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滅山賊
羅寒本就打算將刀疤營斬盡殺絕,這些人幹的壞事太多,為了樹立凶名,動不動就滅人滿門,連繈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鄭奇能被派出來當暗哨,肯定也是刀疤營的老人,看他被一劍刺穿肩窩都不叫出來的狠辣勁,也是刀頭舔血的貨色,想必壞事沒少幹,留著也是個禍害。
眼看著鄭奇在狐火中化作一塊焦炭,羅寒縱身一躍,快速翻過山頭,看見了山後一片窪地裏的刀疤營營地。
營地內點著火把,可以看清營地大部分地方。這個營地非常簡陋,外圍用木柵欄圈上,裹上泥土防止蛇蟲鼠蟻進入,裏麵是一間間用圓木混合泥土搭建的房屋。粗略估計有一百多間,看來鄭奇沒有在這上麵撒謊。最中間有一間全部用木板搭建的大房間,做工要比其他房間精細很多,應該是個重要的建築。
總體來說,這裏的居住條件極其惡劣,羅寒有些納悶,按說這夥刀疤營在附近劫掠也有一兩年,所獲頗豐,怎麽能忍受得了天天住在這種地方?如果不是為了更好的生活條件,他們有必要打家劫舍殺人滅門嗎?除此之外,羅寒對鄭奇說的家眷也產生了疑問。或許這裏確實住著他們的一部分家人,但來曆嘛……刀疤營除了劫財,也經常搶人,說不得他所謂的家人就是搶來的女子,否則誰會願意在有條件的情況下讓自己的親人住在這種地方?還經常要進入偏僻的深山裏去躲藏?
羅寒讓小狐狸隱藏在黑暗中,借著夜色悄悄摸向營地門口,那裏有兩個守夜的崗哨。到達攻擊距離後,羅寒手指連彈兩下,兩道風刃無聲無息地切斷兩名崗哨的喉嚨。
幸好風刃不算飛行道具。羅寒左右看看,確定沒有引起警覺後跨過低矮的柵欄,進入了營地之內。
此時再看這些簡陋的房子,簡直不忍直視,泥土糊成的牆體上坑坑窪窪的,有些地方還漏風,不過這也沒什麽關係,因為這房子連門都沒有,就是掛張布簾擋住視線而已。
羅寒吹口氣,一陣風刮過,掀起一間屋子的布簾,裏麵隻有一張做工簡陋的矮桌子,地上鋪著一張毯子,三個人睡在上麵,一男兩女。
“嘖嘖,活得還挺滋潤。”羅寒將劍背在背後,插入腰帶之中。拔出了匕首,輕手輕腳進入屋子,幹淨利落地捂嘴抹喉,將裏麵那個男子扼殺在睡夢中,然後轉戰其他房間。
連續得手十來個之後,終於出了岔子。有一個人在被捂嘴的瞬間反應過來,腰一用力一條腿踢向羅寒,羅寒雖然硬挨一下仍舊把他殺死,但他的動作驚醒了身邊的女人。女人一眼看到身邊人被殺,立刻嚇得尖叫起來。羅寒若是狠得下心,自然是可以在這兩個弱女子叫出來之前滅口,但他知道這些女子也是被強擄來的可憐人,哪裏下得去手。隻能是收回匕首,拔出長劍,轉身出了屋子。
這時已經有很多人被驚醒,衝出屋子查看究竟,隻不過他們大多手無寸鐵。
羅寒提起速度,趁著這些山賊還沒回過神來,大開殺戒。這些山賊在普通人眼裏都是強人,可在羅寒手下,沒有一合之眾,很快就有二三十人死在羅寒劍下。
這時終於有一名麵相凶惡的山賊揮舞著一把九環大砍刀從中間的大屋子衝了出來,大聲道:“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我刀疤營?”
這山賊一條刀疤橫貫麵頰,體型雄壯,他一出來周圍的山賊就自發地朝他靠攏,顯然他就是這裏的大當家。
羅寒懶得和他廢話,大步殺了過去。
大當家見羅寒不把他放在眼裏,大喝一聲,揮舞九環大砍刀就衝了過來。
甫一交手,羅寒才發現一件有趣的事,這大當家雖然長了一副凶樣,武器也是九環大砍刀這樣狠辣的武器,招式卻是非常精妙,蘊含很多變化。羅寒幾番避讓他攻向自己要害部位的攻擊之後,就發現這家夥的攻擊連綿不絕,一下接一下,銜接得份外完美,找不到一絲破綻。
羅寒進入試煉場以來,攻擊方式一直簡單粗暴,要麽以力服人,要麽以快製敵。包括和無極練手,羅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快準狠到位,什麽花裏胡哨的招式都是擺設,是羅寒一直以來的看法。
但現在,羅寒發現自己錯了。在擁有絕對壓製性的力量或者速度時,簡簡單單一拳一劍就足以。但如果實力相近,或許招式這種東西就派得上用場了。大當家的刀法就是如此。羅寒能夠輕易接下他的攻擊,是因為羅寒反應和速度還有力量都遠在他之上,但如果其他條件都相同,羅寒自問要不了十招,自己就死了。大當家刀法,每一招都蘊含了好幾種變化,應付不同的狀況,承接其他招式。一旦羅寒在接某一招時出了錯誤,大當家就能連續攻擊羅寒的要害部位,使得羅寒疲於應付,稍有不慎就會中招。即使羅寒應付得當,大當家的招式也能確保羅寒無法攻擊到對他有威脅的部位,甚至偶爾還會故意露出破綻,吸引羅寒去攻擊,然後借機攻擊羅寒。
這種招式和試煉者的技能不同,乃是無數武林高手在漫長的對戰之中積累的豐富經驗凝煉而成,是為將能力最大化的手段。
羅寒見獵心喜,刻意控製著實力,和大當家纏鬥起來。在大當家眼裏,麵前這人招式簡單直接,唯獨速度奇快,總能在關鍵時刻抵擋住自己勢在必得的一擊。
周圍的山賊卻是不敢上前,隻能圍成一個圈子為大當家助威。剛剛有幾個不知死活的山賊想上去幫忙,卻被羅寒隨手一劍捅了個對穿,屍體就在那裏警告著眾人,不要插手高手的對決。
打了十來分鍾,大當家漸漸有些支撐不住。因為羅寒經常是險之又險地避過或是格擋致命攻擊,讓大當家產生了再加把勁就能贏的錯覺,不知不覺超負荷發揮,體力消耗實在過大。此時大當家知道,再不結束戰鬥,自己必敗無疑。當下一招逼退羅寒,內力狂湧,手中大砍刀幻化成一片雪亮的刀幕,讓人看不清刀身。刀幕之中,大當家狠狠劈出一刀,帶起一米多長的刀罡,猛如霹靂快似閃電。
然而讓大當家驚掉下巴的事發生了,羅寒橫劍掃出,輕描淡寫揮出一抹劍氣,抵消掉刀罡,和他的九環大砍刀相撞,然後刀斷,人死。
大當家留下的最後一個詞是:“先天……”
所謂先天,是這個場景內武學的一種境界。到了這個境界,內力可以外放,威力驚人,可以做出很多違背常理的事。在這之前,隻能算後天武者。像大當家這樣,隻能依靠大招勉強釋放出刀罡的,被稱作偽先天,在普通人眼中已經頂尖高手。隻是在真正的高手眼中,不過是剛剛接觸到武學的一點皮毛。
羅寒這樣輕描淡寫一劍斷刀奪命,驚呆了周圍的山賊。短暫的沉默之後,山賊紛紛轉身逃竄。開玩笑,這種先天高手隨便一道劍氣就能削金斷鐵,沒有誰有興趣用**去嚐試。
眼見山賊要逃,羅寒也不再留手,長劍連連舞動,一道道犀利的劍氣在場中縱橫,中者無不一分為二,場麵極其慘烈。
殘餘的幾十名山賊不到一分鍾就全部倒下,羅寒卻有些疑惑。眼見已經有不少女子從屋內探出頭,羅寒盡量控製情緒,向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女孩招了招手,柔聲道:“過來,我問你點事。”
女孩打了個哆嗦,哪怕羅寒殺的都是禍害她們的山賊,但殺戮的凶殘程度卻比山賊更甚,實在太過駭人。
“別怕,我是來救你們的。告訴我,還有沒有不在的山賊?”
女孩抿了抿嘴唇,顫巍巍說道:“我不知道,但……但是……二當家和三當家沒在這裏。”
羅寒了然,剛剛屠戮這些山賊,雖然有幾個稍微實力強一點,可距離大當家差了太多,羅寒就懷疑另外兩個當家不在。當下問道:“他們去哪了?”
女孩搖頭:“不知道,隻是這裏沒有他們的屍體。”
羅寒想了想,提劍走向那間大屋子。推開那扇在營地裏算是稀罕物的木門,屋子擺放著一張精致的案幾,案幾上放著酒壺和幾疊糕點和小菜,五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坐在一張大毛毯上,依偎在一起,目光驚恐地看向羅寒。
“別怕,我已經把山賊全殺了。很快你們就可以回家了。”羅寒的注意力從五個女子身上移向屋子後麵的一口箱子,想來刀疤營劫掠來的財富就在這口箱子裏,隻是看這箱子體積,似乎不太樂觀,隻有一台台式顯示器大小。
羅寒正要過去查看,一名女子突然怯生生開口:“少俠當真把山賊殺盡了?”
“若我所料不差,這營地裏的男子應該都是山賊,此時已經全部伏屍在外。你們大可放心。”
這女子聞言舒了一口氣,拍拍胸脯站了起來,柔聲道:“少俠解救我們於水火之中,真是我們再生父母。大恩無以回報,小女子便借此酒敬少俠一杯,還望少俠不要推辭。”
說著就拿起酒壺,倒上兩杯酒,走向羅寒。
其他四女卻是低著頭不敢出聲,似乎還未從驚恐中回神,越發顯得這女子落落大方。羅寒也不推脫,歸劍入鞘,接過酒杯,溫和笑道:“路見不平而已,不必掛懷。請。”
說完舉杯,一仰脖,就要飲下。就在這時,女子手中酒杯掉落,雙手衣袖之中同時彈出一枚飛針,射向羅寒,女子臉上的表情也在瞬間變成得意。
然而羅寒卻像早有準備一般,身子一轉,閃到一邊,避開飛針,手中酒杯飛出,打在女子脖子上,破碎的瓷片劃得女子脖子上鮮血淋漓。隨即羅寒拔劍,在女子躲閃之前就將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女子如同川劇變臉一樣,又變成了驚愕:“你識破了?”
羅寒哼了一聲,說道:“我進來的時候就有些疑惑,外麵那麽大動靜,你們卻縮在一起不去看,若說隻是片刻倒也正常,可光我和大當家就打了那麽久。所以我猜,這屋子裏還有山賊的人,限製了你們的自由。不過我還真沒想到,這個人會是你。你是二當家還是三當家?”
女子細想一下,點了點頭,卻笑了出來,說道:“三當家周汾,不知少俠是哪家名門大派的高徒?”
“你還笑得出來?或者你以為我會憐香惜玉,不殺女人?”
“你不會殺我。”周汾胸有成竹道:“如果你殺了我,這四個女人也要一起陪葬。你舍得我死,卻一定舍不得她們死。”
羅寒皺眉:“你對她們做了什麽?”
周汾看向那四個低著頭的女子,大聲道:“賤婢,抬起頭來,讓這位少俠好好看看你們。”
四個女子緩緩抬起頭,羅寒仔細看去,卻驚愕發現她們的隱隱有一條黑線遊動。
周汾格格笑道:“看見了吧,她們都中了我的獨門毒藥,每個月都必須服用特製的藥物才能抑製毒性,否則就會全身潰爛而死。這種解藥隻有我知道怎麽配置,你這樣的江湖俠士可不會眼睜睜看著四個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兒這麽淒慘地死去。你說,我說得可對?”
羅寒握劍的手抖了抖,劍刃切入幾分,讓周汾疼得叫出了聲,周汾卻並沒有說話。她篤定,這種孤身一人就敢來剿滅刀疤營的年輕人,必定是那些名門大派的弟子,最是愛惜名聲,何況臭名昭著的刀疤營已經被殺得差不多,求名的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非要多殺一個。
羅寒也確實為難,如果周汾是能威脅到他和身邊人的敵人,那他是不在乎搭上幾個無關人的性命的。但既然周汾威脅程度極低,要讓羅寒用幾個無辜女子的性命給她陪葬,羅寒就硬不下心腸了。
“你奶奶個腿!”羅寒突然爆了句粗口,左手劍鞘打在周汾後頸,把她打暈過去。既然暫時做不了決定,那就先去做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