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禍亂巴蜀
p() ?羅寒的一番言論講述了益州本地士族的不滿情緒,解釋了為什麽這位譙老爺要選擇會鄉治學。但是狂龍還是疑惑:“這跟我們的事有什麽關係?”“你想想,既然益州本地人有這麽多不滿,那麽對於他們而言,不管是曹操還是孫權統治他們,其實都沒什麽差別。經過劉備幾年的努力安撫,他們雖然不太可能主動zao fan,但這種情緒沒可能完全消磨殆盡。偏偏由於劉備為了撫慰益州本土人士,啟用了大量益州人在中低層任職,而劉備大軍這次出征帶走了大批的老臣幹將,所以說現在的成都,益州派其實是占據比較多崗位的派係,比如維護成都治安的官吏,各種辦事機構主官。如果說這時候一個在益州派舉足輕重的人物出了事,你覺得他們還能坐得住嗎嗎?”狂龍仔細品味了一下,擊掌道:“調虎離山?”“是聲東擊西,暗渡陳倉。”羅寒大笑一聲,在頻道裏說道:“兄弟姐妹們,走去看看我們的新房子。”幾天之後,蜀中名士秦宓外出遇襲,生死不知。隨後有謠言稱,在秦宓遇襲前有人在右將軍張飛府邸附近看到張飛長子張苞怒氣衝衝帶人衝出,方向正好是秦宓出遊的方向。又有謠言稱,一天前有秦宓家人譏諷張苞是屠夫之子,不學無術,又有謠言稱,張家下人和秦家下人日前在集市互毆。林林總總十幾條流言,都指向一個方向,就是張苞一怒之下動了秦宓,甚至可能殺了秦宓,毀屍滅跡。盡管張苞極力否認,都這些流言大多是有根據的,比如譏諷事件,有人親眼見到右將軍府牆壁上寫的字,互毆事件有幾百人目睹,最離譜的是張苞醉酒調戲秦家侍女,當天這個緋聞女主角就投河而死了。本就不滿外人侵吞自己利益的益州士人掩埋在心底的不平感因為這件事從新升騰起來。數百士人聯名到州牧府請願,希望少主劉禪能給出一個交代。劉禪一個小孩子當然什麽都做不了,留守成都的未來國舅糜竺和吳懿卻是頭大如牛,趕緊招來馬良伊藉商議。秦宓下落不明,是最麻煩的。如果是劉備在,還可以壓得住這些人,給出一個信服的解釋。但是糜竺這些人算什麽?就算給出證據證明張苞事發不在場證明,也依舊會被認為是強行開脫,畢竟這個時代哪裏有什麽鐵證?無非就是幾個人供詞,完全可以串供之類的。不得已,糜竺吳懿隻能先穩住益州士族情緒,將成都附近所剩不多的軍隊派出去無頭蒼蠅一樣搜索秦宓的下落,同時派人緝拿散布謠言的人。但這又惹出事了,流言一開始是有人刻意散播的,但之後相信了流言的益州士族也開始傳播流言,結果就是元凶沒找到,益州士族和糜竺吳懿派出的人反而數次爆發衝突。更為惡劣的是,在一次衝突中,一名軍士突然拔刀把一名士族子弟砍死,隨後逃之夭夭,雖然當時在場的軍士們竭力否認認識這人,但又怎麽可能讓暴怒的益州士族息怒,雙方當場就爆發了衝突。這時候的讀書ren da多學習君子六藝,能文能武,不是後世那些文弱書生可比,當場把這隊軍士打得滿地找牙,因為動用武器還有數人死亡。結果又引來其他軍士參戰,士族子弟當場被打死數人。本來益州士族的大佬們還想克製,試圖向州府討yao shuo fa,結果當天夜裏,十幾名蒙麵人衝進白天下手頗狠的一名士族子弟家中,將其滿門屠戮一空,隻留下兩個孩子和一把製式單刀。同時,軍中與被打死的幾個軍士交好的十幾名軍士失蹤。這下益州士族門閥徹底被激怒了,一些士族直接派出私兵家丁包圍了吳懿控製的軍營,要求交出凶手,而一些手握一定兵權的士族更是往成都集結,大有給不出一個滿意交代就要兵變的架勢。事情鬧到這一步,必須要一個足夠份量的人出麵才能鎮得住這些憤怒的益州士族們,而此時劉備等人遠在荊州,傳信都不方便,成都唯一夠份量的人,就隻有身為世子的劉禪劉阿鬥了。哪怕他隻是個孩子,哪怕他什麽都不懂,但隻要他出麵,益州士族除非真的想叛亂,否則怎麽也要收斂一下。於是,在軍營被圍兩個時辰後,一輛寬大的馬車在大批士卒的護衛下,開出出了州牧府,朝軍營而來。馬車載著十來歲的少年劉禪,順著城裏的石板路,朝著軍營趕去。騎馬跟隨在馬車旁邊的吳懿愁眉苦臉,馬鞭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打在馬屁股上。另一邊的糜竺卻還在隔著窗簾和劉禪交代著到了現場該如何說話做事。就在馬車經過一條並不寬敞的街道時,馬車下麵的石板突然爆開,一個戴著古怪木頭麵具的人衝天而起,直接一刀砍破馬車車底,竄入馬車中,將劉禪抓住,撞開車頂,跳上路邊的房頂,幾個縱躍消失不見。事情發生得太快,麵具人的動作又是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吳懿糜竺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連人都看不到。吳懿連忙發出信號,命令城門戒嚴,禁止一切人出入。糜竺卻如喪考批,有氣無力地說道:“子遠,你忘了把守城門的人是誰嗎?這時候他們還能聽你號令關閉城門?怕是更會誤解你要對城中的益州士族大開殺戒吧。”吳懿大怒:“吾正有此意!除了這些鄉巴佬,誰人敢在成都擄掠世子?來人,給我挨家挨戶地殺,殺到找到世子為止!”糜竺連忙勸阻道:“子遠切不可魯莽,若是因此激起兵變,主公回來怕是饒不了我等。”吳懿愣了愣神,想起這件事裏自己參與的戲份,突然一口氣上不來,頭一暈從馬背上栽了下來。成都以西,偏僻的野道上,十幾個戴著古怪的麵具的人騎著馬,跟隨在一輛沒有人驅趕的馬車後,顯得份外詭異。馬車裏,戴著麵具的羅寒將一個儒雅文士的頭上的蒙眼布取下,笑道:“秦先生,近日多有得罪,實在抱歉。”秦宓眼角餘光看到被扔在角落裏昏迷不醒的劉禪,瞪大了眼睛,氣得胡子都要立起來了,怒斥道:“爾等豈敢?擄掠世子,可是重罪!爾等實在膽大包天!”羅寒哈哈一笑:“一個自立的王立下的所謂世子,有什麽了不起的?再說……老子根本不在乎。”話鋒一轉,羅寒拔出bi shou,割斷秦宓身上的繩索,悠悠說道:“成都因為你失蹤的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加上阿鬥被劫,恐怕就快要炸了。可是,我不想讓曹阿瞞太好過,所以不想讓劉備丟了根基,再所以,我決定放了你。”秦宓有些疑惑了,問道:“既然閣下不想為難漢中王,為何要擄走世子?”“當然是為了報仇。”羅寒把玩著bi shou,微微仰頭做回憶狀,說道:“秦先生,給你說個故事吧。十二年前,有一個少年,在家中排行老四。他有三個哥哥,都追隨了當時如日中天的曹丞相,在軍中任職。有一天,和大哥交好的一位軍官來到了少年的家,送回了三枚玉墜。軍官告訴少年,他的三個哥哥,在一個叫做長阪坡的地方,被一個叫趙雲的人殺了,本來他們不會死的,因為他們有十幾萬人,對方隻有一個,可是那位愛才的丞相想要活捉趙雲,不許放箭,偏偏這個趙雲又極為了得,單槍匹馬殺了出去。最可惡的是,他仗著曹軍不放箭,又殺了回來,整整殺了個七進七出,少年的三個哥哥就在這七進七出間,先後死在了趙雲手下。”“後來,這個少年變賣了家中幾個哥哥打下來的田產房屋,找到了一些和哥哥一起戰死在長阪坡的將士的家屬,一起拜訪名師,苦練武藝,隻為有朝一日能夠報仇雪恨。可是趙雲身為大將,少年自問還做不到千軍萬馬中取其首級,隻能迂回。”秦宓明白了,歎了口氣道:“那個少年就是你自己吧。”羅寒苦澀一笑:“十二年來,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仇,可是又能如何?趙雲是手握重兵的大將,我們隻是一群無依無靠的武者,根本不可能有公平對決的機會。幸好,這次我們抓住了。秦先生,麻煩你轉告劉備和趙雲,若想劉禪活命,就讓趙雲回成都,到時候我自會通知他到何處接回趙雲,若是怕埋伏,屆時我許他帶本部兵馬前來,確認我們隻是一群複仇者之後再做決斷。若是趙雲不來,後果自負。”秦宓被扔下了馬車,羅寒趕著馬車,帶著一行人迅速遠去。秦宓看著身邊一袋銅錢和一張做好標記的地圖苦笑,活動下上了年紀的胳膊腿,辨認方向後朝最近的村落走去。走得遠了,馬車邊的孟飛笑道:“老大,你還真能編,三個哥哥都死在長阪坡,哈哈。”羅寒回頭看看還在昏睡的劉禪,笑道:“漢末講究忠義,我們以複仇為名出現,即使搞得再大,也情有可原。趙雲本就是以忠義著稱,到時候隻要證明我們不是布置了大隊人馬埋伏,他很可能會同意單獨赴約。而且,這麽一說,劉禪就是因為趙雲的私仇被擄,成都的事,追根溯源也要扯到趙雲頭上,巨大壓力之下,就算趙雲不願意,也必須來赴約。”羅寒選擇的決戰地點是緊挨藏區的大雪山,早前以商人身份帶著夥夫出發前去羌人地區行商的狂龍早就領著夥夫在雪山下搭好了帳篷,備好足夠的物資,並且做好了一些準備工作。至於那些被哄騙來的夥夫,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在狂龍展示一番武力後,還是老老實實領了一筆錢被打發去了涼州,半年之內不會回巴蜀。同一時間的荊州,由於曹操麾下的虎豹騎最快抵達江陵,憑借超強的戰力打破了平衡,最終江陵落入曹魏手中。這意味著,曹魏從此可以以江陵為基地,順流而下,視長江天險無物,直取江東。因此孫權同樣是親領大軍出征,務必奪回江陵。而關羽從江陵敗退後與劉備大軍匯合,也渴望著能重奪江陵,打通益州到荊州的通道。三方以江陵為中心,開始了長期的拉鋸戰,孫劉修好聯盟,成為攻方。諸葛亮呂蒙陸遜固然機智百出,曹操也非易與之輩,又有司馬懿賈詡這樣頂尖謀士出謀劃策,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然後劉備突然收到成都sao an的消息,當時還覺得沒什麽,直到劉禪被擄,劉備才炸毛。不是因為心疼兒子,而是這種事情性質太惡劣,搞不好真的後方會因此崩潰,於是下令諸葛亮和魏延回師控製事態。結果諸葛亮才剛走,又收到消息,秦宓帶回了賊人的要求,同時解釋清楚了事情原委,在糜竺等人安撫下成都總算暫時安定下來,同時大批官員要求趙雲回去收拾殘局。無奈何,劉備既想要荊州,又要後方穩定,還有一絲對劉禪的擔憂,加上趙雲請命,隻得允許趙雲帶領本部兵馬回師成都,同時召回諸葛亮。趙雲領軍回師成都花費了十天,剛到成都就有人送了一張地圖到他家門口,讓他去地圖上標識的地方做個了斷。大雪山荒無人煙,已經不算益州勢力範圍,趙雲看到地圖也有些擔憂,不是擔憂此行危險,而是擔心劉禪在這種糟糕的環境下會不會生病。以至於趙雲連休息都沒有,立刻帶兵出發,羅寒企圖通過成都官吏給趙雲施加壓力的用心直接白費了。趙雲帶著五千人馬一路向西,進入壩上草原,卻慢了下來。這種地方沒有道路,完全隻能靠當地羌人引路,但很多羌人也沒去過大雪山,繞來繞去繞了五六天才走出草原。但這樣一來,趙雲準備的糧草就不夠了,趙雲合計一番後決定將剩餘糧草集中,讓副將帶四千人走,自己隻帶一千騎兵繼續趕路。又走了幾天,終於到達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