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尼爾森態度的轉變,跟我同瑞秋白話的什麽大道有很大的關係。

  尼爾森是什麽人?莽夫嗎?非也!

  單看這一書房的書,就知道他是什麽人了。還有,工作台上,擺放的那些書,其中居然還有一本,英譯本的《黃帝內經》。

  那本《黃帝內經》有很明顯的翻閱痕跡。

  因此,尼爾對道家文化,中國的基本人文思想,不說是專家級別。但在老外中間,也算得上是個翹楚了。

  但這人,有個特點,就是不肯輕易把自已知道的東西講出來。

  他非常的善於隱藏,然後,把一個虛假的他,傳遞給別人。

  所以,我斷定尼爾森,這個人,是個外表粗野,行為魯莽,實則心細如發,喜歡研究曆史文學的標準文人!

  真正可怕的,正是這種人。因為,我在他麵前,如果不細心,很容易就失去準確的判斷力。

  現在,尼爾森想傾聽我對顧,以及那個x的計劃。

  我打算,不保留,然後,我如實說:“很抱歉,尼爾森先生,我對這兩個人,可以說是,一點都不了解,因此我手上,尚且沒有任何可行的計劃。”

  尼爾森喝了一大口茶。

  當我說完這句話時,他停了一下。

  直到熱呼呼的水汽,把他的大鼻頭打濕,他才挪開茶杯,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我說:“你很誠實,不像有的東方人,喜歡,吹噓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這點,我比較欣賞。”

  我說:“我一向如此,尼爾森先生。”

  尼爾森放下杯子,然後,他又問了我一個,與之前的話,毫不搭邊的問題。

  “j,知道我,為什麽,采取一種宗教的手段,羅信徒們的資產嗎?”

  我笑了下:“我對利用宗教手段,羅財富,這種事,恕我直言,尼爾森先生,我覺得,這很卑鄙。”

  話一出口。

  尼爾森出乎意料地沒生氣。

  而是感慨萬千長歎口氣說:“你們都一樣,都說我卑鄙,無恥,我用不光彩的手段,從信徒們的口袋裏掏錢,好吧,你,包括任何一個人,都這麽認為吧。我不在乎!”

  我注視他。

  我發現,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目光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悲涼。但隻是一瞬,很快,這絲悲涼又消失,取代的則是無窮鬥誌。

  “j!你很年輕。但是你擁有年輕人不具備的城府和洞悉力。按照規矩,今早我應該對你表示感謝,因為,你清除了,混在我教會隊伍中的惡棍!但我沒說,是的,我不會對任何人表示感謝!”


  尼爾森說完,他伸出寬大的手掌,揉了一把臉說:“我在今天早上四時,得知紐約的唐人街,正在醞釀一場風暴。風暴的核心,跟幾個華人有關,而顧,很想插手進去。另外j,我知道,你的身份,跟一個姓季的中國人,存在某種微妙的聯係。在此,我不想說太多,我不管什麽身份,這樣,那樣,我隻想要一個結果。ok,好吧,我把我的要求給你,你去平息唐人街的這場風暴!”

  “然後,你把一個叫芬奇的波蘭人帶到這兒來。你要是能做到這點,我想,我會跟你商量,進一步合作的問題。如果你做不到!你就從我的麵前,永遠消失,不要讓我再看到你,明白了嗎?”

  我未置可否,而是選擇問“唐人街?有什麽風暴?”

  尼爾森:“顧,自從上一次在紐約失手,差點沒讓他的身份暴露後,他就決定,換一種方式來切入。唐人街是他的目標。另外,這個芬奇,他是一個很不簡單的人,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

  尼爾森握了茶杯,輕輕撫摸杯身,一臉淡然地看著我。

  我知道。

  我已經跟尼爾森合作了。

  是的,他就是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把真實的想法,講出來。

  但……

  就在我點頭答應的時候。

  尼爾森突然打破了他的慣例,然後對我說了一句話。

  “保護好瑞秋,不管你成功與否!瑞秋,必須安全。”

  尼爾森凝視我,一字一句。

  我起身,笑了下:“我會的,尼爾森先生,另外……你的胃酸,好像已經不再分泌了。”

  尼爾森呆了下。

  我說:“大量的漿果非常容易消化。現在,漿果就是你的主食吧。”

  尼爾森嘴角浮了一絲笑意,但很快,他又揮手說:“該死!我的情況,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走吧!我不需要醫生,不需要中國的醫生,非洲的土醫,不需要,會這樣,會那樣的醫生,我自已心裏有數。”

  我笑了下,扭頭,轉身,遁了。

  尼爾森的情況不是很好。

  他的胃酸幾乎已經到了不再分泌的地步,也就是說,他差不多,喪失了消化的能力。他隻有借助大量的普洱熟茶,還有漿果,才能勉強,消化一點食物。

  我分析,這可能是類似於底層基因組織的一種病變。

  很可怕!

  胃酸消失,等於人體失去了一個有力的消毒器官(因為胃酸可以殺滅很多的細菌。)。

  尼爾森,一個外表堅強,內心柔弱,輕易不肯吐露心扉的強者。


  他的心裏,究竟藏著什麽東西呢?

  我搖頭一笑,來到了地下室。

  保安已經把門打開。

  瑞秋盤了兩腿,坐在床上,看樣子是在打坐。實則,在咬牙不知跟誰發著狠。

  哎!

  騎大的女騎士啊。

  我搖頭歎了口氣說:“瑞秋,我們走吧。”

  瑞秋睜眼,見是我,急忙彎腰把鞋子穿上,然後跑過來說:“j,尼爾森,有沒有對你……”

  我搖了搖頭說:“先離開這裏,再說。”

  瑞秋點頭。

  我們一路暢通無阻。

  來到戶外,我拉開車門,坐了副駕駛。

  瑞秋去拉車門,但在這個時候,我注意到,她頓了一下。

  我把頭,探出車窗。

  仰頭,忽然就看到,書房位置的玻璃窗後,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什麽。

  可當那個身影發現我和瑞秋也在注視他後,他飛快地向後閃了一下,並且,還伸手將窗簾拉上了。

  唉!這對父女啊!

  你們這究竟是鬧的哪一出啊。有什麽話,怎麽就不能,掏心窩子,麵對麵,好好地談一談呢?

  我搖頭苦笑之餘,瑞秋已經氣鼓鼓地坐回到車子裏。

  “先生,我們去哪兒?”

  瑞秋問我。

  我想了下說:“先帶我到唐人街,轉一圈。”

  瑞秋:“沒問題。”

  車子啟動。

  駛出了莊園。

  瑞秋忽然又問了句:“先生,我們要去哪一個唐人街?‘

  我愣了下。

  紐約唐人街,給我的印象,就是一大條街,一條主街,一片很大的社區,這哪個……

  瑞秋見我不懂,就介紹說:“目前的唐人街,主要分布在皇後區,法拉盛,八大道,布魯克森還有日落公園這些地方。”

  我聽了,又問:“那裏治安怎麽樣?”

  瑞秋:“黑幫的活動,在七八十年代,是很厲害,但現在,收斂很多了。治安非常好,一些以往的黑幫活動,也漸漸歸隱到地下。市麵上,基本見不到什麽危險了。”

  我略忖了下,然後對瑞秋說:“各個地方,到處轉一轉吧。”

  瑞秋同意。

  這一整天,駕車,我們在紐約的幾個華人聚集地,紛紛轉了一大圈。

  最後,我們把車停好,拿了買的漢堡做晚餐,一起來到日落公園,守著太陽落下。


  吃過了漢堡。

  我反複品味心中這一念。

  然後,我起了一遁。

  遁起,我在腦中分析,發現,這一遁我要走的是開門!

  開門,主利見貴人。

  所臨之星為天柱!宜大膽進取,雖有兇,但不可因兇畏縮,否則,一事無成!

  貴人……

  這個貴人是誰?應該,怎麽找呢?

  我思了又思。

  結合遁象,站在長椅前,來回踱步,末了又將手機調出,通過絡,查看紐約的地圖。

  足足過去二十分鍾。

  瑞秋,目瞪口呆,搞不懂,我要幹什麽。

  我沒理會,繼續跟遁象死磕。

  磕來磕去!

  咦!不是吧!怎麽又繞到這貨的身上了?

  老鬼子!

  穀村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你坑完我爺爺,你又坑我!怎麽,這因果,又跟你纏上了!

  要想介入到局中的真貴人,必須得有一個現在的貴人做引才行。

  我思來想去,盡管,穀村有著屬於他的小心思,可從大方向看,老鬼子對我還是一片真心。

  所以,穀村老鬼子,還真是個貴人了!

  我看了眼天空,又抬腕看了下表,然後對瑞秋說:“走!我們去曼哈頓,找穀村。”

  瑞秋把手上吃的東西,收拾一下,扔到了垃圾桶。然後,我們提車,直奔穀村所在的那個大廈而去。

  到了地方,上樓,來到了那個劍道館,門口一個小妹子見是我,她一愣,然後又哈伊,哈伊地打招呼。

  我說:“穀村先生在嗎?”

  小妹子:“先生不在,兩個小時前,他剛剛離開這裏。”

  我又問:“那他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小妹子:“請稍待,我給您問一下。”

  說了話,妹子,悠悠,轉了身,到前台,拿了電話,一通日語。

  不多時,小妹子回話說:“先生,跟幾位日本的社團朋友,一起去,唐人街的一家中國菜館,品嚐中國菜去了。”

  我一聽,急忙問:“是哪一家菜館。”

  小妹子,低頭想了下,然後跟我報了一串地址。

  我記下,跟瑞秋說:“快,去八大道的這家中國菜館。那個日本人,今晚可能會有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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