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210章 反擊
次日一大早,賀其施先李蘭卿、孫怡然一步出了宮,便發現戈河等在宮門口。
戈河已經等了近一個時辰,看見賀其施,急忙迎了上來。
“少夫人,主子在伊閣等著您!”
伊閣?!
賀其施知道伊閣,她從普陀山將娘親救下,著急忙慌趕回京,在那裏和馮子英換了嫁衣,悄無聲息入了花轎。
今日是大年初二,左沐昔不在府裏,卻去了伊閣,到底為何?
“出了什麽事兒?”
“主子被夫人下了藥……已經捱了一個晚上……”
戈河介於身份,那些還未說出口的話,賀其施稍一思索,瞬間心知肚明。
她頓時冷了臉,鑽進了馬車,戈河立即跳上馬車,一鞭子打在馬背上,馬車箭也似的躥了出去。
到了伊閣,賀其施急急下了車,入了主屋,繞過屏風,一眼便看見左沐昔坐在床榻邊,
**著胸膛,雙頰生紅,嘴唇幹裂,雙眼赤紅,早已折磨得不成樣子。
賀其施瞬間在心裏將謝氏罵了個狗血淋頭,謝氏斥責自己整日黏著左沐昔,會掏空他的身子,殊不知她暗地裏下藥,這樣糟踐自己的兒子,結果隻會更加嚴重!
左沐昔聽見屋門打開的聲音,睜眼看見屋門口的賀其施,麵色大喜,瞬間站起了身。
下一瞬,又以為自己是幻覺,下意識甩了甩昏昏沉沉的頭腦。
再次抬起頭便發現自己心心念念的夫人正一步步向他行來。
左沐昔瞬間撲上前,將賀其施用在了懷裏,喃喃道:“施兒,施兒,你終於回來了……”
他想起竹香館一幕,強撐著理智,道:“盈盈趴上了床榻,我不知道……抱了她……對不起,施兒,都是我……”
賀其施瞬間抱住了他,將他餘下的話堵在了喉嚨裏。
如果一個登徒子被下了藥,早已發泄了好幾通,才不會這般忍著。
即使見到自己的夫人,也是第一時間向她解釋。
賀其施想也不想,迎了上去。
左沐昔好似一個情犢初開的少年,一把扯開了賀其施的腰帶,瞬間將她攔腰抱起,丟在了床榻上,手一揮,簾帳落了下來,將兩人遮了個嚴實。
兩人抵死纏綿,似乎永遠不知道滿足。
她的腦海裏全是他們昔日的點點滴滴。
她第一次看見他,他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被一眾女子堵住了去路。
誰也想不到,那一次的偶然邂逅,注定了他們此後的一生,糾纏不休。
那樣的回眸一顧中,他便對她情根深重。
一次次的相逢,他對她的情意越來越濃,直至最後,再也無法抽身。
他情動,為她奪倉庚,用盡法子。
他被她的劍舞所吸引,忍不住為他撫琴奏樂,樂此不疲。
她一心想贏,他便為她投壺,一舉拔得頭籌。
他用行動換來了她的守候。
他入錦州城,解救萬民於水火,她緊隨其後,孤身入城,不懼生死。
他暗訪鄯善,她生死相隨,入敵營,殺群狼,生死置之度外。
……
腦海裏的美好的回憶不斷湧來,賀其施的一顆心融化成了一灘幽泉,毫無保留滋潤著他,回應著他。
在他一次次的索取下,她的思緒變得淩亂,直至最後,腦間一片空白。
兩人隻覺得飄在天上,身側風輕雲淡,春日和煦,一切都秒不可言。
……
直至傍晚時分,賀其施才悠悠轉醒。
看著懷裏的左沐昔,依舊緊蹙眉頭,一臉疲憊。她心頭一酸,回抱住了他。
過了好久,賀其施這才強撐著起了身。
隻覺得身體好似散了架一般,每走一步路,都萬分艱難。
賀其施去了正廳,喚來了戈河,一五一十問了一遍。
末了,戈河道:“屬下奉主子之命,將荷香和表小姐關了起來,早上主子情形嚴峻,一時走得急,還沒有將他們放出來!”
“如此甚好,你去竹香館取一瓶藥,再幫我做一件事兒!”
“少夫人請吩咐!”戈河躬身道。
***
竹香館的後院裏,一處屋子上了鎖,沙啞的嗚咽聲傳了出來。
而春月的房裏,時不時傳出東西撞在一起的叮咚聲。
昨晚,戈河將春月救了下來,直接將看守的粗壯婦人也困了起來,扔在地上,任其自生自滅。
春月站在院子裏,滿眼氣憤,任憑她們說盡好話,依舊不為所動。
這兩個不安分的,竟然想趁著小姐不在,勾搭姑爺,這下好,被拘了起來,小姐回來,定不會讓她們好過。
突然,身後響起了腳步聲,春月轉過身,隻見戈河行了進來。
春月急忙趕上去,“戈侍衛,我家小姐回來了嗎?姑爺可好?”
戈河點了點頭,看了眼門外的大鎖,詢問道:“可有人入竹香館?”
春月搖了搖頭,“奴婢照你的吩咐,關了院門,沒有放一個下人出去,也沒有放一個外人入內!”
“那就好,一會子打開院門,少夫人讓咱們唱出戲!”
……
蘭苑內,謝氏坐在主位上,喝著茶,隻覺得眼皮直跳,心神不寧。
昨晚至今,竹香館都沒有動靜,到底是她們得手了,昔兒醒來,扣住了她們?
還是說沒有得手,被滅了口?
下一瞬,謝氏又打消了這一想法。
她的昔兒自小不會濫殺無辜,再則,還有他的表妹在裏麵,再怎麽都不會做的太絕。
如此一來,那就隻有第一種可能……
突然,屋內響起腳步聲,隻見王嬤嬤滿眼喜色入了內室。
“夫人,世子的侍衛,那個叫戈河的,找了府裏的郎中,要開修養的藥,說需要男女都能吃的那種!”
謝氏一聽,瞬間站起了身,心頭大喜,看來,事成了!
轉眼又滿心自責,怕是自己把藥下重了,昔兒這才吩咐戈河去抓藥。
“昔兒,你別怪娘,為了你的子嗣,我隻有如此!”謝氏喃喃自語。
“夫人,少夫人快回來了,她將此事壓下去之前,我們要將此事揭開,抬了表小姐和荷香為妾,板上釘了釘,才會萬無一失!”
“對對,嬤嬤說得對!”謝氏急忙朝外行去,下一刻又停下了步子,“還要請上老夫人,我倒要看看,那賤人今日該如何收場?”
謝氏稱賀其施和左沐昔無緣無故鬧了矛盾,將左老夫人大晚上騙了過來。
左老夫人顫顫巍巍走在竹林外的小徑上,麵色不虞。
不時數落謝氏幾聲,嫌她對賀其施平日裏太過苛責,這才連帶著小兩口的關係也變得緊張起來。
謝氏心裏有事兒,沒有否認一句,依著左老夫人連連稱是。
眾人入了竹香館,隻見院裏一片漆黑,沒有一個下人。
王嬤嬤心裏有些不踏實,急忙朝主屋行去,舉起燈籠一照,隻見屋門上了鎖,她心道不妙。
下一刻就聽到另一處屋裏傳來兩道呻吟聲,還有男子的悶哼聲,眾人頓時變了臉色。
一個屋子怎麽會有兩個女子同時……
左老夫人麵色青黑,怒不可遏,冷聲道:
“去,是人是鬼,給我捉出來!”
左老夫人身後立時走出來兩個嬤嬤,瞬間撞開了屋門,下一瞬便聽見驚呼聲,伴隨著哭泣聲傳了出來。
兩個嬤嬤扯著兩個女子出了屋門,身後還跟了兩個下人,皆是衣衫不整,低著頭,渾身直哆嗦。
待看清地上的女子竟然是荷香和謝盈盈,謝氏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這到底怎麽回事兒?”
此時的左老夫人滿眼寒冰,怒不可遏。
她掌管府裏內務幾十載,從來沒有發生過次等齷齪事兒。
這兩人竟然潛入郡主和世子的屋子,做出此等傷風敗俗之事,實在可恨極了。
謝盈盈淚眼看見一側的謝氏,急忙撲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姑母,“姑母,您要給盈盈做主,我昨晚入了竹香館……可今日不知怎的,暈了過去,醒來就……”
謝氏生怕謝盈盈說錯話,暴露了自己,立即斷喝道:
“休要胡說,你一個閨閣女子,怎會大晚上入了表哥的院落?”
“我……姑母……表哥他……”
謝盈盈被謝氏一聲嗬斥,怔在了當場,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話,索性垂首嗚嗚哭了起來。
此時的王嬤嬤也是滿心震驚,一把抱住了地上的荷香,“荷香,你說到底發生了何事?”
荷香還沒有顧上回答,一聲略顯沙啞的聲音將眾人徹底驚在原地。
“大家怎麽都在竹香館?”
隻見左沐昔牽著賀其施緩緩入了竹香館,徑直上前,朝左老夫人躬身一禮。
湊近了便會發現,左沐昔的眼瞼下一片青黑,唇色蒼白,身子還有些虛弱。
謝盈盈看見左沐昔入內,瞬間撲上去,抓住了左沐昔的衣擺,“表哥,你要替盈盈說句話啊,你知道我沒有……”
“沒有什麽?”
左沐昔身子一側,躲過了謝盈盈的手,滿眼冷厲。
此時的謝盈盈百口莫辯。
她一旦將姑母的計劃說出來,便會得罪姑母和表哥,依照表哥的性子,說一不二,定會將她塞到某個荒無人跡的地方,任其自生自滅。
如果不說,就無法解釋她怎麽會在竹香館,還莫名其妙和下人勾搭在了一起。
“我說,夫人讓我和表小姐趁少夫人不在,勾引世子,可世子不為所動……”
謝氏立即怒吼道:“荷香,本夫人待你不薄吧,竟然讓你這般誣陷,來人……”
“昔兒他娘!”左老夫人突然出聲,打斷了謝氏。
隻見左老夫人上前,將手裏的拐杖“哐”一聲杵在地上,滿眼怒火。
“昔兒和賀丫頭成婚才幾日,你就這般離間他們,事兒放在你身上,你能接受得了嗎?你作為當家主母,就是這樣行事的,太讓我失望了!”
左老夫人將目光轉向地上的荷香,寒聲道:
“給你兩條路,第一條,嫁給你身後的下人,離開鎮國公府……”
“老夫人,求求您饒了奴婢,奴婢死都不會嫁給他!”荷香跪在地上,苦求道。
“好,我老太婆就當你選了第二條路。來人,將那兩個下人亂棍打死,將荷香和王嬤嬤立即趕出鎮國公府,堂堂國公府,豈能容這等宵小在府裏生事!”
王嬤嬤一聽,瞬間癱在了地上,幾步爬到了謝氏麵前,“夫人,您替奴婢說句話啊,夫人,我可是您的陪嫁侍女,幫了夫人這麽多……”
謝氏心裏縱然有萬般不忍,如今也不能多說一句話,再惹左老夫人不喜。
她死死盯著一側的賀其施,滿眼狠厲。
這一切,都是拜這個賤人所賜!
她竟然聯合昔兒,不聲不響,便將她這個婆母置於如此境地,手段可真是高明,她謝玉罄這一次,算是栽到了她的手裏!
不過,來日方長,對付她,有的是機會!
如此一想,謝氏“撲通”一聲跪在了左老夫人麵前,跪地磕了個頭,“娘,媳婦錯了,理應該罰,娘的決定都是對的,媳婦沒有異議。”
“你那侄女?”
“媳婦會如實告訴自己兄長,將盈盈早些嫁了,省得再惹事端!”
左老夫人看了她良久,長歎一聲,“我老婆子暫且信你一次!”
左老夫人轉過身,牽了賀其施的手,滿眼慈目,“你婆母受人蒙蔽,這才犯下錯事,賀丫頭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定然能想明白!”
“祖母說的是,孫媳婦不會怪娘,相信娘經此一事,以後絕不會再受下人的挑唆,做出一些對國公府不利的事情來!”
“那是自然!”左老夫人拍了拍賀其施的手背,“在宮裏累壞了吧,早些和昔兒休息!”
“是,孫媳婦恭送祖母!”
賀其施和左沐昔看著眾人相跟著出了竹香館。
左沐昔再也撐不住,趔趄了一步,賀其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戈山急忙送上賀其施早前吩咐他取出來的藥瓶,賀其施將左沐昔扶到了主屋,倒了一粒藥丸,和著水喂給了左沐昔。
見他緩過來,賀其施坐在了他的身側,出聲道:“你別怪我如此待娘,我不將王嬤嬤趕出去,娘遲早還會被她們蒙蔽,屆時扯不清的麻煩!”
左沐昔回握住了賀其施的手,“我知道,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受了委屈,娘這邊,我會好好勸說她,這樣的事兒,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
賀其施滿眼落寞,“一切因為我,如果我的身體沒有受損,早些懷上孩子,今日一事便不會發生!”
“施兒!”左沐昔將賀其施擁入懷裏,動情道:“不要在意這些,對我來說,你是我的唯一,而孩子,隻是意外之喜罷了!有,則喜,沒有,也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