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黑咕隆冬的大洞裏,一個骨頭架子,慘白,慘白,就這麽直勾盯著你,那種感覺,實在是妙透了。
我一呆之際。
身後二位卸嶺力士,就嗖嗖奔進屋裏了。
其中,劉力士,一晃手電,目光觸及骨頭架子,這沒出息的貨直接就一句:“日你個仙人板板!”擰頭,撒丫子要跑。
我一把給半仙揪住:“你跑個錘子,再者說了,你大不敬,你擱這裏邊說日仙人板板,我一會兒找塊仙人板板,看你敢日不。”
半仙苦臉,轉身,抱拳,撲通一聲對著骨頭架子跪下說:“前輩喲,晚輩一時語急,說錯話了,前輩勿怪,勿怪呀。”
這會兒,我沒理會半仙。
我拿了手電,跟盧大管一起,仔細照這個洞。
不照不知道,一照之下,我發現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是個墓穴。
怎麽講呢?沒棺材呀,並且,沒聽說誰家墓穴在四周還擱了一排排的書架。
這瞅著,好像是個上學,學習的地方。
看了一會兒,我又把盧大管的手電,我的,半仙兒的,三隻手電並排放一起,仔細照。
這下我看明白了。
空間占地麵積大概在兩百平左右。
四周呈規則的圓形結構,當中有一高台,高台乃用上等之……反正看不清是什麽石材,雕刻而成,高台中央一有骨頭架子,盤了兩腿坐著,不知怎地,骨頭沒散,仍舊那麽憑空連在一起。
正常情況下,墓穴裏的骨頭架子,也就是骷髏,在長時間腐爛之後,基本都得散,這個沒散……
會不會是骷髏粽啊!
腦子靈光一閃,我給自已的推測否了,沒聽說骷髏粽這麽個新物種。
多想了!
圍著圓形的空間,是一圈兒高一米五的書櫃,書櫃裏擺的是什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絕對沒有金瓶梅。
這時,半仙兒和盧大管接過我手裏的手電,三個人,繞圈走了一周。到近處,我借亮光一看,書櫃裏果然放了不少的書冊,並且是紙質印刷的,可惜呀可惜……
都完蛋鳥。
伸手一碰,基本就是一堆的紙屑。
根據是紙製書這一特點,我判斷這個大洞,應該是唐宋元那個時期的。
正忖之。
半仙兒忽然仰脖子拿手電照著高墻說:“你們看,這上頭有字兒。“
聞言,我和大管調轉手電,對著墻壁一照。
果然,在墻上,也就是書櫃的上方,發現了一行,又一行,很大,且書寫工整的字跡。
寫字兒的墨水,估計是種抗氧化的材料調成的,是以過了這麽多年,也一直沒有褪色。
文字的大意呢,基本就是,這個地方的主人姓盧,應該算是盧家的先祖吧。盧前輩呢,是個唐朝古人兒。在唐朝,曾參與修築過不少的皇家建築工程。也算是能人一個。
後來,盧前輩參與修建了一位將軍的墳墓,結果自然不用說,一幹人等,都得陪死。可盧前輩長個心眼,留了個生門,就逃了出來。
逃出來後,不知哪個缺德王八蛋給他舉報了。
通緝!
盧前輩就跑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兒的地方,依山挖了這麽個洞,隱居起來。
而隨著他隱居此地,這地兒,慢慢也有了三五個人家,大家就和和氣氣地一起過了日子。
盧前輩呢,就把自身手藝,傳給大家,並讓對方,在這個洞裏邊,靜心學習。
後來,盧前輩陽壽盡了,他就把自個兒封在這屋裏,跟屋子一起下葬。後人呢,為了能夠進來瞻仰前輩遺容,就陸續又打了鐵門,造了機關,完事兒又整了把鑰匙。
墻上的內容,大概就是這些。隻字沒提什麽詛咒的事兒。
看完了,我們三坐地上,開始琢磨這個事情的過程。
最後,一致分析,可能是戰亂頻發,導致這個村一度人煙罕至。後來又有盧家人回來,但已經忘了之前發生在這裏的事情了,隻依稀記得,這裏頭埋了一個先祖。
於是,才有了諸如詛咒啊,什麽的說法……
時間是把殺豬刀,能夠幹掉一切事物。
我們不是考古學家,沒辦法再做更深入的調查,另外,這個洞裏收藏的古書什麽的,都已經不能用了。眼下,唯一可用的就是,這屋裏邊有可能存在的生魂。
按半仙話說,這個地方,的確是個養生魂的風水寶地。隻是,這屋裏頭的盧前輩,他的生魂,能夠一直呆在這裏嗎?
我們不是牛x的道家人物,開不出天眼,更沒辦法跟生魂交流溝通。
所以,抱著死馬權當活馬醫的心態,我和半仙決定試一試。
“大管呀!你躺好,對,就這樣,斜躺地上就行,一會兒,我給你紮針。“我一邊收拾鎖魂釘,一邊跟大管說。
大管:“疼嗎?有副作用嗎?“
“放心,就跟睡覺一樣!眼一閉,一睜,就結束了。”
大管忐忑:“那要是一閉,不睜,怎麽辦?”
半仙嬉笑:“那你就跟祖先擱這兒做個伴兒唄。”
大管:“我不幹了……”
我白了半仙一眼:“你侮辱我的醫術,我紮過的人,還沒有一閉,不睜的呢。”
半仙冷哼:“喲喲,一點子幽默感都沒得!行了,大管哥,你放心好了,死不了。”
大管心懷忐忑,看著我拿出鎖魂釘:“這什麽針吶,這麽粗。”
我嘿嘿一笑,湊近說:“走你吧!”
啪!
一針拍上。
“嗷……”大管一叫。
我啪啪啪啪啪……
一通拍,大管咧嘴:“針……真……靈吶。”最後一個字吐出,這貨腦袋一歪,爬地上,睡去。
鎖了地魂,跟鎖生魂不同。
鎖生魂,還能通過誘導的方式說話,但鎖了地魂,人就跟睡著了一模一樣,任憑擺布,雷打不動。
我活兒幹完,起身,一晃手電:“半仙,該你上了。”
半仙解下大包,從裏麵掏出十枝香,然後,在地上找磚縫,把十枝香貼著盧大管身體,一邊插了五枝。
我不解:“你這什麽野路子呀,招魂,上香,都三枝,三枝的來,你這一口氣弄十根,行不啊。”
半仙悶聲說:“行不行,試過才知。對了,柏達呀,麻煩借來三棱針用下。”
我黑臉:“幹嘛。”
半仙:“放血!”
我以為他要在人家手指上放血呢,拿了三棱針,消過了毒,正準備幫半仙抬大管的手臂。
半仙卻說話了:“不是這兒,是舌頭,舌尖,要取心頭血來用。”
“啊……”我一驚,末了說:“好吧。”
我捏開大管的下巴掛勾,半仙伸手,把對方舌頭,拉出來一小截,末了咬牙,拿針在上麵一刺。
這家夥,虧得把地魂鎖了,要不這個疼啊。
血一下子就出來了。
半仙兒拿過準備好的絲線,一共是十根,將舌尖的鮮血,完全浸透每一根絲線,隨後才說:“止血吧。”
好嘛,我又推宮,按壓穴位,做了止血處理,等見舌頭上不往外冒血了,我才給大管的下巴重新合上。
這時,我見半仙兒開始拿沾了血的絲線,來纏那些個香柱,每一根,都由上至下,纏的滿滿。
中途由於手法不利索,半仙還弄折了三四根。再重頭來過,反正忙活半天,總算把十枝香都纏完了。
搞定後,重新插好香,再把餘出來的線頭,分別纏在盧大管的十根手指上。又在指頭的打結處,拿三棱針,刺開個口,讓裏麵流出一點血,讓這個血跟絲線上的心頭血,混在一起。
就這樣,擺好後,半仙長舒口氣,伸手在大管兜裏,翻出打火機,依次給十枝香都點上了,末了撲通一屁股坐地下說:“等吧。”
我驚訝:“這就行了?”
半仙兒咽了口唾沫,又拿礦泉水瓶子咕咚喝口水,指著這些香說:“這個理論噻,就是這絲線上,有他們盧家人的血氣。生魂,最喜血氣!喜血食!比如有的大粽子,就喜歡摟活人啃著吃。另外,生魂又喜香,氣味,這類的東西。為啥呢,魂兒不是人吶,吃不了飯,隻能聞香識味。這個兩者一加,由香做引,外加血氣,就能妥妥兒地把先祖生魂給引到大管的體內了。”
我想起一事說:“那大管,豈不就是鬼上身了。”
半仙兒搖頭:“非也,因這一路,有血氣引著,再加是至親血氣,那個怎麽說來著,就是血濃於水,反正,太詳細我也不懂,大概就是這個先祖生魂跟後人的很容易融合。不會有排斥反應。對,就像髒器移植,跟那個,一個道理。”
我想了想,也覺得沒錯,但轉念,我又感覺不對,我下意識地瞅了瞅門口,我說:“半仙兒啊,這外邊,還有幾個盜墓賊呢!”
“哎喲!”半仙兒一拍大腿!
他猛地站起,喃喃:“這個咋辦,要是把他們的生魂引來,這……”
突然,半仙兒眼珠子一轉,不懷好意地看我說:“有了,柏達,你站在這個門口,便可解。”
我虎臉:“為啥。”
半仙兒一邊推我一邊說:“我相麵極準,你這麵相,非一般人,不是大佛慈悲,就是兇神惡煞,反正你身上這兩股子勁,無論哪一股子,一般生魂都受不鳥,你站門口吧,站著,不動。”
我咧嘴:“鎮宅嗎?”
半仙兒正色:“不,是壓墓!”
好吧,我季八達,現在除了鎮宅,又多了一個功能,壓墓。
我站在門口,臉做兇狠狀,盯著僅有一絲光亮投射的門外,我殺氣沖天,我……我拿出了跟康巴兄弟拚刀子的狠勁,我就這麽站著。
我站了半個多小時。
然後我聽半仙說了一句:“我日……”
他日?這腫麽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