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葉潭墨嚴春的商議
戰爭已經結束了,前軍也回到了安穩的城池之中休養。
一聽到葉潭墨回來的消息,嚴春本來還在床上,幾乎是一瞬間從床上爬出來。
軍隊回城,也無法自立一營,隻能回到那舊日全是酒肉之氣的營帳。
走到軍營門口,葉潭墨看到嚴春,恐怕能讓這種高官親自迎接自己應該隻有這樣一種時候吧。
來到門前,嚴春說:“早聽說葉將軍勢如破竹,今日就能凱旋而歸實在是迅速,葉將軍,裏麵請。”
真會說話,葉潭墨說:“大人想知道什麽,溫崢已經寫好了折文,你自己看看便是。至於裏麵主將的名字,你也自己改吧,我也懶得管。”
如果隻是這樣最好了,但是嚴春還有其他事要與葉潭墨商議,便再三請葉潭墨進入主帳一敘。
別不過嚴春的話語,葉潭墨隻能與嚴春進入營帳。
在營帳裏,早已經備好了酒菜,隻待主人的進入。
雖然嚴春的手下留在了帳外,但葉潭墨的眾多將領跟在葉潭墨的後麵進入了營帳。
嚴春笑著命眾人退下,畢竟有些事,人知道的太多並不好。
溫崢那些將領並沒有離開,隻是看向自家將軍。
葉潭墨點點頭,畢竟這些人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
得到將軍示意之後,明威將軍府的將領全部退出帳外等候。
待營帳之中沒有外人之後,嚴春請葉潭墨入座。
也沒有客氣,葉潭墨直接坐在了旁邊。
隨後,嚴春從自己的桌案上直接拿過來一個盒子,送到了葉潭墨麵前之後,才有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倒也沒有什麽猶豫,葉潭墨直接打開那木盒,裏麵放的是三顆閃閃發光的夜明珠,每一顆看起來都價值連城。
嚴春說:“這三顆葉潭墨,是丞相派人給將軍你送過來的。”
葉潭墨當即就明白了,是遷城的事。
十餘年前,北狄大舉犯邊,那時候,北狄新主繼位,野心勃勃,幾乎傾盡全力把大運北境攪得一塌糊塗。
後來,迫於無奈,大運的兵部尚書護著戶部尚書前往北境,打得過最好,打不過就直接議和。
當然是難以戰勝,倒不全是因為大運實力不足,主要是當時一些將領在其他地方作戰,實在是無法用太多的兵力在北境。
無奈之下,戶部尚書隻能選擇議和,並且答應了北狄許多苛刻的條件,其中就包括把遷城送給北狄。
但是回了都城之後,戶部尚書說是結合兵部的力量,最後逼迫北狄簽下合約,表示永不再犯。
知道此事之後,皇上大喜過望,直接把戶部尚書擢升為當朝宰輔,更是讓他輔政十餘年。
可是,如今北狄再次犯邊,丞相本就受了皇上的一些責罵。
好在皇上是知道胡人反複無常,所以並沒有怎麽責罰丞相,能有十餘年的安靜已是不宜,但是仍舊心有不滿吧了。
而更讓丞相擔心的就是,自己割地賠款的事會讓人知道,所以在這一次出征北狄時,選擇舉薦的是自己比較信任的朝堂上的同黨之友嚴王爺嚴春領兵。
在離開都城之前,嚴春就被請到了丞相府。
丞相拿出來大量的金銀珠寶,表示這一次給葉潭墨的錢由自己出。
道謝之後,嚴春問丞相有什麽想法。
其實丞相想的很簡單,如果這一次戰場觸及不到遷城最好,那也就沒什麽事了。萬一不幸,丞相告訴嚴春,如果在遷城出什麽事了的話,那在未來的捷報之上,絕對不能有遷城之前曾被北狄占領十餘年的說法。
明白了丞相的意思,嚴春也不得不與丞相說明,葉潭墨是個狠角色,萬一他下手重了,打到了遷城腳下,那捷報上應該怎麽說。
隻需要簡單改一下就是了,丞相反問嚴春,他應該不會不知道應該怎麽做?
嚴春當然知道,隻是他怕葉潭墨那裏走漏了風聲。
想了一下,丞相就拿出來自己最愛的三顆夜明珠,表示如果葉潭墨願意不言不語,自然有厚禮相謝,可如果他有什麽其他想法,那也沒必要讓他回到都城,反正不是葉潭佑,葉正鋒也未必在乎。
明白了丞相的意思,嚴春帶著夜明珠等著葉潭墨的消息。
可幾乎沒過多久,葉潭墨率軍攻打遷城的消息就傳了回來。
嚴春備好了毒酒和夜明珠,等著葉潭墨回來。
看著嚴春笑容滿麵的樣子,葉潭墨當然知道遷城背後的事。
其實確實意外,當軍隊一直長勝之時,溫崢得知了遷城之事,仔細查探清楚之後,急忙告知於將軍。
打了那麽多年的仗,葉潭墨也是心冷了,並沒有什麽反應,隻是知道了多一處城池要奪回來罷了。
但是其他將領都心生怨恨,如果沒有遷城,可能現在的北狄根本不可能把北境攪成現在的樣子。
而且丞相一個人賣國求榮,實在是可恥。
其實也不能完全這麽想,葉潭墨知道北狄也不是什麽好對付的敵人,如果沒有遷城和那麽多金銀珠寶、布帛糧食一時滿足他們的私欲,恐怕早在十餘年之前北境就已經完全落入北狄人的手中,畢竟那時候他們可沒有什麽有力的敵人。
話雖如此,但丞相拿著謊言喚來的高官厚祿真的坐得穩嗎?
就算是坐得穩恐怕也不舒服,北狄當初獅子大開口要了那麽多銀子,而丞相又不能想皇上開口,不能從國庫裏拿錢,這些年來,難怪他收那麽多賄賂卻還是給人一貧如洗的感覺。
這是他自己自討苦吃,畢竟有得必有失。
讓眾將領停止議論,葉潭墨告訴他們,不要把遷城的事情掛在嘴邊,不然的話,觸及了丞相大人的逆鱗,指不定會惹出什麽禍端。
雖然心底裏全是憤憤不平,但眾將領也都知道他們現在還得罪不起當朝宰輔,隻能閉上嘴巴,安心打仗。
而現在,戰爭結束啦,自然沒有人在把一些不該說的話說出口。
冷漠的合上盒子,葉潭墨並不做聲。
盯緊了葉潭墨,嚴春的笑臉雖然沒有消失,隻是眼中多了一番威脅的意味。
把盒子放在一邊,葉潭墨說:“嚴王爺實在客氣,隻是這夜明珠怕不是王爺之物。”
冷笑一下,嚴春說:“將軍何必想那麽多呢,將軍隻需要記住一件事,不是,是忘記一件事,忘記一場戰爭。”
“遷城。”
點點頭,嚴春問葉潭墨是如何想的。
嘴角扯過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葉潭墨並沒有答話。
皺了一下眉頭,嚴春說:“葉將軍好不容易回來,也不至於如此為難。來,本王敬一杯酒給我們的常勝將軍。”說完之後,嚴春舉起了酒杯,眼中滿是陰狠。
見嚴春這種樣子,葉潭墨便拿起自己麵前的酒杯。
點點頭,嚴春說:“本王就先幹為敬了。”
葉潭墨趕在嚴春沒有飲酒之前,說:“王爺這麽說就折煞葉某了,王爺身有爵位,可葉潭墨卻微乎其微,怎麽著也不敢接王爺這一杯啊。”說完之後,葉潭墨搖了搖頭,便把酒杯又放在了桌子上。
笑了一下,嚴春表示,在軍營之中,隻有實力與功勞,實在不分那都城裏的官職高低。
就算是分功勞也輪不到自己吧,葉潭墨冷笑一下,恐怕自己的實力他們在不求自己的時候也不在乎,畢竟現在戰爭已經結束,自己可是取了北狄之王的腦袋回來的。
哪裏能這麽說嘛,嚴春直接把酒杯裏的酒水一飲而盡,隨後又把酒杯倒過來,但並沒有再用言語逼迫葉潭墨。
看著自己麵前的酒杯,,葉潭墨拿起來搖晃一下。
死死的看著葉潭墨,嚴春也沒有辦法,是他自己沒有選擇好的。嚴春知道,若是旁人,自己還能多給幾次機會,但是葉潭墨,自己一次機會都不能給,因為在這裏,沒有人能降得住他,一旦放他離開,怕隻會是後患無窮。
笑著把酒杯放下,葉潭墨說:“相對於王爺這杯酒,葉某對於王爺的夜明珠更感興趣。”
聽到這話,嚴春急忙收了剛才陰狠的樣子,立刻換上了一副笑容可掬的憨態,笑著說與葉將軍一同行事就是方便,什麽事一點就透,而且還言而有信。
再次打開夜明珠看了一樣,葉潭墨收了笑容,眼神中有一絲無奈的感傷。合上了夜明珠之後葉潭墨拿起來就被,說:“王爺敬的酒,說什麽葉潭墨也得給個麵子啊。”說完之後,葉潭墨直接就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看著葉潭墨飲酒,嚴春笑著走下來,說:“葉將軍豪飲,不知覺得此酒味道如何?”
“上好的佳釀。”葉潭墨說:“恐怕葉某是搶了王爺的珍藏。”
“可不是嘛。”嚴春笑著回答:“為了犒勞葉將軍,我可是拿出來府上珍藏了數十年的美酒啊,還好將軍喝了,不然多可惜啊。”
進入營帳之後,葉潭墨就猜出來嚴春對自己有別的想法,可是他又打不過自己,那如果要取自己的性命,唯下毒、暗殺這些卑劣手段罷了,而下毒,則是最簡單的。
嚴春心底隻是感歎,葉潭墨是個聰明人,可惜葉正鋒不會好好栽培,要是他是自己的兒子就好了。
可是,葉潭墨發現,酒菜早已經備好,嚴春未必一定會要自己的命,而且,他還拿出來了夜明珠。葉潭墨一直坐在位置上,如果自己配合,嚴春沒必要殺自己,所以,如果他現在敢下毒,那他必定有解藥。葉潭墨已經答應了嚴春,並收了他的夜明珠,所以,嚴春不會讓自己死。
親自給葉潭墨倒了一杯酒,嚴春表示,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