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病來如山倒
所有人都盯著東方澈，盼望著他能給出一個答案。
東方澈認真的把完脈：“師傅，你憂思過重，身體也有些寒氣入侵，我開個方子驅驅寒，其他，你自己心裏要看開些。”
說完後，他發現所有人還是屏息凝神的盯著他，想了想又擠出一句：“肝火有點旺，沒有休息好，要好好調養。”
然而大家還是盯著他，他真的沒詞了：你們究竟想怎麽樣？
特別是施鯤鵬一臉看庸醫的表情讓他很想掀桌子，可惜他麵前沒有桌子。
“東方先生，方才小姐脈象虛無，呼吸也很微弱，您要不要再看看？”青青好歹和東方澈也算臉熟，提出了質疑。
曉斌插了一嘴：“知府大人下手真狠。”
施鯤鵬瞪了他一眼，他立馬噤聲。
雲笑：嗯？關施鯤鵬啥事？
東方澈和雲笑同時露出驚訝的神色，雲笑趕忙伸出手：“來，你仔細再把一把。”中醫方麵，她還是很信服東方澈的。
又過了一會兒，東方澈收回手：“沒問題啊。師傅，你方才可有感覺不適？”
“沒有啊，我睡得還很舒服呢。”雲笑搖搖頭，夢回現代，還挺懷念的，算是一個美夢，哪有什麽不舒服，就是那個夢境很真實就是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實在沒有什麽結論，最後還是雲笑開口：“知府大人，所以您今日這麽急著派人來尋我，是有何事？”
施鯤鵬：是要逼問你！
這麽搞一通，愣是把一開始的情緒都搞沒了，也不來下馬威啊言語試探啊迂回問話之類，直接開門見山問道，語氣中還隱隱有些無力：“你可認得此物？”
雲笑看過去，施鯤鵬手上是一方白色錦帕：“帕子。”
這個回答沒毛病，施鯤鵬感覺自己的心境有點不穩，明明上過戰場殺過人喜怒不形於色，這會兒很想大吼，忍了忍一手拿著錦帕，一手指著上頭的圖案：“你看清楚，上頭的圖案可認得？”
東方澈和青青在看清楚錦帕上頭的圖案之後臉色都不對勁了，曉斌有些莫名其妙，雲笑看大家表情嚴肅，感覺可能有什麽乾坤，很認真的看了看，就是一朵雲啊，七彩的：“七彩祥雲？怎麽了？”
“師傅，你不是打算去西厥嗎？難道你就沒有查一查西厥神女教？”東方澈出言解釋，“神女教的圖騰就是一朵七彩祥雲。”等等，雲，東方澈目光也微妙了起來，忍不住要往雲笑這裏飄。
曉斌的認知隻有奉先縣，什麽西厥，什麽神女教，不懂。
施鯤鵬和青青則一直關注著雲笑的神情，發現當她聽到西厥神女教時，目光閃了閃。
雲笑猶疑了一會兒，然後恍然大悟：“李雨晴是神女教的人？所以，關我什麽事？”雲音太奶奶的事，死磕到底啊，沒到最後一刻，堅決不認。
施鯤鵬微微晃動手中的錦帕，光影浮動間祥雲之上的色彩繽紛交錯隱約現出一個雲字：“七彩祥雲之中隱藏了一個字，你可知是什麽字？”
大家都看到了那個雲字，也明白了施鯤鵬這是懷疑上雲笑了。
“雲啊，本來就是一朵雲，繡個雲字在裏頭也沒錯啊。”雲笑很淡定的說道，還用關愛智障的眼神回看施鯤鵬。
施鯤鵬：……
我這個暴脾氣啊，突然好想捏死這個女人。
施鯤鵬用力瞪著雲笑，雲笑也不甘示弱的看回來，兩個人看成了鬥雞眼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雲笑到底體質比不上施鯤鵬，鬥氣了一會兒就有點累：“我不認識什麽西厥神女教，你若是懷疑我是這個神女教派來的奸細，大可不必，我正打算去找他們算賬要一種毒的解藥呢。”
施鯤鵬將錦帕收起來，對雲笑的說辭不置可否，淡淡道：“既如此，我身為朝廷命官有義務查清你的底細，未免你把國家機密泄露給西厥，此行我與你們同行。”
曉斌不是很理解：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村姑手中也會有國家機密，我們這兒這麽偏僻，能有什麽國家機密？
“大人，您是知府，擅離崗位不太好吧。”雲笑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這點無需你操心。”施鯤鵬自有自己的手段，打仗的人最喜歡的一句話就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這也是一片忠君愛國之心。
雲笑無所謂，她又不是出去做壞事，原本還擔心多了東方澈和初曉，四個人會有點不太安全呢：“太好了，你武功好像不錯，可以保護我們，啊對了，你方才和青青究竟誰贏了，誰比較厲害。還有，西厥很排外的，我們一行人都要男扮女裝，你可以的吧？哦？”
東方澈有點同情的看向施鯤鵬，不過，多一個人倒黴，他還是很欣慰的。
施鯤鵬氣得說不出話來，沉默的盯著雲笑看了三秒，摔袖離開，背影看起來很是淩亂。
“李雨晴竟是跟神女教有牽扯，難怪呢，我說一個小姑娘心腸這麽狠。”雲笑感歎了一句就下床，“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趕回溪山村。”
一路青青都很沉默，一旦有了懷疑，就連雲笑打算去西厥的舉動她都能想出各種不好的猜測。
回到溪山村，雲笑徑直到了劉家，劉家門口已經掛了一塊白布提示這家人有喪事，不遠處劉老嬸恨恨的躲在一處盯著這裏，雲笑視若無睹進了劉家。
劉剛跟曲氏迎上來，如今劉大山死了，劉老嬸被休，這個家自然是大兒子劉剛做主，他也該立起來了，雖然人有點傻，不過有曲氏在一旁出不了大的錯處：“笑笑，你來了，我已經請教了村裏的長輩，這喪事該怎麽辦，他們給了章程，就看我們打算大辦還是簡單的辦。”
雲笑畢竟是外孫女，而且也該給劉剛麵子：“一切大舅舅您做主就好。”
難得雲笑這麽溫順，劉剛有點感動，剛有點忘形就被曲氏扯了下袖子才冷靜下來道：“爹不是張揚的人，重在心意，我們的意思呢，簡單辦就可以，而且這也拖了不少時間，如果大辦怕是屍首不好保存，至少讓爹能夠體體麵麵的走。”
雲笑點點頭，喪事無非就是一個形式，更多的是做給活人看的，真孝順，活著的時候怎麽不多孝順：“嗯，都聽大舅舅的。”
幾人將雲笑采買的東西都從馬車上搬下來，一起把靈堂架了起來，孫氏和劉芳芳也一起動手，她們兩個倒是愈加的沉默寡言，在這個家的存在感越來越低，仿佛透明人一般。
雲笑才沒有心思理會這些，反正劉剛心地不壞，不會虐待她們就是，大不了，等她離開後，就讓劉誌回來，磋磨了這麽久也差不多了，沒必要連帶讓這母女沒了依靠。
靈堂架起來之後，雲笑給劉大山上了香，隨後開始哭靈，晚上還要守夜，白天大家一起，晚上則是她和劉家的人輪流著來，如此七天下來，其他人還好，但是雲笑本身就因為坐牢還沒調養過來，這會兒更加顯得清瘦蒼白。
七天過後，他們要去義莊接回劉大山的屍首然後出殯下葬。
身著白衣，青絲素綰，雲笑麵帶悲戚的走在棺木旁邊，裏頭是劉大山的屍首，因為當時青青動作迅速，很快就送到了義莊動起來，所以保存得挺好。
送葬隊伍要一路從義莊走到溪山村，途經縣城口，城牆上施鯤鵬身形頎長，居高臨下的看著一行人經過，目光鎖定在雲笑身上，其中滿是探究。
此時的雲笑看起來更顯瘦弱惹人憐惜，水眸中的傷痛讓他這個錚錚鐵漢子都有點不忍，她究竟和神女教有沒有關聯？
目送送葬隊伍離去，施鯤鵬站立良久。
劉大山終於入土為安，屍首埋在劉家祖墳，牌位就供在家中和列祖列宗放在一塊兒，嗯，沒有給劉老嬸留位置，祖墳沒有，牌位也沒有。
塵歸塵土歸土，雲笑在墓碑前最後上了一柱香之後終於倒下了。
她病了，守靈中就感覺身體不適，硬撐著直到圓滿的完成喪事，才將強撐的這口氣泄掉，登時病來如山倒。
東方澈歎了一口氣：“師傅已經高燒了好幾日，若是再不退燒，恐怕凶多吉少。”
雲笑滿臉通紅雙眼緊閉的躺在床上，而床邊則圍滿了人，東方澈，初曉，元武，曉斌，楊招財，王老頭，王青山，魏老漢，魏蓉蓉，青青和馮氏。
最後還有兩個，施鯤鵬和關昀辰。
眾人一聽東方澈的診斷都麵露焦急，施鯤鵬再一次用看庸醫的表情看他，這回更是不客氣開口道：“你醫術到底行不行，治了幾天，燒都降不下來。”
東方澈沒心思反駁，他倒是希望自己醫術不精，否則雲笑要是掛了，初曉也活不成了。
外頭，石磊扶著還一瘸一拐的陳虎進來，陳虎是絕對不相信雲笑會死的：“先前我和劉老叔發高燒，笑笑不是研製了一種特效藥嗎？用了沒兩天，我們兩個就都好了很多，興許笑笑的也對症呢？”
“你們病症不同，而且那藥，師傅沒來得及跟我講解對應病症以及使用劑量和使用後果。”東方澈當然也想過，可是藥是不能亂用的啊，一不小心直接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