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征服
“你說什麽?”
吳皇後瞬間從春凳上驚坐了起來,手裏還拿著玉梳。
“娘娘,宮人來報,陛下昨晚留在鳳藻宮,卻是工部侍郎的女兒侍的寢,一大早,陛下就將那周婼封為玉嬪,直誇她有白玉之姿!”
吳皇後一把扔了手裏的玉梳,滿眼譏誚,冷聲道:
“哀家真是小瞧了她,竟然要挾自己的舅父,將女兒送進來,給自己固寵!哈哈,世上竟然還有這樣厚顏無恥之輩!”
“娘娘,聽說鄭德妃的母親周氏和周侍郎可不是一個母親,她們表姊妹能同心嗎?”
“是不是同心同德,一會兒見了,不就知道了!”
***
剛到辰時末,椒房殿正殿裏站滿了嬪妃。
吳皇後端坐在主位上,接受眾人的拜見。
即使鄭德妃有了身孕,也不能例外。
行完禮,眾人不由自主將目光鎖定在一身白衣的女子身上。
座中不少人通過選秀入了宮,一步步才熬到了今日的位子,方有資格入椒房殿拜見吳皇後。
而麵前的女子,短短一夜,便入了天子的眼,連升數級,一躍成為玉嬪。
她就是周婼,通身清冷,低垂著頭,臉上沒有一點喜色。
反觀一側的鄭德妃,卻滿眼欣喜,得意的很。
“德妃娘娘,真是好氣魄,有了身孕,還有本事留住陛下,可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啊!”
一個紅衣妃子忍不住挖苦道。
她就是婉嬪,連著兩日被皇帝翻了牌子,正暗自竊喜,自己的盛寵不遠了!
怎料鄭德妃半路上截走了陛下,害得她跟個傻子一樣,等了大半響,到頭來,空歡喜一場,還被眾人恥笑!
鄭德妃盈盈一笑,瞅了一眼下首的周婼,“妹妹說笑了,我可沒有那麽大的能耐,都是我的表妹長得可人,才得了陛下青眼!”
周婼始終低垂著頭,將周邊的一切當成了空氣。
她在華嚴寺得罪了賀其施,被馮子英收拾了一次。
暗殺賀其施失利,又被左沐昔關了起來,直至前日才被放了出來。
她以為自己終於得救,可沒有想到隻是換到了一個更大的籠子裏罷了。
看著麵前的眾人爭風吃醋,她隻覺得無比諷刺。
這些妃子,個個光鮮亮麗,卻不知,落在別人眼裏,竟是這般可悲。
而她周婼,從此以後,就連想他都沒有資格,竟然要日複一日,過著這樣的日子。
“陛下駕到!”
突然,小黃門一聲唱和,眾人滿眼喜色,急忙整理儀容,而後跟在吳皇後的身後迎了出去。
李靖康一身常服入了大殿,虛扶了一把吳皇後,便向主位行去。
待坐定,李靖康朗聲一笑,“過幾日,朕去西山圍獵,諸位愛妾安心待在宮裏,服侍皇後,耐心等朕歸來!”
一眾妃嬪雀躍的心,頓時冷了下來。
她們日日圈在宮裏,好不容易有了出宮的機會,便就這樣失去了。
吳皇後笑著道:“出去圍獵,短則一兩日,長則三五日,身邊總要有個知冷知熱的照看陛下,臣妾才放心!”
吳皇後打算趁機塞個人在李靖康身邊,分了周婼的寵。
李靖康拍了拍吳皇後的手,滿眼真切,“還是皇後想得周到,那就玉嬪吧!”
李靖康的話瞬間堵住了吳皇後的嘴,氣得吳皇後心口直痛。
眾人看向周婼的眸子裏,又妒又羨!
一側的鄭德妃滿眼欣喜,推了周婼一把,“妹妹,快去謝恩!”
周婼這才回過神,起身朝李靖康躬身一禮,正要坐回位子,頭頂傳來李靖康的聲音,“玉兒,過來!”
周婼下意識抬起了頭,正對上李靖康的眸子,她心下一冷,慢慢走到了李靖康麵前。
李靖康滿眼寵溺,身子前傾,直接將她拉到了麵前,卻沒有放手。
“怎麽瞧著不太高興,是不是昨晚上弄痛你了?”
周婼的麵頰瞬間紅到了耳後,僵在了原地,如芒在背。
身後的眾人麵色都有些難看起來,天子李靖康何時變得這般溫柔體貼?
就連鄭德妃,臉上的笑意變得越來越淡。
“皇上……”
此時的周婼落在李靖康的眼裏,就是一塊有待雕琢的美玉。
冷淡中透著純真,純真中滲著一股子疏離,瞬間勾起了他的征服欲。
放眼整個後宮,個個都上趕著往他跟前湊,而隻有她,避他唯恐不及。
李靖康越發溫柔了起來,雙手一環,將周婼圈在了懷裏,“西山景色美不勝收,大臣都會攜帶家眷,玉兒說不定還能遇到昔日的友人呢!”
周婼一聽,瞬間抬起了頭,滿眼希冀,“都……都會來嗎?”
李靖康點了點頭,刮了一下周婼的鼻尖,低聲道:“今晚等著朕!”
周茹先是一怔,而後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投手舉止間帶著羞怯、別扭。
引得李靖康哈哈大笑,他捏了一把周婼的腰身,這才出了椒房殿。
主位上的吳皇後差點氣了個半死,這周婼姿色隻是中上,並沒有什麽傾國傾城之姿,性情冷淡,還不會變通,活活一個石頭,又冷又硬。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兒,怎麽就入了李靖康的眼?
吳皇後心下一凜,這才過了一日,竟然這般寵愛,一旦坐穩了盛寵,想撼動她,可就不容易了。
待正殿裏的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吳皇後看了眼身後的如意,出聲道:
“去欽天監,傳話給田望天——‘欠哀家的,今日該還了!’”
***
禦書房裏,欽天監主薄田望天跪在地上,朝天子李靖康行了一禮,這才將手裏的奏折呈了上來。
萬祥接了,躬身呈給了李靖康。
隻聽得地上的田望天道:“陛下,三日後,正適合出行!”
李靖康匆匆掃了一眼,便將奏折放在了一旁。
地上的田望天依舊沒有告退,他斟酌了半響,朝李靖康叩了個頭,“陛下,臣近日觀天象,紫薇星被雲團所困,望陛下多留意龍子的安危,這會影響陛下的福運!”
李靖康倏地停下了手裏的毛筆,滿眼冷凝。
先前,方丈圓覺告知他,要注意子嗣。
今日,欽天監田望天又這般勸諫。
他們二人私下裏沒有一絲的交集,為何都指向同一件事兒?
半夜,他從周婼的身上爬下來,剛迷糊睡去,萬祥的聲音在殿外響起,“陛下,大事不好了,皇後娘娘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