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言妄
叔叔難得一次說那麽長的話，秦瀟兮認為她應該好好消化一下。把關鍵的句子記在心裏，她突然想起之前沒解決的問題。
“對了，穆王，為什麽太子哥哥可以娶那麽多女人。”
秦瀟兮對這個世界的規則，還是有不懂的地方。
“……”太子為什麽不能娶那麽多女人？他很想反問回去。
“你不是說，夫君隻能是一個人的夫君。”仿佛看出了他的疑問，秦瀟兮又補了一句。
“……”終於不是哥哥說了……“我會是瀟兮一個人的夫君，但是，太子不是我。”
秦瀟兮聽得不明白，她剛想追問，就聽到男子說：“瀟兮，還記得我還說過什麽嗎？”
“好吧，要靠自己去領悟。”秦瀟兮撇了撇嘴。
“嗯，真乖。”男子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瀟兮，要跟著琴好好學習。”
“嗯，我知道。”
被教育了一番之後，秦瀟兮果然沒有再問那麽多為什麽。司琴也鬆了口氣，隻管教她吹簫就好。
秦瀟兮自認她不是天才，所以她隻能努力。從最初的音階開始學，到一段短短的曲子，再到十麵埋伏——司琴最常用的曲子就是十麵埋伏。
十麵埋伏算是一首比較有難度的曲子了，更何況她用的是短簫，不是琴。司琴姐姐的琴有十三弦，而她的短簫，隻有三個小孔。她若想吹出別的音，隻能變換那三個孔的出氣。
想要以音殺人，要有深厚的內力。然而，秦瀟兮沒有。司琴暫時還沒有想出怎麽讓一個沒有內力的小孩子把十麵埋伏變成利刃，隻能暫時教她以音控製人的神經。
控製一個人來幫自己殺人，也能達到殺人的目的。而且，這還不需要任何的內力基礎，隻需要強悍的精神力。而精神力又要比內力容易練。
秦瀟兮就按照司琴的吩咐，每日練半個時辰的短簫，每日練一個時辰的精神力。而練精神力的訓練方法很簡單——集中精力盯著一個左右搖擺的東西就可以了。
司琴姐姐說，等她什麽時候能讓一直左右搖擺的墜子停下來，她就能出師了。可是……墜子是司琴姐姐親手控製，哪有那麽簡單。
所以，待到成親的前一天，秦瀟兮還是做不到。
月色皎潔，本應是喝著葡萄酒賞月的，可是……秦瀟兮和司琴還在訓練。天上的月亮，則被她們暫時忽略了。
待到她們兩人的訓練結束，坐在小亭子休息的時候，月亮又躲在了雲層後麵，不願出來。
“瀟兮，明天你就要成親了，以後，要靠你自己練習了。”望著天上若隱若現的星星，司琴心裏頓生惆悵。怎麽說也是她辛辛苦苦教了那麽久的，如今說分別就分別……倒不是她不能住進穆王府，隻是她嫌棄麻煩。
“嗯，司琴姐姐放心，我不會給你丟臉的。”秦瀟兮信誓旦旦地說。
“……哎……”司琴歎了口氣，“小丫頭你還想再問什麽你就問吧。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好不容易當了幾天非好奇寶寶，秦瀟兮就快憋出內傷來了，如今聽到司琴的這話，她的眼睛都亮了。
“司琴姐姐，我想知道你們主上的名字是什麽？”穆王叫什麽，她當然知道。可是穆王不可能用這樣一個名字闖蕩江湖的不是嗎？所以，以相思無涯的身份，他一定還有一個名字.……
隻是，他一直不肯告訴她而已。
主上？司琴秒懂，也沒有隱瞞，“主上的名字很好記的，叫做言妄。”
秦瀟兮一呆，“言妄？”
“對啊，言妄，妄言，很好記吧。”
司琴說的話，秦瀟兮字字都聽進去了。隻是，那終究不及“言妄”這個名字在她心裏掀起的波瀾大。
“哥哥，你叫什麽名字啊。娃娃想知道哥哥的名字。”
“名字？哥哥有很多名字，最重要的有兩個，其中一個叫言妄。”
“言妄？妄言？”
“不對！哥哥的母親姓言，而哥哥小時候很狂妄自大，所以哥哥的母親就給哥哥娶了這個名字。哥哥的名字，和妄言沒關係。”
“好吧，娃娃記住了，哥哥叫言妄。”
“嗯，娃娃不記住也是可以的。哥哥就是哥哥，是娃娃永遠的哥哥。”
言妄……是哥哥的名字……娃娃，一直不敢忘記的名字……
可是……穆王不是哥哥……哥哥一定會認出娃娃的……而且……哥哥手心有一道疤痕，穆王沒有……
“司琴姐姐，他的名字是誰起的？”秦瀟兮問，眸子裏閃爍著細碎的希翼。叔叔不是哥哥……那起名的人呢……
聰慧如司琴，也察覺出了不對勁。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那個一直活潑開朗的小姑娘突然被悲傷籠罩，那種悲傷，過於強烈了，強烈到不該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該擁有的。
而且，以主上對她的重視，為什麽會連名字都不告訴她？
據說，主上認識瀟兮已經長達五年。
留了個心眼，司琴回答得含糊，“這個我還真的不清楚。我剛認識主上的時候，他就告訴我們，他叫言妄。”
不知道麽……紫色眸子裏的希翼褪去，秦瀟兮感覺心裏悶悶的。究竟什麽時候，她才能找到哥哥……
“司琴姐姐，我娘親還活著麽？”她問，情緒有些低落。
司琴心裏有了計量，聞言點了點頭，回答：“活著。”
“那司琴姐姐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娘親。”秦瀟兮問，飽含期待地看著她。
司琴一僵。她隻是說可以問問題的吧……闖牢房這種事情，她可做不來。
“這件事，你可以去找主上，主上可以帶你去。我做不到。”
“穆王不在這裏啊……”秦瀟兮垮下了小臉。
“……”那她也帶不了這個金貴的小姑娘啊……
“小姐，我帶你去。”黑衣飛揚，眨眼間，秦瀟兮的身旁就多了一個全身黑的男子。
這夜黑風高的……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秦瀟兮撇了他一眼。
“你不是應該待在穆王身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