  “自從知道江淮出事之後,腦海裏時不時回憶從前的事情。我比他大好幾歲,小時候父母工作忙,都是我教他寫作業,夏天帶著他去買老冰棍,後來大一點我和同學出去玩也帶著他,我怕把他留在家裏被秦文彬欺負。我那時候十四五歲,一直以為他膽子小,性格軟弱,會被人欺負。後來才知道他很聰明,有人欺負他他不是不還手,隻是懶得還手,他總是和我說又沒多大仇恨,和他們計較浪費我自己的時間,所以他成績很好。反倒是我,因為談戀愛貪玩,成績一落千丈。”


  夜晚很靜,伊念就沉默的聽著秦慕瑾說著秦江淮以前的事情。


  “後來父母去世,我就輟學打工,後來掙了點錢就帶著他在外麵租了房子,再也不過那種看人臉色生活的日子。再後來我就認識了嘉遇的爸爸,他是一個凡事都喜歡用賭博的方式去打拚的人。生完嘉遇之後他說他要帶著我們一起去國外發展,再後來他生意失敗又借了巨額高利貸。因為還不起錢,被那些人砍死扔到了海裏。他死了之後我帶著嘉遇在外麵躲了半年,帶著孩子實在不好躲,我就把嘉遇送回了國給江淮撫養。江淮怕那些高利貸的人查到嘉遇,就幫他改了姓名,對外說是他自己生的孩子。”


  說到這裏秦慕瑾不免失笑:“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說自己有個五六歲的孩子,想想都覺得好笑。但很少有人懷疑,都說外甥像舅,嘉遇小時候和江淮長得還挺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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