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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太子的女人?(大章)

  天空漸漸變成淺黑色,似乎流注了被水稀釋後的墨汁,一點一點將靜謐安詳的氛圍祛除。


  夏姑娘背著陳牧匆匆前行。


  兩側葉林唰唰作響,隱約還有怪異類似於烏鴉的淒叫聲。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走向那裏,此時隻想著盡快逃離這片有些陰冷的森林。


  直覺告訴她,不盡早離開會有危險降臨。


  汗水濕透裙衫,爬滿蒼白的肌膚。


  白日逃竄已經耗費了她所有的氣力,哪怕休息了一陣子,可走了一段路程後便開始疲憊不堪。


  女人雙腿重新出現了發軟的跡象。


  她咬住銀牙,努力前行,每邁動一步都要拖很大力氣。


  “嗚嗚……”


  忽然,一道女人的哭泣聲隱隱穿入夏姑娘耳中。


  泣聲聽著距離不遠,就好像在她身後。


  夏姑娘神經陡然緊繃。


  這一刻,好似有冷風灌入了她的脖頸,隻覺汗毛豎起。


  女人不敢回頭,努力加快步伐。


  盡管她的步伐依舊很慢。


  “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嗚嗚……求求你救救我……嗚嗚……”


  女人的哭聲一直隨在後麵。


  甚至夏姑娘有種錯覺,那個哭泣的女人就跟在她的背後,隻要她敢回頭,對方就會撲上來。


  無盡的恐懼潮湧而來,讓夏姑娘幾欲崩潰。


  “陳牧,你個混蛋快醒來啊。”


  “我真的很害怕。”


  “求你,快點醒來吧。”


  “……”


  女人雙手緊抱著男人的大腿後側,背著對方一步步朝前走著,絲毫不敢停下,內心祈禱陳牧快點醒來。


  可男人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她的身上,無法給予及時的安慰。


  黑夜愈發濃鬱。


  無盡的獨孤與絕望包裹著女人。


  她感覺自己的雙腳沉重的已經有些無法抬起,每挪動一下,原本堅定的信心便開始一點點動搖。


  或許隻要扔下男人,她便可以逃跑。


  現在的陳牧真的就是一個拖油瓶,遲早會拖累她死。


  可回想起一路陳牧背著她、舍命救她時的畫麵,這些念頭便立刻驅散出腦海。


  “你怎麽不救我……你好冷血啊……救救我好嗎……”


  身後聲音嘶啞的女人不斷呼喊著。


  夏姑娘死死咬住櫻唇。


  殷紅的血液從嘴唇流出,激發著女人最後的潛力,堅定不移的繼續朝前慢慢走著。


  身後女人的哭聲漸漸的有些遠了。


  可還沒等夏姑娘鬆一口氣,忽然,後頸處吹來一股淡淡的熱氣,是有人吐息的感覺。


  陳牧!


  夏姑娘臉上一喜。


  下意識的,女人認為是陳牧醒了,


  她忙扭過頭去,卻看到月光下男人的雙眼依舊緊閉著,並未從昏迷中醒來。


  與此同時,夏姑娘眼睛的餘光不可避免的看向了身後樹林。


  不遠處的林間,靜靜的站著一個女人。


  女人一身白衣。


  看著就像是喪服素裳。


  她的一頭長發遮蔽了麵部,衣袖下的雙手極為修長,比普通人的手指長了兩倍左右。


  “救我……”


  女人緩緩趴在地上,手腳並用,朝著夏姑娘慢慢爬去。


  她的腿也很長,每一步都幾乎垮到了脖頸旁邊,這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四腳蜘蛛。


  夏姑娘張著紅唇,喉嚨裏發不出一點聲音。


  似乎無數冰渣子夾雜著恐懼灌入了她的血管裏,流轉於全身每一處,冷得徹骨。


  劇烈跳動的心髒不住撞擊著胸腔。


  看著朝她緩慢爬來的長發女人,夏姑娘拚勁全力背著陳牧逃跑,結果不小心踩到了一顆石塊,右腳被扭了一下,傳來鑽心般的刺痛。


  女人重重跪倒在地上,背著的男人也倒在旁邊。


  夏姑娘疼的臉色煞白,黃豆大的汗珠沁出額頭,滴滴滾落而下,釋放著恐懼。


  她抬眼看向前方。


  那長發女人依舊朝著她慢慢爬來,爬動間長發輕輕晃動,時而露出可怖的眼睛。


  夏姑娘內心徹底陷入了絕望。


  她下意識握住陳牧的手,忽然看到旁邊是一個峰坡。


  女人心下一狠,將胸前孩子稍稍往腰側推了推一隻手護住,另一隻手緊緊抱住男人,朝著峰坡滾了下去。


  盡管峰坡不算很陡,但上麵鋪有很多細碎的石子。


  石子不時墊在女人的後背上,傳來一陣陣的刺痛,但比起絕境中的求生已經不算什麽了。


  有幾次懷裏的男人差點脫手,女人將全身所有力氣灌於手臂中,如鑄造的鋼圈,死死抱住男人不撒手,哪怕手臂被尖銳的石頭劃開了血淋淋的口子。


  終於兩人從滾落中停了下來,夏姑娘身上已經布有很多傷痕。


  而男人的身上也有一道道的淤青。


  奇怪的是經過如此顛簸,懷裏的孩子卻睡得很安穩,估計是異變的作用。


  夏姑娘顧不上疼痛,抬頭看向峰頂。


  卻看到那長發女人竟也跟著從高坡爬了下來,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長發下的嘴角擰著詭笑,格外滲人。


  “該死!”


  夏姑娘忍著右腳被扭傷的劇痛,費力背起陳牧,一瘸一拐的朝著下方逃去。


  每走一步就好像有一把刀子刺在腳上,無比的疼痛。


  可她不能停下!


  一旦停下,她和陳牧還有孩子必然會被那怪異的長發女人給殺死!


  噗——


  驀然,一股猛烈的撞擊從後背從來。


  毫無防備的夏姑娘朝前栽倒在了地上,腦袋也磕在前方的樹上一陣眩暈疼痛。


  滴滴粘稠的液體從頭頂滑落,在女人秀美的臉上留下紅痕。


  她用手背擦了擦臉上溫熱的血液,看向前方。


  那長發女人已經來到了坡下,距離他們不過二十多米,更恐怖的是嘴中竟然吐出一條長長的舌頭。


  長舌輕輕甩動,如蛇舞一般。


  夏姑娘又看到陳牧後背有個深紅傷印,想必是剛才長發女用長舌擊打在上麵。


  女人又是心疼,又是自責,還有濃濃的憤怒。


  她抓起地上的石子朝著長發女扔去,絕望裏帶著憤慨:“你為什麽不放過我們!你個怪物!活該一輩子怪物!!”


  長發女發出古怪的滲人笑聲。


  唰!

  猩紅的長舌如長鞭一般朝著夏姑娘刺來。


  夏姑娘慌忙躲開,長舌擦著她的臉頰朝後方而去,而下一秒,忽然傳來嗤嗤的聲音。


  剛剛還耀武揚威的長發女突兀發出一聲慘叫,收回了長舌。


  長舌幾乎被燒焦了一片。


  夏姑娘一愣,扭頭看向後方,發現後麵竟有一座山洞。


  山洞外閃現著白色的光華。


  想必剛才那長舌便是碰到了神秘的光華,才受了傷。


  夏姑娘精神一振,絕望的眸子裏迸出了光芒。


  趁著長發女慘叫間隙,女人忙將陳牧的手臂搭在肩膀上,一步步拖著男人的身軀朝著山洞而去。


  待長發女反應過來時,夏姑娘已經帶著陳牧進入了山洞。


  “出來!”


  長發女跑到洞口前瘋狂嘶吼著,聲音如磨盤滾動難聽無比:“出來!賤女人給我出來!”


  幾次她想要衝進去,可看著洞外光華,眼裏深深的忌憚。


  夏姑娘看到長發女不敢進來,提著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放回了胸膛。


  對方氣急敗壞的模樣讓她一陣爽快,之前堆積的恐懼絕望以及委屈此時全都發泄而出:


  “有本事你進來啊!惡心的怪物!咒你永遠下地府!”


  長發女嘶吼著,在周圍轉了一圈,沒有找到其他入口後,又回到了洞口。可怖雙目幽幽盯著夏姑娘,嘴角緩緩裂開一道嘲諷。


  “那你就永遠躲著別出來。”


  說完,她身形瞬然消失在夜幕中。


  但夏姑娘明白,這怪物女人肯定還躲在幽暗處,不可能離開。


  果然,不過一會兒那熟悉的淒哭之聲緩緩飄來。


  夏姑娘捂住雙耳,但並沒有阻住哭聲,索性不去理會,將男人拖靠在一側的冰冷岩壁旁。


  天上皎潔的月牙兒靜靜懸空。


  灑落而下的月光在洞口渲染出森冷的陰影。


  山洞並不是很大,但相比於外麵,至少給人足夠的安全感。


  夏姑娘目光巡視著一圈,並沒有在洞內看到任何異常的物品,隻有徒壁三麵。


  那光華是什麽東西,為何會在這裏,女人懶得去思考。


  能活著,就已經足夠了。


  現在隻等天亮,如果天亮那長發女還沒有離開,他們也隻能繼續待在洞內等待陳牧醒來。


  若陳牧永遠不醒來……


  夏姑娘安暗歎了口氣,不去想其他,從懷裏取出兩個之前摘取的澀果子小口吃了起來。


  無論如何,都要保持好體力。


  說不準又得逃跑。


  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她對於這樣的苦澀小果自然難以下咽,可饑餓與疲憊容不得她挑剔。


  女人忽然想起與陳牧第一次外出吃東西的場景。


  那時候的她還是很不以為然的。


  從剛開始的抗拒到驚訝,再到歡喜……男人總是會給人意想不到驚喜,成為永遠無法抹去的美好記憶。


  想著想著,夏姑娘覺得手裏的果子也不苦了。


  沾著血液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美麗的笑容。


  甚至於連身體上的疼痛都在甜蜜記憶的療養下,無形緩解了很多。


  約莫半個時辰後,哭聲停止了,之後再也沒有響起。


  夏姑娘抱著雙膝蜷縮在洞口小心張望著。


  她的右腳腳踝處已經高高腫起,之前走路倒是可以忍受,可一旦緩過勁來,還是疼的厲害。


  女人不懂得如何處理這樣的傷勢,隻用一些布條輕輕綁住。


  至於額頭被磕到的傷痕,也隻能任由其結疤。


  畢竟之前她的創傷藥物都已經用在陳牧身上了,自己沒留下半滴。


  洞外一片寂靜。


  那長發女人的身影無法看到,應該還藏在周圍。


  夏姑娘望著外麵暗沉的樹林,總覺得在深林裏似乎還藏著什麽怪物,內心緊張而又忐忑。


  她下意識握住旁邊陳牧的手。


  盡管男人的手很涼,可無形中驅散了一些恐懼。


  女人的直覺還是應驗了,隨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無數的條黑色手臂粗壯的毒蛇驟然從林間爬出。


  它們周身散發著凶殘的氣息,直接撞向洞口外的神秘光華。


  隨著不斷的嗤嗤聲,這些毒蛇全都化為焦黑的殘軀,可後麵的毒蛇完全不知恐懼,繼續衝擊。


  本就有些暗沉的光華開始漸漸變得黯淡,似乎隨時消失。


  不遠處,長發女人陰冷笑著。


  顯然這些毒蛇都是她召集而來的,誓要進入洞內。


  望著外麵黑壓壓的毒蛇,以及有些不穩的光華,夏姑娘小臉慘白如紙,渾身顫抖。


  手腳更是無比冰涼。


  剛剛升騰起的希望再次被無盡的恐懼與絕望籠罩。


  “怎麽辦……難道我們真的要死在這裏了嗎?”


  女人看向旁邊昏迷的男人。


  好不容易帶著陳牧脫離火山岩漿,好不容易躲開了怪物女人的追擊,卻還是沒能逃出困境。


  平日裏強勢無比的女人,此刻終究是落下了眼淚。


  她將陳牧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默默抽泣。


  聽著外麵不間斷的嗤焦聲與撞擊聲,冰涼的心燃不起半點溫度,甚至有了一絲解脫與坦然。


  太後回想著自己這一生。


  她有很多很多的遺憾沒有完成。


  可倒頭來,她發現最大的遺憾是沒有和陳牧好好的道一聲永別,沒有多陪伴對方一天。


  女人抱緊了男人的身軀,同時將男人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身上。


  就好像兩人相擁在一起。


  她仰頭怔怔望著陳牧俊朗的臉頰,腦海中屬於兩人的回憶漣漪如酒,越品越甜。


  “沒關係,或許這就是命運。”


  女人淒婉一笑,湊上前吻住了男人的嘴唇。


  先前是因為寒症才相吻,而現在……或許隻是為了道別吧。


  良久,唇分。


  夏姑娘將螓首輕輕枕在男人的胸口,聽著微弱的心跳,喃喃道:“別怕,有我陪著你,別怕……”


  這話似乎是說給男人聽,又仿佛是借男人的口,安慰著她自己。


  這時,女人忽然想起對方之前一直想聽她唱歌。


  可因為矜持和曲風怪異,她一直在拒絕。


  看了眼外麵逐漸黯淡下來的光華以及開始接近的死亡,夏姑娘眼裏已經沒有了恐懼。


  剩下的隻有遺憾和坦然。


  她溫婉一笑,玉手輕撫著男人臉頰,輕聲喃喃道:“你若喜歡,我就唱給你聽,此生隻唱給你一個人……”


  短暫的寂靜後,一陣喉音甜美動聽的歌聲想起:


  “背靠著背坐在地毯上……”


  ——


  “你在唱歌嗎?”


  汗血馬停在了一處陳舊的拱橋前。


  陳牧還沒從剛才疾風般的飛馳中晃過神來,驀然皺起眉頭,看向旁邊的無頭將軍。


  “剩下的路隻能靠你自己了。”


  飛瓊將軍麵對煙霧籠罩的拱橋,淡淡道。“這是往生橋,能不能出去,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陳牧一怔,瞪大眼睛:“你不守承諾!”


  “我怎麽不受承諾了?”


  飛瓊將軍冷聲道。“將你從活死人林帶出來,已經是最大的努力了,若是沒有我,給你十年你都走不出那裏,甚至有可能永遠被困!”


  陳牧默然。


  飛瓊道:“這個往生橋隻能你自己走,我無法帶你,若是壞了規矩,你我都得灰飛煙滅。”


  陳牧一臉糾結:“這往生橋應該不難走吧。”


  “你試試就知道了。”


  “有啥技巧沒?”


  “沒有,全看你的造化。能過則過,過不去,那你就永遠留在這裏,跟那些人一樣。”


  飛瓊將軍手中的方天戟指向不遠處的霧林。


  隻見霧林之內,有幾道人影如孤魂野鬼般徘徊著,仿佛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裏。


  陳牧暗罵一聲:“真特娘倒黴!”


  見飛瓊將軍要騎馬離去,他連忙道:“你打算去哪兒?夜妖空間世界嗎?還是直接回現實世界?”


  可女將軍懶得回答他,隻是淡淡留了一句:“我在外麵等著你。”


  聽這意思,她似乎相信陳牧能走過往生橋。


  陳牧苦笑:“你就對我這麽有信心?”


  飛瓊將軍側過身子,淡薄煙霧裏被暗紅盔甲襯托出的曼妙身姿如地獄裏的女妖。


  女人似有無形的目光盯著他:“你不是一般人。”


  陳牧心下一動,莫名起了八卦心思:“飛瓊將軍,聽說你以前帶兵打敗過戰神陸戈,是不是真的?”


  “假的。”


  “……”


  “隻是打了個平手而已。”女人似說著微不足道的話。


  陳牧呲了呲牙,伸出大拇指:“牛逼。”


  能跟陸戈打成平手的也沒幾個,足見這女人的厲害之處,可惜了,卻死在宮鬥之內。


  等等,死?


  陳牧看著無頭的女人,又覺得對方應該不算死亡。


  應該是用秘術續命。


  “想你這種征戰沙場的女人,有喜歡的男人嗎?或者說當年許貴妃有沒有給你配個婚緣什麽的。”


  陳牧的八卦問題越來越離譜。


  不過女人倒是願意回答,飛瓊將軍語氣淡漠:“我們是沒資格談情說愛的,按照規矩,那也是少主的女人。”


  少主,太子……


  看著麵前身姿颯爽,卻無頭的怪異女將軍,陳牧不由打了個寒顫,一陣惡寒。


  估計沒有哪個正常的男人會對這麽個女人懷有心思。


  這太子估計有色心,也很難下得去手了。


  畢竟沒有誰的口味是很重的。


  陳牧歎了口氣,暗暗為太子默哀三秒鍾:“可憐的娃,希望別重口,男人正常一點還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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