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亙古長河
龍族雖然接收了遠古人類的血脈之力，但麵對天界這個龐然大物，終究是獨木難支。
在這種情況下，龍族也隻能保持曖昧態度，盡量聽召不聽宣，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存實力，等待女媧的預言實現。
然而，即便是這種狀態，也經常被天界中人所打破。
譬如商周時期，托塔天王李靖下凡，其妻誕下三子，第三子名為傅長櫻，號稱哪吒，取自叱吒風雲之意。
這個傅長纓從小就囂張跋扈，僅僅弱冠之齡，竟然攪的整個陳塘關海域都天翻地覆。
說到這裏，龍王敖廣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那個魔童，居然把我兒敖丙……。”
大商九年，哪吒三太子大鬧東海，傅長纓更是將龍宮三太子敖丙，拔龍筋，抽龍骨，堂堂一代真龍，竟被他活活打死！
此舉一出，三界嘩然，然而礙於天界的施壓，龍族對此隻能保持靜默，敖廣也隻能把牙打碎了往肚子裏咽。
“當年女媧娘娘、盤古將軍、後羿將軍……那些故人都走了，就是為了給我們留下血脈，讓我們等待至今，我又怎能因為自己的孩子，就公然對抗玉帝。”
“敖丙……。”
穀小滿不禁想起，自己在龍宮門口的時候，當時遇到的那條擅長摸魚，懶得出奇的青龍，那條青龍叫敖丁，看來是敖丙的弟弟……
敖閏見大哥情緒不穩，接過話道：“後來這一家子又上了天，李靖還是天王，傅長纓就成了天下皆知的屠龍之人。”
屠龍者傅長纓，哪吒三太子……
前有傅長纓大鬧東海，後有孫悟空大鬧天宮。
隻是縱然定海神針，金箍棒之威舉世無敵，也沒能破開那道看不見的天幕。
也就是在屠龍一戰過後，天庭正式收回呼風喚雨之權，龍族隻能深居海域，不得隨意降雨，如若不然，那便是亂天象。
也隻能永遠被壓製在深海，不得出海見天日，那便是不敬，也因此，漁夫畫龍點睛，企圖召喚龍族之舉，會受到天雷之罰。
“我還有一事相教，敢問諸位龍王可知天河一事？”
“你連這個也知道？”四位龍王麵麵相覷，片刻後，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敖廣身上，讓大哥拿主意。
敖廣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做出了決定。
“也罷，既然他伴隨著魚小眠出現，身邊又有大聖在，看來如今，便是娘娘說的變數所在，告知他也無妨。”
“早在萬年以前，天地間有一條河……”
遮天蔽日的天幕，是出現在遠古人類後期，突然橫亙在高空之中。
而在此之前，有一物橫跨天地，從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那是一道大河，從青冥而落，上接天穹，下引黃泉……。”
這道大河便是黃河，或者說如今的黃河，也隻是大河的一部分。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一條上接天河，下落黃河的三界之河……
穀小滿突然想到了李白的詩中有言：“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敖廣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銀河落九天。”
聽了龍王的話，穀小滿和大聖這才知道了真相。
天界有天河，這道天河便是銀河。
銀河自九天而落，中間穿過天界，下方到達人間。
所以穀小滿最初，在唐可染記憶中，所感受到的那種“墜落感”是對的，落下，然後奔流。
“那現在為什麽……”
“你是想問，這條河為什麽斷了？”
……
天界有天河水軍，十萬精兵強將，專門把守天河。
這一點穀小滿也知道一些，豬八戒不就是天蓬元帥，曾經掌管天河水軍。
“這麽說來，天河的斷流，竟然是天界所為……。”
天庭組建水軍，把這條河直接切斷了，天河斷流，天幕隨之出現。
雖然黃河之水源流於渤海之畔，但天河真正的源頭，卻是來自天外。
難怪天河斷流後，遠古人類開始了退化。
畢竟他們的血脈，最開始就是發自黃河流域的力量，後來天河被切斷，這股力量失去源頭，也就逐漸減少，甚至消失了。
而李白從蠻荒時期，那個野人時代就已經來到了人間，他也一直都沒有回到天上。
天河突然切斷，他卻不明所以，便隻能懷疑。
疑是銀河落九天……現在看來，李太白當時的猜測是對的。
但穀小滿還是不解：“既然如此，李白為何不回天界，他不是天庭的人麽？”
龍王搖頭道：“此人我們也不清楚，雖然後來發現有這麽一個人在人間，但那時我們已經被禁止上岸了，便無力勘察此事。”
“在天界的，似乎也是查無此人，天庭隻有一個戰神，名曰金星。”
……
還有一件事就是長安城，這也是龍族在背後，盡力爭取下的結果。
既然整個人間都受到天庭的鉗製，人間神靈遍布大地，那也總應該留下一些地方，給一點“個人空間”才是。
所以龍族耗費了無數力量，最終幹涉進了曆朝曆代的國都，自新朝之後，人朝國都，從此不再受人間神靈的涉足。
這些文化也流傳下來，在潛移默化之間，皇帝被冠以“真龍天子”的別號，不再如同王莽那般自稱聖人。
雖然可惜，但也終歸留下了傳承。
大聖笑道：“這麽說來你們這幾個老家夥，還總算是做了點人事。”
穀小滿站起身來，向四位龍王作揖道：“承蒙諸位照拂，我人族地下城，才能至今安然無恙。”
幾位龍王皆正襟衣冠，坦然受之。
果然沒錯，長安城既是龍族在暗中守護的，地下城的事情自然也瞞不過他們，隻不過他們對此秘而不宣。
甚至就是龍族在暗中保護，幫助火雲洞進行隱蔽的，不然以天庭的力量，地下城怎能夠隱藏至今。
穀小滿伸出手，和敖廣握在了一起。
他突然覺得很感慨，看向四位龍王，隻覺得愈發親切，龍族與人族之間的情誼，在這一刻，仿佛穿越了萬年的時間長河，再次連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