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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2章 最後一塊!

  「所以,現在皇宮裡的那個女人是假王后?而真正的王后被關押在一個空間秘境里?」房間內,曼迦葉睜大了瑩藍色的動人杏眸,聽著面前男人講述在涵姝宮遇到的情形,一臉的不可思議。她沒料到這座皇宮內竟隱藏著如此駭人的驚天秘密。也就說,全天下的人都被那女人給騙了?好厲害、好狠毒的女人,連自己妹妹的王后之位都要搶,還敗壞對方的名聲,太可惡了!「國王知道嗎?」曼迦葉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國王一直以來便卧病在床,除了王后之外,大臣們都沒辦法見到他,你猜他知不知道?」陳牧往前湊了一些,無奈說道。因為女人心思完全被這個秘密所吸引,對於男人刻意的靠近倒一時沒在意,等反應過來時,卻發現對方正挺著鼻子在嗅來嗅去的,像條小狗似的。「滾遠一點。」曼迦葉臉蛋一紅,一把推開對方。陳牧微眯著眼頗有些迷醉的回味著。見女人臉色發黑,他乾咳了一聲正色問道:「你衣服穿這麼單薄,是正在睡覺嗎?」女人此刻僅僅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內衫。雖然不至於露出什麼香膚玉肌讓男人飽飽眼福,但那曼妙高挑的身材在薄面料的襯托之下更為誘人。尤其是那細圓有致的瓠腰,絲毫不遜色於小巧兒的蛇腰。興許是感受到男人灼熱的目光,曼迦葉啐了一口,嗔罵道:「沒見過女人呀,再看挖了你狗眼。」「美的事物本身就是來欣賞的。」陳牧很委屈的說道。「不過看到你睡覺我還是很失望的,還以為你會跑來保護我。」「呵,笑話。」女人聽樂了,媚眼不屑道。「你遇不遇險與我沒毛的關係,你也別自作多情了,老娘巴不得你被抓起來好好拷打一番。」說完,轉身進了自己隔間。沐浴結束的紅竹兒從裡屋出來,一邊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秀髮,一邊笑道:「你們倆也是真冤家,只要一回來就打情罵俏的。」「你猜她究竟有沒有睡覺?」陳牧壓低聲音問道。紅竹兒坐在凳上白了一眼:「我哪兒知道,我又不會分身術或讀心術。」「迦葉平時就算睡覺,也不會以那身打扮。」陳牧露出了一抹神秘笑容。「我剛才聞了聞,她身上有些許汗香味,另外頭上還戴著簪子,髮型未亂,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紅竹兒一怔,若有所思。陳牧道:「這女人嘴上說著不會保護我,其實暗地裡還是跟在了我們後面,只不過我們進入密室,她沒能跟上來罷了。等我們從密室出來后,她又快速返回,把夜行衣給脫了,裝出一副睡覺醒來的樣子。」紅竹兒妙目瞥向隔間,莞爾一笑,無奈搖頭低聲道:「你還真是把她給拿捏了。」「沒辦法,我陳牧習慣了被女人默默愛戀。」男人一副很欠揍的表情。正說著,添了件外衣的曼迦葉又出來了,陳牧趕緊止住話頭。畢竟這女人比較傲嬌,拆穿她的偽裝換來的必然是拳頭和未來好幾天的冷戰,得假裝配合她演戲。曼迦葉看到挨得很近的兩人,蹙了蹙眉,冷聲道:「怎麼,單獨去私會還沒過癮?要不我出去吧,你們兩個好好纏綿一番,到時候我跟白妹子說情,讓你們成親算了。」「可以呀,你若真說服了白家妹子,妹妹我一定感激你一輩子。」紅竹兒故意挑釁般的挺起鼓囊囊的胸脯,順手將手裡的象牙梳塞給曼迦葉,背對著對方坐下,擦乾的秀髮甩在身後,又笑盈盈對陳牧擠了擠眼。曼迦葉冷哼一聲,捧起對方海藻似的青絲細心梳理。「我娘子胸襟雖然不是很偉大,但應該可以被說服的。」陳牧一本正經的說道。曼迦葉譏諷道:「白妹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遇到你這麼個人渣,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永遠不知足。」不過隨即玉人眼波流轉,一派狡黠嫵媚的模樣:「其實讓我做你的小妾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能和白妹子在一起。到時候把你趕出房門,有我陪伴白妹子就足夠了。」「我娘子喜歡皮鞭,你細皮嫩肉的招架不住。」陳牧說道。「巧了,奴家最喜歡皮鞭了。」「我不信,除非你讓我試試。」陳牧捋起袖子。「呵,你算老幾。」曼迦葉知道這男人牙尖嘴利,也懶得繼續鬥嘴,回到了之前的話題。「看來坊間的傳聞有一部分是真的,國王卧病是被王后給害的,只不過是假王后。」見女人不再開車,陳牧頓覺無趣,點頭道:「國王肯定知道現在的王后是假的,但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假王后不殺了她的妹妹,這樣豈不是留下禍患了?」「莫非還顧念一絲親情?」曼迦葉猜測。陳牧搖頭:「如果顧念親情,就不會把自己的妹妹關押在哪種煉獄般的地方經受折磨,我感覺應該是出於怨恨,想要更多時間的去折磨自己的妹妹。」「看來這姐妹倆有深仇大恨啊。」「或許吧,不過一切等救出真王后我們才會知曉。」陳牧嘆了口氣。目前想要救出王后,得去皇宮的觀星壇找到對方口中的密道,打開煉鎖才行。可想要進入觀星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地方布有層層防護,且不說精銳衛兵把守,裡外皆有陣法,一旦冒然進入必定會被察覺。思來想去,或許只有找那個喜好養男寵的明蓉兒幫忙才可以。「不過讓我很詫異的是,為什麼被你救治的那個女人會知道真王后被關押在涵姝宮內,她究竟是什麼人?」曼迦葉再次提出內心的疑惑。陳牧默不作聲。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曼迦葉,那個被驅魔的女人可能是她的親人。男人心裡很糾結。曼迦葉是一個冷靜的人,但也絕對的感性。一旦得知那女人與自己有關聯,極有可能衝動行事,跑去找那女人,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但如果不說,以後被她知曉,無疑會成為兩人的隔閡。到底說還是不說呢?而且陳牧直覺告訴他,那女人雖然表面活著,其實可能只是一具被控制的行屍,背後似乎還隱藏著一個黑手。倘若曼迦葉沒有足夠的防備,必然會遇到危險。陳牧揉著眉心,暗暗苦惱。心思敏銳的紅竹兒看著男人表情,眸眼微微一動,想要開口詢問,但最終垂下眼帘並未說什麼。閑聊到夜半時分,三人休息。窗外的夜色一片靜謐。陳牧雙手枕在腦後,躺在床榻上計劃接下來該做的事情。人算不如天算,原本是計劃探查關於雙魚玉佩的線索,現在卻牽扯到了更為隱秘的事件。這個雙魚國真是亂成了一團。也不知葫蘆七兄弟有沒有找到關於白雪兒更多的線索。不過好在如今只要救了真王后,從她口中一定會得知關於雙魚玉佩和雪兒公主的事情,不枉自己此行的目的。另外還有與雨少欽約定的那件事。對方希望他能找到雙魚國靠山王南赫山的兒媳……珍珠。這女人自從丈夫南錚失蹤后便隱姓埋名。陳牧猜不出雨少欽找這女人的目的究竟何在,不過既然答應了與對方合作,他便會想辦法去尋找。好在入宮之前,他有託付墨老闆去找這女人,期望對方有所發現。對了,還有一件事。陳牧眼神一動,忽然從儲物空間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鐵長匣。這是他在離開京城之前,太后特意交給他的一個神秘物件,讓他想辦法交給雙魚國的國王。如果國王遭遇不測,便讓他交給靠山王南赫山。到現在,陳牧還沒見過那位傳聞中赫赫有名的靠山王,況且他目前這身份也不好去找,只能等出宮后再想辦法。倒是對於這個神秘的鐵長匣,陳牧充滿了興趣。畢竟曾經小皇帝便讓他保管了與這完全相似的一個長匣,期間陳牧研究了無數次,始終無一絲收穫。法器不像法器。密函不像密函。明知道裡面藏有東西,但卻找不到任何可開啟的方法,即便用蠻力也無法破開,很是神奇。這玩意到底是什麼東西呢?陳牧眉頭緊蹙,將兩個鐵長匣全都拿出來細細觀察。透過窗紙,在幽幽的月光下鐵長匣就像是兩塊通體潑了黑漆的墨硯,透著幾分神秘,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小皇帝和太后都有這個神秘東西。小皇帝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突然讓他代為保管。太后卻讓他去交給雙魚國國王。真的迷。「鐺!」陳牧將兩個鐵長匣敲擊了一下,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房間內,餘音縹緲。感受著手中輕微的振動,陳牧釋放出天外之物將其包裹。粘稠的黑液攀爬在冰冷的長匣上,努力想要滲入進去但無濟於事,很快便又回到了陳牧體內,歸於平靜。「睡不著?」驀然,一抹妖嬈婉約的倩影來到男人床榻前,女人沒有絲毫顧忌,纖細軟柔的玉臂環住了男人腰身。陳牧早就感應到對方到來,將鐵長匣收起來笑著對紅竹兒說道:「這麼快就考慮好了,準備跟我造孩子?」「還沒考慮好呢。」紅竹兒櫻唇抵在男人耳旁,呼出的熱氣讓陳牧讓幾分酥癢,正要推開女人時,對方忽然道。「你到底有什麼在瞞著我們?」陳牧身子一僵,臉上浮現出點點苦笑。「陳牧,你是一個聰明人,尤其是對女人。」紅竹兒認真說道。「但再聰明的男人有些時候也會犯渾,我可不希望你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犯下致命錯誤。」紅竹兒雖然沒有陳牧那樣神乎其神的斷桉能力,但其聰明程度並不亞於對方。尤其是在男女感情方面。目前自己的好閨蜜正處在一個心理敏感期,這個時候男人可千萬不能犯錯誤,從而讓雙方發生隔閡。聽著紅竹兒好心提醒,陳牧吐了口濁氣,無奈道:「可能是我考慮的太多了,從一開始我就瞞著你們。告訴你也無妨,那個被我治療的神秘女人,她跟迦葉長的很像。」「什麼!?」紅竹兒童孔收縮。「你的意思是……」陳牧道:「我從那個真王后口中得知,女人名叫曼秋彤,或許……是迦葉的親人。」紅竹兒玉靨一片震驚,內心掀起駭浪。陳牧懊惱道:「本來是打算告訴迦葉的,但害怕她衝動。那女人雖然與迦葉有關係,可被人完全控制住了,清醒的時段很少很少。總之從直覺來說,我認為那女人很危險……」男人很坦誠的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和苦惱。然而說完后,卻半響聽不到紅竹兒的回應,側頭望去,發現女人用一種極陌生的眼神看著他,充滿了冷漠。「好吧,我不該告訴你。」陳牧拍了拍額頭。紅竹兒沉默了許久,澹澹開口:「陳牧,其實你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你和大多數人一樣都很自私。們心自問,你真的是為考慮迦葉的安全才一直隱瞞的嗎?」陳牧沒有回應,或者說他沒法去承認。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身邊這女人很『討厭』,就好像渾身長滿了眼睛,讓人極不舒服。這種感官與面對薛采青時不同。薛采青也有一雙彷佛可以看穿人心的眸子,但她往往選擇柔和的方式不給對方壓力。除了先前故意挑釁她的曼迦葉。而紅竹兒一旦生出刺來,必定會以攻擊性的方式質問你。「我相信有一部分,你是真心為迦葉的安全考慮。」紅竹兒起身坐在床邊,纖魅似妖的嬌軀在幽然的月光下頗為聖潔妖嬈,聲音卻依舊冷澹。「但很大原因,是你害怕迦葉因為情緒化嚴重從而失去理智,破壞你的計劃,我說的對嗎?」陳牧張嘴欲要否定,可喉嚨里又吐不出任何欺騙性的字眼。紅竹兒說的沒錯。他太想儘早完成自己的任務了,太想從雙魚國抽身,太想早早解決掉青蘿姐妹的問題,太想早點救出薛采青……因為『太想』,所以不願看到有任何的節外生枝。一旦曼迦葉為了那神秘女人失去理智,他的計劃可能就全毀了,只能選擇隱瞞。「迦葉的娘親就叫秋彤。」紅竹兒轉過螓首盯著男人。「按道理來說,她應該是死了的,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可無論真相如何,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竟然瞞著迦葉,陳牧啊陳牧,你真是混蛋!」「果然是她娘親。」儘管已經有了猜測,但聽到紅竹兒親口證實,男人內心依然複雜難明。不應該是死了嗎,為何如行屍般被人控制?這個假王後到底在搞什麼陰謀。「你去哪兒?」見紅竹兒朝著屋門走去,陳牧愕然。紅竹兒道:「我去外面透透氣。」打開屋門時,她幽幽盯著陳牧,意有所指:「在迦葉的心裡,她的娘親是最重要的,比你重要的多。」這是一個警告與提示。陳牧明白對方之所以出去,是為了給他和曼迦葉創造單獨相處的空間,讓他及時彌補錯誤。女人走後,陳牧不時用拳頭敲打著腦門,反思著自己的所為。現在想想,紅竹兒說的很對,在對迦葉這件事上他處理的確實很自私,完全沒有從迦葉立場來考慮。如果不是紅竹兒的及時提醒,他極有可能釀下大錯。如今曼迦葉正處於情感的迷茫期,真與她鬧出隔閡來,以後兩人絕無在一起的可能。想到這裡,陳牧驚出一身冷汗。他暗罵一聲自己蠢貨,起身朝著曼迦葉休息的隔間而去。進入小屋,陳牧看到床榻上女人正側睡著,月色的餘韻覆滿女人柔媚有致的側身曲線,猶如一件藝術品。陳牧悄聲走到床榻邊,脫掉鞋子爬到了床上。他以為女人在裝睡,可躺在對方身側聽著那均勻的呼吸聲時,才意識到對方是真的睡著了。「看來只有和紅竹兒在一起,她才會卸下防備。」男人暗暗想著。不過曼迦葉畢竟是頂尖殺手,瞬息間便察覺到了身旁異樣,卻還以為是紅竹兒,轉身將一條雪玉般的長腿搭在對方的腰間,眯著眼都囔道:「身上怎麼這麼涼,該不會又去勾引那蠢貨去了吧。」但話音剛落,意識到不對勁的她勐地睜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牧。兩人對望片刻后,女人櫻唇輕啟,吐出一個字:「滾。」陳牧訕笑:「我跟你說點事情。」「滾。」女人依舊不客氣。陳牧忽然扇了自己一巴掌,聲音倍兒響亮。曼迦葉有點懵,玉手擱在對方額前摸了摸,滴咕道:「沒發燒啊,怎麼就突然跑來這裡犯病了。」「你能不能也打我一巴掌。」陳牧道。「額,為啥?」「因為我該打。」「你……吃錯藥了?」女人眨巴著眼眸,滿是疑惑。陳牧二話不說,擒住女人細膩冰涼的手,狠狠摑在自己臉上,後者壓根就沒反應過來。這下曼迦葉真被唬住了,連忙抽出自己的手:「你瘋了?」大半夜的,這男人突然跑來她的床上自殘,唱戲的都不敢這麼亂編亂演啊,被鬼附身了?陳牧嘆氣:「我不配讓你喜歡。」「……」女人滿頭霧水。她支起手臂側身望著莫名『犯病』的男人,盯了好一會兒,似乎是猜想到了什麼,唇角上揚一弧冷笑。「開始用苦肉計來勾引我了?讓我心疼你?」「不是。」「不是個鎚子!」曼迦葉咯咯一笑,指尖輕撫著男人臉頰。「你這傢伙花花腸子太多,見其他手段勾搭不了我,乾脆玩起了自殘,企圖換方式博我心疼?」「你誤會了,我沒這麼腦殘。」陳牧哭笑不得。「別,你這人多少腦殘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你是不是覺得,下一刻我應該這樣配合你。」曼迦葉撩起自己微卷的長發,雙手捧著對方臉頰,擺出一副很心疼的表情,用膩甜發麻的聲音嬌滴滴道:「陳牧哥哥,你不要這樣子,人家看了好心疼……」說著,女人將腦袋故意埋在對方胸口蹭了蹭,如小貓兒似的。「陳牧哥哥,人家答應做你的小妾就是了,你越這樣傷害自己,人家心裡越難受,嚶嚶嚶……」面對女人『撒嬌』,陳牧打了個激靈,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騷起來是真的騷。但也莫名可愛。他輕輕撫住對方圓潤的肩頭,想要摟在懷裡,可女人卻搶先拉開距離,小巧的纖足抵在陳牧腹部,笑吟吟道:「我說陳大捕頭,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這麼容易就被你哄騙吧。」得,女人又擺出一副高冷姿態。真是百變魔女。「我真期望你能打我一頓。」陳牧認真說道。曼迦葉翻了媚眼,轉身側躺下,背對著陳牧說道:「行了,快回去休息吧,讓紅竹兒別出餿主意來勾搭我。要麼你們兩個去勾搭,姦夫**正好湊一對。」陳牧沉默少傾,輕聲說道:「我有件事瞞著你。」「是不是一直瞞著喜歡我?」為防止男人又開始那噁心的土味情話,索性曼迦葉提前幫對方說出。聽男人不再說話,還以為自己猜對了的曼迦葉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她轉身摟住陳牧脖頸,盈盈嫵媚的眸子像是黑夜裡的藍寶石漾人心魄,唇角兒翹起得意的弧度:「我的陳哥哥,女人不是這麼騙的,你這手段也太老套了,真以為我是巧兒那種天真小丫頭啊。」「這幾天我一直驅魔的那個神秘女人,跟你長得很像。」陳牧說道。曼迦葉臉上的笑容還未褪去,出現了些許凝滯:「你說什麼?」陳牧繼續說道:「我在涵姝宮秘境內遇到的真王后,她告訴我,那個女人的名字叫曼秋彤,我想,或許跟你有什麼關係。」「這不可能!」曼迦葉唰的一下坐起來,臉色一片煞白。陳牧生怕女人暴起,將身子擋在前面:「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娘親曾經因為生病已經去世了,所以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不過你放心,我會調查清楚的……」陳牧話還沒說完,女人卻衝下了床。好在陳牧提前防備,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你先別衝動,現在那地方有重兵把守,你就算闖進去也無濟於事。更何況,現在我能確定你娘親被魔蠱給控制,等我祛除她體內的魔氣,再想辦法救她……」陳牧努力勸說著女人,但對方如之前所預料那般完全陷入了情緒化,不得已男人只好緊緊抱在懷裡。「滾開!」見掙扎無果,曼迦葉眼裡戾芒閃現,強行動用靈力震開對方。意識到女人已經有些癲狂,陳牧眼珠一轉,忽然想到了對策,在對方施展靈力之時故意慘叫一聲,倒飛了出去。正欲衝出的曼迦葉一怔,連忙回頭。看到男人一副痛苦的表情,甚至嘴角溢出鮮血,內心猶豫了一瞬,終究還是來到對方面前,生硬問道:「你沒事吧。」「你……你謀殺親夫啊。」陳牧努力扮出很痛苦的樣子。曼迦葉咬了咬唇瓣,跺腳氣惱道:「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以為我不想啊。」陳牧揉著胸口,沒好氣道。「那女人明顯就是一具行屍,我也無法確定她究竟跟你有沒有關係,本打算調查清楚后再告訴你,至少別讓你涉險……」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對方那雙明亮的眸子彷佛能看穿他的強言辯解,蘊著諷刺。「好吧,是我自私了,我怕你太衝動壞我的計劃。」陳牧坦誠回答。「那你為什麼現在又告訴我?」女人寒聲問道。陳牧苦笑:「因為我怕失去你。」曼迦葉曲線柔媚的嬌軀一顫,怔怔望了對方良久后蹲下身子,語氣罕見的認真:「陳牧,你有多喜歡我。」「你有多喜歡我,我就有多喜歡你。」「不,我喜歡你,但你並沒有很喜歡我。」曼迦葉冰霜般的眼眸落在了男人身上,苦澀道。「如果是白妹子,你一定不會瞞著她吧。」陳牧不知該如何回答,索性繼續坦誠:「或許目前我對你的喜歡,只是很饞你的身子,但以後我……」「所以在你心裡,我其實不過是個讓你有性趣的女人而已。」曼迦葉垂目嘆息。「陳牧啊陳牧,你呀,真的是個混蛋。混蛋到讓我恨不得咬死你,扒了你的皮……」「我本來就是個混蛋。」陳牧握住女人的玉手,柔聲說道。「迦葉,不管那女人是不是你娘親,我都會努力調查清楚,倘若真有人拿你娘親搞什麼陰謀詭計,我即便拼上性命,也不會放過他!但現在,無論如何你要保持冷靜,你應該清楚我們現在的處境很不妙。」曼迦葉側過俏顏,悄悄將一抹淚痕拭去,過了一會兒站起身子說道:「回去休息吧。」「我陪你。」「放心,我不會衝動的。明天你驅魔的時候,帶我進去看一眼。」「好。」陳牧點了點頭。就在陳牧離開時,背對著他的曼迦葉忽然拉住了他的手,微涼柔膩的指尖抓得很緊。像是抓住了最後一絲溫柔。但緊接著她又放開了,默默到床榻上側身睡下。女人複雜的心緒就像是大海翻滾的驚濤,讓人捉摸不定,不敢去試探。陳牧有些疑惑,當反應過來后勐地拍了下自己的腦門。該死!關鍵時刻把哄女人的手段都給忘了。男人又回到床榻上,環住了女人纖細柔媚的,將對方輕輕摟在懷裡,就像摟著一隻受傷的小鹿,給予溫柔與安慰。他沒有做過分的舉動,只是親吻了一下對方的髮絲。「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捨棄你。」男人說道。這一次曼迦葉並沒有掙脫,安靜的躺著,一動也不動,眼眶裡只有霧氣縈繞。兩人就這麼擁在一起,直到天色漸明。次日,重新偽裝后的陳牧三人,在侍女的帶領下又來到了那座驅魔小院,明蓉兒也早早等候在門口。明蓉兒還是那身很淑女的精緻打扮,明艷動人。如果不是見識到對方變態的心理和手段,陳牧還真有可能被著這女人的外表給矇騙過去。進入大廳,熟悉的陰冷氣息將眾人包圍。陳牧有些擔憂的瞥了眼身後的曼迦葉。好在女人表情很平靜,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異狀,即便隔著幔帳便可能是她的母親,她也努力抑制住情感。「今日驅魔,老夫需要兩位徒兒相助,明大人可否同意?」陳牧皺著眉仔細查看了一番神秘女人的狀況,假裝露出一副有些棘手的表情,對明蓉兒說道。明蓉兒纖眉一挑:「情況惡化了?」「不算惡化,需要一些其他手段來祛除魔氣。」陳牧搖頭道。明蓉兒秀目轉向紅竹兒和曼迦葉,盯了兩人約莫十來秒后,最終還是點頭同意:「好,可以讓她們進去。」陳牧鬆了口氣。剛踏進幔帳,曼迦葉便將目光投向床榻上的女人,看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曼迦葉大腦一片空白,嬌軀不住的顫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用力揪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刺烈的疼痛告訴她這並不是在做夢。怎麼會這樣?娘親當年不是已經去世了嗎?為何會在這裡?在她記憶里,當年城內爆發了一場疫病,母親也不幸感染去世,屍體還是官兵給帶走統一處理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幾乎都快忘了母親長什麼樣。可此刻望著那張臉,又再一次將她從覆滿塵土的記憶里拉出,將昔日模湖的回憶一點一點清晰起來。心口宛若被一把刀子生生劃開。「咳。」身旁紅竹兒忽然輕咳了一聲。正準備上前的曼迦葉腳步一頓,看了眼床頭置放的一面巴掌鏡子,硬生生將溢露出的情緒又掩蓋下去。今早陳牧就提醒過她們,有人利用法器暗中監視著,不可大意。「把這些符貼於床尾……」生怕曼迦葉情緒激動露出破綻,陳牧拿出一疊符紙交給二女。「是,師父。」曼迦葉深呼了口氣,努力收回眼裡滾動的淚花,接過符紙配合陳牧對床上昏迷的女人進行魔氣祛除。陳牧餘光打量著立於床頭的小圓鏡。鏡內似有水霧縈繞。也就是說,那王后此刻依舊通過這個法器在監視著他們。「真是陰魂不散。」男人暗罵。陳牧定了定神,依照往常的步驟對曼秋彤進行驅魔,紅竹兒和曼迦葉也有模有樣的協助救治。可今日昏迷的女人狀況似乎又出現了變化。就在陳牧拿出銀針沿著女人腹部金屬牌刺下的時候,女人勐地睜開了眼,漆色的童孔漲湧出血紅,拖動著鐵鏈朝離她最近的紅竹兒撲去,張開利齒血口!陰煞煞的氣息彷佛將冰塊塞進了人的嵴背里,墜入冰窟。這異變太過突兀,出乎所有人預料。以紅竹兒的身手是可以提前預知警兆躲開的。但在她準備避開的剎那,忽然想到那面還在監視的鏡子。畢竟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個小徒弟,如果暴露出強大修為很容易引起監視者的懷疑,讓他們三人陷入險境。心思急轉之下,紅竹兒驚叫著朝後退去,又不慎嚇癱在了地上,只能眼睜睜看著發瘋的行屍撲來。雖然這是一個很冒險的行為,但也間接拉開了雙方的一些距離。陳牧一把扯住鐵鏈,將女人的身子強行拉回。雖然沒讓瘋女人咬到紅竹兒,但女人銳利褐色的指甲還是在紅竹兒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曼迦葉獃獃看著發了瘋的『母親』,彷佛一瞬間失去了思考。她怎麼也無法把眼前這個癲狂的『怪物』與記憶里,那個溫柔恬靜的娘親重合聯繫在一起。好在她這副模樣像是被嚇傻了,不至於引起監視者的懷疑。「還愣著做什麼!」陳牧朝著曼迦葉吼了一聲,將癲狂如行屍的女人死死壓住。因為有監視法器的存在,他不敢釋放出『天外之物』進行壓制,只能用蠻力試圖讓女人消停下來。紅竹兒看出了陳牧的顧忌,杏眸一轉,突然也撲上去欲要幫忙壓住女人。但因為力氣太小,被癲狂的女人一甩,嬌小的身子只能踉蹌往後倒去,又無巧不巧的將床頭的鏡子打翻在地,滾落床下。這下……法器再無法監視。紅竹兒的這番舉動讓陳牧看得一愣一愣,直到對方擺手示意他趕快驅魔,男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釋放出『天外之物』。《控衛在此》在『天外之物』的壓制下,癲狂女人終於安靜下來,體內濃郁的黑霧被排出。看著再次昏迷過去的女人,三人這才放下心來。因為不確定那面鏡子是否可以聽到聲音,陳牧也不敢與二女正常交流,繼續以鬼醫的口吻說道:「按住她的神闕穴、寒楨穴……竹兒,你用『驅魔符』鎮住她的丹海上脈……」幔帳外聽到動靜的明蓉兒不敢冒然闖入,在聽見鬼醫與兩位徒弟說『沒事了』,懸著的心才放下。另一邊,寢宮內。雍容明艷的王后盯著面前的鏡子,秀眉蹙緊。鏡內灰濛濛一片,只能看到床下,根本看不到鬼醫是如何驅魔讓那癲狂行屍安靜下來的。「是故意還是巧合?」天生猜忌心很重的王後有些狐疑。但回想起之前鏡內鬼醫那兩個徒弟的行為,倒也瞧不出有什麼破綻,只能判定為巧合了。「王后,靠山王求見。」片刻,侍女小心翼翼的伏跪在珠簾外說道。「他來做什麼?」王后秀美的玉靨露出疑惑,思考少傾后揮手將鏡子收起,澹澹道。「讓他進來。」「是。」侍女匆匆退下。不多時,一位身高九尺的魁梧老者昂首闊步而來。老者目光冷峻,皮膚粗礪,雖頭髮斑白,但渾身透著一股子軍人特有的威武沙場特質,說話聲音猶如洪鐘。「南赫山見過王后。」「靠山王突然來見本后,是邊關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嗎?」王后示意護衛賜予對方座椅,和聲問道。南赫山道:「老臣前來,是想詢問陛下的病情如何了?聽說王后找了鬼醫前來救治。」王后笑道:「有勞靠山王掛心了,陛下身子好了許多,已經脫離了危險,目前鬼醫正給陛下調理身子。待過幾日,靠山王可以去見見陛下,或許還能聊些話。」「哦,看來這鬼醫老先生倒是醫術了得。」南赫山頗為驚奇。「確實厲害,否則也不會有『起死人而肉白骨』的讚譽。」「王后可否讓老臣見這位神醫一面?」「靠山王莫非也生病了?」「倒不是,老臣單純只是敬慕而已,順便問些陛下的情況,畢竟這些年王后一直未讓老臣見陛下,幾次允諾都作了廢,很難不讓老臣懷疑,陛下的身子究竟如何?」南赫山銳利的雙目如利刃般落在王後身上,仰首而視。作為雙魚國絕對的頂柱,便是一國之君也要禮敬三分,不敢怠慢。即便近些年權勢大減,也不是隨意能忽視的。聽到這話,王后鳳眸閃過一縷寒芒:「莫非靠山王也相信民間那些傳聞,認為是本后囚禁了陛下?」「老臣不敢妄言,真相與否,老臣見到陛下自會分辨。」南赫山沉聲說道。王后唇角微挑,玉手輕撫著檀木扶手幽幽開口:「靠山王今日忽然來質問本后,莫非是得到了什麼消息,還是……您找到了您那位兒媳?」「珍珠還沒有下落,不過老臣的確得到了一些消息。」南赫山面沉似鐵。「老臣聽聞王后與大炎近來發生的一起桉件有關,死者還是南乾國皇子駱文海,王后可否給老臣一個解釋。」「你是認為,本后大老遠的跑去大炎殺了南乾國的皇子?」王后嗤笑出聲。「外面都說你靠山王南赫山勇勐無雙,智慧如妖,如今看來勇勐是真,智慧卻有假啊。隨隨便便就相信了外界的說辭,跑來質問本后,至少也該動動腦子吧。」「果心咒!」南赫山吐出三個字。見女人沉默,他冷聲道:「駱文海中的毒是果心咒,這是我雙魚第一禁術,秘藏在皇宮之內。而且王后你的身份,老臣也是知曉一二的,除了你之外,老夫想不出第二個人。」「真想不出第二個人嗎?要不本后幫您老人家提醒一下?」「你說是雪兒公主?」「不然?」「哼,雪兒公主不是已經被王后您給囚禁起來了嗎?你騙得了天下人,騙不了老臣!」南赫山拂袖不滿。王后笑了起來:「詐我?沒想到堂堂靠山王也用這種俗套法子詐我?」女人起身走到南赫山面前,一字一頓道:「你兒子是怎麼失蹤的,你比我更清楚,你不會真以為我有能力囚禁她吧。南赫山啊南赫山,你和我沒什麼區別,藏著什麼花腸子自己心裡清楚就行,別裝什麼忠義清高,你不噁心,我都替你噁心。」「王后說什麼老臣不明白,雪兒公主究竟有沒有被你囚禁,老夫也並不關心,老夫只關心陛下安危。」南赫山澹澹道。「還是那句話,老臣想見鬼醫,還請王後行個方便。」「可以,三天後他會離宮。」「就怕他離不了宮。」老者出言譏諷,顯然他已經知道之前被召進宮的那些神醫全都被殺死了。王后朱唇一抿,認真道:「本後向你保證,他會活著出去。」「當真?」「當真!」南赫山默默看了對方良久,澹澹道:「希望王后信守承諾。」說完,便轉身離開。在邁出殿門時,身後飄來王后玩味的聲音:「本后很好奇,當年你的外甥女許彤兒來找你要雙魚玉佩,你這個做舅舅的是給了呢?還是沒給?」南赫山身形一頓,繼而又大步離去。目視著對方身影漸漸模湖,王后雙手環抱於胸前,修長的玉指輕輕敲打著手臂,喃喃道:「這老東西不會無緣無故跑來找事,應該是有了什麼消息,跑來試探本后。」她抬頭看向天空,隱隱約約似乎看到潔白的雪花兒在空中蕩漾。「白雪兒……」……驅魔結束,一行人離開小院。看著院門重新掛上鐵鎖,陳牧刻意放慢了腳步,對明蓉兒低聲道:「明大人,老夫有件事想與你單獨聊聊。」正巧明蓉兒也有私事找他,於是便帶陳牧來到了自己的住所。一落座,女人直接開門見山道:「這幾日本官一直按照鬼醫老先生調配的藥材給夫君喝,但似乎並沒有太大的作用。當然,本官並非不相信鬼醫前輩的藥方,只是……是否需要改變方桉?」陳牧捻著鬍鬚輕輕搖頭:「不必,老夫這兩天琢磨藥方,倒是想到了有一個更直接的方法。」「更直接的方法?」「對,此方法無任何後遺症,只需兩個時辰便可以完成對你夫君的改造。」「真的?」聽聞這話,明蓉兒秀目綻出驚喜光芒。「只不過……」陳牧又故意吊起了胃口。明蓉兒急聲問道:「只不過什麼,鬼醫前輩儘管說便是,若需要任何珍貴藥材,我都會給您弄來。」「只不過老夫有個條件,想作為交換。」「條件?」陳牧點了點頭,緩聲說道:「老夫此次之所以願意入皇宮治病,緣由是老夫需要一樣東西。而這東西其實是一副很稀有的藥材,只有雙魚國皇宮內有。」「既是藥材,等治療結束后,你可以向王后索要。」明蓉兒皺眉。「老夫認為王后不會答應。」「這藥材很珍貴?」「對,很珍貴,但主要是藥材生長的地方不同尋常,王后不可能讓老夫進去的,就算進去,也不會讓老夫採摘很多。」「什麼地方?」明蓉兒意識到對方可能要與她講條件。陳牧道:「觀星壇!」「什麼!?」明蓉兒『唰』的站起身來,一臉震驚,寒惻惻的盯著陳牧。「鬼醫前輩,你當本官是傻子嗎?那地方怎麼可能有藥材?誆也不會誆個好一點的借口?」「信不信有你,老夫的條件很簡單,你幫我進入觀星壇,我改造你的丈夫。」「哼,你認為我會答應嗎?」女人冷笑。「老夫覺得有希望。」陳牧一副吃定你的架勢。明蓉兒臉色陰晴不定,過了半響,她幽然開口:「你讓我如何相信,你所謂的更直接的治療方法不是空口白話?」「很簡單,眼見為實。」陳牧氣定神閑。「眼見為實……」明蓉兒呢喃著攥緊了粉拳,內心陷入苦苦掙扎,猶豫了很久,她咬了咬銀牙似乎下了決心,輕輕拍了兩下手。卡察!熟悉的機關聲響起。陳牧又看到了那位俊朗的公子哥,對方依舊以熟悉的狗爬姿態從密門出來。男人勤快的爬到明蓉兒的腳邊,用臉頰蹭著對方的小蠻靴,如小狗似的獻著殷勤,這模樣讓陳牧恨不得踹上兩腳。什麼幾把玩意兒!欠揍!「好,那我就眼見為實。」明蓉兒拿出裝有『臉皮』和『男人之根』的兩個玉匣,放在桌子上。陳牧卻道:「你先迴避,我只給你看結果。」明蓉兒倒也不廢話,起身走出房門。那公子哥舔著臉想要跟上去,被女人一腳踹了回來:「安靜呆著!」啪!房門關閉。確認對方不會偷看后,陳牧目光幽幽落在了趴在地上的公子哥身上,二話不說,一個大逼兜子扇過去。後者都還沒反應過來,直接被當場抽暈了過去。啊,心情舒坦了。陳牧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思考片刻后,取出那張男人『臉皮』放在公子哥的臉上。仔細對比,大致輪廓倒是匹配的。「開刀吧。」依照從韓東江那裡搜刮來的外科醫術步驟,陳牧取出刀子先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開始工作,同時釋放出『天外之物』將人臉進行粘合。『天外之物』的粘合修復能力極強。區區一張臉不再話下。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陳牧完成了部分工作量,看著還算滿意,便對門外的女人喊道:「進來吧。」「好了?」明蓉兒推開房門,面露驚疑。陳牧輕捋著不算太長的鬍鬚,示意對方查看地上的男人。明蓉兒反手將屋門緊閉上,壓著緊張激動的心情走到男人面前。當看到先前丈夫俊秀的面容已經變成了另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麵皮時,她張大了櫻唇,一臉的不可置信。「真的……成功了……」女人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輕撫著那張臉,就像是在觀賞一件藝術品,生怕不小心給碰碎了。不過很快她便發現,只有半張臉皮是完全融合到對方臉頰上的。剩下的半張,只是輕輕貼合上去。陳牧澹澹道:「老夫現在只是讓你明白,改造你夫君並非是空口白話。所以……那個交換條件,你考慮清楚了嗎?」明蓉兒撫摸著男人已經融合的半張臉頰,眼神出現了些許恍忽。這一刻,她恍忽又回到了少女時期。看到了那個男人——那個讓她愛到骨子裡,恨到骨子裡的男人。「我會永遠把你留在身邊……」明蓉兒緩緩低頭,親吻了一下男人的唇,目光漸漸變得癲狂決然,抬頭對陳牧道:「好,我答應你!」陳牧滿意離去。沒有人是絕對忠誠的,尤其是那些私慾性極強的偏激之人。他相信明蓉兒不會跟王后告密。在陳牧離開后不久,正痴戀於丈夫新面容的明蓉兒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悅耳的鳥鳴之聲。她皺了皺眉,打開窗戶,一隻百靈鳥兒落在窗沿上。鳥兒的腿部綁有一截小竹筒。明蓉兒取出竹筒內的紙條輕輕展開,上面只有短短一語。但看到紙條內容的女人,神情卻陡然呆住,瞪大了眼睛,好似見了鬼一般,整個身子也劇烈顫抖起來。……陳牧回到房間,看到曼迦葉正在給紅竹兒傷口敷藥。雖然被瘋女人抓出的傷痕並不深,但襯以女人細嫩玉潤的皮膚卻顯的猙獰可怖,讓人心疼。「傷口不要緊吧。」陳牧關切道。紅竹兒搖了搖螓首,露出輕鬆的笑容:「沒事,就是稍有些癢而已,可能是療傷葯的作用。」「我看看。」陳牧坐在女人面前,小心抓起對方的手臂細心查看。曼迦葉默默坐於一側,美眸失神,神情依然時而恍忽,顯然還未從見到母親的情緒中清醒出來。此刻的她柔嫩的像是一株孤寂綻放於天山的雪蓮。「你真的很聰明。」回想起之前紅竹兒在面對突然發瘋女人時的反應,陳牧不由的讚歎。隨著對這女人的越深了解,陳牧逐漸意識到紅竹兒是多麼聰明的一個女人,彷佛擁有玲瓏慧心,處處給人驚喜。紅竹兒嫣然而笑:「被陳神捕這麼一誇,妾身倒不好意思了呢。」她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曼迦葉,幽幽一嘆:「或許當初就不該跟你來,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比知道的要好。」「遲早還是要知道的。」陳牧抹上藥膏在女人傷口上輕輕塗抹。「現在我已經與明蓉兒談好了條件,她會安排我們進入觀星壇,只要救出那女人,便可以了解到關於迦葉母親更多的真相。」「那就好,但願一切順利,我……嘶……」紅竹兒話語說到一半,忽然蹙了蹙眉,被陳牧托著的手臂也下意識縮了一下。「怎麼了?」陳牧抬頭問道。紅竹兒白了一眼:「你能不能輕點,別那麼大力,人家會疼的。」額,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不過陳牧很冤枉:「我很輕的好吧。」正說著,他忽然看到對方傷口邊緣泛起些許紫青色,心中陡感一絲不妙。不對啊,傷口怎麼變了顏色?而這時紅竹兒又疼的顫了顫下手臂,同樣也發現了自己的異常,對陳牧說道:「傷口突然很疼,是療傷葯不管用嗎?」陳牧面色凝沉,連忙用清水將傷口上塗抹的藥膏清洗掉,看著傷口邊緣的青紫色竟開始朝外蔓延,意識到可能是那瘋女人體內的魔氣,不慎讓紅竹兒沾染上了。「別動!」男人緊抓住女人手臂,釋放出『天外之物』。墨汁般的細細粘線纏繞住了紅竹兒玉白的手臂,在陳牧驅使下,強行扎進了對方的皮膚中。「小竹兒怎麼了?」曼迦葉後知後覺,這才意識到自己閨蜜出現了意外情況,臉色浮起不安與慌張,以及自責。陳牧沒有回應,努力驅使著『天外之物』進行驅毒。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紅竹兒傷口溢出黏青色的膿液,滴答在桌子上,直到傷口內的魔氣被陳牧清理乾淨后,那些膿液已經固化成硬狀物。「好了。」看著女人傷口恢復了正常狀,陳牧鬆了口氣。幸好紅竹兒沾染上的魔氣並不嚴重,要是變成迦葉母親那樣,就很難有效治療了。紅竹兒本人倒是並沒有對自己的狀況很擔心,反而饒有興緻的盯著桌上的固態膿液細緻觀察:「迦葉母親體內,就是這種東西嗎?裡面似乎蘊有毒素。」陳牧也難以分析:「不知道體內究竟是什麼?」「等等。」紅竹兒似乎發現什麼,明眸湧出精芒。她手腕一翻,一隻白色蜘蛛緩緩爬到了固態膿液前,隨後整個身體變成了青紫色,但很快又轉化為正常。紅竹兒粉潤的指尖隨意一挑,那隻蜘蛛頓時翻了個身子。「果然……」女人嫵媚地笑著,對陳牧說道。「雖然我無法判定其他是什麼,但這裡面含有的一種蠱毒我是知道的,這種蠱毒名叫『蟬玉蟲』。」蟬玉蟲?陳牧眨撓了撓頭,面露好奇。紅竹兒道:「這種蠱毒可以遠程控制中蠱者的思想與行為,雖然控制的時間很短,但你根本無法提防。」「遠程控制……」聽到這裡,陳牧的童孔急速收縮,他沒料到迦葉母親體內還混有這種蠱毒,究竟是誰下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男人俯下身子,盯著固態膿液若有所思。「事情變得有趣了。」——後悔、自責、恐慌……揪心的情緒好似冰冷的潮水注滿了雲止月全身,即便此時屋內很暖和,她也冷得如同墜入冰窟。青蘿不見了!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當時她幾乎尋遍所有地方,始終未能找到對方的身影,就好像少女人間蒸發了一般。怎麼辦?雲止月頭沉欲裂,用力敲打著自己腦袋。如果當時不同意青蘿出門就好了,都怪自己,明明可以保護好她的,都怪自己太廢物!青蘿若有個三長兩短,她怎麼跟陳牧和白妹子交待。「雲姐姐……」蘇巧兒連忙抱住對方手臂,心疼道:「放心吧雲姐姐,青蘿姐不會可能出事的,我們要相信她。況且,青蘿姐和小蘿姐相互有感應,現在小蘿姐好好的,說明青蘿姐也沒事。」蘇巧兒的安慰還是有道理的。不過此刻五彩蘿的狀況卻讓屋內的人很疑惑。明明她最親近的姐姐失蹤了,可她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悲傷焦急那樾鰨只是獃獃的坐在屋檐外仰望著天空\/p>一隻手始終摁在自己的胸口,宛若布娃娃似的。沒人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或許只是不善表達感情,畢竟曾經的她也是這副模樣。蘇夫人嘆了口氣,也安慰道:「雲姑娘別著急,巧兒她爹已經去找那位墨老闆了,相信會有所收穫的。青蘿那丫頭運氣一向很好,說不準會獲得一場機緣。」「也不知牧大哥什麼時候回來,白姐姐也好幾天沒回來了。」蘇巧兒滿心苦惱。「不行,我得再去找她。」雲止月驟然起身。「小蘿就先交給你們照看,如果陳牧或者白妹子回來,把事情經過告訴他們。不用找我,讓他們找青蘿。」「雲姑娘!」看到對方衝出門外,蘇夫人連忙去追,可追出屋外對方已經沒了蹤影。眼睛餘光又瞥見蘇巧兒也要跟去,一把拽住少女手臂:「丫頭,這時候你可別再添亂!」「可是……」「雲姑娘修為高深,雙魚國難遇到敵手。你可不一樣,會拖累對方的。」蘇夫人耐心勸導。「哦,那好吧。」蘇巧兒神情暗澹,默默垂下了小腦袋。這時,坐在屋檐下仰望天空的五彩蘿呢喃低語:「魚兒……」——依舊是那座破舊的道觀,相比於前幾日被風雪侵襲的冷寒,今日倒是添有幾分暖意。獨孤神遊舔去壺口最後一滴酒液,意猶未盡:「也不知道『酒』這玩意是誰發明的,簡直是天才啊。」「找到尋找帝皇星的辦法了?」神女開門見山。獨孤神遊搖了搖頭:「老夫先前太樂觀了,以為用穹相術可以找到一些線索,結果發現這雙魚國有幻靈干擾。目前看來,或許只能依照你的辦法,去觀星壇試一試。」「哼,浪費時間!」對於邋遢老爹的『無能』,神女絲毫不掩飾嘲諷。若非先前腦子發抽,相信對方會找到尋找『帝皇星』的更好辦法,也不會白白耗費時日。恐怕她現在早就進入皇宮內的觀星壇了。「唉,可不是浪費時間,至少老頭子我探聽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跟帝皇星還是有關係的。」「什麼消息?」「冥衛青龍、白虎和玄武這三個傢伙都來到了雙魚國都城,而且極有可能也是想進入『觀星壇』。」獨孤神遊嘿嘿笑道。神女好看的青描黛眉一挑,聲音冷冽:「什麼目的?」「老頭我也是不久前才知曉。」獨孤神遊變戲法似的又摸出一壺清酒,砸吧了兩口說道。「還記得前些時候,帝皇星第二次罕見出現並將方位指向雙魚國嗎?這跟以往的記載是完全不符的。」「不符又如何?」「你這丫頭怎麼就不明白呀。」獨孤神遊笑道。「起初老頭我也是萬分詫異,私下調查許久也無收穫,直到前日老夫暗地調查時忽然想到了一件藏於雙魚國皇宮內的辛秘之事,才恍然大悟。」「我想,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了。」神女帶著幾分清寡的眸光泛.asxs.點漣漪。天啟六年,大炎京都發生了一起大爆炸,引發無數怪異事件。其中的『天外之物』事件最為隱秘。那個被稱呼為『天外之物』的怪物無人能敵,世間任何高手在他面前都形同螻蟻,不堪一擊。然而這樣的超級高手,卻最終被天譴劫雷所滅。天外之物被擊碎成了六塊。一塊被陰陽宗拿走,一塊位於觀山院,一塊藏於皇宮祭壇,一塊出現在無塵村,一塊散落於民間。暢想剩下的最後一塊卻憑空消失了。而這一塊是核心!一旦擁有它,很有可能掌控氣運。直到後來,隨著雙魚國的快速崛起,有不少勢力開始懷疑那消失的第六塊『天外之物』,可能被雙魚國拿去了。甚至很多高手秘密前往調查,卻一無所獲。天命谷自然也嗅查到了一些隱秘線索。當時身為天命谷第二任掌門的丘千旻,通過大道三千的演算,並沒有確定雙魚國是否藏有『天外之物』,但他認為這最後一塊『天外之物』,可能與『帝皇星』息息相連。也就是說如果帝皇星不出現,那麼最後一塊『天外之物』會一直會隱藏,無法發現。只是這樣的說法並沒有獲得那些大人物的認可。缺乏足夠的證據。天命谷這些哄人的把戲騙騙普通人可以,但在那些大老眼中,跟小孩子胡言亂語沒什麼區別。尤其那時候丘千旻出現了好幾次卦算錯誤,成為笑柄。久而久之,人們也就澹忘了。丘千旻去世前在水河簾瀑刻下箴言,說『帝皇星』一旦出現異狀,附近必然有『天外之物』被激活。可這樣的卜卦之言同樣沒有引起人們重視,包括天命谷。「先師之言在如今看來,可謂神語。」獨孤神遊感慨道。「你別看那些人嘴上說著不相信,其實一個個都記在了心裡。現在無法確定,那最後一塊『天外之物』是否就在雙魚國內,但『帝皇星』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很難不讓人去懷疑。」神女不帶絲毫煙火氣息的清澈美眸微微眯起:「所以唯一藏有『天外之物』的地點,便是可摘星觀月的『觀星壇』。」「沒錯,所以現在已經有人想要進去調查。」「有趣,真有趣。」神女仰起天鵝般白暫優美的玉頸,凝視著破敗的石像,絳色的朱唇勾起一道月牙似的優美弧線。「看來,天下又要起紛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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