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赤膽忠心”屬伏羲
巔峰碰撞後，煊赫輝煌的光與火還在毀滅厄土上焚燒，但是雙方卻有默契的停手了，隻是在隔空對峙，沒有繼續征伐。
因為，先前是試探也是決戰的對決，結果讓他們每個人都吃驚，對彼此生死拚殺的最後結果拿不準。
——哪一邊會先倒下去？
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有誰能獲得最後的勝利，那所付出代價也絕對是痛徹心扉！
一時間，場麵安靜下去了。
既是在舔砥各自的傷口，也是在思索眼前的局麵，神念如光如電，運轉無窮。
‘同為先天神聖，為什麽他們這麽強大？’
這是玄淵聯盟諸神的心聲，‘理論上，大家不應該都是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的嗎？’
‘為何這兩尊神聖能這麽的優秀？’
‘這裏麵究竟有什麽秘密？’
他們驚懼而惶恐，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被顛覆。
曾經長魘宮被伏羲一個人從頭挑到尾，九位太乙神靈都不是敵手，他們覺得或許是因為掌握著什麽非凡靈寶，賦予著無雙戰力。
但現在殘酷的現實告訴他們，就算沒有任何外物在手，這兩位神聖也是強大的，無與倫比。
三十幾個打兩個，竟然占不到一丁點的便宜！
要知道，在場中任何一人都並非平庸之輩，不是那種用來襯托他人的背景板，是某某“主角”單對單越級殺敵、被釘在恥辱柱上一萬年的水貨修士。
他們是洪荒宇宙孕生的最強大種子——你是智慧無雙，難道我就不是驚才絕豔？
兩尊先天神聖碰撞，想要決出勝負，除非是道路的克製，亦或者是特殊的背景因素加持，才能讓其中一方墜落神壇。
可惜，當一切都被拉到同一條水平線上後，境界高低就成為了決定結果的唯一籌碼。
同樣的修行時間，我比你前進的速度更快，我就贏了，不戰而勝！
事實上在這修行世界中，最關鍵也是最重要的，還是要看那在大道上前進的距離。
越近道，則越強！
不過，忌憚萬分的玄淵諸神不了解的是，此刻的伏羲和接引對視，各自心中都有那麽一丁點的後悔——尤其是伏羲。
‘這一次托大了……’他內心中不斷的碎碎念，‘再繼續打下去，搞不好要翻船啊……死或許不至於，但是被捶的就剩一口氣，還是大有可能的……’
“如果不是怕鳳凰出現意外，還有順帶將原本布局圓滿執行下去，把元初神庭和離玄殿一並摧毀，身上的靈寶都借給了她，我又何至於此？”
“沒幾件強力靈寶保護著，真的沒有安全感！”
不止是玄淵神主那群人很擔憂，就是伏羲他們也有點頭皮發麻——別看他們現在麵色不改，甚至鋒芒畢露，咄咄逼人，但是心中也很虛。
他們本意是拖延、牽製，還有試探，可現在的情況似乎有些跑偏，跟劇本差的有點遠。
不過有的時候，越擔憂就越不能表現出來，因為越怕死就越會死，狹路相逢，唯有勇者勝。
而毫無疑問，作為伏羲在萬神殿某人高壓之下磨練出來的演技，那必須是要認可的，神情、氣勢，沒有半分花裏胡哨，一點點細節中，生動演繹描繪出他不懼犧牲代價的決死一戰之心。
那種“堅決”、那種“果敢”，縱然是他的對手都覺得震撼，心氣被攝。
“道友一生苦修，難道就這樣不珍惜，甘願讓它們付諸流水？”玄淵神主艱難開口，“你們若是再不讓開，繼續死戰下去，不會有勝利者的！”
“我等從不怯戰！”伏羲踏前一步，鋒芒氣焰越發淩厲，在通體傷痕的襯托下有一種巨大悲壯色彩，“為萬神殿而戰，為殿主指引我等的共同目標而犧牲，那是我們的榮幸！”
這洋溢而出的忠誠之心，那置生死於度外的堅毅，對萬神殿那份深沉的愛，對領袖者毫無保留的“信任”與“追隨”……
這一刻，玄淵神主都羨慕起萬神殿的領袖——鳳凰了。
他很震撼，也很驚詫，‘真不知道，她是有如何崇高的神格魅力，才能讓這般強大絕倫的神聖為之效死！’
‘為什麽，我玄淵閣中沒有這樣赤膽忠心的手下？’
——也就是鳳凰不在場，不知道玄淵神主的心聲，否則她多半不想說話，並且將伏羲扔出去，“想要？行啊！”
“白送你了……倒給錢都不是不可以考慮一下！”
……
場麵氣氛一時很僵硬。
正所謂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現在伏羲一副不要命、為萬神殿犧牲死得其所的無限忠誠的表情，讓玄淵聯盟的諸神很抓狂。
這種不怕死還強得過份的耿直家夥，隻認自己的死理，打贏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輸了更是要氣得吐血。
“跟這種人死掐？值不值？”
三十幾位太乙神聖一時麵麵相覷，最終還是玄淵神主做出妥協，“道友何必如此？”
“讓我們離去，那曾經歸屬於我們的山河疆域，不就成為你們所有了？”
“若不然，我等不惜代價突破，你們縱使能擋住，也要付出慘烈犧牲！”
“嗬！”伏羲淡漠冷笑，“你錯了，大錯特錯！”
“我們想要得到的東西，哪裏需要你們來施舍？！”
“天地無主，有能者居之……能靠自己力量來得到的東西，還想當做籌碼來讓我們退步？”
“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那你們究竟想要什麽？”玄淵神主忍住躁動的怒火，盡管眼前的神聖德行很讓他欽佩與讚歎，可站在敵對立場上，就很讓人不愉快了。
“我們的要求？”伏羲很淡然，這一刻圖窮匕見，“也不多……你們投降就可以了！”
“否則這樣一隻龐大力量遊離在外，還跟我萬神殿有著太多的因果糾纏，怎能安心？”
“放虎歸山的事情，我們從來不做……若是力所能及，付出再大也要清剿幹淨！”
什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情況，伏羲根本不會放任發生。彼此間相安無事就算了，一旦有了恩怨糾纏？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絕殺，絕不拖延時光，讓變數迭出，最終誕生意料外的敵人。
即使眼下玄淵聯盟這群家夥看起來慘兮兮，都是他伏羲伏大爺的手下敗將，給逼得連老巢都不要了，集體跑路，但越是這樣越不能放鬆。
畢竟他們不是什麽普通的阿貓阿狗，而是一個個先天神聖，最巔峰成就可屹立在大羅至境！
鎮壓大羅，跟鎮壓太乙相比，那付出的代價能一樣嗎？
即使日後的伏羲會更強，超然絕世，但如果暗地裏總有那麽幾十雙充滿仇恨的眼睛凝視，就等什麽時候在他衰弱時咬上一口，那真的是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別的不提，光是化身成恐怖分子，什麽時候抽空對他勢力突襲一下，這就足夠難受了。
不趁著現在他們還弱小的時候直接拍死，難道要等以後千辛萬苦的費盡心力去對付？
雖然說，伏羲勵誌要成為幕後boss、終極反派這樣的角色，但他可沒有心情去培養什麽主角出來……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將自家地盤梳理順暢了，才好展望更高遠的天地。
‘而且……’伏羲看著麵前三十幾位先天神聖，那真的是垂涎欲滴，‘一旦鎮壓了，納入我的氣運體製，這一個個都是能薅上好久好久羊毛的超級肥羊啊！’
一尊太乙境界先天神聖，若能將其命運軌跡籠罩在麾下，提煉出氣運力量，那可勝過這世間九成九有助於修行的天才地寶，比之千萬兆億的普通精怪效力還要強大十倍、百倍！
經過萬神殿內部的實際驗證，得到確鑿無誤數據後，他怎麽肯放過麵前這幫家夥？
不管怎麽樣，伏羲也是要將這塊巨大的肥肉吞下去，為此冒些風險都是值得的。
——至於說合作？
展現出手中的籌碼，以此來和平吞並？
伏羲不是沒有考慮過，但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
‘所謂的合作，是建立在自身力量不足的基礎上。’
‘說什麽互利共贏……不過是扯淡，給自己臉上貼金，實際上再怎麽共贏，哪有吃獨食來的痛快？’
用力量碾壓對手，定出絕對的勝負尊卑，那勝利者自然有對失敗者全部處置權力，生殺予奪盡在一念之間。
在氣運的分潤上，上位者想搜刮多少就是多少，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
而若是缺少這樣血與火的淬煉，直接用利益來籠絡與收編，一時是輕鬆了，但無論從安撫人心還是以後形式考慮上來看，必須要分割出不菲利益以此保障整體的團結，哪裏還能愉快的玩耍？
‘任何一個組織，不管用怎樣的語言去修飾，其實都掩蓋不了它的一部分本質——剝削！’伏羲的目光很深邃，‘下麵的人分多了，上麵的人得到的自然就少了。’
‘就算蛋糕做的再大，但隻要還能吃的下，那就絕對是多多益善……尤其是這直接事關性命的修行資源，誰能放手？誰敢放手？’
‘所以除非是沒有辦法，力量上欠缺太多，不得不妥協，不然就必須要爭到底！’
‘將你們的組織毀滅，讓所有敵對神聖淪為階下囚，我才好在這樣過程中收獲到最多啊！’
一顆道心冰冷如鐵，伏羲的意誌和目標從未更改過，一切手段和謀略，都是在為他的道途鋪路，直到通達永恒的彼岸。
……
雙方的對話，一下子就談崩了。
玄淵聯盟想要退讓，可惜伏羲的立場很堅定，根本沒有給他們討價還價的空間。
“欺人太甚！”
玄淵神主咆哮，一腔怒火再不壓製，“既然沒有緩和的餘地，那便決死一戰罷！”
“我們或許會倒下很多人，但是你們一樣要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無論如何，通往自由的道路上，我們不吝犧牲！”
決心既定，他們再不猶豫，一瞬間有大道轟鳴，秩序法則並出，要殺出一條光明坦途！
可惜，下一刻的突兀變化驚到了他們，一個個臉色難看起來。
因為，攻伐目標所指的伏羲和接引身形猛的虛幻了，像是跳出這片時空的層次，立身在無法觸及的理想鄉。
再怎樣恢宏浩大的殺伐力，當對象消散時，也隻能徒呼奈何，衝刷過如幻象一般的影子，轟擊在遠方的山河中。
“這……怎麽回事？”
諸神不解，眼下的變化他們看不懂，但卻能嗅到一絲很不妙的氣息。
“唉……”幽幽歎息聲響起，是伏羲在解答困惑，同樣也是在打擊他們的心靈，“太乙境界的修行中，一層境界就是一層天。”
“下位者，如何能夠理解上位者的非凡與偉大？”
“必須承認，在攻擊力的層麵上，你們成功靠數量彌補了我們之間的差距……可惜，境界的不同，生命本質的差距，有太多手段是你們所無法理解的。”
“獨立的時空，跳出常理天地之外的層麵……沒有同樣的境界，你們如何攻擊得到我？”
“當然動用這樣辦法時，我也不好出手就是……或者說，一旦出手，很容易被你們捕捉到破綻，反向攻殺進來。”伏羲的語氣很誠摯，“可，你們能一直全神貫注鎖定所有時空波動嗎？”
“這手段……”玄淵聯盟的很多神聖神情扭曲，他們想通了其中關鍵，“何其無恥！”
他們敢放任著這兩尊太乙中期的強者不管嗎？根本不敢，方才爆發的巔峰碰撞已經說明了太多，一個不慎就會被格殺當場。
但是，如果一直死死提防，他們還能做什麽？
要知道，現在可是在跑路誒！
不用最大的心力速度飛遁，反而要花費精神去觀察周圍，那能跑多遠？
“很抱歉……”伏羲“誠懇”道歉，隨後他和接引的身形便黯淡下去，從這片時空中隱沒，由明而轉暗，徹底讓人尋不到一絲痕跡——這更可怕了！
諸神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內心抓狂，但麵對這種仗著境界欺負人的行動卻又無能為力。
耳邊有話音回響，是伏羲最後的言辭，也是努力的洗白與甩鍋，“我本不想用這樣的手段，略顯下作，與我等先天神聖身份不符……”
“可惜，誰讓這是殿主的命令？所以不擇手段也要去完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