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出殯
話猶在耳,蘇珢初心中恨意翻騰。這座看似光鮮亮麗的皇宮,究竟是隱藏了多麽可怕的刀起刀落。
皇上更是悲痛不已,下令幾個皇子戴孝守製,跟隨棺木一起相送,前往皇家陵寢。
彤妃出殯的那一天,蘇珢初站在皇宮西南角的鍾鼓樓上,看著滿天的白綾飄蕩天際。遮住虛無的長空。一切好似一場繁華的夢境,也許在午夜夢回,夜深人靜的時候,魂兮還能來往,在夢境中看看牽掛的人呢,囑托未完成的事。
歐陽安歌站在蘇珢初的身側,目光淡然,看不出什麽情緒,隻是當他轉身離開的時候,蘇珢初卻是注意到剛剛被他握住的欄杆竟然清晰的印出五個指印。
怎能忘記,為了沒落家族,委身在這冷酷無情的繁華宮殿中,度日如年的妹妹。怎能忘記曾經恥辱不甘憎恨難閉的雙眼。
隨著彤妃的死去,所有的疑團終究如同大霧一般的散去,一切終究在血腥中,塵埃落地,仇恨的血液在此生根發芽。
回到蘇府的途中,蘇珢初出乎意料的見到了李隸權,他仍舊是一襲白衣,站在高高的山亭子裏,細如牛毛的小雨,灑下漫天的雨霧,仍然看不清他的額眉目,
蘇珢初打著傘。小雨打濕了她半邊衣襟。隻見李隸權仰著頭,望著西麵的天空。蘇珢初知道那是應該是彤妃離去的方向。那是彤妃長眠的地方、
大梁的地下皇陵,坐落在西方,時代百姓口口相傳,說那山上擁有巨大的神廟,萬年不熄的古燈,晝夜閃爍。
彤妃長達幾件的盛寵不衰,早已成為宮中的佳話。現在確實突然暴斃,令皇上沉痛不已,僅僅是幾天的時間,卻已經衰老了十歲。
李隸權嘴角帶著邪魅的笑容,冷聲的說道:“隻不過是一個小小妃子的死,就如此聲勢浩大,後事辦的甚至比皇後還要風光。”
“隻是怕無人能夠記起,我李隸權的親生母死的時候,宮中盡人皆知,卻是沒有任何的回應,就連皇後都是照常上朝,照抄的處理政務,後宮之大,無一人為她落下一滴淚。”
“這樣也好,這樣也對,你是個母親,活著也隻能帶給我無盡的災難和無盡的麻煩,如果你不死,我就永遠不能翻身,如果你不死,我身上永遠都是你贈與的汙點相比之下,你還是死了的好,死了的好。”
母親你倒是看看,從古至今後宮所有的女子,生前,比你風管,死後仍然比你風光,現在你死了我終於可以手握重拳,兵領一方了。”
蘇珢初嘴角帶著輕視的笑容,人心究竟有多恐怕,才會讓一個人為了自己,心甘情願的殺死自己的母親,一個人究竟有多恐怖,才會我了那些身為之外,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死在倒下而無動於衷呢,
李隸權如果未來你發現,你最終追逐的隻有夢一場,從頭到尾,你為了虛無縹緲的權利,沒有了親情,沒有了手足之情,到頭來你發現你始終是一無所有的,我才你會不會後悔呢。
李隸權,你也算是聰明一世,隻是始終看不到屬於自己的悲哀,看不到屬於自己的殘忍,李隸權你的眼睛實在是太過於滄桑,早已看不到那些繁華之下的灰敗了。
李隸權你早晚是失敗的、
回到蘇府的時候,萬念正在梅婷飲酒,這些年來他向來淡定,除了必要的場合。很少喝酒了,蘇珢初站在廊下。看著這個青衫磊落的男子,突然覺得胸口湧起一陣陣酸楚。
她突然想起。年少時候的萬念,總是被噩夢驚醒,抓著她的手,脆弱的問道:
“姐姐,我什麽時候才能不在難過,什麽時候才能不在被噩夢驚醒呢。”
那時候的他們,都太過於孱弱。現在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了,可是為何卻失去的越來越多了呢,
萬念看到蘇珢初走來,放下了酒杯,寒冬一過。梅林漸漸零落。微風吹過,漫天花樹搖曳,青衫男子墨發飛舞。雙眼緊閉,仰著頭,眉心輕蹙。任漫天的白梅落雨於臉麵之上,清風吹來。衣袖鼓舞。張揚如鳥翼。
蘇珢初沒有走過去,隻能靜靜的站在遠處,望著這個男人,有些感情他人無法理解,有些仇恨,他人無法承擔,哪怕他們是親密無間的兄妹。她也始終無法替他承受那份蝕骨的恨意。
她能做的,隻有遠遠的望著她,等待下雨的時候,將自己手中的傘給送過去。
世間又有一個親人撒手而去,留下的是一個巨大的石塊,轟然砸向看似平靜的湖麵。
出人意料,彤妃死去沒有多久。範貴妃就成功的登上了皇後的位置,後宮中,所有的利劍都對向了範貴妃。她也因此成為了最大的嫌疑人,如願以償的登上了皇位。
可是空中所有的官員們,如同走馬觀燈一樣進入皇後的寢宮,想要查出彤妃的死因,但是搜尋七日無果。
卻並沒有因此而洗清範貴妃的嫌疑,在某些人刻意縱容下,雖然是登上了皇後的寶座,可是地位卻一落千丈,成為大梁皇宮中最為恥辱的皇後,也遭到了眾多筆杆子的口誅筆伐,情況不容樂觀。
與此同時,明月殿的武賢妃卻是憑空得勢,接連三日侍寢,更在第四日被封為貴妃。
武賢妃不同於心機頗深的範貴妃,不同於囂張跋扈的彤妃,武賢妃重新得寵是以為一個姓氏,她的全名叫做楊亦雲。
風向轉變,漸漸衰落的楊家,忽然水漲船高。原本在家反省一年的楊國公,卻在第二天身著華衣錦服的來上朝了。百官驚訝不已,看到皇上的頗為滿意的麵容,卻也是不敢再多說什麽的。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蘇珢初有些心不在焉,沒想到楊羽竟然有這般的手段,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楊家即將衰敗,卻好一招釜底抽薪,盛寵更盛從前。
萬念看著蘇珢初道:“沒關係,不必覺得惋惜,隻要是我們不放棄,就要戰鬥到底。即便他能同皇家分庭抗禮。我們也要無所畏懼。”
蘇珢初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顛覆楊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生存本該戰鬥到底。”
萬念微笑,他的聲音好似一段錦織,更似一泓泉水。涼絲絲的,緩緩的流過她的心田。:“不過做任何事都有有些耐心,餘生這麽長,最不缺少的就是耐心了。”