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酒吧裏播放著輕快的音樂,昏暗的燈光中一張年輕的臉,正用警惕的眸子打量我。

  這是個華人小夥兒。確切講,他應該是台灣朋友。

  為啥一定就是台灣?

  台灣小夥兒,怎麽說呢,就是眉宇間,總有那麽一股子淡淡的文藝範兒。

  對,台青,是天然藝。

  “加冰嗎?”濃濃的台灣腔。

  果然,如我所料。

  隻是,加冰?等等,雪莉好像沒跟我說加冰這茬呀。

  這個……

  我直接答:“不加冰。”

  “ok。”

  小夥兒很輕鬆地轉過身,拿了一個杯子,又擱櫃台底下,拿出一個白鋼酒壺。

  他倒了杯酒。

  我接口輕啜。

  身後:“腦袋,腦袋……”

  大山,忍忍啊,一會兒,找人給你治。

  我品了口酒。

  入口柔,但落到胃裏,卻又轉成一團火,燒的渾身都暖洋洋的。

  果然。

  1821年的二鍋頭!

  (ps:嗬嗬,小問一下,有1821的二鍋頭賣嗎?)

  這會兒,調酒小師父,不錯眼珠地盯我,又伸手默默拿過一個對講,跟裏邊說了一句:“師父!你的酒,有人要了。”

  對講那頭,沒動靜。

  隔了三分鍾,我感覺身邊掠過一道輕風。

  急扭頭。

  一瞬間,我呆了。

  為啥呆呢?

  來這人,是個男的,四十多歲兒,另外,我認識。

  他是誰。

  香港陳大仙是也!

  陳大仙……

  他什麽時候上的船呀?他怎麽到美國來的呀?他之前落腳地兒在哪兒?

  問題一個接一個。

  大仙好像看出我有疑問,微微一笑,意思是後頭說話。

  我伸手,拉了田大山,穿過酒吧的一個小隔斷,拐進一個走廊,又繼續前進兩步,然後在一間船艙前停下。

  大仙兒伸手推門。

  門內閃出一機警的夥計。

  大仙兒朝對方笑了笑,又跟我一招手,我們進了房間。

  房間是個小艙室,靠邊擺了一個上下鋪,對麵有張桌子,桌子上放了些麵包礦泉水,還有報紙之類的東西。

  我看到桌旁有椅,就先請大仙坐下。

  接著我給田大山按在床邊,也一屁股坐了下去。

  “陳大哥,你什麽時候上的船呀?”

  大仙拿礦泉水瓶,喝了口水對我說:“跟你差不多前後腳吧。我一早就到美國了,但一直在唐人街幾個老朋友那裏呆著。沒跟你聯係。”

  我又問:“張元呢?”

  大仙:“我來美國之前,把他交給你那個……對劉先生,劉什麽來著。”

  我說:“劉半仙,。”

  大仙一樂:“對,就是叫半仙的那個。我交給他了。他們還有任務,前幾天,我聽說,去西藏見一位黃先生去了。”

  我心裏明白,這是去跟老黃叔碰麵去了。

  陳大仙這時抬頭看了眼田大山:“小季啊,這老頭子,病的不輕啊。這是怎麽了?”


  我一聽,忙跟陳大仙說了,發生在小樹林裏的一幕情況。

  講完,我對陳大仙說:“我用觀神的法子,竟然看不到他的天魂在哪兒,但你說,沒了天魂,這人居然,還能動,還能說話。所以,這觀不透,我也不好下,給他治啊。”

  陳大仙笑了:“這個,多虧你沒治。這人,著的是正宗道家的道兒,讓人拿五雷掌,把魂兒給震了一下。”

  我一怔:“五雷掌!我去,可不可以再玄幻一些?”

  陳大仙搖了搖頭,然後他抬起手掌將五指向掌心,彎曲,朝我麵前晃了晃:“你看施法那人,手掌是否這個樣子?”

  我點了點頭:“對,就是這個樣子。”

  陳大仙笑了:“那人,采過雷,習過五雷掌的法子,是位真正的道門中人。”

  采雷,習五雷掌?

  我聽的是愈發糊塗了。

  陳大仙給我掃盲。

  “五雷掌,掌心雷!不是你身體健壯,所謂什麽通了任督二脈就能練,不是你練了後,一發掌心雷,哢嚓劈倒一大片人。這個,是一種……”陳大仙撓了撓頭:“這把道門術語,變白話,還不好說呢。總之,就是一種,精神刺激式的力量吧。你這樣認為就行了……”

  大仙跟我講,習五雷掌,須年滿十八周歲,童子身,並打坐有一定的火候,一坐,至少是一天,身心健康的適齡青年才行。

  首先是一係列的基本功,這些基本功有了火候,成了。師父,就會讓弟子,在冬至那天,開始靜修。

  所謂靜修,跟和尚的坐禪差不多,就是擱一個黑暗的小房間裏頭,坐生死關。一天,隻吃一頓素飯,外加清水,大小便,自已調節時間,有人送桶過來,處理幹凈了,繼續坐。

  這段時間,不能驚到心神,不能看到眼花繚亂,引發心神波動的東西。

  如此,類似這種關禁閉,一直關到第二年的開春兒。

  要打雷下雨了。

  然後,師父會通過專門的掐算方法,推算今年,這個地方的第一記春雷什麽時間,擱哪兒炸響。

  然後,提前把弟子,挪到那個山頭上。

  接下來,摘了蒙眼的黑布,讓其慢慢適應光線。

  同時,告知,第一道雷,出現在哪個方向。然後,弟子,睜眼就去盯。

  當第一道雷,閃現,炸響的時候,要將全部身心與雷融合!

  這個,類似觀想……

  同時,還要默念一串的咒語。

  如此,這道雷的意誌,力量,就與修道者的身心融合。這算是,采雷下來了。

  采了第一道雷後,但凡下雨天,就要找個安全地點,觀雷。

  這個叫養。

  養到什麽境界?

  要養出一股意誌,即,開天辟地,蕩滌乾坤的意誌。

  這個,如果不好理解,可以這麽想。

  我們,人,看到美女,帥哥,然後發情了。想合體。這個時候,你身體是有反應的。而這個反應的過程,來源於,大腦的信號處理,神經傳導。

  上述這些,最根本的東西在於你的腦子裏,有這樣一道意誌,即對,你看到人,產生喜歡的心理,這個心理,就引發了一係列的生理反應,生理反應,最終促使人做出一係列的行動。


  那麽,采了雷,讓這道雷的思想,念頭,作用到身體。你的身體,也會產生反應。(但得有道家功底才行。)

  有了這個反應,你隻要一動這個念,配上五雷掌的口訣,就能對,一陣非物質的存在,產生強大的傷害力。

  比如說鬼吧!

  當然,你身上要是有這道雷的意誌,鬼根本就近不了身。假設能近身,你一舉五雷掌。除非是萬年鬼王,否則,一掌拍下,他就徹底消散了。

  陳大仙告訴我,給田大山施術的這個人,五雷掌隻通皮毛,一道雷,采了不足三分之一。否則,正常情況下,一掌拍出去,瞬間能把人給拍成一個永久性的傻子,白癡,植物人。

  五雷掌不能輕用,就是不能輕易動這個念頭。(因這個法,太狠了。習過了後,反噬之力也很大。搞不好,就容易成瘋子。要麽不瘋,用多了,就會在命運上出現果報。自個,家人,總之,諸事不順。)

  一動了,雷行霹靂,那可是什麽都擋不住。按道家說法,即便是鬼,也不能輕易傷害,因為鬼也是可憐的,應該,好生勸解,勸其要麽前往幹凈的寺廟修行。(鬼不怕寺廟的,相反寺廟中鬼最多,這些所謂的靈體,都在其中接受香火,然後,聽大和尚講經傳法。抹卻識中那一道執念。)要麽就去投胎轉生,重新過活,輕易不要傷害。

  但是,如果像田大山這樣,著了道兒了,該怎麽辦呢?

  陳大仙告訴我,這個同樣不要急,要用他本體生魂的力量,把這一道雷,給逼出來。

  怎麽個逼法呢?

  陳大仙微微一笑,彎腰在屋子裏找,找來找去,他翻出一根針來。

  針,沒什麽特別,就是極普通的縫衣針。

  他拿了個打火機,在針上燒了燒。

  接著,走到田大山麵前,上下打量一眼,抬手,對準和田大山的小腹,用力一點!

  這一指點過。

  田大山的呼吸,忽然就變的急促,人麵紅耳赤,立在那兒吭哧,吭哧地喘粗氣。

  我看明白了。

  陳大仙,這是把丹田裏的一點,先天真陽給驚動了。驚動的後果,就是,發情了。

  陳大仙笑說:“人身諸多先天識念中,唯獨這道,色念,最是頑固。情字一關,不好過呀!同樣,這一念也最容易被勾動。動了,就生火,火旺,生魂就旺,生魂旺!”

  陳大仙微微一笑:“天魂自然解脫!”

  說了話,他抬起手,拿針,對準田大山的眉心輕輕一刺,接著很快收指,又抓了田大山的手掌,在無名指尖上,狠狠一刺。

  左右手,各刺一下。

  搞定。

  手指頭上的血,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呀。

  額頭,眉心部位,也湧出一滴黃豆大的黑血來。

  血湧出。

  田大山不喘了,而是長舒一口氣,兩眼一翻白,撲通,倒地上了。

  陳大仙搖頭一笑,收了針。

  一分鍾後。

  地上一人悠悠說:“哎呀,嚇死我了!這是在我腦袋裏,打了個響雷呀、。”

  我正要彎腰,給這貨扶起來。

  突然,我聽到門口兒那兒,響起了一陣打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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