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當一個女人向你發出邀請,吃飯、逛街、看電影、買衣服時。
你千萬不要以為她是在向你暗示什麽,往往很多時候,概率大約在百分之八十吧。
她們請你吃飯,看電影,真的隻是吃飯,看電影。
如果你多想,你認真。
你就真真的out了。
就像現在的我,一個美女,向我發出請求,讓我幫她綁了鞋帶,出於感謝,她請我喝杯咖啡。
事件!就是這麽簡單,美女,真的沒有多想。
至於我,換幾個月前,可能會多想。
但自從家裏來了那群妖蛾子,且又結識小七以後,我發現,我淡定多了。
我們神情自然地走進咖啡廳。
美女放下手中東西,叫了一杯摩卡,我要了一杯純黑。
我們很自然,很認真地喝著。
美女目光遊離,在咖啡廳門口徘徊。
我問了句:“等人啊。”
她笑了下,看手機看了看時間:“是啊,說好的,結果這麽久還不來,哎,遲到的男人,真是欠修養啊。”
我一聽男人,我來勁兒了,我懷揣一顆扇風點火,添油加醋的心說:“沒錯,我特讚同你這點,要說這女人遲到,還有情可原。男人,真心不能原諒,這麽著,一會兒他來了,你得讓他把這咖啡錢給咱結了。”
她搖頭笑了下,拿湯勺攪著咖啡說:“你呢?也等人。”
我輕歎口氣:“是啊,我在等一個不守時的女人。你們女人吶,我真真地服了。你說,甭管她是美女還是醜妞兒,一準的,全是遲到份子,我就不清楚了,你說女人怎麽就這麽沒時間觀念呢?哦……對不起,我沒說你啊。你特殊,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個特守時,特有時間觀念的女孩兒。”
她嘴角微揚,淺笑:“你怎麽就知道我守時呢?”
我微仰頭,假裝想了下說:“你吧,你看,我就從你行動上分析吧,你走路比較快,快到什麽地步呢,鞋帶開了,都不知道。這跟一般女孩兒不同啊。一般女孩兒,她們一個個的,恨不得分分秒秒掛個360度的立體鏡頭擱眼前,時刻注意自家形像,深怕有一絲的瑕疵露出來,讓人誤以為她不是美女。”
她低頭,撲哧一笑,又抬臉,伸手摘下棒球帽,坦露一頭烏黑如瀑的長發。她隨意用手指捋了下發梢,似滿不在乎地說:“我其實跟你講的女孩兒也差不多,也挺注意形像的。”
我黑臉,端咖啡,目光遊離一邊兒。
我擦!就沒見這麽不上道的女孩兒,跟她閑扯,真是浪費本小爺口水。
她不再說話,隻把一塊方糖,放進咖啡裏,拿小勺輕輕攪著。
我瞟了一眼,又嘴欠了。
“放這麽多糖?不怕太甜。”
她端杯,小啜一口,又伸粉紅的小舌,輕輕抿掉唇邊的咖啡沫,微露兩顆貝齒,淡笑說:“糖可以中和咖啡中的咖啡因,人體如果攝入咖啡因過多,容易引發失眠和心跳過速等癥。”
“噢,對了,你的黑咖啡太刺激,又不加糖,要當心你的心髒。”她拿湯勺指了下我的胸口。
我黑臉,恨恨說:“我心跳過緩,一分鍾才四十下。不喝,它就不跳了。”
她扭頭,伸手有意無意掩了下嘴。
我看得出,她在偷笑。
我向後撤了下身子,低頭,瞟了眼放地上的那盆火鶴(又名紅掌):“咦,怎麽?你是在學法國的讓?雷諾大叔嗎?走哪兒都捧一盆花兒?”
她眼睛一亮:“你也喜歡‘這個殺手不太冷’?”
我笑了:“古董片,但很有味道,看過至少六遍。”
她豎了大拇指:“不錯!”
我:“那你這盆花的靈感……?”
她笑說:“跟讓?雷諾的電影沒關係,這花我是在巴西雨林裏親手挖出來的,還有,這花盆裏……”
她想說什麽,欲言卻又止,隻搖了搖頭說:“那人怎麽還不來。”
她拿出手機,看時間,似乎想撥號,但始終沒打。
“哎!真是服了這男的了,聽著挺像那麽回事兒,卻犯遲到的大忌。”她對空悠歎,語氣既有責備又有無奈。
我湊熱鬧:“你別提你那男的,我還想說跟我見這女的呢。無奈啊,都是無奈。”
她瞟了眼我手邊電話:“你幹嘛不打個電話。”
我笑:“你為啥不打?”
她樂了:“我是想看看他到底多久能趕過來,順便印證下這個人的人品。”
我回個:“相親嗎?沒聽說在機場裏相親的。”
她憋不住笑:“你這人真逗,相親?別說,前幾天我還真相了一個,不過,那是個極品啊。”
美女估計也是閑,就跟我講了一樂子。
說是前幾天,家裏給她約一海歸知性男相親。到地方,初始還正常,後來她發現不對勁了,那男的把全部的消費,包括買水的錢,都清清楚楚地記在一個小本子上。
她問那男的,這是幹嘛。
男的回::“我是在算跟你約會一次要付出多少錢,以此來評估我們的結婚成本。”
她說到這兒樂了。
我一丁點都沒笑。
我說:“這男的挺好啊,我要是女的,我就嫁了。”
她深吸口氣,搖頭說:“哎,你不知道當時他的認真樣子,我……我實在是受不了,真的。並且,最重要的是,你知道嗎?我們約會,他一分錢都沒掏,都是我在買單耶。”
我垂眼,掃了下桌上的咖啡說:“你這是在暗示,讓我今天把這桌咖啡的單買了嗎?”
她笑了笑:“我可沒那意思,不要你要真想買,我不反對。”
我對此話的反應是,不語,隻微笑。
一個女孩兒,如果,她不反對,你給她買單。那麽,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將有兩個可能。一是她接受你了,並略微有了那麽一丁點的好感。二是,她拿你當傻逼,當冤大頭,當有錢沒地兒花的敗家子兒。
我的錢,可都是血汗錢,我是不會隨便給一個不認不識的女人花地!
於是。
場麵又冷了。
她拿手機,百無聊賴地找你妹兒。
誰沒手機啊,我也有,我也找你妹兒。
我找著找著,突然發現她正打量我。
我抬頭,跟她雙眼對了一下,她笑說:“我們怎麽這麽巧呢?都碰巧等的人遲到。”
我放手機:“其實也不巧,你得看這是什麽地兒,如果我們在哪個悠閑的小區門口遇到彼此等的人遲到,那才叫巧呢。”
她又是一樂:“對了,你幹什麽工作的?”
我回:“打工的,苦命打工仔。你呢?”
她自顧歎了下:“學生黨,剛畢業就失業的苦命學生黨。”
我說:“我們可以喝一壺了,不知這賣酒不?”
她笑說:“沒聽說誰能在機場遇一個陌生人,然後聊幾句,就跟對方在機場喝一頓酒地。”
我答:“我們都年輕,我們得創造點曆史,供後人們學習不是。”
她這回放開了,咯咯地笑。
我忽然感覺,這笑聲有些熟悉,但我沒細想。
我們又坐了一會兒。
半個小時後,她坐不住了,拿手機反複看著,嘴裏碎碎念:“這什麽人啊,這也太離譜了,我都到機場一個小時了,都誤了一個航班了,難不成,讓我飛晚上那趟。”
我恨恨:“就是的!你等那男的,也太缺德了,這種人,相親就靠邊站,求職就哪涼快哪兒去!別的合作什麽的,直接跟丫掰。”
她回了個讚,同時不忘跟我說:“你那位,不會是你女朋友吧。”
我認真:“你看我這張鎮宅的臉,還有那苦命的打工身份,我像有女朋友的樣兒嗎?我的女朋友,現在不知讓哪位爺養著呢,輪到我,指不定猴年馬月呢。”
她說:“不是你女朋友,看樣也不是親人,我也幫你咒她一個來大姨媽的時候疼死。”
我樂了:“都說最毒婦人心,果真不假。對了,不僅讓她大姨媽來的時候疼!更要讓她一輩子嫁不出去!就算她上非x勿擾,招來的也全是變態大叔純流氓,一個正經人也碰不上。”
她樂的前俯後仰:“你還說我毒,你更毒,哈哈哈。”
我們找到共同話題了。
開始使勁方法咒對方遲到的那一位。
當我聽說,她還沒跟那男的見過麵時,我直接就來了:“你別指望見麵能碰到人樣兒的了,他那臉,保不齊比我的還鎮宅十倍,你看到西藏唐卡裏畫的那些青麵大仙們沒?對,他長的比那還要驚世駭俗,還要驚天地泣鬼神。”
她讚同說:“嗯,我估計你那位沒見麵的女孩兒也是一大胖妞兒,鳳姐重生,無鹽再世。”
我說:“你快別糟蹋鳳姐了,人鳳姐的姿色跟她比,直接就把她比沒了,無鹽,更不用提了,人無鹽女長的醜,可人有智商啊,智商高!她那腦子,我估計一半是水,一半是麵粉,一動,全漿糊了。”
“哈哈哈哈!”她指著我說:“跟你聊天怎麽比聽郭爺相聲都過癮。”
我哈哈哈:“跟你聊天,比看丹丹大嬸的小品還逗。”
我們互相瞅著,又笑了兩聲。
完事兒,她搖頭說:“不行了,真心不能再扯了,我得給他打個電話,他要真來不了,這航班就得取消。”
我心略遺憾,我還沒扯夠呢,可我不能阻止人家,隻得微歎口氣,去啜杯裏的咖啡根兒。
她拿手機,點按幾句,放耳根上聽。
幾秒……
我手機突然響了。
我沖她一樂:“你瞅,你打電話,我手機響,哎,真巧啊。”
我拿起手機,也沒看號,直接摁了。
“喂。”我說話。
“喂,季醫生嗎?”
我剛想回答,突然感覺不對勁兒,我拿開電話,瞅著坐對麵的那個她,我喂了一聲。
她表情呆愣,也喂了一聲。
我倆就這麽目瞪口呆地對視十秒。
完事兒……
哈哈哈哈哈!
我倆全笑抽了,笑的那叫一個慘烈!把人咖啡廳一半以上的人引的是頻頻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