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市場衝突
進入城中，一片繁華，和守衛的嚴肅沒有一絲相似之處。羅寒忍不住問道：“克裏斯丁，和平時期，梵特城也要搞得這麽嚴嗎？”
克裏斯丁無奈道：“艾米爾家族極度尚武，所有王族成員成年後都要進入軍中試煉幾年，表現優異的更是直接掌控軍權。。不瞞你說，梵特城衛軍中至少有半數軍官有王族血統，城衛軍首領更是如今最有希望繼承王位的王子。你說說，現在這和平時期，沒有戰爭，這些王族拿什麽立功？還不是隻能靠加強城門戒備和治安維持，運氣好能抓幾個他國派來的奸細，或者一時衝動犯事的倒黴蛋，也能在軍功簿上記上一筆。這些人有國王陛下撐腰，誰都敢得罪，除了少數幾個人，誰敢不聽話？”
羅寒微微點頭，克裏斯丁壓低了聲音說道：“風殿下切記，不要在梵特城惹事，否則就算你是四星巔峰強者，也得不到任何好處。尤其是不能和軍方的人衝突，這些人都是吃飽了精力無處發泄的貨色，一點小事都能捅破天。不過也不用太擔心，隻要你遵紀守法，沒人敢動你，軍紀處的人一樣等著開工。”
羅寒聳了聳肩，感覺克裏斯丁是在警告自己，不過真要做了什麽，羅寒肯定會處理幹淨，哪裏會讓軍方有立功的機會？
眾人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率先來到了奈森家族在梵特城的居所。戴夫安排暴風小隊住下，先去拜訪安德烈。這種高官畢竟不是輕易就能見到的。
羅寒不想浪費時間，讓克裏斯丁帶著自己到處轉轉，克裏斯丁雖然急切想回家看看，但礙於羅寒的身份，也隻能勉為其難。
兩人出門，來到最近的市場。市場叫賣著各種各樣的事物，各類店鋪也是人進人出，看起來頗為繁榮。
克裏斯丁一邊走一邊介紹道：“這裏是南市場，主要販賣一些尋常貨物，像是布匹、糧油、果蔬等，還有一些日用的工具。在王宮北麵還有一座市場，出售的東西就不一樣了。像各種魔獸材料、奇珍異寶、神兵利器等等，都可以在那裏找到，不過進入北市場需要身份證明，不是誰都可以的，而且城衛軍在那裏有駐軍，任何鬧事的人都會遭到嚴懲。”
羅寒到處張望，發現真如克裏斯丁所言，這裏完全就是一個日用百貨市場，所有商品沒有一個單價超過一個金幣的，甚至連藥店都不出售高品質藥材。羅寒對這些雜貨沒什麽興趣，倒是一些食物看起來很新奇，揣著大把的金幣買了一大堆食物。
正走在大街上，突然前方一陣騷動，人群慌亂散開，一匹壯碩的馬形魔獸撒開蹄子衝撞過來，後麵還跟著一個身穿皮甲的女子。
馬形魔獸像是發了狂一般，根本不管前方有人，一路橫衝直撞，強壯的身體直接撞飛了好幾個路人。羅寒前方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嚇得連連後退，卻一不小心摔倒在地。馬形魔獸卻是不管不顧，碩大的蹄子直接印了過去。
克裏斯丁眉頭一皺，就要出手，羅寒比他更快，雙手一鬆將一堆東西扔在地上，隨手抓起旁邊攤位上一根木棒，一個大步落在倒地婦女身邊，木棒狠狠抽在馬形魔獸的前腿上。馬形魔獸一聲慘嚎，倒在旁邊地上，在慣性作用下還衝出去七八米，撞翻了幾個攤位，那條被打中的前腿折成一個誇張的角度，顯然是已經斷了。
羅寒扶起婦女，柔聲道：“女士，有沒有受傷？”
婦女感激地說道：“謝謝您，大人，我沒關係的……哎喲……好像腳崴了。”
羅寒看看婦女的腳踝，摸出幾個金幣道：“拿去看看吧，看把孩子嚇得。”
婦女連連推辭，這時那個追趕魔獸的女子卻是跑了過來，怒道：“你幹什麽打傷我的黑瞳獸？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才馴服它嗎？”
羅寒冷冷道：“你眼瞎了？沒看到它都要殺人了？”
女子看了婦女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不過是一個平民而已，大不了賠錢就是。”說著走過去看自己的坐騎。
婦女忙小聲道：“大人，我不要緊的。您快走吧，那是王室的九公主。”說著抱著孩子急忙一瘸一拐地擠進圍觀的人群。
“該死！你這個平民，竟然打斷了我最愛的黑瞳獸的腿，你完了！來人，給我把他抓起來。”
從人群中擠出幾個神色狼狽的衛兵，左右看看，朝著羅寒衝了過來。
克裏斯丁大聲道：“是你縱馬行凶在前，怎麽這麽不講道理？”說著催動源力，護在羅寒身前。
羅寒當然不需要保護，但他這樣卻是表明了態度。不是說他多講義氣，而是告訴羅寒，他的行為在這裏是合法的。否則此時他應該催著羅寒趕緊跑路。
羅寒頓時放心下來，隻要自己行為合法，那就沒必要害怕招來城衛軍，於是冷冷回擊道：“你的畜牲管教不好，我幫你教訓一下，你不謝謝我，怎麽還想動手？”
幾個衛兵卻是進退兩難，一邊是主子的命令，一邊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三星強者，而且看羅寒一棍子抽飛具有一星實力的黑瞳獸，顯然也不會弱。
九公主氣得直咬牙，怒喝道：“本公主的坐騎用得著你來教訓嗎？你把它打斷了腿，我還怎麽騎乘？你今天不給我跪下賠禮道歉，別想……”
“讓開讓開，這裏怎麽回事？”一隊衣甲鮮明的城衛軍擠開人群，帶頭的軍官大聲叫嚷著，卻在看到九公主的時候愣了愣，隨即問道：“雪莉亞，怎麽是你？”
九公主雪莉亞喜道：“列昂，這個該死的家夥打斷了我坐騎的腿，還對我不敬，快把他抓起來。”
列昂看向羅寒和克裏斯丁，視線在克裏斯丁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問道：“怎麽回事？”
克裏斯丁單手撫胸行禮道：“大人，我是奈森家族護衛克裏斯丁，這位是奈森家族的客人。我們走在街上，看到這頭黑瞳獸發狂亂跑，撞翻了好幾個行人，一對女子不小心摔在地上，黑瞳獸就要將之踩踏，我家的這位客人才出手打飛了黑瞳獸。”
列昂四下看看，問道：“是這樣嗎？”
周圍人群連連稱是，列昂轉頭問九公主：“雪莉亞，是這樣嗎？”
九公主一臉不忿，卻也不好意思當著這麽多目擊者的麵顛倒黑白，隻能點頭說道：“我的黑瞳獸受了驚，確實撞到了幾個人，我會讓人賠償的。但是這個家夥打斷了我的坐騎的腿，不能就這麽算了。”
羅寒聳聳肩道：“公主殿下是嗎？我遠道而來，聽說梵特城的律法最是森嚴，梵特城治安在全大陸也是首屈一指。可沒聽說哪個治安好的城市可以當街縱騎行凶，還威脅救人者？”
九公主不知道該怎麽說，隻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列昂，這個同樣具有王室血脈蛾城衛軍軍官。列昂幹咳一聲，說道：“雪莉亞，沒有管教好你的坐騎是你的失誤，不過這頭畜牲也受到了懲罰，我看就這麽算了，你還是趕快帶你的黑瞳獸去醫治，免得留下後遺症。克裏斯丁閣下，對於公主殿下給你們造成的困擾，我向你們道歉，希望你們看在王室的麵子上，不要再追究此事。”
克裏斯丁看看羅寒，見羅寒沒什麽問題，於是點頭：“作為諾蘭特的子民，希望不要再出現這種事情，另外請代戴夫?奈森向克魯斯殿下問好。風閣下，我們走吧。”
羅寒撿起被自己丟棄的東西，皺著眉和克裏斯丁離開了市場。
羅寒並不是故作姿態，而是這件事讓他更加煩惱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是法律公平的最好體現，艾米爾家族雖然還不至於因此對九公主雪莉亞定罪，但列昂和雪莉亞的態度，已經算是王族中優質代表，而克裏斯丁的態度表明這在艾米爾家族絕非個例。怎麽看艾米爾家族都算得上是這個體製下非常優秀的統治者了，試煉場這不是玩人嗎？
回到奈森家族的居所，孟飛正在院子裏曬太陽，看到羅寒提著大包小包散發著食物香氣的東西，笑得臉上的假胡子都要掉下來了，忙不迭跑過來搭手。
羅寒將東西遞給他，問道：“戴夫回來了嗎？”
孟飛點頭：“剛回來，在客廳和狂龍哥說話。”
羅寒點頭：“把這些東西分給大家，我去看看。”
羅寒徑直走向客廳，戴夫正和狂龍交談。看到羅寒，狂龍招呼道：“風，你自己和他說吧。”
羅寒走過去問道：“怎麽了？”
戴夫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羅寒，說道：“狂龍殿下說，你要和他一起去見安德烈大人？”
羅寒點頭說道：“雖然殿下不需要我的保護，不過有些事情我可能比殿下了解得更清楚，由我來說會更好一點。”
戴夫思索了一下，說道：“也可以，今天晚上安德烈大人會在莊園等我們。我需要去準備幾件禮物，你們在這裏等候，到時間我會來叫你們。另外，安德烈大人可能會問起獸潮的事，希望您能講述得更加危險一點，適當提升我們這一行的難度。”
羅寒笑道：“這倒是沒問題，不過這是為什麽呢？”
戴夫幹笑道：“這一次出發之前，我代表諾蘭特聯合商會提出放寬商隊私人武裝限製，被國王陛下否決了。如果這一次我們能以親身經曆證實行商的危險性，也許能夠通過商部說服國王陛下。”
羅寒點頭：“沒問題，我會仔細編造一些情節的，保證沒有一點漏洞。”
“那麽我先去挑選禮物了。”
“走好。”目送戴夫離開，羅寒坐到椅子上，淡然道：“王國就要崩潰了，他還想著爭取權力呢。”
狂龍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搖頭：“層次不同，思考的事情也不同。你覺得有幾成把握？”
“難說，具體還是要看安德烈的實力。不過今天我在南市場遇到了王國九公主雪莉亞和王族軍官列昂，從他們的表現來看，艾米爾家族的名聲還算不錯。我感覺我們是在做禍國殃民的妖人，好好一個王國要被我們推進戰爭之中，數百萬平民深陷戰火，幾十萬戰士喋血沙場。”
狂龍看了看羅寒，笑道：“心軟了？”
羅寒搖頭：“我不需要開解，任務嘛，沒有選擇的餘地，偌大的一個王族，不靠戰爭是不可能摧毀的。隻是一想到那些即將陷入戰火的人，心裏有點難受，雖然是試煉場景，他們也是有魚有肉有自己思想的人。嗬嗬……一將功成萬骨枯，血染的勳章真是有點重。”
狂龍歎口氣道：“難得你想得明白，我還真怕你有了心理負擔做事畏畏縮縮。不過我還是擔心，其他人……”
“放心，齷蹉的事有我們兩個來做就夠了，他們就算於心不忍，也隻是刀，相信經過這麽多場試煉，還不至於看不開。話說，你沒事吧？”
“嗬嗬，你知道一個頂級商人的成功，伴隨著多少人傾家蕩產妻離子散嗎？金融界的戰爭未必比真刀真槍的戰爭仁慈，早習慣了。”狂龍自嘲道：“美國一場金融危機，起碼幾萬人自殺，你有見哪個金融大鱷愧疚過？次貸危機、房地產泡沫、股市動蕩，誰在乎過底層人死活？”
“過了過了，言歸正傳，這一次主要是因為有德古拉團隊拖我們後腿，我不想暴露實力，所以對外你就是我們暴風小隊的第一戰力，除非必要我不會出手。另外，上一次試煉我們沒有暴露身份，所以應該德古拉團隊沒人知道我們是白銀級團隊，所以我打算讓瀾夢魘和流年暫時脫離隊伍，由玲瓏冒充瀾跟隨我們行動。到目前為止，我們都是經過喬裝打扮的，即使戴夫也不清楚我們的情況，應該沒什麽問題。”
“這主意不錯，德古拉團隊目前應該沒功夫管我們，可以讓他們私底下進行一些行動，明麵上不讓他們出現。至於第一點，我想除了拉斐爾，應該不會有需要你全力出手的地方，而和拉斐爾的戰鬥，肯定會清場，所以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