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緊箍咒
黑臉軍士咧起嘴,但這笑的也很勉強,還被牽動了傷口,不禁疼得齜牙咧嘴。
而且他的手臂也在顫抖,剛才那一擊拉傷了肌肉。
妖虎的一掀一跳之間,竟都帶著勁風,明顯是一個捕獵的老手,這畜牲見又蹦出來一個人,虎臉上的胡須動了動,腳下發力,便準備繼續進攻。
黑臉軍士在折返的路上時,本還有些忐忑,腳上不停,思路卻有點走神……
一會兒看到路邊的狗尾巴草,長得真茂盛,和他老家門口的那叢野草有點像。
雜草的旁邊,還零星的有幾朵野花,河邊洗衣裳的小妹…
大唐邊軍出身的他,軍令如山的信念深植心底,等到穿過叢林,再看到戰友正在和大老虎纏鬥時,那幾株草和野花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黑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他衝到高個子身側,準備抓舉起巨石,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看著戰友渾身的傷口,鮮血淋漓的景象,凶猛無情的巨型野獸……看到眼前這一切。
然後,他似乎真的就無所畏懼了。
最直接的證據,就是他手裏的石頭,若是平時,以他的力氣根本就抬不起來,現在卻一口氣舉過了頭頂,仿佛感覺不到重量了。
“俺老娘是眾生,小花也是百姓,那個和尚做的事就是要普渡眾生…”,黑臉給自己找到了理由,一個讓自己絕對無法後退的理由。
隨後,他一把拉起高個子,後者勉強站立住了。
“兄弟,咱們一起上!”
……
唐僧還在草垛裏蜷縮著,幾乎一動不動,片刻後他睜開了眼睛。
悄悄的看了看四周,除了各種蟲鳴聲,周圍似乎安靜的有些過分。
感到腦門上有些涼意,他扶起袖子擦了擦,原來自己早已滿頭大汗。
很快的回過神來,那兩個軍士都去對付那隻妖虎了,是黑臉軍士把自己留在這裏…
他聳動鼻頭,嗅到空氣中似乎多了一股氣味,味道有點難聞,讓人忍不住的心情煩躁起來。
沒有見過鮮血的唐僧並不知道,空氣中彌漫著的,是強烈的血腥味,同時這也代表著那兩個軍士,已經凶多吉少了。
回想著那頭巨大的妖虎,唐三藏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那兩個士兵就算武功再高強,也不可能打得過那隻老虎啊。
準確來說,它已經不能稱之為虎了,身形如此巨大,簡直就是一頭可怕的妖獸、妖怪。
他有心想回去,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上什麽忙,但身體僵硬,遲遲也邁不出步子,潛意識告訴自己,那兩個人再加上他,也無濟於事,肯定是打不過這妖虎的。
況且自己從待在這裏,也已經有一會兒了,那個黑臉軍士遲遲沒有歸來,恐怕……
這時,樹叢中傳來“簌簌”的聲音。
“有東西過來了”,唐僧迅速警覺起來,身體又往草垛的後麵挪了挪,同時屏住了呼吸。
樹葉和樹枝的搖曳聲,地上枯葉的吱呀聲…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其中甚至隱隱帶著巨獸的呼吸,沉重的環繞在四麵八方。
肯定是妖虎接近了此處,唐三藏已經能夠遠遠的看到,遠處樹葉的間隙裏,閃動著一個斑駁的影子,可以聽到妖虎的呼吸聲,也是越來越清晰。
正當危險不斷接近,他手足無措之時,天空之上突然華光大作,大日朗朗,純白色的光輝出現,籠罩了他的頭頂上空。
“孽畜,休得傷人”。
妖虎的呼吸聲戛然而止,樹葉等等聲音也消失不見,唐三藏站了起來,眯著眼睛,看向天空上的白色光團。
隨著光團徐徐降落,他也看清了對方的真實麵目,白衣羅裳,素目纖手,持一玉淨瓶。
“貧僧三藏,拜見觀世音菩薩”。
來者便是觀音菩薩,她散去了周身的霞光,就這樣飄浮在半空中:“剛才那妖虎傷人,我已經替你解決了,此次前來,便是要對你告誡一番”。
觀音菩薩之聲,如聞仙樂,音色聲聲悅耳,唐僧此時聽了卻沒多什麽反應,他滿腦子都是另外一個問題:“敢問菩薩,方才那兩位隨我一路而來的軍士……”。
後者的麵色照舊古井無波,或許已經料到了唐僧想要說什麽,還沒等他說完,菩薩便搖了搖頭。
“萬事皆有因果,未修福報,時辰已到,在本座到來之時,他們就已經遭了那孽畜毒手”。
唐僧心中一噔,不知是什麽滋味,心裏突然湧現出了莫大的痛苦,善於修行的他迅速閉上雙眼,撚起手上的佛珠串……
幾句經文低語過後,上下身心一片清明,仿佛靈台般不染外物,佛門清心咒效果不凡,既然不染外物了,他心裏的痛覺也都消失不見。
“阿彌陀佛,善哉”,唐僧口誦佛號,觀音菩薩見狀,也輕輕的點了點頭,暗道這唐三藏不愧是佛祖千挑萬選出來的苗子,心性和定力都是當世罕有的。
這倒省了觀音再去開導,於是她繼續開口道:“現在距離五行山不過數步之遙,但在這之前,本座還需對你告誡一二”。
唐僧拱手行了佛禮,認真的聆聽起來。
首先,菩薩又給唐僧介紹了一下孫悟空,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等大罪小罪,然後又道此猴生性桀驁不馴,以他口頭之力恐怕難以馴服。
為了保障他的安全,以及便於更好的管教徒弟,遂傳授一篇咒語給他,此咒名為“緊箍咒”。
現在,猴子的頭上已經被她帶了一個金箍,所以唐僧隻要是當著孫悟空的麵,念出緊箍咒,那麽後者便會馬上疼痛難忍,頭疼欲裂,更提不起半分法力來。
“謝菩薩賜咒”,唐僧長楫及地,虔誠地拜謝菩薩。
他本就因為五行山情況未知,故而感到有些忐忑不定。
這下好了,觀音菩薩雪中送炭,有了這“緊箍咒”,任憑那孫悟空如何神通廣大,自己都不用過於擔心。
隻是不知為何,唐僧怎麽也笑不出來,好像突然失去了“笑”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