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陳師雄疑雲
小包間內，羅寒關門拉窗簾，貼上靜音符籙，隨後和甘寧拉椅子麵對麵坐下。
甘寧先是將一台DV遞給羅寒，羅寒打開，裏麵是甘寧檢查陳師雄屍體的過程，附帶了甘寧的現場講解。
陳師雄仰躺在地板上，胸口插著一把水果刀，甘寧檢查後認定刀是房間裏的。水果刀精準命中心髒，一刀致命，說明凶手要麽是個慣犯要麽熟悉人體構造，這一點讓甘寧主觀排除身處現場的周雪菲，除非周雪菲還有明麵上沒有的背景。刀上有指紋，但還無法確認是誰的，甘寧認為以下手的風格，如果刀上有凶手指紋，一定會清理，更有可能凶手戴了手套。現場沒有掙紮的痕跡，甘寧補充說明房間內有異香，懷疑是迷藥，具體情況需要法醫屍檢後才能判定。除此之外，房間窗戶緊鎖，窗簾密閉，房門也沒有異常破壞的痕跡。
羅寒皺眉：“監控呢？”
“看下一個文件。”
點開後麵一個文件，是房間外的監控。在陳師雄拉著周雪菲進入房間四十分鍾左右，一個穿黑色風衣戴寬沿帽的人走到房門口，推門而入。一分鍾後，黑衣人出門，走向電梯，全程無法看到黑衣人的臉。
甘寧苦笑：“基本可以肯定，這就是凶手，後麵還有電梯監控，顯示他到了這一層，但這一層的監控恰好壞了，目前認為凶手就在你們中間。”
羅寒搖頭：“也許凶手來到這一層後改裝離開了，從凶手出電梯到我和我妻子出門，中間至少有四十分鍾時間，能做的事太多了。”
甘寧搖頭：“樓梯也有監控的，這期間根本沒人從樓梯離開，除非直接從窗戶飛出去。這一層是貴賓宴席層，我查了下酒店記錄，今晚隻有五個包間使用，其中兩個的客人在這之前就已經全部離開。剩下的除了陳師雄的大包間和你的小包間，就隻有黎敏敏的一個小包間了。奇怪，黎敏敏這女人來這裏做什麽？”
羅寒摸了摸下巴：“蜀大一個叫劉萱婭的女生來麵試做她的私人助理。”
“難怪。對了寒風大人，你怎麽看這事？”
羅寒整理下已經知道的線索，說道：“很顯然這是一次預謀殺人，門鎖沒有破壞的痕跡，有兩個可能，一是有人在內開門，二是黑衣人持有房卡鑰匙。這裏有個問題，在黑衣人離開之後，有同學撥打了陳師雄的電話，卻是無人接聽，但周雪菲卻說她是被酒店電話鈴聲吵醒的。”
甘寧點頭：“陳師雄的手機上的確有那個時間的未接來電，如果周雪菲沒有撒謊的話，她應該是中了某種代謝很快的迷藥。”
“我們玄衣衛辦事更講主觀邏輯而非客觀證據，現在我們主觀上排除了周雪菲的可能，認定是這個黑衣人幹的，那麽首先要確定一點，黑衣人怎麽保證他來的時候兩人是昏迷的？”
甘寧：“從周雪菲的供詞看，她是完事之後感覺暈暈沉沉睡了過去，顯然這是一種慢性迷藥，不會是黑衣人到了門口才放的。”
“這就怪了，黑衣人怎麽知道迷藥什麽時候見效？然後從容進屋？”羅寒伸手指：“一：周雪菲通知黑衣人；二：陳師雄通知黑衣人；三：黑衣人在房間內做了定時裝置；四：黑衣人監控房間。”
“陳師雄肯定不會，周雪菲的話，那就等於合謀殺陳師雄，理論上她有這個動機，但我認為如果她有心殺陳師雄，她有更好更方便的方式，所以排除這個可能。陳師雄的房間是豪華套房，其他是普通的高級套房，所以黑衣人可以知道陳師雄會去哪個房間。如果提前布置，隻需要事後拿走裝置即可，事實上我猜你也沒找到釋放迷藥的裝置，因此後兩種是有可能的。這樣一來，就鎖定黑衣人是從外麵開門進入的。”
甘寧點頭：“也就是說，黑衣人提前來到這裏，進行了準備工作，包括安裝裝置，複製房卡。”
羅寒搖頭：“未必他親自安排，可能有同夥。我建議你查一下酒店工作人員，看看是誰整理的這個房間。”
甘寧點頭，打電話安排。羅寒等他掛斷電話，繼續說道：“我比較好奇的是陳師雄。我剛剛問了周雪菲一些問題，基本肯定陳師雄是一個超人類。但與此同時，我也肯定我今天見到的陳師雄就是本人，並且是一個普通人。這樣就出現了兩個陳師雄，現在的問題是，這具屍體是哪一個陳師雄？另一個陳師雄在哪？又將會有什麽動作？凶手又是否知道這一點？”
“不對，如果死的是普通人陳師雄，我們玄衣衛就必須退出調查。”甘寧揉太陽穴，玄衣衛和景方負責的領域不同，如果插手普通人事件屬於越權。
羅寒笑：“我現在懷疑死的普通人陳師雄是超人類陳師雄放出來的誘餌，這樣不就可以繼續調查下去了？如果最後查出來和超人類無關，大不了道個歉就是。你就不好奇陳師雄是怎麽弄出來這個普通人分身的嗎？”
試煉者分身基本都是能量體實質化，存在時間不會很長，身體構造也與真人迥異，像這種一點破綻都沒有的血肉分身，羅寒聽都沒聽說過。
甘寧顯然也有些興趣，點頭：“我可以用這個理由繼續調查。先等結果吧，看看是誰殺了陳師雄。”
兩人來到大包間內，發現黎敏敏和劉萱婭都在，同行還有黎敏敏的私人助理，據說準備結婚，已經遞交了辭呈，如果劉萱婭麵試通過，就和她進行工作交接。
羅寒隨便打個招呼，回到沙發坐下，柳輕語問：“怎麽樣？”
“小事，不過我們可能要在蓉城耽擱一些時間。”
“嗯。”
羅寒看向周雪菲：“陳師雄死了你應該高興才對，這樣就沒有人威脅你了。”
周雪菲搖頭：“我擔心那東西會因此流出去，我現在很慌。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陳師雄把那東西放在哪裏。”
也對，正常情況下陳師雄一死，他的遺物都會被清點，那證據說不準就被找到曝光出來。
又等待了一陣，甘寧向眾人大聲道：“各位，鑒於發生命案，我有權扣留大家二十四小時。我已經替大家安排好了房間，這二十四小時之內的合理消費都由我買單。請大家不要離開所在樓層，謝謝配合。”
說完看向羅寒：“寒風大人，再聊一聊？”
羅寒跟隨甘寧再次進入小包間，甘寧開門見山：“已經查到，確實有一名工作人員在陳師雄套房內安裝了一些東西，現在已經不見。不過工作人員並沒有見過凶手，對方是電話聯係，提前將東西放在了酒店一樓的廁所裏。”
羅寒摸下巴：“看來對方很謹慎，提前切斷了這條線。現在就隻能從這些嫌疑人裏慢慢篩查了，有懷疑對象嗎？”
甘寧搖頭：“就和你一樣，陳師雄和這些同學基本沒聯係，即便上學時候有些衝突，也很難形成殺人動機。至於黎敏敏和她的助理，更是和陳師雄沒有半分關係。老實說，這裏動機最強烈的就是你，嗬嗬……”
羅寒搖搖頭：“動機這東西有時候並不重要。凶手很專業，未必就是元凶，可能隻是一把刀。既然動機方麵無法切入，就從客觀上找。”
甘寧：“我和協助辦案的景官分析了口供，大包間內所有人都有人證證明沒有離開過，除了真心話大冒險中選擇大冒險的三個人，但這三個人時間上對不上。”
“未必，包間內七八十號人，有人悄悄開門離開不會引人注意，不過這幾率也是小。”羅寒自嘲一笑：“看來看去似乎真是我嫌疑最大。”
甘寧搖頭：“除了你們夫妻倆，還有兩個人。”
“你是說黎敏敏和她的助理？”
劉萱婭是後麵來的，基本是無嫌疑的。
“黎敏敏說，因為助理請辭，她在招聘網站上海選助理，選中了劉萱婭，所以來了蓉城，到酒店後因為太累就靠著沙發睡著了。她的助理說的差不多，在劉萱婭休息時她就在一旁玩手機，直到到了和劉萱婭的約定時間，才叫醒黎敏敏，出門看見了你們仨。”
“也就是說，黎敏敏和助理存在串供的可能？不過……以黎敏敏的身份，不太可能兼職這一項副業吧？”羅寒有點不相信，黎敏敏靠著兩任亡夫的遺產，身家巨富，雖然隻經營一家半死不活的娛樂經紀公司，但在賣出海家股份後現金流比很多大老板身家都要多，怎麽都不像會去親自賺人命錢的主。
甘寧苦笑：“按照常理，不是你們夫妻倆就是她們倆，我不懷疑你就隻能懷疑她們了。”
羅寒突然開腦洞：“會不會是周雪菲自導自演？那個黑衣人隻是過來背鍋的？”
“……哥，你不是主觀排除了周雪菲嗎？”
“也許她是個騙子，騙過了我的眼睛。”羅寒聳肩：“雖然她不是演員，但女人天生就會騙人。”
“得，我再去查，累死個人了。”
甘寧給眾人安排的是陳師雄套房上麵一層，條件還不錯，當然身為試煉者甘寧也有錢，另外玄衣衛還有光明正大的工資，支付房費一點不心疼。
羅寒和柳輕語拿到房卡坐電梯到達該樓層，剛進屋老大幾人就來串門。老大隔著幾米遠說道：“老六，沒想到你現在不僅是超人類，還當上了玄衣衛，恭喜恭喜。”
羅寒無奈，他之所以不提自己的身份就是怕室友們疏遠，隻是事情找上門，不認也不行了，當下也隻能微笑：“造化弄人，也是九死一生過來的，沒什麽好喜的。”
老大顯然是作為代表來的，問道：“老六，你跟那位玄衣衛認識，能不能幫我們問問，這事什麽時候能解決？同學們都有事，總不能一直留在這裏。”
羅寒：“放心，如果二十四小時不出結果，你們都可以自由離開。玄衣衛又不是流氓，也是照規矩辦事的。”
老大表情有些為難，猶猶豫豫，似乎還有什麽想說但又不好意思開口，身後老五看不下去，說道：“班上有人想問，陳師雄死了，他們的路費還能不能報銷？”
羅寒一愣，隨即擺擺手道：“小事，讓他們統計好，走的時候讓老大找我報。”
老四不忿：“這些人也真是，陳師雄都死了，他們還關心路費。”
老五不滿：“老四你就在蓉城當然無所謂，別人有的坐飛機來的，幾百上千的機票又不是小數目……”
老大忙製止兩人：“別說了，你們都吵過一次了還不消停？老六都同意報銷了還爭什麽？人家玄衣衛又不差這幾個錢。”
老四皺眉：“可這是老四自己出……”
羅寒打哈哈：“沒關係，小數目，陳師雄都出得起，我難道還能被他比下去？都是自家兄弟，別為這些破事傷了和氣。哥幾個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過，這事就算完了。我這還要陪老婆，就不陪兄弟們了，你們懂的。”
老大揮揮手：“行了行了，都回去吧，老六早點休息。”
五人陸續離開，羅寒也是看在眼裏，一旦步入社會，在各種因素的影響下，每個人都會改變，曾經的兄弟也會因為三觀的改變產生分歧，即便羅寒自己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和哥幾個相處了。
正感慨呢，老五突然折返回來。
“還有事？”羅寒有些皺眉，有什麽事不能一次說完嗎？
老五左右看看，臉上堆笑：“老六，咱們也不是外人，我就想問問你是怎麽變成超人類的？”
羅寒眯眼：“我說過，變成超人類的過程九死一生，我勸你還是不要打聽，好好做個普通人也挺好的。”
老五臉色一變：“老六，你是有出息了，有錢有勢有實力，你就不想著提攜一下兄弟？我也不要你的錢，就問一下怎麽走這條路，這天下又不是隻有你一個超人類，幫幫兄弟又怎麽了？這都不肯，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兄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