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地府趣聞
眾人回到已經崩塌的山神殿，百花已經等在這裏。眾人默契地沒有提起這一次的事，百花也沒問詢問。白舞蝶在眾人幫助下找到九軫洞府的入口，與眾人道別後消失在洞府內。十萬大山之行暫且告一段落，眾人馬上就要去地府摧毀轉生台。
正常進入地府的方法是在鬼差帶領下通過鬼門關，而仙人們則是從酆都等地知會地府官員進入，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妖魔可以通過一些漏洞直接進入地府。羅寒這一行人當然就隻有最後這一個辦法了。不過羅寒幾人去過地府，門清，隻要到極北之地的鳳鳴城，讓無極放出碧裙妖姬，地府人間隨便穿。
花語離開的時候帶上了落櫻，經過大唐的一座城池時將她留在了那裏，又給了一筆錢，安身立命不是問題。等花語回來的時候，再將她接到百花的勢力範圍內。
一路上，花語都沒有主動和羅寒說過什麽話，眾人都知道百花和暴風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不然羅寒不可能有好處把百花排除掉，現在又是這樣一種局麵。這時候就顯示出號召力的區別，另外四隊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百花，減少和百花的接觸。倒不是巴結暴風，隻是眾人更願意信任羅寒，認為一定是百花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才會被羅寒冷落。
幾天後，鳳鳴城外，眾人停在高聳的城牆外。羅寒幾人對這裏最後的印象是鳳鳴城主隕落，城主夫人密不宣揚，頂替鳳鳴城主發號施令，一切如舊。
“我們幾個肯定在城主夫人的黑名單上，不過城主夫人沒有足夠的實力壓服鳳鳴城，一定不敢讓我們把鳳鳴城主已經隕落的消息傳出去。所以，我隻需要派一個人進去，給城主夫人帶個口信就行了。”羅寒拍拍齊韜肩膀：“交給你了。”
齊韜點頭：“放心吧，我會盡快引起城主夫人的注意。”
齊韜花費黃金進入了鳳鳴城。等待了一個小時後，鳳鳴城那嚴絲合縫的大門上出現一個漩渦。無極率先進入漩渦，稍等一會兒後又從裏麵出來，點頭：“確實通往鳳鳴城。”
眾人這才魚貫而入。
通過漩渦後，眾人照舊出現在城門附近，齊韜和一個白袍麵具人站在街邊等待。
羅寒向其他人示意稍等，獨自走了過去。白袍麵具人隨手一揮，布下一個隔音結界，這才開口說道：“鳳鳴城內，你們可以隨意行走，但不要違反禁令，否則惹出麻煩我不好處理。真把老娘逼急了，大不了魚死網破。”
羅寒微笑道：“不用緊張，你放心，我們隻是借道，沒打算在這裏久留。對了，回來的時候還要麻煩你放行……”
白袍麵具人也就是城主夫人從懷中摸出一張令牌甩給羅寒：“這是我以城主名義簽發的特別通行令，一個月內可以自由進出鳳鳴城。”
羅寒收起通行令，拱手道：“多謝。”
“用不著。哼～”城主夫人扭頭就走，看樣子很不待見羅寒。
羅寒聳聳肩對齊韜說道：“我打賭，她不是因為我們殺了她老公生氣，而是因為我們用這點要挾她。”
齊韜道：“那有什麽關係？反正我們的目的達到了。”
“走吧，無極，把你老婆叫出來了。”羅寒朝著無極喊了一嗓子，無極直接給他一根中指以示回應，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將碧裙妖姬青禾從身體裏召喚出來。
碧裙妖姬長期寄居在無極的身體裏，對外界發生的事一清二楚，一出現也不廢話，直接出發，口中道：“跟我來。”
眾人跟隨碧裙妖姬來到一條無人的小巷子裏，碧裙妖姬說道：“旁邊的院子裏有一處通往鬼界的通道，我先去探探路，你們在這裏等我。”
碧裙妖姬飛入院子，十幾分鍾後回來，點頭道：“跟我來。”
眾人進院子，才發現有兩條狗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碧裙妖姬解釋道：“一對狗妖夫妻，應該是這院子的主人。我把他們弄暈了，沒殺他們。”
半空中還有一個黑乎乎的漩渦，碧裙妖姬率先進入，眾人跟進去，便到了鬼界。
羅寒眨了眨眼：“這地方有些眼熟啊。”
前方是一片破敗的廢墟，滿地都是殘垣斷瓦，羅寒沒見過這片廢墟，但總感覺來過這裏。
碧裙妖姬幽幽道：“這裏是碧幽城。小心點，不要進城，廢墟之中還有滅魂劍的殘餘力量被掩埋，胡亂闖入有可能被攻擊。”
羅寒恍然，怪不得自己會感覺熟悉，也難怪，鳳鳴城就那麽大，對應的鬼界是羅酆山，空間通道縱有偏差也不會太大，而碧幽城就在羅酆山附近，到達這裏的概率還是蠻大的。
碧裙妖姬道：“這裏是鬼界，不過地府不在這裏，你們要去地府，需要一路向南，去往酆都城，行程萬裏。因此有些鬼界的事情你們需要知道。”
“鬼界之中勢力錯綜複雜，五方鬼帝各成一係，此外還有佛家的地藏王菩薩。他們都設有自己的地府，但通俗的地府一般指的是酆都大帝所轄的酆都地府，也隻有酆都地府有讓鬼魂投胎轉世的能力。也因此，亡魂都是交往酆都地府。其中地藏王菩薩的地府專收佛教徒，經過度化後送到酆都地府投胎。二其他四方鬼帝，更像是一方諸侯，並不直接參與鬼魂輪回，更多的是維護鬼界的安定。”
“鬼界除了正常輪回的鬼魂外，還有大量孤魂野鬼，因為各種原因沒有投胎轉世，滯留在鬼界。他們有三條出路：一是投入五方鬼帝或是地藏王菩薩麾下成為鬼卒；二是想辦法爭取到投胎轉世的機會；三是加入鬼界的民間勢力，一直做鬼。一二我就不說了，第三點就是我這樣的，做得好的就是成為鬼王，做到極致就是統治一片鬼域，與五方鬼帝分庭抗禮，不過還沒有鬼做到過這種程度。”
“由於鬼界孤魂野鬼太多，五方鬼帝和地府也管理不過來，因此一直放任鬼王的存在，隻要名義上接受五方鬼帝的統治，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就不會被清算。因此，這一路上，我們會經過很多鬼王的地盤，其中一些就連我也不敢說穩贏，更有極少一部分，實力比我更強。這裏畢竟是鬼界，是他們的主場，所以如無必要，你們最好不要得罪他們。”
羅寒摸摸下巴道：“簡單來說，鬼界就像城邦製社會，一座鬼城就是一個城邦。而五方鬼帝是霸主級存在，鬼王都向鬼帝表示臣服，但實際上權力都在他們自己手裏。”
碧裙妖姬點頭：“按照我對無極大人所說的西方曆史理解，就是這樣。”
火雲插嘴道：“我有個問題，理論上說，人死之後不是都應該被地府鬼差拘走嗎？怎麽會有這麽多孤魂野鬼？”
碧裙妖姬道：“鬼差是按照生死簿上陽壽拘魂的，對於意外橫死之人，鬼差根本無法提前預料，前去拘捕。這些橫死之人，魂魄會滯留在陽間，如果怨氣很大，就會成為厲鬼為禍人間。如果怨氣不足，就會成為孤魂野鬼飄蕩，除非運氣好正好遇見出來執行任務的鬼差，不然就會一直漂泊，最後通過各個地方的鬼界入口進入鬼界。但這些孤魂野鬼因為不在生死簿上，相當於沒有身份，也就沒辦法通過正規流程審判定罪轉生，隻好流入附近的鬼城在鬼界生活下來。孤魂野鬼想要投胎，要麽是完成地府偶爾發布的懸賞獲得投胎機會，要麽是積累龐大的財富捐獻給地府換取投胎機會。後者幾乎不可能做到，前者倒是時常有幸運兒，不過相比鬼界龐大的鬼魂基數，實在不值一提。”
火雲又問：“每天各種意外死的人那麽多，豈不是說鬼界的鬼魂一直在暴漲？那鬼界豈不是鬼滿為患了？”
“怎麽可能？你多逛幾個鬼城就知道了，新鬼來得多，死得也多，絕大部分新鬼會在一年內死去，隻有少部分新鬼可以熬成老鬼，但也一直要小心翼翼。鬼界提升實力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殺死其他鬼，吞噬掉殘餘下來的能量，可以說每個鬼王都是靠吃鬼吃出來的。”
火雲驚訝：“不對啊，我記得碧幽城殺鬼是犯法的。”
“是，這是酆都大帝定下的原則性規矩，不實施這條規矩的鬼王視同亂黨，五方鬼帝會派遣大將討滅。不過鬼城裏是這樣，鬼城外可就沒規矩了。大部分新鬼都是在城外被殺的，即便進了城也不是高枕無憂，大部分鬼城都有另一條規矩——非本城居民在城內逗留時間不得超過十二個時辰，超時強製驅逐。隻有兩種情況例外，一是住正規客棧，二是找到正規的工作。”
“那怎麽才能成為鬼城居民？”
“很簡單，買房。不過鬼城房價昂貴，因為可以保命，甚至常常有價無市，光靠家人燒的那點錢，基本是不可能拿到一間房子的。這種情況下，殺其他鬼就成了唯一的辦法。運氣好的話，幹掉一個有房子的老鬼，就有機會以正常價格從鬼王府買到一間安身立命的房子。”
“那你們鬼王呢？有什麽好處？”
“好處？當然是賺錢了。除了收稅外，販賣無主房屋也是無本暴利。此外鬼王還可以以穩定周邊治安的名義清剿附近孤魂野鬼，增長實力。當然了，有些年頭的老鬼王早就看不上那些新鬼的實力。他們大多也積累了足夠轉生的財富，最讓他們在乎的是高高在上的地位。”
火雲像個好奇寶寶，又問道：“那除了買房子，鬼城居民還有其他開銷嗎？”
“當然，不然鬼王怎麽收稅？其實鬼界和人界並沒有太大區別，鬼也需要衣食住行，需要交際，需要娛樂。別用看人間惡鬼的眼光看鬼界的鬼，在人間，因為惡鬼稀少，資源相對豐富，根本不需要主動進食就可以補充日常所需，但在鬼界，隻有那些食物裏的東西，才能補充鬼生存所需能量。在鬼界，如果一個鬼長期不進食，實力就會迅速衰弱，最後可能陰風一吹就散了。此外，大家都是鬼，光靠幻化的衣服根本和沒穿一樣，裸奔在大部分鬼城都是犯法的。出門靠走，一是速度慢，二是不安全。這些是基本需求，如果有閑錢，還可以享受一些娛樂。雖然普通鬼沒有實體，感官不如活人豐富，但也有喜有怒有各種情緒，看看戲聽聽曲也是不錯。如果比較有錢，還可以有更奢侈的生活。”
火雲砸吧一下嘴：“想不到鬼城居然還有這樣的煙火氣息，對了，我還有一個困擾了很久的問題。既然鬼界的錢是人間燒的，那不會通貨膨脹嗎？”
無極替碧裙妖姬回答：“匯率差很大，不過鬼界物價長期穩定。因為大部分的錢最後都流到了地府和鬼王手裏，很少重新出現在市場上。”
碧裙妖姬補充：“其實燒紙錢的時候，沒有任何實物進入鬼界，鬼界的錢本質上是紙錢寄托的一種願力，一種對亡者的思念。地府之所以要錢，其實就是要這些願力，也隻有地府可以利用這種願力，所以進了地府的錢是不會再流出來的。”說到這，碧裙妖姬看了看眾人，說道：“你們身上的紙錢雖然在鬼界也會轉化成鬼界貨幣，但上麵附加的隻有製作者的願力，沒有親朋好友的，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屬於假錢，隻不過這種情況很少見，一般的鬼分辨不出來，地府又不在乎這點小數目，通常沒有鬼會管。”
眾人有些尷尬，他們如今哪個在現實裏不是土豪？現在居然被質疑用假錢。不過……他們也弄不到真的地府錢，畢竟這場景內的人間又沒人給他們燒紙錢。
“沒別的問題，我們就出發吧。我記得附近有一座藍花城，藍花城的鬼王和我有些交情，你們可以先到那裏去熟悉一下鬼界的生活。”
羅寒點頭：“請青禾姑娘帶路。”
“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