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木偶
我越是想要掙脫,那隻手卻抓的我越緊,甚至有一隻還觸碰到我的肩膀,我感覺我整個的世界都在晃動的感覺,那噩夢的一幕也在因為這樣的碰觸而衝進我的腦海。
我的心口憋悶的像要炸開了一般,那個聲音越發的呼喚的急促起來,“蘇陌,你睜開眼睛,沒事了,沒事了——”
終於我的聲音炸開,我大喊出來,“別碰我。”
猛的睜開眼睛,房間中的明亮落入我的眼睛,掃淨了我之前世界裏的黑暗。
“蘇陌,你醒了。”
我甚至不敢去看聲源,看著眼前的景象我就莫名的恐慌,我將我的手抽了出來,努力的想要躲開所有的碰觸。
“蘇陌,別怕,是我,我不會傷害你。”
我跟本不想去看,我隻是一味的想躲,想躲避所有的人所有的事。
我的手抱著頭,口中不停的說別碰我,可是他卻一直向我靠近,我便從床上跑下來,躲在了牆角。
“蘇陌,蘇陌你看看我,我是洛天宇,你沒事了,什麽事都沒有了,別害怕。”
“天宇,洛天宇?”
“對,我是洛天宇,好了,都過去了,沒事了。”
洛天宇聲音壓的很低也很柔和,一副很怕嚇到我的語調,我能感覺到他每一個動作都很輕,腳步也放的很緩,在我身邊蹲下來。
我聽到這個名字,突然就放聲的,無法控製的大哭了起來,我把頭埋在膝蓋裏,不敢也不願意麵對這樣的事實,我不停的自言自語的問自己,“為什麽我沒死,為什麽還要我活著。”
“蘇陌,蘇陌你振作一點兒。”
我抬起頭,模糊的水霧後依稀是洛天宇的身影,我眼神空洞的穿過他,質問老天,“為什麽不讓我死啊,到底想折磨我到什麽時候。”
“蘇陌!”天宇的手不自覺的又碰到了我,他碰到我的時候就會讓我全身不自在,“走啊,走啊,讓我一個人待著,都走開。”
這時又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她醒了,讓我看看。”
天宇給那個男人讓了位置,那個人剛靠近我,我就驚慌的想要躲開。
“她被撞之前應該是受了什麽精神上的刺激。”
洛天宇對那個男人說,“徐醫生,你給她打一針鎮靜劑,讓她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也好。”那人說著就從隨身的醫藥箱中取出針管來。
“我不要打針。”可我的躲避和抗拒一點兒用處都沒有,我想逃,我想抗拒,我想推開那個男人,可是我卻被他們兩個人按住,這個動作和情形讓我更加的害怕,我胡亂的踢打著,可是當針頭刺進我皮膚的時候,我的眼睛便開始睜不開了。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感覺到有人解我的衣服,被人赤裸的抱著的感覺,也又似乎聽到了那種相機的快門聲。
我不停的出著虛汗,我的腦中有意識存在,可是我就是醒不過來。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分不清是什麽時間,也不知道是幾月幾號,我的眼前守著我的是吳嫂,她看見我醒來過來,高興的問我餓不餓,渴不渴。
“吳嫂。”我很虛弱的喚了一句她,她又心疼又高興的扶了我一把,還從床頭櫃上拿起一杯水遞給我,“昏睡這麽久,先喝點水吧。”
我確實覺得嘴裏特別的幹渴,我接過吳嫂遞給我的水,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我將水杯遞給吳嫂的時候,她問我還要不要喝,我點點頭。
吳嫂又給我倒了一杯,又幫我將身後的枕頭立了起來,讓我靠在後麵的時候更加舒服。
可是很奇怪,或許都是女人吧,吳嫂碰我的時候,我沒有那種不適,也不會覺得特別害怕,甚至她會讓我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見我兩杯水都喝光了,吳嫂接過杯子,“這幾天都是靠打營養液,餓了吧,我去給你準備吃的,你少吃點兒東西。”
我有些有氣無力的問吳嫂:“我這是在哪啊?”
“天宇少爺家的半山別墅,你來過的,還記得嗎?”
“天宇的?”我想了想,才對吳嫂點點頭,“記得。”
我的頭有些疼,吳嫂站起身去給我弄吃的,可是她一出門,一個人麵對這個房間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害怕。
我聽到有腳步聲走進來,皮鞋碰觸在地麵的聲音,節奏均勻,天宇的身形站在我麵前的那一刻,我便又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想要躲藏卻沒處可躲,驚慌的我就隻能拉起被子往自己的腦袋上蒙。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怕洛天宇,我聽到他的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最後在我的床邊坐下,無視我的害怕,手將我蒙著自己的被子拉了下來。
我將自己抱做一團,天宇的手指輕柔的撥我額頭前散亂了的頭發,我渾身如被電擊一樣的難受。
“蘇陌,是我,別怕。”
可是洛天宇越是這樣說,我卻越害怕,我隻想逃。天宇的手落在我臉頰上時,我終於身體不受控製的落荒而逃,我向門外跑,剛打開門就撞掉了吳嫂手中給我端來的飯菜,立刻就弄的滿地都是。
我什麽都不顧的,踩過那個堆食物,破碎的陶瓷碎片割破了腳掌,卻不覺疼的滿腦袋的都是想跑的信號。
可我剛跑到樓梯口,就被洛天宇一把從身後抱住,我不停的踢打叫喊讓他放開我,可我掙紮的結果依舊是一針鎮靜劑。
我漸漸的回憶不起來自己醒來過幾次,掙紮過幾次,更記不得自己清醒後又在多短的時間裏被再次讓快速的昏睡過去。
我不知道在多少次後,醒來看到洛天宇的時候,不是再對他說別碰我,而是祈求他別再給我打針了。
每次我都覺得頭特別的疼,甚至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大腦思維和記憶力都有明顯的減退,有些畫麵在我的腦海裏越來越模糊,很多時候我看著一樣東西會發呆,會突然忘記那是要做什麽用的。
這次醒來,我甚至覺得自己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洛天宇就坐在我身邊的椅子上看著我,我害怕的看著他,“別給我打針了。”
這或許成了我唯一會說出口的話一般。
天宇要扶我起來,他手一碰我的時候,我就會忍不住的顫抖,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他卻對我說,“聽話,別怕,聽話就不需要再治療了。”
這種死不了又活不成的感覺真的讓我害怕極了,我忍著內心的恐懼,然後任由洛天宇像擺弄木偶一樣的將我扶好,喂我水,然後端起一碗溫熱的粥,“來,張嘴吃一口。”
我不敢違抗的張開嘴,將那口稀粥含在嘴裏。
“咽下。”
我聽話的急忙咽下,很怕會被再次打鎮靜劑,然後繼續這樣往複的吃洛天宇送到我嘴裏的食物。
“病了這麽久,氣色都不好了,這幾天好好養養,等身體恢複了,我帶你出去走走。”
洛天宇的聲音依舊很溫柔,可是在我心裏卻已經變了一種味道,像是一種魔音,會讓我莫名的害怕。
當我聽話的將那碗粥喝下,天宇從椅子上移到了我的床邊,和我一起靠在床頭,胳膊放在我的脖頸後,將我的頭拉到他的肩膀上,我想動,想躲開,洛天宇始終用這種柔和而帶有磁性的聲音對我說,“又不聽話了嗎?”
洛天宇的聲音給人的感覺就像情侶之間的調情,可是我知道那根本不是,我沒敢再掙紮,就任由他擺弄著我該有的姿勢。
洛天宇用手撥開我額頭上的亂發,嘴唇毫無預兆的在我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我一個激靈的想要躲開,卻被他有力的大手按住了頭,像是耐著性子的對我說:“你要適應這樣的觸碰,別擔心,不會很久的,一切都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