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我凝視懷特那對布滿血絲的眼睛。

  我知道。

  這哥們兒身上還有一種病,一種在人群中,表現十分廣泛的精神係障礙。

  這個,擱心理學上,有個專業的名詞,稱作雙相障礙

  患這種病的人非常多。

  具體表現,就是情緒較為極端化。低落的時候,非常的低沉,甚至都不想活了。負罪感極重,感覺自個兒,對不起蒼天,父老,螻蟻眾生。

  高亢時候,語如連珠,情緒十分的亢奮,膽子極大,非常想幹一些,平時不敢幹的事兒。

  並且,腦子裏奇想連篇,想像自個兒是英雄,是大人物,又或是花花公子,頂級高富帥,且還有一些立誌遠大的目標。

  比如,移民火星,給珠穆朗瑪峰幹出個大窟窿,又或有什麽驚人的創業計劃,要一年內賺500個億。

  這個還談不上是精神病,它在臨床定義上,隻是一種心理障礙。

  雙相障礙,其誘發原因很多,有嗑酒誘發,有情緒誘發,甚至有研究表明,這玩意兒跟月亮的陰晴圓缺,還存在著某種間接的聯係。

  小牙醫,明顯就是此癥患者。(話說身邊兒,得這病的人,真心不少。真的……特多。)

  這個,就是標準的心病了。

  眼麽前,小牙醫病情因酒而發,頓時目中無人,他跟我大聲說出那個大膽的計劃後,豁然起身,對準一個黑發妞兒(不是雪蛾子。)把手伸到嘴裏,打了個響哨。

  接著縱身一躍,跳過去,伸手一邊撩人家的裙子,一邊笑嘻嘻地說:“美女,我猜你今天穿的是丁字褲。”

  混亂的節奏,開始了!

  啊……

  先是美女一記尖叫。

  下一秒,裙子被小牙醫殘暴地掀起。

  小牙醫猜錯了,那隻是一條很普通的灰色純棉內褲好不好。

  場麵有些失控。

  人們尖叫,捂臉,又或聚在一起,對小牙醫指點。

  小牙醫這時放下裙子,不無調侃地對美女說:“保守不是你的風格,我非常建議你換條丁字褲,那樣,或許你的男朋友會更愛你。”

  “臭流氓,不要臉!”美女輕抬玉手,啪,甩了小牙醫一記響亮的耳光。

  小牙醫不怒,反喜,伸手摸了摸被打的臉蛋子,又探舌,舔了下掌心,一臉陶醉:“好香啊……”

  說完這句話,小牙醫一本正經地伸手從服務員端的盤子裏,拿了一杯雞尾酒,仰頭一口悶掉,對男服務員說:“知道嗎?你的樣子很gay!有沒有興趣約我?”他一挑眉,嗖,在男服務員沒回答之前,又移到了另一妹子身前。


  “哦賣糕地!”小牙醫在這個妹子麵前,撲通跪倒,抬頭一臉祈求說:“能讓我把頭埋在你的咪咪裏嗎?就一小會兒……”

  說完這句,小牙醫又眼淚汪汪:“求你了!”

  我扭頭看了下,四周居然沒有保安。

  大黑妞兒,珍妮特,對此隻是嘿嘿壞笑,跟她那幫沒心沒肺的同事一起,對著小牙醫,指指點點。

  我是幹什麽的?安全委員,健康委員,心理疏導委員。

  我,要出馬了。

  剎那間,我將個人安危,扔到一邊,心中默念一句,小牙醫,對不起了。

  嗖……

  移到這哥們麵前。

  他跪的那個美女,捂臉尖叫,遁了。

  我站在原來美女站的地方。

  小牙醫抬頭,麵不改色:“哦賣糕地,東方的美男,我願意跪倒在你腳下,親吻你的腳趾。”

  我汗毛全豎起來了!

  哥一個月沒洗腳丫子了,你願意來,隨便!

  我上前,一把將小牙醫扶起,借機會,伸手在他中腙穴上,一揉一按。

  哇了哇……

  狂吐!

  這個是,中醫搶救醉酒患者的妙法子。

  按中脘,使勁揉,催吐!(記住一定要用力,逆時針哦,親。)

  我借機會,用英文說:“誰幫我,給這家夥,拿瓶水來。”

  “我來!”

  三記響亮回答。

  分別在,黑妞兒,小芬妮兒,藍雪娥子嘴裏發出。

  我咧嘴,慘笑。

  他大爺地!不管了,我一伸手,指向了最大的boss藍雪娥子。

  為啥,因為她離我近唄。

  雪娥子,提拎了兩瓶水過來了。

  到近處,她柳眉一挑,要給我一個暗示的小眼神兒。

  我才不跟你玩美帝的這一套呢。我正色說:“我來扶住他,你把水,給他灌下去。”

  藍雪娥驚了下。

  我耷拉個臉,麵無表情。

  雪娥子,到底是跟大先生混過的人。我們一起經曆那麽多事兒,再不濟,她就算隻用大腦百分之一的額葉想,也知道,我不主動跟她招呼,一定有我的苦衷。

  所以,雪娥子會了意了。

  下一秒。

  我扳起小牙醫嬉笑的臉,手捏了下巴,一捏,哢吧,脫勾了。

  接著我又把小牙醫的兩手抬直。


  雪娥子除了瓶蓋,然後給他灌水,強行洗胃。

  手抬直,舉過頭頂,食道被打開,人的吞咽力度就會加大。比如,有吃飯噎著的,喝涼水噎著的,被什麽大點的東西卡住的,就要試著,把手抬起,舉過頭頂,伸直了。(這個東西,不僅是道醫的法子,同樣美帝的救生教科書裏也有。)

  一連灌了兩瓶水,我再揉中脘。

  小牙醫,又是一通狂吐。我平靜地用流利英語對雪娥子說:“再拿水來。”

  雪娥子,又接過小芬妮兒遞上來的兩瓶水。

  接著灌!

  反複灌過後,強行洗胃,體內酒精濃度就會開始下降。

  接下來,

  安神鎮靜。

  喝酒,睡不著的,可以試著,讓女友,男友,百合友,基友,給揉這個脊柱。

  就是從第一頸椎開始,順著往下,一直到尾骨。

  注意啊,別揉著揉著摟一塊兒去了,那樣,就白費力了!

  我對小牙醫,沒那麽多客氣。

  手法,就是輕重並施,啪啪啪,哢哢哢!

  一通大椎骨活動完畢,最後,又輕輕一按枕骨大孔下方的那個地方。(這裏,沒練過的,就別試了,容易出事兒。因那裏,連接蛛膜下腔,是神經密集之地。搞不好,會癱掉的。)

  透進一股勁。

  妥妥兒地,小牙醫安靜了。

  搞定。

  白頭發老家丁,約瑟夫來了。

  我把小牙醫拎起,交到他懷裏說:“沒事兒了,睡一覺,就ok!”

  約瑟夫微笑,抱起小牙醫,徐徐走向了臥室方向。

  下一秒!

  掌聲響起來。

  我微笑,大聲說:“先生們,女士們,剛才那位先生,隻是不勝酒力,喝多了一些。我們當中,誰沒有醉過酒呢。所以,請大家不要責怪他。如果,他對您,造成了什麽不好的傷害,我代表今晚這次派對的主人,對您和您的家人,表示真切的道歉。”

  又是掌聲……

  我微笑,仰頭,看到三樓一個房間的落地大玻璃後麵,雷德,正微微地向我笑著。

  而伴在雷德旁邊的,還有一對中年夫婦,以及,一個麵色慘白,坐在輪椅上的小女孩兒。

  人群漸漸靜下來了。

  而這其中,那兩個曾被騷擾的女士,還小聲說:“其實,他也沒那麽討厭,如果不是今天的這個場合特殊,我還真想跟他好好交流呢。”

  說完,又互相對視,哈哈一笑。


  美帝人民都是天生的樂天派,小小的不愉快過後,音響師,弄了一首貓王的曲子。人群居然借機會,一改之前,虛偽的社交氣氛,變的嗨了起來。

  是的,他們要感謝小牙醫。

  同樣,我也要感放小牙醫,因為遁象經過這麽一鬧,又明朗了。

  我不用跟個被害妄想狂似的躲在角落裏,隱藏自個兒,因為,這裏的氣場已經轉了。

  由凝重,轉成了輕鬆,愉快。

  我比如擅長混愉快的場子,所以我端了杯酒,禮貌對藍雪娥子笑了下,然後慢慢地遊蕩在人群中,跟每一個我見到的人打招呼,其中,我還跟李雪,莎夏和蘇珊談了兩句。當然,沒人知道我們談的是什麽,因為,音樂聲很大。

  雷德知道我在李雪的醫學中心裏掛了名,所以,這一切很自然。

  接著,我很自然地就遇到了珍妮特,小芬妮兒和老蓋倆口子。

  我跟老蓋打招呼。

  小芬妮兒,一個勁要往我身上撲,奈何,她老娘,摟緊了這孩子,深怕這美帝小妖蛾再惹出什麽極品事兒出來。

  我微笑對珍妮特說:“你好。”

  珍妮特:“你好。”

  我舉杯:“很高興認識你,我叫……”

  珍妮特愣了:“j。”

  我舉杯,又微笑。

  我必須跟這黑條子,在眾人麵前製造出,第一次認識,見過麵的假象。

  不然,容易有事兒。

  跟珍妮特打過招呼,轉身,剛走十二步,藍雪娥子嗖,移過來了。

  “你好,你是……”藍雪娥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

  我微笑:“j,主要負責一些健康和私人安保方麵的工作。”

  “你好,藍,藍雪娥,基因工程師。”雪娥子伸出手。我伸手跟她握。兩手相交的時候,我感覺她手心裏有東西。

  那是個字條。

  我收了。

  但沒看。

  雪娥子眼睛眨了眨,拿杯,跟我小碰,然後說:“你很優秀,是個很不錯的中醫師嘛。”

  我笑說:“多謝誇獎。”

  喝了口酒,正要再聊點什麽。

  突然,白胡子家丁約瑟夫匆匆地來。

  在我身邊輕說:“j,雷德先生在二樓等您,他和幾位朋友,想跟您談一下。”

  我笑說:“知道了。”

  禮貌對雪娥子笑了笑,我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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