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芳島大神要親征,這還了得。
我得小心應對才是啊。
隻見這會兒,芳島大仙兒,領了七個手下,也不管那些招惹了蛇神的小雜碎了。她讓其中一個手下扶了她,再加上拐杖運步如飛地直奔我過來。
我擰頭,逃。
就這麽著,我始終跟芳島保持大概一百米的距離。並且,我還讓她抓不著我影兒,不然子彈可是不長眼珠子的東西。
走了一陣,出了山穀,芳島仍舊窮追不舍。
按正常高手思維,芳島小姐,絕不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她這麽拚了命的追我,其實無外乎一個原因,私仇!
一個水靈靈,漂亮的泥轟妹子,讓我硬生生給炸斷了一條腿。
哎喲,這個仇啊。
我估計芳島就算,走遍天崖海角,也要覓到我的身影,然後將我殺死一萬遍。
這個東西,如果擱小女巫話講,就叫因果。
我種下的因,必須由我來解開這個果才行。
一路疾奔。
前邊兒,苗家妹子,跟我大概保持了,五十米左右的距離。
然後,就這麽著,我們跑了大半個下午。
天黑時候,都累了。
我們找到了一個大瀑布,擱那兒安營紮寨。
芳島估計也是累了,沒跟,在距離我們三百多米外的一個小山坡,找了棵大樹,擱樹底下歇著。
我跟打了雞血的似的,精神頭十足。
先是走到營地,告訴大家注意警戒,嚴防鬼子兵趁我們都睡著了搞破壞。
然後,我跟仁增換班兒,他先在附近轉了一圈。
我借機會,打了個坐,稍微神遊了一下太虛。
睜眼,仁增回來,告訴我一切平安,但對方保不齊隨時可能發動突襲。
我讓仁增休息。
然後,拿了大槍,開始擔任警戒工作。
我估摸鬼子們這會兒也多半能料到,我們是想把他們引到一個地方去,是以,他們也不浪費子彈了,而是安靜地以武士姿勢,圍了大樹,端坐一圈。
芳島跟個法師似的,坐在圈中間,一動不動。
我找了個製高點,高燈下亮,盯著這一夥人。盯了一會兒,我腦子裏就起了壞心思。
我想打槍,嚇唬她們一下。
剛把大槍摟過來,準備要瞄準。突然,我聽到身邊不遠處的草叢裏,傳來一陣悉悉的動靜。
這腫麽個情況?
難道我剛才動靜太大,擾到了蛇神爺爺,黑熊神爺爺,又或虎神爺爺?
我眨了下眼,悄悄擰頭,然後我抬起了槍。
動靜越來越大,間或還有一絲微弱的求救音。
“救命,救……救我。”
誰呀?
我心中一動,提了槍,一步步挪過去,到了近處,扒開草叢一看。
我和大槍,都驚呆了。
首先這是一個人類,其次,他是穀村。
穀村老鬼子!
你他大爺地真是一隻鬼呀。這什麽地界兒啊,原始森林,無人區,你妹你跟到自家後花園兒似的,想在哪裏出現,就在哪裏出現。
你,究竟是怎麽辦到的?
晚輩柏達,服了。
我蹲了身,仔細打量。
這一仔細看不要緊,我發現了幾個改變。首先,老鬼子的頭發,眉毛,沒了。並且,沒的痕跡很天然,原本長頭發,眉毛的地方,光溜的那叫一個亮啊。另外,皮膚,變的光潔,有彈性。但是呢,身上有傷,並且不止一處,且還是擦挫傷。
他麵對我,倚躺在草叢裏,抬了頭,微睜眼:“季先生,救,救我呀。”
老鬼子的情況,讓我想起了,久久不曾見過的,陸老爺子。即,那位飽受新生命藥物折磨的,江湖老大爺。
陸老爺子,是在白三爺的一通禍害下,進化到了一種‘不科學’狀態。
是的,科學解釋不了,所以就是,不科學狀態。
那麽穀村呢?
他雖然沒遇到過白三爺,可他的狀態,也非常的不科學。
穀村從進藏那天起,先是不服高原反應,但接下來的表現,又極其的活潑好動。
他就跟個壯小夥子似的,在叢林間,蹦來跳去。
但事實上,他可是一位,年過百歲的老人啊。
這不科學!
我彎腰,扶起了老鬼子的頭。
鬼子咧嘴沖我一笑。
我驚訝發現,這貨的嘴角,布滿了鮮血,並且,假牙,還掉了一半兒,顯然是撕扯後的結果。
我小聲兒說:“老先生啊,你這是讓誰給害了嗎?”
穀村長舒口氣:“季先生,我對不起你呀,我對不起,對不起你爺爺,我對不起!”
我心說,這老鬼子對不起的人多了去了。行了,我急忙打斷他:“別道歉,道歉有個毛用。世界上最虛偽的行為中,道歉排在第一位,有道歉的心思,不如踏實幹點實事兒。”
老鬼子又長舒口氣:“那個山田,他,他不是我的會計,他是中國人。”
我說:“我知道。”
老鬼子又說:“他給我,給我,先打針,然後又吃了一種蟲卵,接著又注射了,幾種不同的藥物。我,我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我暈了!
穀村你個老鬼子,你不想死的念頭就那麽強烈嗎?你,你這究竟……
我又細問。
接著搞清楚了經過。
山田,是穀村偶然結識的。對方聲稱掌握了最高等級的續命技術。然後,他跟穀村簽了生死狀。
具體怎麽個過程呢,就是先禁食,三天不吃不喝,完了,又催吐,灌腸,把肚子排空,接下來注射藥物,阻止胃酸和消化液分泌。最後,吞服蟲卵。
這麽幹的話,胃裏沒有胃酸,沒有消化液,對蟲卵構不成威脅,然後它能很好的生長。
接著,又是一係列的藥物注射,我聽穀村跟我說,大概分析出來,應該是一係列的基因幹擾劑。
最後,穀村的基因給硬生生地改了。
ok!這就是個,高科技寄生蟲病理學的一個衍生產物!
手法兒,比三爺的針術,還要霸道,殘暴!直追傳說中的苗家蠱毒之術。
講到這兒,穀村虛弱睜眼,伸舌頭,舔了下嘴唇跟我說:“季先生啊,我現在,就是感覺餓,還有,兩腿沒勁兒,喜歡爬,或者,是在地上滾……”
我望了眼遍布星輝的蒼穹,我長歎口氣,我感覺愁得慌!
穀大爺!你真是我大爺!
我服了!
我問穀村:“你怎麽,突然就跑了?”
穀村耷拉個腦袋:“我餓,想要找些吃的,但又不喜歡熟食,我喜歡,生的,帶血的,那個時候,你殺了人,那個血兒,太香了,我怕你們怪,就偷偷藏了,等你們走後,我……”
說到這兒,他臉上泛起一層悲意:“可我牙不好,吃不進去。”
我搖了搖頭,又問他:“那你,怎麽又回來了。”
穀村這時候,一瞪眼珠子:“媽的,山本,他帶人,來到這個地方了。他就在不遠處駐營,他抓了我,又打了我,然後我就跑來了,途中,我看到了你,就想讓你救一救我。”
老鬼子講話,現在可以說是,一個屁三個謊兒。
誰信他說的,誰倒黴。
目前,唯一可信,就是這貨,真的變異了。
但最後能變成個什麽玩意兒,天曉得。
眼麽前的情況,我稍微過了個腦子。
馬上分析出。
老鬼子跟山本,跟山田,跟三個顧先生,就他大爺地是一夥兒地。
老鬼子現在就是想利用我的善心,玩個苦肉計,然後,再將我們給拿下。是了,他變了,他不是當初那個,擱我麵前,聲淚俱下,痛苦流涕的日本老兵了。
他的基因讓人改了。
性情,什麽的,也全都變了。
而他這次,找到我,目地非常的單純,就是想把我引到他們的埋伏圈,然後給我們幾個人,一網打盡。
講白了,日本人,就是顧先生安排的外圍力量,防止我們有人,突圍進去,幫二叔的忙。
我心裏有數。
伸手,扶老鬼子起來。
一扶,我忽然發現,老鬼子手裏攥了個東西。
低頭一瞅。
你妹兒,死兔子。
我指著兔子問:“你拿它幹啥呀。”
老鬼子可憐:“肚子餓,咬不動,餓急了,我好在它脖子上喝兩口血。”
我無語,扭頭,我瞅了瞅,小山坡底下,大樹下,打坐的芳島一行。
我又瞅了瞅跟我賣可憐的穀村。
去你妹兒地!
我一咬牙,給穀村脖領子拎起來。
穀村大驚:“季先生,我,我老人家我……”
人你個大爺,你現在還是個人嗎?
我揪了他脖領子,拉到山坡頂端,一扔,完事兒,拿腳一踹,走著!
老鬼子啊……
一聲慘叫,手裏的兔子也飛了,整個人,跟隻皮球似地,圓潤地,一骨碌,從山坡頂端,滾到了下麵。
我趴草堆裏細端詳。
然後,我看到芳島,慢慢睜開了雙眼。
下一秒,坡下的小鬼子全起來了。
把穀村圍成個圈。
穀村跟猴子似的,四爪落地,嗖的一下子,要遁。
一鬼子兵,掄槍把子,砰一下,給他砸地上了。
穀村急,嗷怪叫一聲兒,跳起來,摟了人家,要把人家脖子上的大動脈當吸管兒。
鬼子兵當然不幹了。
幾人一起動手,給老鬼子捆了。
芳島上前,悠悠看著老鬼子,不無高傲地嘰裏咕嚕講了一通的泥轟話。
穀村一開始耷拉腦袋,過了一會兒,他又抬頭,咧嘴,回了一串泥轟話。
芳島一揮手。
揍!
砰了個砰砰砰!
一通打。
穀村老實了,嘴裏含糊不清地,哈咿,哈咿,一個勁地答應。
芳島得意一笑,末了,一咬牙,一揮手,押上老鬼子,開遁!
有戲!
這是奔山本去了呀。
我心中一動,火速下山,繞回到休息地,找了仁增。
“這個地方,離目標地,還有多遠?”
仁增壓低聲音:“不到一個小時的路。”
我想了下說:“你知道,那裏有沒有什麽製高點”
仁增:“知道!”
好!咱們,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