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魏風提起攝像機，牽著安欣的手出了歌舞廳，他倆攔了一輛的士匆匆回到台裏，魏風上樓把攝像機放回新聞部，等他走出電視台的大門時，安欣正推著自行車在門口等待。


  “你今天這麽累就不要騎車了，我騎車帶你。”魏風說。


  “我的自行車不騎回去，明天早上上班怎麽辦？”


  “好辦呀，明天早上我騎車去接你。”


  “那好吧。”安欣同意了，因為她的確很累，渾身無力的感覺。


  冬天的夜晚，街道上寂靜冷清，魏風騎著自行車帶著安欣在寬闊的道路上奮力前行，冷颼颼的風吹在安欣的臉上，冰涼涼的帶著一點刺痛，安欣後悔早上出門的時候忘了戴上圍巾，安欣把頭藏在魏風的背後，她的心裏一直惦念著圍巾的溫暖。


  “安欣，你餓不餓？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魏風突然問道。


  “不餓，就是好冷，我想早點回家。”


  “那好，我先送你回家。”


  “魏風，你餓嗎？你什麽都沒有吃就上台唱歌了。”


  “還好，我已經習慣了，有時候采訪搞晚了，我就直接去歌舞廳，等舞會完了，再去吃點東西。”


  “你這樣拚，會把身體搞垮的。”安欣擔心地說。


  “沒事，我現在年輕，身體好得很。”


  “台裏有人知道你在做歌手嗎？”


  “你師父和茹薏姐都知道。”


  “我師父支持你嗎？”


  “他不支持也不反對，你師父說工作之外的時間他管不了，不過，他一再叮囑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個人形象，畢竟我現在是電視台的播音員，一言一行都代表的是電視台。”安欣聽了，點點頭，她覺得鄭文楷的話很有道理，不僅僅是播音員要注意個人形象，編輯、記者都應該注意個人的言行，一舉一動不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電視台。


  “你每天下班後就去歌舞廳唱歌嗎？”安欣繼續問。


  “當然啦，我們樂隊和歌舞廳簽了一年的合同，每天都要去，一天都不能缺。”


  “你是怎麽去樂隊的？”


  魏風哈哈一笑：“是我組建的樂隊呀，樂隊成員都是我們棉紡廠的子弟，他們幾個都是我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因為都喜歡流行音樂，我們就組建了這支樂隊。”


  “你爸媽支持你搞樂隊嗎？”


  “不支持，說我天天不務正業，盡幹些費錢的事，我每個月的工資，還有在歌舞廳裏的收入都拿出來買了樂器，就連請你吃一頓飯的錢都沒有，所以你來上班的第一天，我就被你師父挖苦了一頓。”


  “你做歌手每個月能掙多少錢？”安欣的心裏很好奇，忍不住問道。


  “四、五百吧，每個月不等。”


  “啊？這麽多？”安欣叫道，“我辛辛苦苦上一個月的班，加上下鄉補助，我的工資總共還不到一百塊錢呢。”


  “雖然我的收入比你多，但你還是比我強，我每個月入不敷出，是個窮光蛋，天天遭我爸媽嫌棄。”魏風自嘲著。


  安欣輕輕地拍了拍魏風的後背，說道：“不要氣餒，我支持你，你這麽有才華，將來一定會成功，一定會賺大錢的。”


  魏風和安欣說著話，不知不覺就到了財政局宿舍院子的大門口，安欣跳下車，謝過魏風後就轉身往裏走，魏風看著安欣的背影，驀地喊了一聲：“安欣。”


  安欣回過頭來：“還有什麽事？”


  魏風放好自行車，慢慢地走到安欣的麵前，他的眼裏閃爍著光芒，在幽暗的夜裏閃閃發光，那光芒傾注在安欣的臉上，滿是溫柔和愛意，“安欣，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吧。”魏風柔柔的聲音在風中飄蕩，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安欣的心頓時慌張起來，她沒有料到魏風會說出這樣的話，雖然在某個特定的環境和氛圍裏，安欣對魏風有過心動，但安欣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喜歡上了魏風，在安欣的眼裏，魏風是好同事，更是好朋友，安欣不知所措，她一邊搖頭，一邊訥訥地說：“不，不可以。”


  “為什麽？是不是你覺得我的家庭條件不好，我爸媽都是工人，配不上你？”


  “不，不是的，我以前的男朋友，他家還是農村的呢，我都沒有這種想法。”


  “那是為什麽？你還沒有忘記他嗎？”魏風窮追不舍。


  “不是沒有忘記他，好像.……好像我現在還沒有喜歡上你。”


  魏風聽了，微微一笑，很自信地說：“沒有關係，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


  安欣聽了魏風的話，沉默不語，她想起了沈奕偉，想起了和沈奕偉在一起的那個夜晚，安欣當初之所以那樣做，是因為她認定自己以後不會再談戀愛，她當時隻想著把自己的貞潔奉獻給愛情。


  安欣怔怔地看著魏風的眼睛，誠懇地說：“魏風，你很優秀，但我不是個好女孩，我沒有資格喜歡你。”


  “你怎麽就沒有資格？”


  “這是我的私事，我想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安欣說完，轉身就走，魏風連忙攔住，蠻橫地說：“你今天不告訴我，我就不讓你回家。”


  安欣咬咬嘴唇，把心一橫，羞怯地說：“我……我已經不是處女，我把自己的貞操給了別人。”


  魏風聽了，哈哈大笑：“都什麽年頭了，還在我麵前講貞操，安欣，我告訴你吧，我也不是處男，我和你是半斤對八兩，誰都不欠誰的，我們倆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