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入獄看鄭大
那為什麽要收下借據,鄭朗想著父親沒必要和自己的兄長撕破臉,完全可以去問一下啊。
因為恨,鄭季山本來以為大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鄭家,可是後來才知道,他隻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名聲,為了自己成材。
愣愣的看著父親,鄭朗幾乎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恨意。
平靜了一下心緒,鄭季山說:“鄭伯益是嫉妒,他嫉妒自己的兄弟才能好,逼的他放棄財產,離家出走;嫉妒我突然得一筆橫財,命我放棄,不放棄就不能回家;嫉妒自己的朋友才能卓著,便一步步把人引入歧途。”
聽著父親的話,鄭朗不知該怎麽安慰。
舒了一口氣,鄭季山接著說:“後來他那朋友知道了我和鄭伯益的關係,便告訴我,他聽到鄭伯益的計劃,他想一個人擁有一切,名聲、財產,甚至是實力……我們是親兄弟啊,我當然恨了,就拿著借據找到了鄭伯益,把他從府中逼出去。”
沒想到真的是父親,鄭朗低著頭,他一直覺得父親是一個好人。
“可是我是念舊情的,你以為是誰給鄭伯益一處棲身之所,是我。他那些朋友不是沒有錢,像那鄭大一樣,收了點小恩小惠就把鄭伯益吹成菩薩的人,就是一群隻會阿諛奉承、降低自己來太高別人的牆頭草。若沒有我,誰能給鄭伯益一個房子居住。”
看到鄭季山有些激動,靜好拿了一個杯子,對著鄭朗示意。
明白了葉夫人的意思,鄭朗給父親倒了杯茶,送到父親麵前。
根本不看那茶,鄭季山接著自己剛才的話繼續說:“我本來想,過一段時間就把鄭伯益接回來,畢竟兄弟一場。可誰知道,他居然說要往上告我,我們可是親兄弟啊,他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真的可以把我親手送進大獄。”
舔了一下嘴唇,鄭朗總覺得父親不會把大伯給害死。
“可是沒想到,老天有眼,給了鄭伯益一場大火,送他離開,我本來想找人給他簡單收殮一下,但他的屍骨混在眾多屍體之中,我也分辨不出,所以就幹脆不管了,反正人已經死了,誰也無可奈何。但沒想到,鄭伯益還留下一個鄭大,後患無窮啊。”
猶豫了一下,鄭朗說:“可是父親,那個鄭大說,鄭伯益他們一家的大火不是意外,說是還有匪徒,把他們先殺後燒。”
點點頭,鄭季山表示這件事他知道,因為當時縣官查過屍體,但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從父親的舉動之中,鄭朗明白了,父親不想再提鄭伯益死的樣子,便沒有再問。
鄭季山說:“若說那件事誰對誰錯哪裏能分得清,各人自有一想法罷了。在鄭伯益死後沒多久,我就關了賭場,建了一個酒樓,這也是希望朗兒你可以遠離賭事,畢竟那麽好的人,就被一個‘賭’給毀了。”
聽到父親的話,鄭朗說:“那,父親,你為什麽不讓我離開這裏,你不願意我好好讀書嗎?”
搖了搖頭,鄭季山說:“父親怕啊,我好怕你遇到你大伯那樣的朋友,所以你可以在這裏結交好友,隻要在我眼皮子地下,隻要我還可以照看約束你,那就好了。”
“但是父親,我能分得清是非對錯,我想去外麵看看。”
一邊的靜好聽到鄭朗的話,奇怪的問自己的夫君,自己也就發了一下呆,分了一會神,他們怎麽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了。
葉潭墨覺得鄭朗這麽做既是想為自己求一個自由,也應該是看到鄭季山這麽頭疼想換個話題吧。
鄭朗看著父親,眼中充滿了期待。
可是鄭季山並沒有鬆口,他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他害怕啊,害怕孩子因為自己的忽略誤入歧途,到時候後悔就晚了。
勸不了父親,鄭朗看他又有些累了,便勸他先休息,自己陪朋友出去。
點點頭,鄭季山看著他身後的朋友,似乎是在審視他們,目光仿佛要把這兩個人看透,沒一點都看清楚。
看到了鄭季山眼中的擔心和審視,葉潭墨皺了一下眉頭,看來這裏是呆不了太久了。
跟著夫君一同離開,靜好總覺得鄭季山這麽教孩子早晚有一天會激發孩子的叛逆心。靜好擔心,如果哪一天鄭季山死了,恐怕他的孩子會再也不願意回來,也不知是福是禍。
走到廳堂之中,葉潭墨便直接對鄭朗提出要離開。
猶豫了一下,鄭朗說:“我想去一趟府衙,看看縣官是怎麽判處那個鄭大的,我想能夠確定了他的消息之後,再給二位設宴送行,不知可否?”
既然別人都已經開口了,靜好便推了一下夫君,反正晚一天也沒有什麽關係,倒不如去看一下,弄清楚事情。
看了一眼夫人,葉潭墨對鄭朗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請求。
笑了一下,鄭朗命人準備好車,拉著三人前往縣衙。
在縣衙的衙役告訴前來的鄭朗,說:“大人已經審判了鄭大,殺人之罪已定,而且牽連到一名官員,需要審核。大人已經上報,待審核結束之後,可能送往州府處置,也可能就在這縣衙問斬,但是死刑是躲不過去了,鄭公子盡管放心。”
是這樣啊,鄭朗問自己可不可以去牢房看一下那個人。
這個衙役哪裏有這麽大的權利,估計要問一下大人才能給鄭公子一個結果。
從袖中拿出一塊銀錢,鄭朗說:“我也就是一直在府中放心不下,那人畢竟傷了我父親。大人,你就讓我去看看吧,我保證,見完之後馬上就走,也算是求個心理安慰。”
摸了一下銀子,衙役說隻能帶鄭朗一個人進去,畢竟去那麽多人也沒有意義。
聽了這話,鄭朗回身對著葉潭墨夫婦施禮,希望他們可以在此稍候,自己去去就回。
點點頭,葉潭墨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拉著自己的夫人往一邊走去。
靜好陪著夫君,總覺得他的行為有些狡黠,可不像是幫人的樣子。但靜好什麽也沒有說,畢竟這裏的事已經束縛了二人許久了。
看著二人的背影,鄭朗沒有開口,隻是有些孤獨的回身跟著衙役往牢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