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薇薇安是跟蹤的小行家。

  廢話,警花嘛,這個要不會,薇薇安幹脆辭職得了。

  我和薇薇安先收拾了東西,到樓下,把帳結了。

  然後人手一瓶礦泉水,坐在廳堂角落,一邊擺弄手機,一邊盯人。

  不久,那對師徒下來了。

  他們也是先去結帳,完事兒一前一後,相繼推門離開。

  薇薇安給我個眼色。

  我倆嗖嗖,起身,背包,跟行。

  一路迂回曲折呀。

  我們走了許久,最終跟著師徒倆來到一處倚山而建的大別墅前。

  嘖嘖,人家這宅子,建的真漂亮呀。

  外邊關站大鐵門,四周圍了一層的高墻,墻壁爬滿了深綠的藤蔓。放眼往裏頭瞅。

  好家夥,竟然是挨排的兩幢大房子。

  樣式,風格,走的完全是西洋路子,結構什麽的,顯的非常現代。

  我跳著腳,瞟了兩眼,感覺這裏邊別說住幾家子人了。就是搬來十幾戶人家都不會嫌擠得慌。

  感慨之餘,我正要向前幾步,再探個究竟。

  薇薇安卻一把拉了我,指了指高墻上的一個探頭。

  我瞟了眼,這才發現,墻頂上,一溜各個角度,居然都有探頭覆蓋,完全的無死角監控啊。強大,真的非常強大!

  這時,我挪過目光,遠觀那對師徒已經站在大鐵門前摁了門鈴。

  稍許。

  鐵門上的一個小門吱的一聲開了。

  倆人前後腳,進去。

  鐵門又砰的一聲,緊緊關上。

  我手托腮,犯愁了。

  這個情況不好辦呀,大戶人家,很難接近,更不要提進去給人家看病了。又何況人家處於這麽個敏感期。

  我冒失進去,說,我是什麽什麽醫生。

  得嘞,人得直接報警。

  琢磨一下,我扭頭去看薇薇安。

  小傻妞兒卻拿了個手機,正遠遠走到一邊兒打電話。

  約摸五六分鍾,她掛斷跑來跟我說:“我們走!去碼頭。”說了話,伸小爪就抓我。

  我不解:“這幹嘛呀,……這事兒沒辦呢。”

  薇薇安又上來小倔勁兒了,不說話,吭哧,吭哧地低頭,就是個走。

  我黑臉。

  任由她拉我,就這麽從半山腰下來,又走到了碼頭。

  到碼頭,薇薇安手機又響了。

  她接電話,講了幾句,這才一臉小得意跟我說:“季先生,我搞定了。”

  我黑臉:“什麽搞定了?”


  薇薇安得意背手說:“我呢,先是打電話給大嫂,問大哥那裏現在跟程家有沒生意做,大嫂又問了大哥。大哥又問他公司的經理,然後又說,程家前段時間剛介紹生意給大哥公司,是去南美運一些礦石。經理答應程家要感謝的,然後我決定利用這個機會,買些東西過去探望。”

  我:“那我們是在大嶼山買還是……”

  薇薇安輕歎氣:“是要回香港的了。”

  折騰吧!人生就是折騰!

  我們又坐船回了香港,然後選了些水果,接著薇薇安感覺水果不太合適,又問我知道什麽東西能拿出手。

  我一咬牙。

  去了關越,關大哥那裏。

  碰巧關大哥不在家,他店裏人又打電話給關大哥。

  一番勾通後,我從關大哥手裏借了100克的鐵皮楓鬥!

  鐵皮楓鬥即鐵皮石斛的製品!

  重能滋陰清熱,對後天脾胃功能不全者,有奇效,尤其是老年人特別的好,直接泡水飲用,或煲湯來用,效果都非常,非常的讚。

  正常市麵零售的全是鐵皮石斛,大多為人工養植,藥性藥效,都打了不知道多少折兒了。

  關大哥店裏的,卻是采自浙江天目山的天然石斛製成的鐵皮楓鬥!

  它名列道門九大仙草之首。

  其功效,對老年人後天脾胃、五髒虛弱,有立竿見影的奇效。

  尤其是一些伴有慢性胃炎的老年人而言,更具非常強的療效(別問我在哪兒買,我不知道,我隻寫書,我不賣藥,有打我旗號賣藥的,全騙子!切記,切記!)

  關大哥店裏人又特意給我找了個古香古色的大瓷罐,後又弄一檀木箱裝裏邊兒,這麽一包裝,瞅上去,真的頗具一股子道門仙品的韻味。

  正宗鐵皮楓鬥,價格貴的嚇人。

  我不能讓關大哥免費給我,因此,我這次不說買藥,說借藥!

  這樣,一借一還,往後,給錢給東西時,也能有個說法兒。

  離了關大哥店,我們又打車,又坐船。

  重回大嶼山,剛離開碼頭,薇薇安就接了個電話。

  三分鍾後,薇薇安和我找到了一個站在一輛福特商務後後邊的年輕少婦。

  薇薇安一看到她,馬上走過去說:“你好,我是盧家小女兒,我叫薇薇安,請問您是……”

  “程思香……”少婦上下打量一番,換臂淡淡說:“薇薇安是吧,這個時候,我們原本不打算讓你過來,但程家跟盧家關係一向不錯,就讓你來了,不過,去歸去,到了程家,可別亂打聽,亂說話,明白嗎?”

  盛氣淩人吶!

  我看薇薇安的小臉紅了一下,她使勁咬了下嘴唇說:“好的,程姐不用擔心,我們就是想探望下程爺爺。”


  “噢……”程思香說完,又把目光搭我身上。

  “薇薇安,他是誰呀。”

  薇薇安這才想起,沒給我安身份呢。我究竟是誰呀,是啊,是誰呀。

  這小傻妞兒臉色瞬間一紅,低了頭,用弱弱聲音說:“這位季先生,是我男朋友,內地,醫生。”

  “哦,醫生啊,醫生好,是中醫,還是西醫呀。”

  我笑答:“中醫。”

  程思香臉色瞬間冷淡:“中醫啊,中醫沒多大用的,不好發展,我以為醫院的醫生呢。”

  我微笑,對此,我沒發表個人觀點。

  沒錯,人們對中醫有誤解,且是根深蒂固的誤解。

  這個誤解的形成,與曆史,文化,發展,等各方麵都有很深的關係。一句話解不清楚,索性不解!

  程思香這時淡淡:“兩位坐船辛苦,上車吧。”說完,轉身幽幽去了副駕駛。

  我趁薇薇安低頭拉車門的時候,小聲問:“我真是你男朋友嗎?”

  薇薇安紅臉極艱難吐出兩個字:“演……戲。”

  演她個妹子喲,我分明看她心如撞鹿,耳熱臉紅了。

  這明顯就是發情的前期征兆!

  哼,真跟我演,那就演吧!

  上車,不大一會兒功夫,我們就正式進入了程家。

  進去,下車。

  程思香叫來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媽子,問了個情況,然後跟我們說:“爹地這個時間午睡沒醒,你們先去房間休息下吧。”

  說了,又叫過老媽子:“這是劉姐,有什麽事兒跟劉姐說就行,對了,這幾天家裏有不少客人來,沒事,別到處走。”

  吩咐完,程思香擰小屁股,遁了。

  劉姐招呼我們:“兩位,請跟我這邊來。”

  我們走著,一路,我小心看地麵,果然,在大院正中央的地上,有大片水漬沖涮的痕跡。

  我抬頭看四周,發現正對院落中心,有好幾處的監控探頭。

  所以,要想在院子裏寫字,又不被人發覺,這好像是很困難的一件事啊。

  劉姐把我和薇薇安領進了主樓外另一幢樓的第二層。

  這幢樓,一層是個娛樂室,裏麵有桌球,乒乓球,健身房,小酒吧。

  二樓全是客房。

  上到二樓,來到靠西的一個客房,劉姐打開,又說有什麽事,就上一樓小酒吧那裏找她就行,她平時就在那兒打掃衛生。

  我跟薇薇安進房間各自找了個地方,小歇了一會兒。

  十五分鍾後,劉姐過來敲門,意思是說程老太爺剛睡醒,我們可以去看他了。


  跟在劉姐身後,我們沿一條通過主樓的小回廊,走進了主樓一層的大客廳。

  剛進去,就見一個穿了粗布褂子的老頭子正半倚一張太師椅上。

  在他身後,站了一個年約五十的中年人,這個中年人,兩鬢略顯斑白,正用一種指壓似的手法兒,在給老太爺放鬆脖子。

  我進去時候,大概看了下,發現中年人手法兒跟範淑芬相差不多,走的都是中規中矩的路子。但兩者稍有不同的是,中年人用的是正宗指壓。

  即全憑手指上的功夫。

  走到近處,隻見程家小女兒,程思香了跟兩個中年人從另一側屋子裏出來。見到我們,程思香過去,跟老太爺低語幾句。

  老太爺把手抬起。

  中年人恰到好處地停止了按摩。

  “盧家人啊……”老太爺睜眼,看了看薇薇安說:“你就是那個薇薇安?”

  薇薇安領我過去,站在老太爺麵前:“程爺爺好,我是薇薇安,這是我男朋友,姓季,內地中醫師。”

  “噢,中醫師?”老太爺上下打量我幾眼,末了說:“嗯,還年輕,還需要火候曆練吶。”

  我這時捧了瓷罐上前說:“這是晚輩給程爺爺的一點心意。”

  老太爺又擺了下手,身後中年人上來,接過瓷罐,當老爺子麵開了蓋,老爺子把目光一落,嘴裏不由自主就:“咦,鐵皮楓鬥!”

  老人家是個識貨的人!

  “嗯……”老人家說著,伸手從裏麵掏出一點,攤掌心看了看,又仔細聞了下說:“這是在小關那兒拿的貨吧。”

  我愣了,這家夥,是個大行家呀。

  我忙說:“是的,是在關越,關大哥那兒拿的。”

  老爺子把剩餘鐵皮楓鬥丟進罐子裏說:“小關跟我是老交情了,我家裏煲湯,基本上都會從他那裏拿東西。噢,這鐵皮楓鬥,我家還存了半斤,用不了,你先拿回去吧。”

  老爺子說了,又輕咳兩下說:“哎,人老了,吃什麽都沒胃口,這一天到晚,隻能喝小半碗的稀飯。原本吶,還有胃疼毛病,這一不吃東西,嗬嗬,想不到,還好了。”

  不吃東西偶爾行,但就老爺子目前情況來說……

  “阿明啊,來再給我按按,這兩天,肋骨,胸口老是憋悶。”說了話,老爺子又是一陣輕咳。

  這會兒,程思香說話了:“薇薇安吶,東西家裏都有,你也看過我爹地了,沒什麽事,我派人送你去碼頭吧。”

  我聽這話,心說這是要讓我們走啊!我可不能走!這走了,不白折騰一趟了嗎?

  想到這兒,我上前一步,跟老爺子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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