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寒江授令
與李雲匯合之後，兩艘遊艇返航。李雲鄭重向羅寒幾人表達了謝意，並邀請四人明晚到家中做客。盛情難卻，四人隻得接受。
到了碼頭，已經有一整隊十人的玄衣衛等候，護送著李家父女前往分部。倒不是玄衣衛勢利，而是這次事件影響太過惡劣，玄衣衛必須表達出足夠重視的態度。
羅寒沒跟著，他要給部長一個交代。布蘭妮已經死了，她的屍體也沒什麽價值，羅寒需要從她的遺物裏找到一件能夠象征她身份的物品交給玄衣衛，以此向全世界的同類展示玄衣衛的決心和實力。
惡意地想想，羅寒如果不殺布蘭妮，由玄衣衛動手，布蘭妮的遺物就歸玄衣衛所有了。不過大家都知道，羅寒根本就不在乎一個對他來說隻不過是地階試煉者的遺物，玄衣衛高層也從來不把被清理的試煉者的遺物看在眼裏，層次不一樣，高階試煉者指縫漏一塊肉在低階試煉者眼裏都是寶貝，反過來說，被低階試煉者當成寶貝的東西，在高階試煉者眼中就是唾手可得的尋常物件，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回到家中，羅寒進入試煉場，在廣場上開始煉化布蘭妮的腕表。地階試煉場的廣場上連個鬼影都沒有，看起來空蕩蕩地，頗為冷清。羅寒很快煉化掉布蘭妮的腕表，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散落在地上。
羅寒看了一眼，有些尷尬，這裏麵有很多女性用品，是很多……羅寒覺得布蘭妮腦子有病，各種外衣多準備幾套還說得過去，這女人連內衣都放了幾十套。這是把腕表空間當成移動衣櫥嗎？
試煉廣場可不能亂扔垃圾，羅寒隻好將這些衣服收入自己的空間內，等回去了找地方扔掉。
整理了一堆在羅寒看來完全沒用的雜物後，羅寒開始用腕表的探測功能掃描剩下的物品，確認其用途和價值。
兩把B級武器，垃圾；一套精鐵級鎧甲，帶百分比減傷效果，可以給嵐湊合著用；C級道具，真窮；居然還有一本C級功法，也不知道是哪個場景掉落的……
如羅寒預料的那樣，布蘭妮的遺物裏並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正當羅寒失望地準備把剩下一堆小玩意一並收走的時候，腕表掃描突然給了羅寒一個驚喜。
“艾歐洛斯之戒：白銀級裝備，蘊藏著風神艾歐洛斯神力的權戒，佩戴者使用風係能力與技能時增加20%威力。”
“居然還有這種東西，我就說一個至少過了三次玄階試煉的試煉者不可能沒點好東西嘛。”羅寒毫不客氣將這枚古樸大氣的權戒戴上，信心滿滿地繼續扒拉一大堆小物件，仔細地掃描。
“咦，這是……”羅寒在一堆小東西裏麵找到了一支黑色的充滿科幻感的筆，用腕表一掃，居然是記憶消除筆。
世界各大國都有自己的試煉者組織，中國是玄衣衛，而某國是黑衣人。在超人類出現在明麵之前，黑衣人處理事情的手法就非常地簡單粗暴。他們不會想辦法去避開人群，甚至經常在商場大街等地方和敵人戰鬥，但黑衣人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人手一支記憶消除筆，事後墨鏡一戴，記憶消除筆一擰，一陣白光後就解決問題。不過根據玄衣衛內部的資料，如果在人前動用了違反試煉場規定的力量，依然必須殺死目擊者才能免死，這東西的效果並不受試煉場承認。
羅寒很快就找出了布蘭妮的墨鏡，這也是配套的，說明布蘭妮大概率是黑衣人，當然也不排除這玩意是搶來的情況。
收下記憶消除筆和墨鏡，羅寒繼續翻撿，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寒風？”
羅寒抬頭，一個藍色風衣青年出現在遠處。羅寒回憶了一下，突然驚訝道：“寒江大人！”
這人正是玄衣衛創始人之一的寒江，曾經殘血事件便是他帶隊滅盡了血族。
寒江麵無表情道：“聽說你晉升了，恭喜。”
羅寒微笑：“謝謝。”
寒江頓了頓，說道：“我們馬上就要晉升了，以後玄衣衛就要拜托你們這些新鮮血液了。”
羅寒驚訝了一下，搖頭：“大人可能誤會了，我並沒有……”
“不需要你擔負玄衣衛的運行，隻要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一下玄衣衛即可。”寒江拿出一塊牌子，手腕一抖飛向羅寒：“這是我的身份令牌，拿著他，除京城之外所有分部資源可隨意調動。”
羅寒摩挲著這塊令牌，正中心刻著一個森冷的“寒”字。
“為什麽是我？”
“因為你叫寒風。”寒江冰冷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容：“最主要的是，我們都認為你有能力，又有責任感，雖然你未必會盡心盡力為玄衣衛服務，但玄衣衛有事，你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羅寒沉默，收下令牌就意味著擔上一份責任，他需要寒江說服自己。
寒江見羅寒如此，歎了一口氣道：“在我剛剛成為試煉者的時候，試煉者的情況非常混亂，很多人倚仗著自己的超能力為所欲為。我曾經親眼目睹一名試煉者就因為走夜路時與人口角，直接將那人用火焰係能力轟爆，然後無意中路過的三名過客也遭了殃。我追上去，但實力相差不大，最後還是讓他跑了。或許你聽說過，我是出身公門的，遇上這種事讓我心裏很不好受，但我勢單力薄無能為力。幸好後來我結識了一些誌同道合的試煉者，最終建立了玄衣衛，終於可以震懾一下那些無法無天的人，這才有了如今我們和普通人和平共處的局麵。我們這一批人如今死的死，走的走，新的玄衣衛高層沒有經曆過當初那種混亂的時期，我們很擔心有一天玄衣衛會變味，變成一個專門維護試煉者利益的特權機構，再次將試煉者和普通人分割開。”
羅寒點頭，他知道這不是危言聳聽。玄衣衛能保持目前的安分，靠的是高層的自覺和束縛，然而這樣的存在沒有有力的製約，一旦高層中出現了野心家，很有可能通過潛移默化的改變，將玄衣衛變成一個超脫於規則之上的存在。世界上有很多國家，不少大國都有試煉者組織，但這些組織的性質是不一樣的。比如南美某國，獨梟橫行，當地的試煉者組織就淩駕於國家之上，以個人武力成為人上人，民眾如果不想被獨梟禍害，就隻能依附於試煉者。目前比較穩定的組織，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社會原本就比較和諧，大多數人並沒有破壞和諧的**。可人性總是禁不起誘惑，一旦有人跨出了那一步，就會帶動很多人。
寒江繼續說道：“玄衣衛最大的弊端是，成員自由度極高，對組織的歸屬感來源於榮譽，這其實是很不可靠的，一旦有足夠的利益，隨時可能擊破這種歸屬感。但我們也沒辦法給予更多，說到底我們也隻不過是一樣的試煉者。目前，我們隻能是根據自己的印象選取自認為可靠的接替者，同時選擇一些人作為監督人，盡可能限製領導者的行為。另外，在玄衣衛的大事上，我們提出了公投製，希望可以通過全體玄衣衛的道德來限製高層的力量。至於什麽事情需要公投，就由高層和你們決定，隻要有一人提出公投，就必須進行公投。”
羅寒思索片刻後鄭重問道：“寒江大人，如果試煉者和普通人的根本利益發生衝突，我們是偏向哪一方？”
寒江沉默良久，羅寒也不追問，好半天寒江才認真回答：“我無法說明，我隻能告訴你，玄衣衛最基本的原則是，保證試煉者的人權。”
羅寒收下令牌，點頭：“我會盡力的。”
寒江長出一口氣，揮揮手道：“再見。”
羅寒目送寒江消失在空間內，繼續收拾東西。
次日清晨，羅寒來到分部，見到了部長。
“有段時間沒見到副部長了。”坐在部長對麵，羅寒有些疑惑問道。
部長搖搖頭：“也許死了吧。”
地階試煉死亡率低不代表不會死亡，畢竟沒有死亡的威脅，何談突破？尤其是肩負一隊命運的隊長，往往需要承受更大的壓力，有時可能因為判斷失誤親手葬送整支隊伍。
羅寒沒追究這個問題，拿出布蘭妮的記憶清除筆和墨鏡：“這是對方遺物裏最具代表性的東西。”
部長看了眼，並不意外，拿出一個照相機一邊拍照一邊說道：“果然是他們，這種事不是阿三就是老美，沒其他人會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好了，這東西拿回去吧。”
“要不拿去研究一下？看能不能複製一批，這東西還是有些用處的。”
部長搖頭：“複製不了。這東西是黑衣人一位高層擁有的私人場景出產的，科技和地球根本不是一個層次。如果不是這樣，我們早就下黑手了。”
羅寒笑了笑，神情一肅：“我遇到寒江了。他要走了。”
部長盯著羅寒眼睛看了半天，才點頭：“誰都會有這一天的。不僅是他，幾位創始人都在準備了，目前已經選定好接班人。”
羅寒拿出令牌，部長看了看說道：“據我所知，除了你的‘寒’字令，還有‘龍’字令和‘天’字令。持有三令牌者為玄衣衛監察使，如有正當理由，可直接調用各分部資源。同時你們擁有提出彈劾三大指揮使的公投的權力。看來寒江大人很看重你。”
羅寒苦笑：“權力越大，責任越大。”
“加油，你是我看著一路成長起來的，我看好你。”
“對了，海諾那邊情況怎麽樣？”
“不樂觀，我們在海諾家裏找到了很多可以指證他是剩使的證據，但卻找不到他逃亡的線索。世界很大，我們玄衣衛勢力有限，恐怕隻能是讓他逍遙了。”
羅寒想想，問道：“天湖大酒店的事情呢？”
“我們在海諾處發現了一些布陣材料，其中就有囚禁那六人精神體的水晶，七曜煉靈已破，短期之內魔教不可能在A市再來一次。”部長麵有喜色道：“這次幾乎剿滅了A市魔人勢力，上麵對我們分部大加讚賞，這次咱們A市分部可算是長了臉了。”
羅寒笑道：“也是部長你領導有方。”
部長擺擺手：“你現在都算是我上司了，沒必要拍我馬屁。對了，你要的東西明天上午就可以送到。因為你身份在明處，到時候就直接送你家門口，記得簽收，順便把賬單結清。”
羅寒點點頭，忽然問道：“其實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上次遇到寒江大人忘了問了。”
部長領悟，點頭：“進去說。”
兩人進入試煉場。地階試煉場一如既往地冷清。羅寒直入主題道：“我和其他隊伍一起獲得了一個場景的支配權，但對於如何經營場景，將之利益最大化還不是很清楚。之前部長提到黑衣人的事，點醒了我，咱們玄衣衛中有不少地階前輩，想必對此有些心得。”
部長有些驚訝：“和其他隊伍一起獲得？這倒是我第一次聽說。私人場景之所以是私人場景，是因為擁有獨立支配權，相當於自己的封地，可以源源不斷地提供資源。不過也算不錯了，畢竟私人場景也隻有少數幸運兒才能得到……”
羅寒道：“雖然是六支隊伍分享，不過我覺得資源還算可以的，畢竟麵積和地球相當，還是個修真場景……”
部長張大了嘴，眼珠子一轉，脫口而出：“你該不會說的是西遊場景？也對，能夠聚集六支以上隊伍的場景本來就少，要合作基本也就同區可以信任。臥槽，你丫的把西遊場景弄到手了？”
羅寒謙虛：“隻是被偷工減料的一部分，而且時差已經調回來了。另外畢竟六支隊伍支配。”
部長連續深呼吸，壓製住拍羅寒腦袋的衝動，說道：“修真場景，那可是能夠提供頂級材料的最優質場景，元氣充沛，靈材遍地，有了它，再也不用擔心消耗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