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我記得,我明明把鎖魂釘放在了背包裏的,我包還拉著鏈子,我……
鼠爺對我笑了笑:“黑暗中,我溜到你身後,將你的包翻了個底朝天,然後看有沒有東西可以救範先生。最後,我就拿到了鎖魂釘。”
“範先生身上中的一種不知名的毒素,全身細胞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損失水份,如果不以鎖魂釘封了範先生的生魂,他極有可能,脫水而死。”
我心中一動,又問:“那老黃叔呢?”
突然,範大仙兒稍微抬了下頭,閉了眼,用古怪音調說:“老黃身處一個奇妙的地方,暫不至死,但若找不到相應解救的藥物,他這輩子就離不開那座山了。”
我頓了下又問:“範大哥,你們進來是找什麽東西呀。”
“魚……魚……活魚……”吐出最後一個魚字,範近南身體忽然一歪,就勢倒在了地上。
鼠爺見狀,歎了口氣:“地魂損的太多,哎,這一路,多虧他,先是我交給你子彈,然後他又找到那個女娃子,讓她脫離魯大原,以便,最後做下這個局,把這幾人,一起製住!如今,他透支過多,又不敢鬆開生魂,所以,隻能讓他先睡過去了。”
(在這裏,解釋一下,生魂被封,類似一種夢遊的狀態。另外生魂主的是人機體的新陳代謝,封住的話,有個時間效應,古人說是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小時,過了六小時,再不解開,這副肉身,就開始爛了!)
我見範近南倒在了地上,就問鼠爺:“我範大哥,已經被封了多久了?”
鼠爺沉忖:“大概一個多時辰。”
我喃喃:“那就隻有一個多時辰了。”
鼠爺點了點頭。
我又問:“鼠爺,你知道範大哥他們是因為什麽中毒的嗎?”
鼠爺沉忖:“我聽他說過,不能喝水,水裏有毒。”
不能喝水……?
找的又是魚?
我有些不得其解。
鼠爺這時彎腰,把老範兒在地上安頓好。
四周火光已經漸了許多,即將熄滅,他又吩咐三姑娘看好老範兒,然後跟我說:“季家小哥,有沒膽量,跟我去那小山裏,走上一遭。”
我說:“有!”
這時,女王沖上來:“老季,我也要去。”
我一扭頭:“你湊什麽熱鬧?”
女王咬牙:“你信不信,你不讓我去,我現在立馬死你麵前!”
這世上,沒人能阻止女王的決定。
我服軟了。
“好吧,注意安全。”
鼠爺會心一笑,轉身,在三姑娘包裏,拿出兩個頭燈,帶著電池盒。讓我們戴上。
我和女王準備安畢,人手一柄釘鎬,跟在鼠爺身上,嗖嗖直奔那座山跑去。
這時,身後的火已經完全熄了。
四周又重歸黑暗。
跑了將近三十餘米,我們到了山腳下開始攀登。
我和女王將頭燈打開。
燈光僅能照亮身體兩米外的地方,我們盯著鼠爺背影,先是鉆進一個洞穴,然後……
我呆住了。
這裏麵,就跟一個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管道一般,到處都是岔口,到處都是通道,並且,人置身其中,還能感覺有一絲溫熱的風吹過。
另外,我發現,通道的巖壁,全是半透明的晶體結構。
難道,這山裏頭,全都是水晶?
我存了疑惑,用釘鎬輕輕敲了一下,沒想到,就是這麽一敲,我麵前的晶壁居然碎了一大塊。
我感到奇怪,就用手撿起,放到頭燈下看了看,我學王鐵的樣子,用舌頭舔了一下。
鹹的!
這貨不是水晶,這居然是鹽,是羅布泊含量最為豐富的鉀鹽。而我們,正置身在一個地底的大鹽山內部!
另外,還有一點,這洞裏邊有風。
風的產生來自冷熱氣流的相交。
所以,我斷定,這個大鹽山的下邊,沒準正處在一個活躍的地質火山帶上。
我們可似假想,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這個地底,有一個很大,很深的鹽湖。但隨著地質活動加劇,再加上火山運動,鹽湖的水份被蒸發,堆積在在湖心的鉀鹽,又曆經地質變換和暗河沖涮,最終形成了今天這副樣子。
我和女王跟在鼠爺身後,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
我忽然明白,老範和老黃叔為什麽會誤飲這裏的水了。
渴呀!
不知怎地,人處於這裏,感覺渴的特別快。身體的水份,好像一下子就被抽幹了似的。
我初步分析,有可能是空氣中浮飄了許多的鹽質顆粒,然後我們進入到這裏來,吸入到微粒,血液中的鹽份增加,人就感覺渴的厲害了。
鼠爺又跑了兩步,然後說:“不行,口渴的要命。”
女王這時不動聲色,從包裏拿出三瓶礦泉水:“就剩下這麽多了,大家一人一瓶,慢慢喝吧。”
鼠爺接過,擰開蓋子,輕抿一小口,然後又趴在地上,仔細地聞了聞。
聞過後,他閉眼,伸手,試探風向。
停了大約兩分鍾,鼠爺說:“來,走這條路。”
我們又爬進左側的一條通道,然後匍匐,往前走。
根據前進的坡度,我分析,我們現在可能在沿著縱橫鹽山內部的通道,在往下走,最終的目的地,應該是在鹽山的根部!
又行進了十五分鍾,我,鼠爺和女王,把瓶子裏的水,全消滅了。
可是,口渴的仍舊十分厲害。
眼前的通道空間稍顯寬闊,女王忽然拉了下我手臂問:“老季,你看,這裏麵,好像是有水?”
水……
我一聽水字,兩眼就開始冒綠光。
我順女王手指方向望去,果然,在一大塊的結晶鹽體的內部,好像蘊含了不少的液態水。
這水能喝嗎?
老範不是說,不能喝水嗎?
可轉眼,身體又發出強烈喝水的念頭,這股子念頭,就仿佛一個揮之不去的信號般,不停地在腦海回閃。
就喝一口,一小口就行,就一小口吧!
十秒後,我、鼠爺、女王三人呆呆地站在結晶鹽壁前,我們使勁拿舌頭添了個嘴唇,然後,我啥也不顧地,輪起釘鎬就給鹽壁敲開了。
一股子清澈的水流汩汩流淌而出。
我咬了牙,看著水流,我拿了礦泉水瓶,我正要接……
突然,我聽到女王吼了一嗓子:“老季!你幹什麽!”
我和鼠爺,都被這一聲斷喝嚇到了。
下一秒,我們咬了牙,擰頭,使勁地往裏走!
我感謝女王,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已經中招了。
至於,鼠爺,他雖然沒說什麽,但我從他的目光中,能讀出對女王的謝意。
出奇的是。
我們挺過這最難熬的一段路後,四周的地質竟也發生了奇妙的改變。
大塊的結晶鹽,已經不見了,取代的是一層層的層積巖。這裏,應該是遠古的湖底淤泥。
累積下來,耗盡水份,堆砌成了巖石狀。
同樣,這種地質結構,也表明我們,來到了這個湖的湖底深處。
鼠爺這時站在一個岔洞口,他使勁抽動下鼻子說:“好濃的水汽啊。這裏……小範說過老黃應該是去了這個地方。”
說罷,他擰頭,我們跟著,一同鉆進了一個黑黑的洞穴。
前進了大約五十餘米後,空間頓時變的開闊。
接著,在下一秒,我看到有一個人,正安靜地躺在地麵上。而就在他的身邊,居然有一汪麵積達十餘平米的小水潭。
我走近,低頭看躺著的那個人,心情極其的複雜。
是的,他就是那年冬天,我跟他隔窗相望的那個擁有鷹一樣雙眼的中年人。
當時,我以無畏的**絲氣質倍感自豪。
而他,隻是輕輕地搖了下頭……
他就是一度被我當成大先生的,老黃叔!
找到老黃叔,我們舒了口氣,下一秒,我把手,搭在老黃叔的脈門上。
還好,生命體征,居然正常,隻是,人顯的昏迷不醒。
我又使勁嗅了下,空氣中的水汽濃度非常大,再用頭燈觀望,我發現,這個空間的四壁,居然長滿了深褐色的不知名苔蘚。
鼠爺見老黃叔性命無憂,他就一陣忙活,然後在不遠處堆放的兩個大包裏,找了一個手持的國外洞穴探照燈,摁了下,沒亮,接著又在包內翻出一塊備用的電池,安上,探照燈亮了。
隨著空間亮度增強。
我忽然看到水麵一動,水底下好像是有什麽東西。
我跟鼠爺拿過探照,往水裏麵一照。
好嘛!水不是很深,在大概半米深的水裏,有一群通體白色,沒有眼珠子的小魚,正在徐徐地遊動著。
另外,我還在水中,發現了幾大塊,結成晶狀的鉀鹽。
這就形成矛盾了,鹽遇水,應該融化,可它為什麽不化?
難道說是這裏的水,有問題嗎?
思忖些許,我突然大悟。
這裏的水,魚,苔蘚,三樣東西中,魚肯定就是老範和老黃叔要采集的標本。
另外,我感覺,除了老黃叔和老範身上毒素的解藥,也存在這三樣物質當中。
水被否定了。
解藥,難道是苔蘚和魚?
可按理說,老黃叔和老範,應該知道去試這兩樣東西呀,可他們身上的毒,卻沒有解,這又是為什麽呢?
苔蘚,魚,水,解藥……
難道說,解藥不在這裏?
可若那樣,老範豈不是要死定了?
我們究竟該利用這裏的東西,試一試,還是該,聽之任之呢?
我、女王、鼠爺,都陷入到了沉思中……
這是一道,事關生死的選擇題,能否找出正確答案,就看我們每個人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