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請抬貴腳吧
對方可就不如雲笑心中所想,陳金正隻在心裏罵著,鄉村野夫就是鄉村野夫,這種出風頭的時刻,姿勢也不擺一個,話也不說兩句,他還想著在新主麵前多掙一點臉麵的呢。
刀劍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聽的人心裏發慌,隱約似乎還有寒光閃過,兩個人登時你來我往的打在了一起。
雖說乾清殿地大寬敞,也架不住刀劍無眼,兩人都顧忌著傷到自己人,打著打著就往大殿正中挪去,其他人也為他們兩個讓出了一塊地方,各自護著自己人。
同為城衛司,竟然就在這乾清殿裏分為兩方人馬打做一團。
蕭琛滿麵寒霜的看著蕭景:“孤拿你當親弟,你就這般回敬孤?蕭景啊蕭景,當初裝的閑雲野鶴,不為名不為利的,一副隻想做個閑散王爺的架勢。怎麽,如今終於不裝了?露出狼子野心,竟是跟著這堆亂臣賊子陷害父皇,與孤作對?”
“皇兄,臣弟幼年體弱,年少出外遊曆,可是在臣弟的心中,對著父皇以及各位兄長都還是存著孺慕之情,回京之後隻盼在父皇跟前盡孝,與各位兄長友愛。”蕭景收起閑散的笑容,情真意切且帶著一絲悲涼,聽著都令人發酸,“臣弟不明白,皇兄您已經是儲君,這天下遲早是你的,你又何須要對父皇下毒手。他是皇上,也是我們的父親啊!”
言辭懇懇,然而並無人動情,蕭琛隻想撕碎了蕭景這個偽君子,一直提防著提防著,還是沒有防住:“你不用在這假惺惺的將屎盆子扣到孤的頭上,任你信口雌黃,這天下也不會有人信你,縱是父皇也不會信你這汙蔑之詞。誠如你所說,孤是儲君,是父皇欽定的儲君,這天下遲早是孤的,孤又何必做這畫蛇添足之事。”
“嗬。”蕭景諷刺的一笑,“是不是畫蛇添足可未必。若是皇兄行事欠妥,已然超過了儲君的雷池,動了父皇的底線呢?”
蕭琛臉色一變,大步向前,被擋在城衛司的人之後才停下來,厲聲道:“你住口,滿嘴胡言亂語。”
“放你娘的狗屁。”這會兒蕭洛總算是被扶起來了,對著蕭景就噴了起來,“你不過就是我皇兄跟前的一條狗,一條狗膽敢反咬主人,你說的話全是狗屁,一點證據都沒有。我看,你就是要謀朝篡位,想要謀這皇位,見不得我皇兄榮登大統。”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隻要扳倒了蕭琛,什麽話都好說,暫時跟蕭景聯手也不是問題,蕭傑跟著幫腔:“所謂空穴不來風,五弟既然說得出這話,又曾經是皇兄信任之人,那便是確有此事。”
蕭曉也站出來:“皇兄也不必急著否認,若是當真心裏沒鬼坦蕩蕩,那便讓昭明郡主為父皇醫治。一切待父皇清醒過來之後便有分曉。”
“小十說得是,臣弟也是這般想,昭明郡主的醫術眾所周知,小十的先天心疾都能夠治愈,想來父皇的中風之症也不必擔憂。”蕭景逼視著蕭琛,一字一字重重道,“皇兄也不必拿亂臣賊子那套那糊弄,總歸父皇已是如此,讓昭明郡主試試又何妨,有我們在一旁守著,還怕什麽。怕隻怕皇兄不敢吧?皇兄,您在怕什麽呢?”
“是啊,皇兄您怕什麽呢?不會是怕父皇醒來了之後發現你的陰謀而問罪吧。”蕭曉眼底一抹恨意劃過,“您倒是說說,那去太醫院請太醫的太監是到哪裏去請了?為何偏偏在今日慈寧殿走了水,禁衛軍大半被引了去,這乾清殿竟是被緊緊的把持住。我在民間長大,不是很明白事理,皇兄,不如您給我說道說道?”
似乎是應和著局勢的變化,忽然外頭就闖進來了一批人,頭戴金羚,身穿銀甲,腰帶佩劍,麵容嚴肅,赫然就是眾人遲遲未見的宮裏禁衛軍,皇帝的直屬兵衛。
蕭琛忽然一陣慌亂,總覺得事情好像有點脫離了他的掌控,明明設計得天衣無縫,一切都打點好了,怎麽心裏那麽的不安。
禁衛軍一進來,陳金正比蕭琛更不如了,一瞬間心裏的城防就塌了,慌亂得不行,幾乎是一眨眼就被陳虎斬殺。
鮮血噴灑出一個漂亮的扇形,陳金正瞪著眼睛頗有點死不瞑目,他不甘心。
他自認有能力,有野心,也有手段,更是命裏有造化的,怎麽可能會死在這裏呢?
戰場上廝殺過來的陳虎如今親手斬殺一個人也麵不改色,身上隱隱的肅殺之氣,端的是一派武將之風,錚錚鐵骨。
陳金正一死就像是一個導火索,蕭琛這邊的人直接就亂了。
本來就不是正經的逼宮,打量著就是要耗到皇帝斷氣就可以直接稱帝了,誰知道……
誰知道皇帝這一大口血都吐了,咋還沒斷氣,居然還要三個時辰。
這嘴炮也打了,真刀真槍的也打了,別看大家都挺急的,實際上也沒過去多少時間。
禁衛軍一進來,名不正言不順作亂的人本就心虛,這下更是挺不住了。
城衛司多是寒門子弟從軍營裏挑出來的,再加上一些勳貴子弟,再怎麽樣心理素質都比不過皇上直屬的禁衛軍。
檔次完全不在一個層麵的。
沒兩下,禁衛軍就把持住了局麵,陳虎幹脆自己人押著自己人,把陳金正帶來的人都製住了。
“太子殿下,請抬貴腳吧。”禁衛軍統領走到蕭琛麵前冷聲冷氣說道。
蕭琛麵如土色,人還未動就已經被架了起來,他還不死心,隻要皇帝不醒,這個位置終究還是他的:“放肆,你們放開孤,孤是太子。”
還真是放手了,可是位置也讓開了。
雲笑趕緊上前,不要命的將治療異能往皇帝的身上送,至少得先穩住顱內壓。
在雲笑背對著殿外的時候,有一個身姿挺拔的人邁步走了進來,在這片紛紛亂亂的時候,他閑庭信步得仿佛看不見這一室的紛爭,清貴端方的一步一步往那龍床邊走。
許是他身上的殺氣太濃,太子王爺竟是一個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