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逃殺遊戲,人生雞湯,圖窮匕見
弑神槍燃燒,它走到了靈寶生涯的盡頭。
在這一刻,其仿佛再現了生前的風采,若隱若現之間,有至強魔神在混沌中咆哮,叱吒古今未來。
這隻是曇花一現,卻足以讓諸神驚悚與震駭。
因為,那絕對是一尊可怕的大能,活著的時候有千伏以上偉力!
好在,它終究是死去了,死在了盤古的手中,隻留下法則道果大縮水的靈寶,於此地燃燒與綻放,成為最後的絕唱。
一件在極品等階中都可以稱尊的至強靈寶,在這裏消亡,形體破碎,法則崩解,隻剩下一道黯淡的先天不滅靈光。
與此同時,是終極破滅的法則在時空領域蔓延,傳遍了洪荒,照亮了古今!
“轟!”
整個天地,整條時間長河,都在這一刹那震顫!
一輪無與倫比的永恒大日在升起,成為這個紀元、這段歲月中閃亮無比的節點!
僅次於那特殊戰場中,兩尊對峙廝殺大能打出來的攻伐,還是眼下這般根本不顧及後果的宣泄與擴散
無盡的凶戾與狂暴,等同一尊無限接近千伏戰力的大羅帝君自爆,每一個碎片的迸射,都夾帶蓋世的毀滅力量。
在場圍殺羅睺的大能,無人敢有絲毫的輕視。
追擊的大神通者,他們必須止步,各施手段去對抗因為若是稍有不慎,可能就是法體被轟碎,元神被洞穿。
死倒是未必,道傷卻免不了。
勝利曙光就在眼前,要是因為羅睺的反撲被帶走半條命這是會承包接下來很漫長一段時間中,全洪荒大羅的笑點的!
沒有人願意接受這個結果。
況且,他們敢這麽做,不打算以傷勢來爭取勝算自然是因為勝券在握。
星鬥大陣旋轉,都天殺陣綻放,已然鎮封了八荒六合,封鎖了四方上下。
羅睺如何能逃出生天?
蒼龍、燭神等等神庭強者,都是這樣的想法。
他們並不知道,有內奸的存在,出賣了一切而跟他們在一起並肩作戰的幾尊神殿強者,更是心中有小九九。
選擇穩一手——從神庭的視角去看,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化解掉羅睺臨死的反撲,再一點點將其逼迫到死,穩妥持重,才是王道!
何必冒著風險,爭一時高下?
而羅睺想要的,也正是這種想法與心態!
少陽很“坦誠”的告訴了他諸多隱秘與機會所在,而他也足夠的堅定與狠絕,一件極品靈寶說毀就毀,就為了奪取唯一的生機!
弑神槍消亡,威能洶湧迸射盡管靈寶自爆,注定了隻能大致操控,無法細微掌握。
可以對一個方向打擊,卻無法細致到針對一個點,一個生靈。
難以殺敵,最多是拖延阻擋同階對手的腳步,然而這卻已經讓羅睺心滿意足了。
身後絞殺的大能被拖住,身前出手的少陽與冥河放水放到飛起,甚至還施展出苦肉計,以自身受創慘重為代價,名正言順的為羅睺讓開了道路。
一閃而逝的機會,僅剩下封鎖羅睺生路的,隻有兩個至高法陣,被神庭大能寄予厚望。
它們是那樣的恐怖,數千大羅推動,單純的力量疊加積累,已經抵達令人毛骨悚然的程度。
更不要說,幾千萬年時光下來,無數次的推演升級、更新換代,賦予了最玄奧的手段。
一個代表了天,代表了命運。
一個代表了地,代表了物質。
而當它們聯手作戰,此刻甚至都有了質變的氣息因為這是洪荒宇宙諸多先天神聖的共同出擊,是一種恐怖的天地大勢,幾乎溝通了盤古祖神熔煉在乾坤中的道果,去鎮壓一切,磨滅一切!
天與地的連接,命運信息與物質本源的勾連,隱約間化出了一張天地大磨盤。
磨盤轉動,可以滅世,也可以創世。
羅睺身在這磨盤包夾的中心,似乎已然注定了最絕望的下場。
理論上是這樣。
可惜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少陽給出了都天九轉大陣的破綻,冥河獻上了周天星鬥大陣的疏漏。
兩個“臥底”各顯手段,聯手讓那無上的殺陣,在這一刻成為了一場笑話。
——並非是說,兩大陣營堪稱底牌的大陣,存在如此致命的地方。
那簡直就是在羞辱,羞辱整個勢力上下數千大羅的智商,將他們數千萬年的心血所成,給按在地上磨擦。
真正關鍵是周天大陣、都天殺陣,固然是凶悍絕倫,威能無盡。
可它們,終歸是由大羅帝君鎮壓陣眼!
大陣的運轉沒有問題,可當推動法陣運轉的重要存在人為製造出問題,還將問題所在雙手奉上,將答案送到羅睺的麵前
還能指望什麽呢?
“破!”
羅睺發狂,傾盡了一切的力量,一氣貫穿“恰巧”共同出現、還出現在同一條路徑的兩大殺陣破綻,那是唯一的生機所在!
陣法之力,講究集眾弱以攻強,將所有的力量凝結成一體,實現鎮殺更強者的目的。
但是這一刹那,關鍵的節點被擊穿,影響到法陣威能的匯聚,肢解了完美無瑕的整體。
當殺陣不複圓滿、力量不能整合為一,對於羅睺來說,就已經不是那讓人絕望的死境了!
即使那有缺陷的法陣中,諸多大羅拚命補救,瘋狂運轉殺陣交織出鋪天蓋地毀滅劫光,要將羅睺給撕裂粉碎。
“轟隆隆!”
無盡的光閃耀,無窮的芒噴薄魔祖渾身都在染血,元神之上有裂痕無數。
但是,在響徹宇宙八荒的狂笑聲中,羅睺拚著挨上諸多攻伐,傷上加傷,終究是殺穿了殘破法陣的最後阻礙!
這一幕,驚掉了神庭一方,剛剛化解弑神槍毀滅風暴的大能的下巴。
當然,該配合演出的神殿至尊,演技也是足夠到位,不像先前那練習時長還不夠幾次眨眼時間的魔祖,將那種驚詫、茫然、不可置信的表情,演繹得生動而形象,不露絲毫破綻。
——這才是真正的戲精!
“殺!”
“絕不能放過他!”
蒼龍怒吼,看著破陣而出後瘋狂撕裂時空逃竄的羅睺,直接就號召手下追殺上去。
“羅睺不死,我等寢食難安!”
“趁他病,要他命!”
神殿也在動,做出相應的配合。
縱然彼此是敵手,但此刻在羅睺這天大的誘惑和敵人麵前,他們也“合作”了!
一尊尊大能各顯神通,循著羅睺留下的蛛絲馬跡追殺而去!
“逃?”
“帶傷之身你能逃到哪裏去!”
一位位君臨天上地下的大羅巨擘,雙目中有熾盛的光芒在燃燒。
幾十位百伏以上的帝君聯手,從一種又一種大道領域中判斷與鎖定羅睺行蹤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大逃殺!
在最初始時,羅睺沒有當機立斷就跑路,反而還試圖要演戲詐唬神殿、神庭,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因為,單純的逃亡,根本就逃不掉!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或許,在殺伐與攻擊力上,羅睺的毀滅大道傲視天下,同階稱尊。
但是麵對那些正麵pk不行,追蹤起來卻手段無窮的大神通者,就容易坐蠟了。
有燭神直接凝視時間長河,去堪破他的未來行蹤。
有接引遙感魔心,扭轉因果,直接鎖定他的現在。
有白澤眼底閃爍智慧光輝,施展手段去推演,推演他的想法,推演他的思維方式。
一種又一種別出機杼的手段,在羅睺通曉又不熟練的領域綻放光彩,構築出了一張網,一張天羅地網。
而他自己,便是那網中的魚,縱然撕裂了一層,卻還有無數層在成型,封鎖海域,要一點一點的將它重新捕捉!
若是全盛時期,羅睺還有手段,數千伏的戰力,毀滅大道睥睨這些弟弟,可以直接毀滅,斬斷這些追蹤的神通。
而且,還能反噬回去,讓敵人吃個教訓。
但現在被伏羲一輪子打掉九成實力,他已經沒有了無視的能力了!
能毀滅、斬斷一次敵人追蹤的神通,但下一刻又會重新糾纏過來,死死的咬住不鬆口,何等的令人絕望?
即使躲藏在最隱秘的時空,甚至逆反歲月、逃入混沌,去玩躲貓貓的遊戲,也無法徹底甩脫追殺的大能。
剛在這裏喘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狀態,沒過多久就大敵天降,將它攆得像一條狗,惶惶不可終日。
殺出了重重封鎖,闖過了兩大殺陣又能如何?
那隻是讓立刻死亡,變成了死緩而已。
一刀子砍死,換作鈍刀子割肉綿延歲月數十萬年的逃殺,讓羅睺有時候都後悔。
‘當初直接被封印在那裏,是不是就不用承受這些苦難了?’
心情低落,心誌動搖。
不過,轉瞬後他又振作,精神滿滿的進行逃亡。
好死不如賴活著嘛!
‘我是一個有勇氣的魔神,怎麽會被這些磨難給打倒?’
死亡,隻需要一時的勇氣。
而活著,需要一生的勇氣。
幹了這碗雞湯,繼續在地獄級難度的遊戲中前進!
太勵誌了!
太感人了!
無數次的想自閉、想下線但魔祖最終支撐了下去。
因為,每當最危險的關頭到來時,總有那麽幾個熱心腸的“友人”伸出援手。
或是通風報信,讓羅睺知道,敵手將臨,做好了心理準備。
或是在交手的時候,很“意外”的掉落補給,讓魔祖能一直支撐下去。
少陽如此,冥河如此他們都這麽大力氣的支持與幫助,永不放棄,羅睺又有什麽資格放棄呢?
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在他的背後,還有神殿、神庭之中的反動分子,在努力貢獻最大的支持!
羅睺,他已經不僅僅是代表他自己他還代表著,那無數不滿意早已固化階級的大羅帝君的意誌!
他們在渴求變革,渴求在混亂之中有階層洗牌的契機,讓自身有希望站到更高地位,能獲取更多更大的利益!
羅睺,等若是在為他們代言。
而少陽、冥河,則是對這一切推波助瀾的最大黑手。
“跨越漫漫歲月,人心變遷,神殿內部早已不像當初那樣純淨。”
“需要進行一次清掃,開展一次洗禮工作。”
“解決問題太麻煩,一次次的退讓,仍然填不滿他們深淵一般的貪婪渴求那麽,就直接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正好,用羅睺做為旗幟,名正言順將名單上的這些人拉出神殿的體係,自成一派”
“然後光明正大的將他們給——徹徹底底的毀滅!”
“解決掉神庭存在、屹立不倒的問題,又解決掉神殿內部諸多上躥下跳的野心家”
“最難得是,事成之後可以把黑鍋都扣在羅睺的背上,將我們插手其中的痕跡給洗的幹幹淨淨”
“一切自然而然,順理成章我的本尊仍然是那樣的偉岸與超然,不染塵埃。”
劇本早已寫好,演員已經就位。
一次次拉扯、放縱羅睺,讓他在被追殺的過程中能不斷積攢元氣,卻又無法有足夠時間徹底祛除伏羲留下的詛咒印記,恢複圓滿巔峰。
少陽需要一柄刀,卻也不希望這柄刀太過鋒利,反傷他自己,甚至打翻棋盤。
千伏戰力,是他所允許的極限。
當羅睺達標之時,也是圖窮匕見的那一刻!
而這一天行將到來!
“萬事俱備魔祖你可還記得當日之約?”
一片混沌中,少陽見到了羅睺,傳遞最後通牒。
“當然記得。”
羅睺負手而立。
“那魔祖如今能否出手呢?”
“現在?不妥。”
羅睺悠然道,“我覺得,如果能再這樣拖延一陣子,讓我恢複的更多,或許會更合適一些。”
這些年過去,盡管追殺不斷,但因為不斷獲得的喘息機會,他的狀態也變好了不少。
而實力恢複了一些,心態自然也難免膨脹一點。
在此刻,他就打算爭取一些主動權,不想全按照少陽的安排去走。
不過對此,少陽早有預料。
他隻是淡笑一聲,“既然魔祖如此決定,那便這樣好了。”
“他日若有閑暇,我定會不時為您上一炷香,以念當初資助之恩。”
“嗯?你在說什麽?”羅睺警惕。
“我沒說什麽”少陽很無辜的眨眨眼,心中卻在笑,‘小樣有點實力就飄了?看我不拿捏的你死死的!’
‘你也敢跟我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