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山祖,創始人,陰謀論
不周山脈深處,有巍峨壯闊的宮闕,流轉仙光瑞彩,是伏羲的府邸。
後世科學技術能夠做到的事情,神通法力一樣能辦到,故此在誕生沒有多久,伏羲就耗費一段時間,煉化土石,由此就建造出壯闊的仙府。
“我這個妹妹……嘶,太暴力了!”
殿堂中,伏羲盤坐在道台上,齜牙咧嘴,揉著頭上一個腫脹的小包,任憑怎麽施展神通,一時半會也無法消泯。
那是羞怒的女媧生生打出來的,盡管她控製了力量,不會造成血淋淋的傷害,但是做為一尊精通生命造化之道的先天神聖,有太多方法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造化之道,生命蛻變,她的進步倒是挺快……”苦惱之餘,也不乏欣慰,畢竟是看著長大的嫡親妹妹,修為增長,也意味著在未來有自保的能力,自然是讓他歡喜。
兄妹兩人,為先天陰陽道氣所化,闡述陰陽之根本,非同小可。
可惜完整的陰陽權柄,不是他們兩個人有能力掌控的,隻能各自在陰陽之道中繼承一部分,而後走出新的道路。
天清地濁,天陽地陰。
伏羲屬陽,為乾,對應天,代表了真如虛空、種種規則,先天就對這些領域敏感至極,可以探索規則秩序和諸天萬象間的種種聯係,於推演之道上有獨到造詣。
女媧屬陰,為坤,對應地,是物質構成,是萬物萬靈,故此走上造化的道路,探尋物質重組、生靈進化的奧秘。
這種情況在伏羲明白的時候,內心之中也不由暗自嘀咕,“莫非真有所謂的大勢,亦或者是宿命,各自所擅長的領域都與後世的神話傳說對應到了一起……”
在他穿越之前,一些涉及到古老時代的傳說中,三皇五帝之中的天皇——伏羲製八卦,用以表示事物自身變化的陰陽係統,以“—”代表陽,用“--”代表陰,這兩種符號按照大自然的陰陽變化平行組合,組成八種不同形式,便是八卦。
它們是用來推演世界空間、時間各類事物關係的工具,每一卦形都代表一定的事物。
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風,震代表雷,坎代表水,離代表火,艮代表山,兌代表澤。
就像八隻無限無形的大口袋,把宇宙中萬事萬物都裝進去了,八卦彼此之間互相搭配,又變成六十四卦,用來象征各種自然現象和人事現象。
傳說之中,八卦可用做占卜,古老先民用來預防與躲避天災的工具。
“這是最早的神棍派係啊……”伏羲喃喃自語,“本人就是這個領域的開山祖師!”
“隻可惜,單單是卜測天機,了悟大勢,放在這洪荒,卻也難以起到多大的作用……”他發出歎息,“境界稱尊,道行為王,知道的再多,卻沒有實力改變局勢,也不過是平添煩惱。”
前世小說家言,巫妖大劫中伏羲落幕,未嚐不是如此。
知道命運,與改變命運,兩者間的難度是天與地的差距!
“然而若是有絕對的實力,又何須卜測與演算,我就是大勢,我就是命運!”
說你有血光之災,你就是有血光之災;說你有破財之災,你就是有破財之災!
什麽?你說都沒有?看見了沒?砂鍋大的拳頭,是血光之災還是破財免災,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這是一個隻有擁有足夠實力才能發揮作用的領域,讓伏羲感覺到一種淡淡的憂傷,不由羨慕起自家的妹妹。
“還是女媧所精通的領域好啊,手辦流派的創始人!”他的思緒岔開一條路,暢想未來,“真等到造人的時候,我得跟她商談商談,給我捏出一些指定的人出來……”
“前世我書櫃上的十幾個手辦妹子啊……”搓了搓手,雙眼中帶著期待的光芒,“從二次元走向三次元,不就可以這樣那樣……”
“嘶!”
驀然間,一股巨大的寒意從伏羲心中莫名升起,透徹心扉,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是怎麽回事?”
他疑神疑鬼的打量周圍,總感覺脖子上有絲絲森寒的感覺,隻不過什麽都沒有發現,隻好作為自己的錯覺,搖搖頭不再理會。
與此同時,相隔十幾座的宮殿外,那是女媧所處的殿堂,內中有仙光燦爛,璀璨奪目,造化的大道在演繹,將一塊隨處可見的土壤從根本上改變,化作金屬,寒光刺目,最終的成品似乎是……一柄刀?
……
‘第一套計劃失敗,未取得預期的成果……’
‘是功德不存在?還是獲取功德的方式,不像原本所預料的那樣?亦或者是天道沒有發育完全?有待進一步的驗證……’
……
伏羲身前的桌案上,攤開一本書,他就在上麵寫寫畫畫,敘述自己心中的想法。
那是不久前整個事情的經過,而今在上麵重新記錄下來,絲毫不差,還包含了對每一種情況的猜測和質疑。
這是他日常的工作,從點點滴滴中去觀察與試探這片天地,找到內蘊的規律。
畢竟,關於洪荒世界的說法太多,怎樣稀奇古怪的都不是沒有。
正常點的也就罷了,以伏羲的身份來說不是多大的問題,畢竟他有一個以後會成聖的妹妹,盡管抱大腿的行為略顯丟臉,但至少小命不用擔心。
真正讓他警惕的,是幾種讓人心驚的觀點。
鴻鈞陰謀論,天道陰謀論,以及……盤古陰謀論!
上麵的這幾種情況中,一個聖人又算得了什麽?隨手就殺了,聖人不滅的傳說絕對會破滅!
故此,需要伏羲早做準備,從現在便開始一點點的去猜測與驗證,了解其中的根源。
客觀的看待世界,而非主觀的臆想——因為生命隻有一條,根本輸不起。
“鴻鈞,現在我是見不到的,這個暫且擱置不論……”他在自語,“盤古開天辟地,世界都是他創造的,我的記憶傳承中有他的影子,有開辟世界的一角畫麵,但是後事不知……”
“與他關係匪淺的,倒是有一座不周山,就在眼前,但上麵殺機遍布,我這小胳膊小腿的,還是算了罷!”
大衍五十,其用四九,有遁去之一。天地尚且不追求大圓滿,何況是天柱?物極必反,故此言不周,而非周山。
“唯有這天道,傳言是管理天地的終極服務器,整個世界都在它的掌控中,我能夠間接的試探,去找尋其規律。”
謀求功德,便是伏羲的一次嚐試,最根本的目的其實並非功德,而是更深層次的信息。
若天降功德,修為的提升固然值得欣喜,但更重要的是印證了天道意誌的可能存在,清楚這個世界的需求和喜惡!
為何有功德?自然是因為對天地有益,於大勢有幫助!
知道什麽可以做,什麽不可以做,這是生存在洪荒這種可怕天地必須要掌握的技能。
“順勢而動,則事半功倍;逆勢而為,則事倍功半……”伏羲的雙眸深邃,“可惜,這一次的實驗,卻是什麽結果都沒有。”
“不!”
“有的時候,沒有結果也是一種結果。”
“要麽,是沒有卡住關鍵點;要麽,便是一種更美妙的情況……”他在低笑著,“天道無善惡,無喜怒,也談不上什麽固定的大勢與目標……”
“如果是這樣,我以後的行事原則便可以稍微放寬那麽一點了……”
“一般獲取功德的手段行不通,那麽……業力呢?”伏羲的眸光清亮,“它的降下標準又是什麽?”
“會有怎樣的表現形式?抵達怎樣的程度前才會真正造成傷害?”
“若說功德是因為對天地有益,業力是因為對天地有害,這個害,又有著怎樣的條件?”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對我何嚐不是如此?損天地而肥我身,快速提升修為的方法,可是不少呢……”
在伏羲的前世,有著這麽一種修行的流派——吃人流!
吃天吃地吃眾生,吞噬天地,成就我身!
如他前世一般,一些人知道法律,了解法律,目的並不單單是遵守法律,而是借用法律,達到所期許的目標。
發財的途徑,可都寫在《刑法》和憲法裏頭呢!
當然,那種在作死邊緣瘋狂徘徊的想法,還是需要悠著點的。真的把自己搭進去,那就是一場悲劇。
“所以,需要更多的信息,有一批探路的炮灰。”伏羲笑的有些意味深長,恍惚間,他的背影像是一尊大魔,在這洪荒的時代咆哮!
“罷了,這些操作如今缺乏條件,不周山脈中那些後天誕生的精怪,還沒有能力做我的棋子……”他驀然歎息一聲,“日後我離開此地,在洪荒中行走,才是布局天下之時。”
“至於現在,還是老老實實的提升境界為好。”伏羲的臉拉了下來,“沒有功德,就沒有捷徑,靠時間去雕琢,真是好麻煩的一件事。”
“為什麽不像那些小說所描述的一樣,出生便是大羅呢?”他歎了一口氣,“隻有金仙一般的修為,真是讓人煩惱啊!”
大羅滿地走,金仙不如狗——當伏羲逐漸的了解這個世界,才知道這種說法並不靠譜。
或許經過漫長時間的發展,到巫妖大劫的時候能夠有這樣可怕的陣容,但現在這天地開辟沒有多久的年代,完全就不是這麽回事。
天地耗費本源孕育的先天神聖中,金仙的層次便算是一方霸主,大羅便能稱之為蓋世巨頭!
當然這其中最關鍵的原因,便是他們這些先天神聖而今隻能算是幼兒,遠遠沒有達到成熟的時候。
對,幼兒——這是伏羲現在的狀態,對比於前世,便是三四歲的小屁孩。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誰一出生便迎風一長,蹦到十八歲?
孕育期數百萬年,成長期更是漫長的要死,這就是洪荒先天神聖的狀態。
在他們成長的期間,天地都在與他們的本源交感,在被動的升華,每天都會增加那麽一丁點,雖然很渺小,卻真實不虛。
當那本源徹底成熟,便是大羅的層次,是天地支持的極限!
本源的升華,帶來的是視角的提升,能夠看到更高層次的天地規則,自然而然的,修為也就提升上來了,最終踏入大羅的境界!
隻要能熬,隻要能苟,一個大羅跑不了!
“算算時間……要經過多少個元會?一百個?一千個?還是一萬個?估摸著那個時候龍漢大劫都打完了,才有了紫霄宮中三千客!”
“有一個算一個,都挺能宅的!”
一般的先天神聖,自然是沒有半點問題,睡覺都能提升修為,在道場中宅到天荒地老,哪管外界天崩地裂?
隻有到了徹底成熟後,立身大羅境界,修為再沒有絲毫的提高,才會心中小慌,碰巧鴻鈞大佬開講後麵的境界,就一窩蜂的衝了進去。
這種情況,對於有前世時間觀念的伏羲而言,有些難以接受。
或許,這便短生種和長生種之間在時間概念上的衝突,又因為潛在的危機感,才有迫切提升修為的衝動。
“盡管是這樣,也比那些感受日精月華洗禮而化生的生靈好太多了……”想到不周山脈中的那些小妖小怪,伏羲搖搖頭,“我們隻用靠時間去熬便可以,在洪荒世界中,能夠用時間解決的問題,算是問題嗎?”
“他們天生便有屬於根腳的枷鎖禁錮,前途晦暗無光,除非有大能者無私講道,否則有幾個能超脫而出,與我等先天神聖比肩?”
根腳決定能夠達到的高度,知識是改變這個命運的唯一方式。
日精月華洗禮下通靈成妖的後天生靈,現在的時代中,相比於總數能成仙的並不多,更多的是擁有一兩種由身體特長演化出來的神通,可能威力不錯,境界卻不高。
或許因為天地間的醇和靈氣滋養,不必擔心壽元的問題,但是他們的前路太坎坷,比之先天神聖差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