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腦海對門外那人的身份做了幾十種不同猜測。
最終,我還是鬼使神差地朝門廳走去。
而這時,女王大人完成表白,就把身體蜷成貓咪狀,縮被窩裏,打著舒暢的小呼嚕,悠然睡去了。
這麽多年,女王身上的毛病還是一點沒變。
跟別人一口不喝,跟我是一喝就多,喝完就睡,一睡就是幾個小時,期間天塌地陷都不會醒。
我小心摸門廳,把女王兩隻高跟鞋揣懷裏,溜到客臥,藏好鞋,檢查一切無異樣,我鎖了客臥的門,整整睡衣,裝作剛睡醒的樣子說:‘來了,來了,這誰呀。“
開門。
一陣幽香撲鼻。
化了淡妝,做過精致打扮的李雪,李主管,她麵含微笑地站在了我的門口。
我驚訝,大腦有那麽兩三秒的空白。
“李……李主管。“
“不好意思季醫生,本想去我姐家的,可她家沒人,我能在你這兒坐一會兒嗎?”
我砰一聲把門關上。
撲通、撲通、撲通……
我胸膛深處那喝過酒的小心髒正在劇烈跳動。
姐姐啊,你這是又鬧哪樣啊?
拒絕?靠!天底下估計沒哪個男人能在這種時候說出拒絕的話。
答應?喂兄弟,屋裏床上還躺著一個呢。
我咬牙切齒,麵目猙獰地在心裏邪惡一下,然後深吸口氣,重新拉開門。
“對不起,我……我剛才有些失態,抱歉,李主管,請進。”
“哦,沒什麽?”李雪臉上疑雲稍閃,就踢高跟鞋,裸著雙黑絲腳,站在地板上。
我翻出雙前房主留在這兒的可疑女式拖鞋讓李雪換上。
期間,我發現李雪手上有東西,那是一瓶我沒見過的洋酒。
沒錯,我就是**絲,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
紅酒什麽的,我還能大概認得幾種,但李雪手裏這瓶洋酒,我是真的不認識。
李雪進屋就拎酒瓶,四處走了圈。
我懸著心跟她身後,慢慢陪著。
最後,客廳,李雪坐沙發,把酒放茶幾:“對了小季,晚上你有事嗎?”
我一愣:“沒事。”
李雪笑了下:“本能跟我姐她們開這瓶酒,可我估計她和小七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不如,你陪我喝兩杯怎麽樣?”
我說:“李主管,我中午剛陪幾個同學喝完。”
“沒事兒,這不是白酒,bombay,藍寶石的金酒。”李雪搖著酒瓶對我說。
金酒……?我怎麽好像聽說過,那玩意兒不比白酒度數低呢?
好吧!今兒我就舍命陪佳人了!
“行啊,李主管,難得你到家來一次,我就陪你喝兩杯。隻是,我這沒什麽可下酒的菜……”
李雪又笑了,拿過背的包兒,,變戲法兒般從裏麵掏出一大袋風幹牛肉,還有開心果、腰果、泡椒鳳爪,麻辣鴨脖……
我呆住了,心道:“姐姐你這可是有備而來啊,彈藥準備的也太充足了吧。”
我倆規規矩矩,各揣心事,人模人樣地坐沙發上。
李雪開了酒,我取杯子,各在杯中倒了大概一兩的量。
我這招是在美劇上看的,好像外國友人們喝酒,都不喜歡倒滿,都是淺倒。
我端杯,很正式地說:“李主管,歡迎你光臨寒舍。”
李雪淺笑:“季醫生,你這要是寒舍,我住的那地方可能連個‘窩‘字都稱不上嘍。”
我正想說這房子不是我的,是我借住……
李雪仰頭,一口把杯中酒解決了。
我拿瓶又給倒滿。
李雪端杯,又是一口悶。
我再倒,還是悶……
我心說:“這李大妖今兒可不是個好喝啊,她這是要整事兒啊。”
這回,我沒再倒了,可李雪卻親手拿過灑杯,倒了多半杯,仰頭又是一口悶掉。
“季醫生,你這房間沒空調嗎?好熱……”李雪環顧四周的同時,她伸的解外套扣子,自顧就把外衣給脫了。
一件貼身、真絲、奶油黃、具備薄、露、透三重鼻血亮點的小衫兒,明晃晃地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李姐姐好像喜歡上真空的感覺了。
這次,她走的又是真空路線。
因為,無論我怎樣轉換視角,目光都可以清楚看到小衫前端有兩個明顯的小小突起。
我嗓子發幹,頭發熱,丹田火一般在燒。
鼻子這時居然還他大爺地有點癢……
不好,要流鼻血。
我果斷起身說聲抱歉,直接沖到廚房,拉開冰箱冷凍倉,翻出冰塊,直接整個貼腦門上,這才感覺到一絲難得的清涼。
三分鍾,腦門都快給凍木了,我才收起冰塊,擦把臉,若無其事地回到客廳。
可剛走到沙發前邊。
我就果斷在心裏罵了句:“靠他大爺地,這冰塊兒白敷了。”
李雪她居然躺了。
她伸出兩條長長的,裹著輕薄透黑絲襪的大腿,斜身,橫躺沙發,占握了沙發三分之二的空間。
“哎……季醫生,過來,我想跟你說幾句話。”李雪在朝我招手。
我一屁股坐下,轉身,目光正好落在那對裹了黑絲襪的小腳丫上。
視線再向上,是兩條修長,極富美感的黑絲大腿,再向上……
不行了,不能再看了,再看鼻血啊。
我強擰著生理本能,轉過頭,拿來牛肉幹,放嘴裏邊嚼邊分散注意力。
我嚼著牛肉幹,腦子裏想著今天白菜會是多少錢,很快,我恢複鎮定。
可這時,要命的李姐姐可能是擱到腰了,她一欠身,拿個抱枕墊腰下,順勢兩腿就往前一探。
那對黑絲腳,明晃晃地就搭我腿上了。
是的,搭腿上了,一搖一動,小腳丫很是張揚!
我扭頭苦笑,看向李雪。
李雪說話了:“季醫生,我問你個事情,你說人死能複生嗎?”
我笑了:“李主管,這問題太玄幻,你該去問上那些仙俠寫手。在我們季家,祖上三代,好像都沒聽說有誰能把死人複活。”
李雪撲哧一笑,拿小腳丫輕踹我腿一下:“你可逗死我了,哎,你說人死不能複活,可那天你怎麽讓小蕓活了?”
我苦笑:“李主管啊,她那是假死好不好,要是真死,我就算折騰三天三夜也沒辦法把她救活。”
李雪嗯了一聲,拿塊牛肉幹放嘴裏邊嚼著邊對我說:“聽你這樣一說,我明白了。哦,對了,現在又不是在公司,你別老主管,主管叫了,弄的好像工作一樣,你叫我李姐吧。”
“嗯。李姐。”我點頭。
“季醫生,我還想問你,你說這世上人有靈魂嗎?有鬼嗎?”
我說:“李姐你到底看了多少仙俠鬼怪小說,這世上哪兒有鬼啊?”
李雪又一樂,拿小腳丫,用嫩嫩腳掌對準我大腿,狠狠頂了一下。
“這麽說,人死了,就是死了,斷無半點複生希望……”李雪忽然變的黯然。
我點頭:“醫者角度,人死如燈滅,跟這個世界,再沒半點關係了。”
“唉……”李雪又發出一聲寂寞千年的歎息,接著她收腿,起身,手伸茶幾,端杯再次幹了一杯酒。
“死了……死去的人死了,那活著的人,活著還有什麽意義?”李雪像變了個人,倒滿酒,仰頭又一口喝幹。
我沒阻止李雪,看著她一杯杯地喝酒。
她心頭好像有極重的心事,眉宇間籠罩著股濃鬱愁雲。一時間,她仿佛與我,與這個世界隔離,隻獨自沉浸在巨大的悲傷空間裏。
很快,那滿滿的一瓶什麽金酒就被她喝幹。
而這時,李雪神智已然變的有些模糊,她斜斜從沙發滑落地板,兩眼先是失神望著前方,複又痛苦閉上。
長長的睫毛下,數滴晶瑩淚水,奪眶而出,將精致妝容,完全毀去。
即便如此,李雪失去妝容遮蓋,反倒彰顯出一股更加濃鬱的成熟風韻。
我輕歎口氣,暗想:“究竟是什麽事,能讓這朵女子如此傷心呢?”
我起身,正要拉她回沙發上躺著,她忽然抱住我腿,口中喃喃說著:“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我低聲回答:“不會,我不會丟下你。”
我彎腰抱起李雪,徑直走進了主臥。
我把李雪放進鋪好的被窩裏,輕輕撫開擋臉的長發,正欲轉身,忽然李雪伸兩臂,一把摟緊我,呼吸急促地說:“別……別走……我要……我要你。”
轟!
一股子280毫米汞柱的血壓直沖腦門。
那一刻,我大腦空白,隻有一個念頭––脫衣服,進被窩,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